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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进幻境了

    是他看花眼了吗?

    沈寒商死死盯着桌面被打翻的茶盏。

    他摇了摇脑袋,眼前却越来越模糊。

    那盏中涌出的是什么?

    他又晃了晃头,却见那盏中茶水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染的鲜红——是血!

    它不断地、不断地流淌,仿若无尽,它顺着桌面淌到地板上,缓缓蔓延?

    沈寒商无力稳住身形,只觉得天地倒转,眼前只一片血红。

    不,这是…幻觉?

    “……少侠?”

    谁?

    有一个声音在叫他,远远传来好似另一个世界。

    他努力试图保持清醒,手指用力地想抽出长剑,却骤然脱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少侠!”

    那声音更远了,仿佛有人捂住了他的双耳。

    恐怖的窒息感从沈寒商的头顶浇灌,自下而上。

    腥臭的液体涌入口鼻,身体被沉重黑暗的河水不断下压,耳中是河水与气泡的轰鸣,眼前尽是暗红色的水光。

    他痛苦地挣扎,将手臂伸向那刺入水面的红色天光。

    “哗啦——”

    少年半个身子从暗红的河水中破出,激起数层浪。

    掺着血丝的流水自他脸上蜿蜒滑落,犹如蛛丝紧紧缠绕。

    沈寒商大口喘着来之不易的空气,湿腻的发丝黏在皮肤上,随着他的呼吸剧烈起伏。

    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沈寒商的经络,深红色的光照亮了他的轮廓。

    他抬首,只见苍穹如血,目光所及皆是染血的天

    ——那无比巨大的残阳,墨色与血色相交相融,如蒸腾的幻影,赐下冰冷又滚烫的日光,染红了河中的浮尸与白骨,染红了焦黑枯枝垂挂的残肢断臂,染红了沈寒商爬满血丝的脸。

    群鸦惊起,掠过枯枝,飞向远处似真似幻的雄伟城墙。

    那城墙藏在血色苍穹之下,如伺机而动的黑色伏兽,朦胧而巍峨,看不真切。

    ——这是,什么地方?

    他一边想着,一边摸着河水中的死人骨头,将身躯一点一点地从这血池中抽离。

    鞋履踏在焦黑的土地上,留下猩红的脚印与淋漓的血色水迹。

    被血水浸透的少年慢慢走过层层枯骨,走过腐烂的血肉,走过残兵断器的埋葬之地,那插在地上的断枪贯穿了无名者的胸膛。

    他靠近遥远的黑色巨兽,熟稔地仿若早已走过千遍万遍。他漆黑的眼扫过城墙上的黑色血污,有死人靠在城门上。

    少年无言注视着早已腐烂的尸体,红光照亮尸体烂掉的脸。

    万籁俱寂,血色天地之间,独他一名活人立于此处。

    眼前的城门开了一道缝,诡异的红光自缝隙中露出,仿佛在邀他推开这道城门。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缓缓地伸向被血污染黑的城门。

    在手指即将触碰到城门的那一刻,沈寒商看见了他亳无破损,粘着血丝的手。

    ——为什么?

    沈寒商愣愣地收回了手,在红光照耀下仔细端详着它。

    他方才不是被伤了手指?伤口极深,血流不止。

    而他看见的这只手惨白无痕,没有一处伤痕。

    沈寒商倏然间变了神色。

    脸上的血丝忽明忽暗,自衣角滴落的血迹干涸。

    他听见沙沙的声音。

    城门前的腐尸在他眼中褪去了血肉,化作一具骸骨。

    沈寒商骇得向后退了一步,猛然看向幽深寂静的城门,群鸦盘旋于猩红之顶。

    ——这不是我要来的地方。

    这不是我。

    沈寒商按住剑鞘,他本不该如此冷静淡漠。

    他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是从哪里开始的?

    在他看见那些尸骨之前?在他走过那段比黄泉更可怖的死人路之前?还是在他摸着死人骨头爬出来的时候?

    突如其来的头痛如镰刀撕裂脊骨,剜心割肉,痛得他半跪于地,剑抵着地面才稳住身形。

    沈寒商死死撑住头,痛到扭曲的眸中露出一丝迷茫。

    有什么浮现在他眼前。

    他闻战鼓如雷,杀声震天,他看见短兵相接,血光乍现。

    无名者的热血飞溅在他眼中,染红了这炼狱般的黄沙漫天。

    沈寒商捂住眼,那样多的血太过刺眼。

    这就是岁朝鬼的幻境吗?

    漆黑的眼从指缝中窥这座城,恍惚见到高楼之处似有一黑影俯视着他。

    他忽然明白了,是岁朝鬼要让他到这地方来。

    岁朝鬼影响了他的所思所想,控制了他的身躯。

    当他发现这一切,剧烈的头痛便是自身意志与岁朝鬼抗争的结果。

    沈寒商忍着痛握紧剑柄,凝望着漆黑的城门。

    若他方才打开了这座城门,恐怕早已成为亡魂。如果岁朝鬼的目的在此,那他就决不能按照岁朝鬼的心意行事。

    他得找到这个幻境的破解之法,不能窝囊地死在这个鬼地方!

    沈寒商堪堪站起身,却见变故突生。

    眼前的城门竟若有生命一般,缓缓地向后打开,露出的红光愈发灼目。

    沈寒商咬着牙,剧烈的头痛仍在持续,漆黑的眸中露出狠厉,剑身的冷光闪过他的脸。

    看来这岁朝鬼偏要置我于死地,那我就是死也要咬你一块肉下来!

    须臾之间,那城门已完全打开。

    一身披甲胄的武将,手持一柄刀身浴血的偃月刀,逆光而威立,一身金鳞泛着寒光。

    那光太过耀眼,使得沈寒商看不清他的全貌,犹如一刀黑色剪影。

    厚重的威压劈头盖脸,压顶而来,沈寒商狠狠压下内心骤升的恐惧,恶狠狠地盯着这鬼将,无声的对峙。

    直到金属的锵鸣声骤起,那鬼将迈开了步子,挥开长刀,向沈寒商走来。

    沉重的鞋甲击于地面,其声如惊雷回荡天地之间。

    沈寒商将长剑置于眼前,在这身坚不可摧的甲胄中寻找着破绽。

    他不再犹豫,御风而起,不过须臾便跃至那鬼将身侧,持剑刺向鬼将右腰处——

    却见鬼将沉下右臂,用坚固的臂甲接下了这一剑,左面挥出长刀,直逼沈寒商面门。

    沈寒商瞳孔一缩,立即足尖借力,自鬼将背后翻身至其跟前,堪堪躲过这一刀。

    刚落地,迎面又是一刀。

    沈寒商横剑挡住这刀,被逼退几尺,兵戈相接的锐鸣声无比刺耳。

    他分明已足够敏捷,不曾想这鬼将行动迟缓,出刀速度却极快,更是力重如山,压的沈寒商双手发颤。

    而方才翻身躲鬼将攻击的时候,沈寒商看见了他的脸——那金属头盔之下空无一物,只有一片黑色的混沌充当头颅。

    这让沈寒商感到了一阵恶寒。

    他化力向后急退,鬼将长刀没入沈寒商方才站立之处,扬起血红泥尘。

    长刀没入太深,鬼将拔刀动作迟缓,沈寒商看准时机掷出五道飞剑,鬼将抬臂护心,飞剑破开甲胄,露出甲胄之下灰青色的皮肤。

    沈寒商见此,有些后悔只要了七枚千机阁的破甲飞剑。

    鬼将拔出长刀,再度进攻,沈寒商御风疾飞躲过他的刀,又交手几个回合,便清楚了剩下的两枚破甲飞剑应用于何处。

    一枚钉入护心镜,另一枚要让他拿不住刀!

    打定主意的一瞬,沈寒商使出拒霜剑法第一式,寒霜自剑尖骤生,一路裹挟落雪击中鬼将双足,在触碰甲胄那一刻飞速凝成寒冰,将鬼将的鞋甲冻在一处,让他无法行走。

    而后接连飞出两剑,一剑击中鬼将腕部,鬼将失力,长刀砸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金属碰撞声;另一剑几乎是同时击碎了鬼将的护心镜。

    沈寒商御风浮至鬼将跟前,俯视着鬼将低垂的头——甲胄里空荡荡的黑色混沌。

    一想到就是这岁朝鬼让他看了那么多鲜血淋漓的恶心东西,沈寒商气得发笑,当即举剑便要执行斩首,却见鬼将猛然抬头看向了他。

    那黑洞洞的头盔下似乎藏着谁充满恶意的眼。

    不知为何,沈寒商只感觉心神俱震,诡异的恐惧霎时淹没了他,好似在不知多么遥远的时间以前,他便被这恐惧所缠绕。

    他脱力般从空中落下,跪仰在地。

    眼前被一片血色弥漫,有什么液体滴在了他的额头,一点点汇聚,一点点滑落,越来越多,从他的面部流淌而下,滴落在他的襟口。

    在他能看清的那一刻,鬼将的长刀泛着血光向他劈头砍来。

    可他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仍沉浸在这恐惧之中,仰面无力地看那刀锋落下。

    刹那间,重重流焰破长空而来,循迹遗落火星。

    锵鸣声震耳,偃月刀面映出枪尖流火,持枪人侧身而立,衣袂翻飞,赤发飞扬如焰。

    只见长枪一挑,火光飞掠,鬼将被挑翻在地,手中刀划过空中,为火焰所吞噬,寸寸崩裂,炽热流火团团落下,夺目耀眼。

    枪尖一转,赤发男子飞身如龙,挥枪横扫,斩出滔天巨焰,将那鬼将拦腰斩断。

    鬼将断裂的身躯溢着黑雾,似在痛苦哀嚎。

    随着一声怨憎的尖吼,鬼将所在之处只剩下一滩被火焰灼烧的黑色流雾。

    残阳如血,尘埃落定,赤发男子展枪而立,身姿俊挺如松,气势如鹰。

    枪尖指地,其上仍流淌着生生不息的火焰。

    幻境因岁朝鬼的消逝而逐渐土崩瓦解,沈寒商却仍盯着那道火红的身影,不肯移目,思绪混乱繁杂,眼前愈发模糊。

    你是谁?

    为何要救我?

    在沈寒商克制不住地晕过去之时,恍惚中似乎看见那人侧目向他投来视线。

    这一瞬似乎格外漫长,金色的瞳孔犹如日光熔金,仿若偶然得到高天神明的注视,不吝洒下的神圣辉光。

    世界在崩塌,浸血的少年阖上了眼。

    他想,

    或许他看见了真正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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