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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姆酒意外死亡案(一)

    悬在头顶的太阳太过耀眼,阳光之下没有一处阴影,尤安能意识到他在做梦,他生活的城市从未有过这么炎热的天气。第一人称的梦中他看不见自己的脸,只能感受到身体如同行尸走肉般四处游荡,如果他是一个出生在中产家庭中的青年那以现在的年龄应该正在读大学,也可能刚刚毕业拿着求职信四处投递。可这些正常的人生介绍和他无关,尤安小时候去不了儿童乐园,那时的父母将他反锁在家中就算尽职尽责,而长大被赶出家门后反倒可以往公园的儿童乐园跑,只是这里早已废弃,没有孩子会来了。

    遍地的烟头和废弃针管,躺在脚边的啤酒瓶碎渣,还有长椅上浑身发颤的瘾君子,纵使在贫民窟生活了半辈子尤安也不想跟这种人打交道。他刚想上前交涉,就看到那个人的手抓住儿童乐园里最受欢迎的滑梯的围栏,支撑着自己站起来,而那只握住栏杆的手稍微发力,本就开裂的皮肤彻底瓦解,就像丧尸片里的特效,没有血,粉白的肉暴露在尤安眼前。

    尤安睁开眼,如同从梦里来到另一片梦中,从现实走进另一处现实,他毫无波澜,起身将罪魁祸首没有拉上的窗帘扯得严严实实,外面的阳光不算刺眼也没有温度可言,可是穿过玻璃直接对准他的脑袋还是让人承受不住。

    躺回去后尤安就睡不着了,梦里的场景令他反胃,更糟糕的是那曾经真实发生过。

    五金店的隔音不算好,关紧窗户都能听见街道上启动的引擎声和行人蜂鸣般的音量,但都属于能被耳朵接受的白噪音。白天和黑夜的哥谭仿佛是两个世界,至少现在这幅悠闲的午后场景就比尤安过去生活的地方好得多。那时他住在地下室,只有一扇窗户能透露点阳光,准确来说是半扇,窗户被人行道遮挡住一半,从幽暗的房间里只能看见生锈的铁栅栏和过路人的脚。

    警察真是个好职业,可惜他最擅长的就是把一切都搞坏。尤安没时间反省昨晚的所作所为,他只想找个好理由去和店主对质。醒过来的一瞬间他就察觉到躺的位置不对,因为个人习惯他喜欢睡在床尾,但刚才醒来时他好端端地睡在床头柜旁,而且房门还没关死,作案凶手甚至懒得掩藏。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楼梯口偷听底下的动静,在确定没有顾客后才谨慎地探出头,店主正在收银柜前收拾着摊开的工具箱,不知是单纯整理工具还是五金店里有上门维修的服务。尤安不关心这些,只想对哥谭居民喜欢趁人昏迷时为非作歹的行为表示不满,短短一个晚上他就昏迷了三次——尤安认为他睡着的那段时间是疼到昏厥了,结果这三次每回都有人在他身边为所欲为。“你进我房间了?”他不客气地询问道。

    店主不用抬头都知道来者是谁,她抄起一把红柄的螺丝刀朝空中抛了一圈再装回原处,深叹一口气,每次和尤安对话她都要强行保持心平气和,这小警员的每句话都想让她用螺丝刀在他脑门上钻出个洞来。“口气挺大,你有房产证还是有租房合同?我可懒得管你,大中午推开窗户和楼下的醉鬼吵架,被人一酒瓶扔上来砸中脑门的可不是我。”

    尤安陷入沉思,在脑海中检索着这段记忆,最后回想起梦中确实有一段他乘坐巴士去公园结果隔着玻璃和站台上的流浪汉吵起来的经历。好吧,看来哥谭酒鬼发出的分贝比电子钟有用得多,声音吵到能把他从睡眠中叫醒。

    尤安看向挂钟,现在是下午时分,店主对他算是仁至义尽,随便一间汽车旅馆都会把超时的顾客赶出去。乌龙解除后尤安摸摸隐隐作痛的前额又尴尬地摸摸鼻尖,不知如何开口,他移动到店主身边决定来个多余的自我介绍,“我叫尤安·席格。”他的社会化程度还停留在小学时期,只要互报姓名再握个手就算朋友了。

    “……?”店主匪夷所思地看着他,这人认真的模样比犯病更诡异。“谭雅。”她犹疑地握住尤安伸过来的手,回答道。

    昨天有个疯狂的夜晚,许多不可见人的勾当都在夜色下进行,尤安和谭雅巧妙地达成某种交易,对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避而不谈。“席格警官,还没上任就追捕了一夜的犯罪嫌疑人,以后哥谭市的安全可都靠你了啊。”

    “谭雅女士您说笑了,像你这样热心的市民可不多见,等我回去后争取在局长面前美言几句给你颁个见义勇为的锦旗。”

    两人面笑心不笑地暗自发力,手指的关节攥得发白都不舍得松开,仿佛谁先放开手对方就会跑到大街上告状一样。正处于无声的争执时一阵悦耳的风铃声叫停了这场较劲,来者是昨晚和戈登一同到店里来的男警官,他凑近两步确认尤安的面孔后发出虚惊一场的声音,既着急又喜悦,“天哪,你还真在这,警局找你找疯了,如果你再不出现我们就要立案调查了。”

    “哈哈,我能有什么事……”尤安立刻甩开谭雅的手,转而安抚抓住他肩膀疯狂摇晃以此确认真实性的男警。以警察的思路和能力肯定会回到原处寻找,合着他睡着以后就和外界保持失联状态,谭雅的保密工作做得相当完美,完美到让他一时编不出理由糊弄男警。他可以毫发无损地出现,但不能在毫发无伤的情况下躲开警察单独去找救他的店主,而且昨晚店主给出的态度还是不欢迎。尤安扭过头朝谭雅使了个眼色,示意这件事和她也有关联,本在一旁的谭雅清清嗓子,有模有样地开始她的表演。

    “哎,这事也不能怪席格警官,他整晚都在追踪那群劫匪,你早上来的时候我真不知道他就在仓库。刚才我去取货才发现他,可能是初来乍到只记得我家店的位置吧。”

    男警冷静下来,仔细观察起尤安额头上的绷带,见到脑袋缠成圣诞结的当事人后他还以为尤安是去了医院包扎才拖沓到现在,计划中再找不到人他们就要在医院的档案库里翻个底朝天了,但只要近距离看就会发现这份包扎的手法极为凌乱,几乎就像蒙头睡了一觉。男警皱起眉,询问谭雅话中更具体的情况。

    谭雅举起螺丝刀,试图有理有据地还原事发现场,“他身上湿透了,额头上的伤也没处理,我就帮忙包扎了一下。”

    “那你抓到人了吗,等等,你的制服呢?”这下轮到男警头痛了,虽说人安然无恙是好事,但对于警察来说证件和制服一起丢了和葬送职业生涯没两样,他只能期望于尤安只是把警服换下来了。

    “……”然而他得到的是尤安和谭雅的面面相觑。

    一阵死寂的沉默过后还是谭雅最先站出来努力圆上这个谎,“其实我发现他时,他基本是没穿衣服的状态……”

    “停!别说了。”尤安紧急喊停。

    好心没好报的谭雅白了他一眼,一脸“戳到你伤心事”的表情,看得男警欲言又止,不知应该先安慰人还是先斥责尤安失责的行为。

    “昨晚我向附近居民取证,根据线索找了大半条街才找到人,我本来快将他们制服了的,结果从天而降一个穿着夜行衣的蒙面人……然后我就昏过去了,淋了半夜的雨才回到这。”尤安紧盯男警的面容实时调整发言,生怕被怀疑还不忘附带一句,“我说的都是实话。”除了被人为省略的部分他说的真的都是实话。

    “上帝啊,不行,现在还有挽救的机会,你快跟我走!”这串某种意义上的纪实发言并没有让男警振作,反倒如同雷击般直中他岌岌可危的事业,毕竟昨晚是局长点名让他陪同尤安的。还没来得及跟谭雅做个表面上的告别尤安就像一件行李直接被男警提到副驾驶的座位上,他自知理亏于是老老实实地系上安全带任由发落,而男警越过车座在后排翻找着什么,最后将一件叠整齐的警察制服交到他手中。“这是我为了省时间多带的,你先换上。”

    在尤安更换外套的时间里男警的嘴也不忘闲着,他踩着油门用最快的限速直冲警局,一边给他介绍哥谭的大致情况,“你不懂,哥谭除了名义上的警察外还有一帮义警,就是你说的那种造型,喜欢在晚上出来行侠仗义的。但时间久了就有他们的追随者,带着两脚猫的功夫逞英雄,同时还有一些故意打扮成这幅样子的犯罪分子跟他们对着干,你遇到的大概就是后者。”

    “记住,一会见到局长千万别说制服丢了的事,我保你你也要保我,不然咱俩全完蛋!”男警上下打量着尤安的造型,他们的体型差不多所以还挺合身,基本看不出差别。“你正式的警号还未录入,丢了的那份以防万一让你前同事帮忙补办一张。一会我先给数据库的同事打声招呼,你千万别多嘴。”

    尤安在男警看不到的角度百般聊赖地撇撇嘴,原本在急促的节奏与反复强调的代价中他恍惚间以为自己真是警察而他真搞出了弄丢一把枪般严重的事件,结果刚代入剧情没多久男警就想出一整套解决方案,搞得他又回到那个官官相护泛滥的现实中。他们帮派最喜欢干的就是一边不做好事一边对警局中的腐败行为进行激烈抨击。

    到了警局后男警一改方才的义气,将他带进局长办公室后拔腿就跑,不知是着急去办车上说的那些事还是不敢面对戈登,留下尤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鉴于戈登是位知名角色,当知道对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好人时无论是谁都不会有过多顾虑,至少不用担心被装到麻袋扔进河里。尤安只是在想自己似乎多此一举,原来只要惹出点麻烦回到警局就能被移除警察头衔,还能去到其它城市,亏他硬着头皮和企鹅人的手下做交易。

    戈登脸上透露不出真实的神情,静静地听尤安再次叙述一遍“丢三落四”的案发经过,配合着回荡在办公室中的翻看档案,评价道:“这起案件的起因不怪你,但你作为即将入职的警探行事极其莽撞,给市民和同事都造成了不小的困扰,按理来说你至少要停职一段时间。”

    尤安的担忧溢于言表,别一段时间了,直接变成永久吧。

    戈登扶了扶眼镜,将青年踌躇的神色尽收眼底,放慢了语速补充道:“但你各项成绩都很优秀,而且警局目前缺人手,既然你找到劫匪的相关线索就追查到底,敢公然袭击公职人员的在社会上多留一天就多个隐患,你就用结案来补偿吧。”

    “……”错失除名机会的尤安瘫回座椅,想起他有一次去警局帮兄弟做伪证,结果警察非说他撒谎,虽然他的确在撒谎,但警察看穿的理由居然是他写笔录时多在笔画上加了两个圈。据说在笔迹学的领域这种行为代表当事人的心虚与犹豫,然而事实是他不怎么识字。好吧,好歹掌握了一项笔迹学的小知识。

    临走前戈登又递给他一份文件,“新案子,你先处理好这个,和送你来的那家伙一起。”

    尤安接过文件袋,里面只有薄薄两张纸,记录着一场同样发生于昨晚的意外死亡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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