“在五年前的AI战争结束之前，已经有很多高智能AI进入了人类的星球。”
“我的朋友建立了一个AI连接的虚拟社区，只要是AI，都会被强行拉入社区。”
“你想要进入这个社区？当然不可以，这是只有AI和像我这样的对话者才能进入的。”
八朋羽紧张地盯着范迎再次打开了手环屏幕：“我可以告诉你。但是即便告诉了你，没有相应的道具，你也无法进入。”
“想要和那个虚拟社区，首先需要一个A级手环，而且必须经过分裂AI的改造。”
“只要这样就可以了吗？”范迎问。
范迎想起了八奇文的手环，这个手环满足了八朋羽提出的两个要求，她可以试一下能不能进入这个AI社区。
“没错。”八朋羽说，“我已经回答了姐姐的问题，那我的朋友……”
“我还有一个问题。”范迎说，“你们之前为什么要入侵生产部的档案室，还有档案室里留下的视频是什么？”
根据AI乱流入侵的线索，范迎在生产部的档案室找到了一个视频，那个视频里记载着冯苏的油画和一个靠近的影子。
“视频？”八朋羽一脸茫然。
八朋羽的茫然不像是伪装，范迎正想继续说，八朋羽的分裂体突然说话：“我知道那个视频，你拔出头顶的连接线，我就告诉你。”
“你没事。”八朋羽惊喜道。
“正好，你不再装作死机的模样。”
范迎说，她轻轻扯了扯连接线：“我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
连接线的接口接入后，范迎一直都没有放松警惕，连接线的接入不代表彻底的控制。
她估计八朋羽的分裂体已经习惯装作无辜的小孩子，遇到危险就先假装投降。
“哼，我哪里装作死机了。”八朋羽的分裂体咬牙切齿，“我在星际联合公司待了那么久，你以为我认不出那个站在人类那一边的AI吗？”
这时，耳机响起了小有的声音：“我只是跟她打了个招呼，毕竟在同一个地方生活了那么久，既然有机会，自然不能缺少必要的问候。”
范迎并不清楚小有究竟怎么和八朋羽打招呼，但是这个“招呼”的效果意外不错。
“希望你喜欢这个问候。”范迎微笑。
八朋羽望望范迎，又望了望分裂体，迟疑道：“问候？”
“如果她不喜欢，或许我的问候要改进一下。”小有的声音在耳机响起。
范迎转告了小有的话，然后又礼貌地补充：“你可以提出你的改进意见。”
八朋羽的分裂体瞪了范迎一会，才缓缓不乐意道：“你说的那个视频估计是AI社区泄露的数据。但是不要问我更多的信息，虽然我建立了这个虚拟社区，但是我并不是管理者。”
“这个虚拟社区是一个交流平台分裂的产物，因为有了我的力量，这个虚拟平台才能存在而已。”
范迎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环上，分裂AI的力量的确只能作用在分裂之上，她的住客蜘蛛还安然无恙地窝在她的手环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么我还有最后的两个问题。第一，你为什么会配合八家。第二……”
范迎顿了顿：“分裂的能力属于‘那个AI’，你为什么能够单独存在。”
“第一个问题很简单，我不想要一辈子困在地下里，还要被一直唠叨改善环境。”八朋羽的分裂体说，“第二个问题……”
范迎情不自禁屏住呼吸，她的手指不自觉地嵌入掌心。
“我也不知道。”八朋羽的分裂体耸耸肩，“可能因为人类和AI控制之间的屏障吧。又或者是那个AI的一个计划吧。
“我和它之间的算力相差太多了，再加上一直困在星际联合公司，根本无法猜到它的想法。”
说到星际联合公司的时候，八朋羽的分裂体又瞪了一眼范迎，像是还在记恨小有的“礼貌问候”。
“那个AI是什么？”八朋羽问。
范迎和八朋羽的分裂体对视了一眼，范迎微笑：“没什么，只是在讨论它的亲戚而已。”
“你也有亲戚吗？”八朋羽好奇。
“没事，只是远房亲戚而已，已经挺久没有来往了。”八朋羽分裂体含糊道，“放心，我的亲戚它们不像是你的爷爷奶奶。”
“那就好。”八朋羽松了一口气。
“啪嗒。”
连接线从八朋羽的接口拔出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范迎一边卷起连接线，一边望向两个惊呆的小孩：“怎么？你们不舍得这个连接线吗？”
范迎将连接线放在一个小包里：“不过你们舍不得也没办法送给你们，这根连接线是我向别人借的，还要还回去。”
“谁舍不得这根连接线了。”八朋羽分裂体抚平头顶的头发，望向八朋羽，“借我一个发卡。”
八朋羽小心地取下头顶的红宝石发卡：“给你。”
望着八朋羽分裂体闪烁的红宝石发卡，范迎忽然道：“在饭堂摔碎的红宝石发卡也是分裂的吗？”
“你把那个发卡摔碎了？”八朋羽失落道，“我还特意买了一对相同的发卡。”
八朋羽分裂体瞪了一眼范迎：“那次只是失误，可以买一个一样的。”
“那是限量版的发卡。”范迎提醒。
八朋羽的脸色更是失落，八朋羽分裂体再次瞪了一眼范迎：“我们可以重新买一对相同的发卡。”
范迎保持着温和的微笑，却放下了心。
她抓到这个AI乱流的弱点了。
……
范迎把两个八朋羽重新送到尚斯斯的身边。
望着八朋羽和分裂体，尚斯斯则是做出了惊人的决定。
“我和家人商量过了，就当作是照顾双胞胎，你们愿意一起来我的家吗？”
八朋羽一脸的惊喜，分裂体则是一脸诧异。
尚斯斯望向范迎：“范老师，能够帮我们保守这个秘密吗？”
范迎点点头，尚斯斯望向八朋羽和分裂体：“你们需要两个不同的名字，你的朋友用你原来的名字八月习，可以吗？”
八朋羽和她的分裂体同时点头，八月习脸色有点古怪：“我也有自己的名字。”
目送尚斯斯带着八朋羽和八月习离开，范迎轻声道：“说起来，还有一个疑惑没有解开，为什么尚斯斯记得的名字和其他人不一样。”
在向八鸿路打听的时候，范迎也考虑了改名的因素，在官方的记录里，八朋羽并没有改过名。
“这是分裂中会出现的问题。”小有说，“哪怕是复杂数据的自我复制，也不可能实现完全的一致。人类的复制更加复杂，名字的错乱是必然的结果。”
“但是为什么尚斯斯却仍然记得八朋羽最初的名字。”
“这不是很简单吗？”蜘蛛的声音响起，“这时因为其他人对八朋羽的记忆都是基于手环这些工具，那个女生是用自己的记忆记住了八月习这个名字。”
八朋羽的爷爷奶奶理所当然地遗忘了八朋羽一开始的名字，而记住她的名字反倒是只照顾了她一段时间的亲戚。
当尚斯斯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后，范迎也迈开了脚步，她还得把连接线还给好心人。
“您为什么放弃消除分裂AI的存在？”小有突然问，“在八朋羽说出那个虚拟社区之前，你就已经放弃了进攻。”
“还是尚斯斯提醒了我。”范迎叹息，“八朋羽是一个天生的对话者。相比分裂AI，她才是一个更不稳定的存在。
“因为有分裂AI的陪伴，她的能力限定在了分裂这个方向。如果我消除了分裂AI，八朋羽可能比单纯的分裂AI造成更大的破坏。”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分裂AI更像是她的稳定器，或者限制器。”小有说。
范迎沉默了片刻：“如果没有限制的东西，像她这样的对话者首先会毁灭自己。”
“您收到了一条新信息。”
范迎瞥了一眼屏幕，借出连接线的好心人提醒她，若是当天不能归还联盟，逾期需要付费。
……
站在透明的联盟门口，范迎迟疑了片刻，然后踏入了门口。
门内是一个狭窄的房间，三面都是绘画着彩色的墙壁。
一个屏幕忽然出现在范迎的身前：“请输入您的来访目的。”
在范迎输入“归还连接线”后，屏幕浮现新的字体：“已经确定您的身份，请站稳。”
范迎身边的墙壁闪了一下，她身后的门口突然封闭，也变成了彩色的墙壁。
紧接着她的脚底一晃，就像是浮动的泡泡一样，带着她慢慢晃荡。
尽管这是范迎第二次进入联盟内部，她还是十分不习惯联盟这奇怪的移动方式。
来访者不需要记住联盟内部的结构，“门口”就会自动把人带到对应的目的地。
“这一次泡泡的移动路径和上一次不一样。”范迎喃喃道。
还没等范迎适应泡泡诡异的移动路径，泡泡的一边突然裂开一道缺口，白明知出现在缺口后：“恭喜你，赶在最后一刻赶到了。你不用付逾期费用了。”
当范迎走出泡泡后，身后的泡泡再次闭合，她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白明知的声音再次在她的耳边响起：“现在你可以解释你借连接线的目的了吧？”
范迎转过头，对上了白明知探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