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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故事

    这个拥抱没有持续太久,李思衡处在头昏脑胀中,但也能感受到裴些和平时的不同。

    不像李思衡那样伸出双手,裴些单手环住他的腰,下巴抵着他的头顶。垂头时,可以清晰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

    以前这个拥抱一定是温暖。他循着本能在裴些肩上嗅,又从喉结移动到嘴唇。脑袋极慢地思考来龙去脉。

    他的身体透露出微寒,比李思衡还要冷。

    他们离得太近了,连呼吸都像是在接吻。和世界上所有的情侣一样,在疯狂无尽的夜雨中偎依在一起,不断索取对方的温度,让两个跳动的心脏融为一体。

    就在两人都以为这个吻要顺理成章的落下时,一滴透着凉意的水珠落在李思衡的羽睫上,划过脸颊消失在黑暗中。

    一切思路都想通了。李思衡歪头拉开了距离,然后声音很小很慢地发出疑惑:“你怎么也淋湿了。”

    这个问题好像比刚才错过的亲吻还有重要,李思衡在黑暗滚热的空间里耐心等待。

    裴些没有因为一个错失良机的吻而沮丧,也没有很快的给出答案,他沿着李思衡的肩窝、脖颈、脸颊亲过去,动作很轻、每次都是点到为止。

    然而,越是这样越显亲昵,如春风混夹着微雨撩起绵绵情丝。惹得李思衡不得不仰起头,即舍不得结束这份亲昵,又不想让坏蛋这么快得逞。

    终于在李思衡快要沦陷在裴些的步步紧逼下时,裴些也巧妙地错开了下一个接吻。被招引而来的李思衡只碰到了对方的唇角不到半秒就不幸分开。

    李思衡生气地朝裴些的下巴尖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留下了一个红色的牙印。后就觉得这个惩罚太重了,轻轻地舔舐了一下,希望这个印记不要太疼。

    裴些却被这个小小的标记取悦,这像是一种小兽的安抚一样轻缓。他安静地抚摸李思衡的脊背,等李思衡结束标记,他才将手指上移在omega敏感的腺体上轻轻地捏了一下。

    李思衡打了个哆嗦,喉咙里溢出一道轻哼。裴些的动作不重,但他还是感觉一种生理上和心理上的凌乱。

    裴些还在他的耳畔不轻不重地吐字,“是不是轮到我了?”

    这就是明晃晃的勾引。

    “你还没有回到我的问题。”李思衡不大高兴地回怼,但因为没什么力气,像是在无声地哼唧。

    裴些捏了捏李思衡的耳垂和他送的耳钉,回答了上一个问题,不知是不是有意声音或多或少带着点委屈:“来太急了出了点意外,没有带伞。雨越下越大……”

    李思衡不知道意外指的是什么,但他知道今夜的雨真的很大,淋在身上也很难受。

    他的心瞬间软化,为数不多的气此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的是密密麻麻扎在心尖的针丝。

    从上往下,双手在他淋湿的衣袖上摸过去,都湿透了。

    处在昏暗的环境,唯一的光源是外面若隐若现的雷电闪光。李思衡看不见裴些被淋湿的样子,他也想象不出裴些变成落汤鸡的样子。

    他不想裴些变成这样,他就应该站在乞力马扎罗山顶的那个意气风华的青年,或者是forlatte酒吧里泰然自若的绅士。

    他还在为这个人难过的时候,裴些突然瑟缩了一下,一只手避开了他的触碰,不动声色背在身后。

    虽然动作幅度很小,但还是被李思衡发现了端倪。他偏执地要去牵裴些藏起来的那只手。

    相持没多久,裴些还是在他水汽蒙蒙的目光下败下阵来。

    李思衡摸到了不是修长的手,而是粗糙的纱布,被绑得很紧也很细致,粗略看跟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但李思衡往上摸发现藏在袖子里的手腕也紧紧地绑着绷带。

    “这也是意外吗?”

    声线和手一起颤抖,他如同被什么给灼伤了般连带呼吸也变得极其艰难。

    “嗯,已经没事了。”裴些像是感受到李思衡的不安,另一只完好的手轻轻地擦拭他脸上连成线的水珠。

    绷带没有全湿,昨天也没有,一定是刚刚才包扎好的。kk不是说他在路家的山庄里,为什么又突然出现在这里。

    裴些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声音有些哑:“小铃说你走了,我就下山赶紧找你,我找不到……沿路都没有看到你。你去哪了?我是不是又把你有弄丢了……”

    李思衡的心脏也跟着他的声音而震颤?,有那么一刻仿佛是自己遭受五内俱伤。

    幽暗的房间里此时充盈着两种平时都很淡的花香此时浓烈而。两股信息素交缠混合在一起,纠缠不清。

    李思衡控制住身体的发颤,动作很轻抚摸纱布,声音化作低喃,即使再不愿也说了出口:“这也是……因为找我。”

    “不是。是别的事。不会再有了……”裴些边在他嘴上啄吻,边小声保证。“我该早点到的,这样你就不会被欺负……”

    李思衡咬了下裴些的嘴唇,愠声道:“你就不该来的。淋了雨还受了伤,生病了怎么办!”

    裴些笑了下,右手心贴在李思衡的额头上,可能是李思衡身上太热,他原先冰凉的手也变得温热了不少。有些无奈地说:“明明生病的是你,也淋了不少雨。洗完澡出来也不吹头,也不穿鞋就坐在地上。”

    李思衡被说的哑口无言,只能干瞪着他小声辩解:“我这是发情期……而且我挺能扛的……”

    这点是真的,李思衡的发情期和其他omega有点不一样。不会太猛烈。只不过,今天有点意外。但他要比一般omega能扛,再难受的发情期,再没有抑制剂的情况下咬咬牙也能撑过去。大不了就是晕几次。

    “以后不要这样,”裴些能听出他隐去的部分,“对身体不好。”

    李思衡不想让他再透露更细节的部分,嘟囔道:“好了好了,我们都半斤八两……”

    “你先去洗热澡,换件衣服。我看看有没有能穿的衣服……”

    他刚想借着裴些的肩膀撑起身,却发现自己怎样都使不上力,窝在裴些的怀中出不来。

    想起来了。该死的发情期还没过呢。

    李思衡软绵绵地伸出手去捡地上掉得到处都是抑制剂。手已经捞到一只,悬在半空又放下。将头背过去,后颈对裴些,声音有些期待地说:“你咬我一下嘛。”

    裴些看着凑过来的腺体,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但脑海中冒出的第一反应是牙痒,想咬。

    “你让我标记你吗?”

    alpha的鼻息打在敏感的腺体上,李思衡的浑身都随着微微发颤,对身体的掌控权又一次缓缓流逝。

    李思衡咬牙说:“不然呢?”

    又鼓起嘴说:“不是说自己扛对身体不好?不会只是随口说说话吧,不想负责。”

    虽然李思衡在发情期的忍耐性比一般人强,但思维依旧很敏感。不知不觉就往不好的方面想,很没有安全感,连自己也辨不出是真是假。

    “我想负责,我可以负责吗?”裴些的手摁在腺体上,这一次比上一次力道要重很多,使得李思衡差点叫出来,担心李思衡又会误会,下一句更加直白,“我可以标记你吗?”

    李思衡哼了一声:“我想你咬我。”声音细的跟蚊子一样。

    其实是早就想了。他刚刚其实没有完全说实话,自从遇到裴些之后,他的每一次发情期都倍感煎熬。甚至还出现了幻觉,裴些就在身边。还不停地安抚他,标记他。

    在此之前是绝对没出现过的,更没想过会出现一个alpha占用他。如果有,那也只会心理上的抵触。

    有一次实在难耐,他厚着脸皮问过林山期。林山期说这再正常不过。你喜欢他所以想和他做.爱。

    临时标记的过程对于李思衡来说是漫长的,仅是裴些的动作很温柔了,李思衡还是能感受到尖锐的牙齿刺破皮肤造成的微痛,更何况那块软肉还是他身体最脆弱的地方之一。

    刺破皮肤后,alpha大量的信息素争先恐后地注入脆弱的腺体中。李思衡闷哼了几声,几次差点支撑不住倒下身去,裴些的手臂将他环住,李思衡的双手扶着他的两臂。

    但他也不敢太用力,生怕牵扯到了裴些刚包扎好的伤口。标记结束,李思衡累趴在裴些胸膛里。两人的呼吸频率和心跳声接近一致。

    身体不在像之前一样烧得滚烫灼热,比物理降温的效果还要好。

    不再那么难受,有了力气,李思衡便给裴些找衣服去了。裴些先站起身,李思衡再起来去开灯。

    外面的雨还是没有消停,屋子里倒是温馨不少。

    李思衡买睡衣喜欢买宽松的,大几码的。这样穿起来比较舒服,现在给裴些也能穿。但内裤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李思衡有新的,但他们显然不是一个码。

    “先凑合穿一晚……”李思衡小声说。

    裴些将散落一地的抑制剂都整理好放进抽屉里,没有异议接过衣服。敦促着李思衡穿好鞋,再他进浴室前,李思衡再三确认他受了伤也可以自己洗。

    “会不会牵扯到伤口?”

    “不会。包扎的很好,我也会很小心。”

    “我帮你把衣服脱了。有什么事你在外面叫我就行。”

    “好。”

    脱到一半,李思衡补充道:“我没有觊觎你美色。也没有趁人之危。”

    裴些在他眼睛上亲了一下,“我倒希望你有。”

    再之后,他不敢乱看,等浴室的门关上,李思衡松了一口气一样瘫坐在床上。

    从衣柜里拿出来的衣服大多都熏着紫罗兰香水的气味,现在房间里的味道比衣柜里的香水还要浓,裴些应该不会发现。

    发现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是确认他是一个变态吧。

    天哪,他不想当变态。

    但一想到裴些待会儿会穿着他的衣服出来,李思衡的脸又热了起来。仿佛是发情期还在骨子里隐隐作祟。

    现在无论是自己身上还是房间里都萦绕着紫罗兰的花香。李思衡感觉充盈地还有自己的心脏。

    他坐在床上晃着腿,心情不错。

    还好昨天勤奋把床换掉了。

    “……”

    等等!等下他要和裴些一起睡!!

    等裴些从浴室里出来,发现李思衡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头也不露出来。

    裴些忍住笑,将人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剥出,就看到李思衡一张烧红了的脸,眼睛还湿漉漉的。

    “还难受吗?”

    “头有点晕。”李思衡握住裴些递过来的手。

    “我带你去医院吧。”

    李思衡盯着他的左手臂,“你想去医院吗?”

    裴些说实话:“不是很想。”

    “那我也不是很想。”李思衡笑眯眯地开口回道。

    他告诉裴些阁楼有药箱,喂过了药后才又躺下。

    李思衡又告诉裴些其他房间今晚没时间收拾出来住人,可以先和他将就一样。然后他就能心安理得和裴些一起睡了。

    美梦成真。

    第一次被临时标记。李思衡感觉这种标记很神奇,明明真正注入的只是alpha的信息素,但他却觉得注入的是无穷的力量。以至于一时半会躺在床上,一点也睡不着。

    小声唤了几声裴些的名字,他也没睡。每一次呼唤都能有回应。

    心一动,李思衡很慢很轻跟裴些挪近了距离,但又担心压到裴些受伤的手,于是在靠他很近的地方又停了下来。

    裴些察觉到他的顾虑,伸出右手环住他的腰,将他拉入怀中。李思衡又闻到了他熟悉的气味,顿感安心不少。

    忽然,又想起刚才求临时标记的情形。后知后觉感到有点儿害臊。

    于是他努力想出来一个理由,蹭了蹭裴些的下巴,开口道:“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是看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裴些弄得有些痒,睁开眼睛,轻声地询问:“什么不是故意的啊?”

    他说话就是这样,平静联想到温和,温和联想到含笑。如果现在李思衡看得见,他一定在坏笑。

    黑暗里,李思衡眨巴眼睛解释道:“不是逼你负责,不是逼你一定要咬我了……”

    这次裴些真的在坏笑了,“要标记呢?”

    李思衡脱口而出:“因为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还有,你别再笑了。”小心牵扯到伤。

    “我们是法定配偶对吧。”

    “不能这么说。我们只有合同,没有领证。只有名义,没有爱情。这是,”李思衡想到一个很合适的词来形容,“假结婚。”

    裴些:“那我还是要负责的吧。”

    李思衡认真地说:“如果你不愿意没人会强迫你。”

    “那你呢,”裴些抚摸李思衡的脸颊,动作轻的像覆了层纱,珍重道,“如果你不愿意会有人强迫你吗?”

    这他就很有发言权了。李思衡哼了一声,“我可不只会妥协,还会反抗呢。”

    “今天路征淮又被我干倒了!”突然又反应过来正主就在他面前,抱歉道,“不好意思哦。是你堂弟。”

    叫什么来着?不记得了。

    “没关系,他也可以不是我堂弟,”裴些从容地大义灭亲。

    又吻他,道:“我也很想标记你,想对你负责。这算双向奔赴。”

    在第三个吻落下时,李思衡捏了一下裴些受了伤的手,说:“那四年前呢?你那时候又不喜欢我,甚至是讨厌我。为什么还要帮我?”

    “因为我当时知道你也是被捉过来凑双数的。你的处境可能比我还要糟糕,将搭在一条线上,能帮就帮吧。”

    裴些没说在此之后他甚至快要忘记有协议结婚这件事了,但几乎就成了李思衡整个人四年来的枷锁。他努力去回忆被隐埋很深的记忆,可越想越发觉得心痛。

    “那天我情绪不是很对。对你,说了很多重话吧。”裴些低声说。

    李思衡:“也没有很重啦……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地讨厌另一个人,就像不会无缘无故的喜欢上一个人。我知道你也有自己的原因。”

    顿了一下,他又说了一个大实话:“其实你讨厌我,我还挺开心挺庆幸。”

    裴些:“嗯?”这点他倒是没想到。

    “这样我就可以一个人住大房子,还没人来打扰我啦!”李思衡沉浸在自己的快乐里,“不知道我这么多年过的多爽!”

    “唯一担心的是,哪天这样的日子就要结束了,我该上哪里去捡垃圾讨生活。我都不好意思向朋友诉说苦恼,担心会被爆打。”

    裴些替他继续补充:“然后不好好睡觉,天天打游戏,昼夜颠倒暴饮暴食。”

    李思衡立刻收起提上来的兴奋,不自在的咳了两声,“也没有这么夸张吧。”

    看着怀里老实下来的李思衡,裴些吻了他的发顶,说:“睡吧。”

    “哦。”

    最后一个疑惑在脑海里盘旋,等在快进入睡眠状态之前面,来回蹦跳。

    终于,李思衡还是忍不住问:“裴些,你真的有很多绯闻对象吗?漂亮吗?”

    裴些怀疑他最后还会蹦出一句“能介绍个给他么”,连忙堵住他的嘴:“除了你,一个也没有。”

    李思衡把他的手拿开,恍然大悟且心满意足地说:“你也只出轨了一个。那我们这算是四角恋了。”

    “是啊,晚安,小衡同学。”

    “晚安,坏同学。”

    得到了晚安吻,李思衡踏实地睡下。他也不知道后半夜雨还下不下,他只知道这个晚上他睡得很安稳,一夜无梦。

    the twenty-two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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