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接上回
丛生在前,柳莺在后,丛生丝毫没有察觉到附近的枯木后藏着一个人,只是自顾自地将手挡在头前防止夹杂着细沙灰尘的阵风吹入眼,柳莺由于身着连帽黑袍,所以戴着帽子微低着头也不会致使灰尘入眼,两人径直走过枯木,柳莺心想“这人什么来路,先前在稍远地方望见他手持某件闪光物品,是钱财还是凶器现在还尚不知,一切小心为妙,丛兄究竟在想什么呢?此时若是暴劣之徒,岂不是有麻烦了,现在丛兄还如此镇定自若定有他的道理”,那人影缓缓探头见二人已过枯木,眼神紧盯那根玉棍,“机会来了!”随即抄起骨刀正握,右手抬高向黑影方向跳去,刀尖直指柳莺持着玉棍的右臂。
柳莺嘴角略微上扬,“果然是凶器,按耐不住了吗?”,右手一紧,顺势向后抡去,棍有棍的优势,先击中那人影持刀的手腕,将刀卡在柳莺和玉棍之间,玉棍往回一勾,只见柳莺左手顺势压住握刀的手,右腿带着右脚径直踹在那人的左小腿,那人没反应过来便已左膝跪地,柳莺身形左闪顺势将对方胳膊拧到其后背,那人受力只得弯腰,柳莺左脚踩在其人后脖,使得那人头抢地,这才制服,过程中玉纹金铃不时叮咛响起。
直到柳莺将那人一连套操作使其无法动弹后,丛生才听到动静扭头回看,一惊:“姑娘好生厉害,我竟没察觉此人埋伏于此。”只见一个穿着破损衣边的人跪在地上,头也接触着地面,在他脸前方有一把骨刀刀刃朝下在尘土中插着,只听见柳莺说到“何人,什么来路,为何在此偷袭我们?”,边说边左脚用力,使得跪伏之人的脸与刀刃的距离在来回变换,只听见一个中年声音回复“小人姓刘名万,四十有二,前两天到这,因经磨难乃逃荒至此,身上也没有盘缠,先前望见女侠手中的玉棍,一时起了贪心,想着夺去玉棍便走,没想伤害二位……”,“果然看着像人,说的确是鬼话,你拿着刀冲过来,难不成是想拿刀交换?你自己相信吗?”
“小人只是想拿刀吓唬吓唬二位,不曾想伤害...”,丛生走近问到“那为何你会在这里等着,这里荒郊野岭如此干旱,更无水源食物,莫不是打算着些什么?”,“小人确是有要是在身,在此等候,不过不能对二位说,不然我会招引杀身之祸,那位大人物手段通天,就算是二位也怕是惹不起...”
“何人这么大本领?能令你如此惧怕”,丛生拔起骨刀,看向锯齿刃,“二位,就算是名字样貌也不能提及阿,饶过我吧——”,就算局势完全被动,刘万也不敢交代那人大人物还有任务的丝毫线索,眼见如此,柳莺便松开手脚,“感谢女侠,感谢二位放我,大哥,那骨刀可否还我,对我也挺重要的,还望大哥...”,丛生立马打断“我可没你岁数大,差了一辈呢。”随即将骨刀插进尘土中,“小兄弟,感谢小兄弟,我刘万在此再谢二位不杀之恩。”
又一阵风起,吹得柳莺的玉纹金铃叮铃作响,刘万小心地朝金铃看去,这一看不得了,好家伙,心想“那是...那是意境铃?真的假的,那位大人提及的金铃?”,一段回忆显现在刘万的脑海中:‘刘万,任务中若看到意境铃切勿小心行事,不可露出半点觊觎之色,听说十几年前墓山山头的首领遇害时,凶手便是佩戴那只铃。’,“什么是意境铃,我都没见过呀。”,“我也没见过,但老大说这消息是墓山脚下秘密安插的世间第三的谋探组织说的,应该假不了,传闻也说此铃本是金铃外有翠玉相包,见到疑似的定要小心!”。
“这意境铃世间只此一只,不会这么倒霉被我遇上了吧,不过当年凶手是个男子,这小姑娘虽然身手不错,但终究是个女儿身,不符合,而且十几年前这小姑娘或许还没出生吧,应该不是,不过不排除有其他可能,还是小心为妙!”刘万心中暗道。
“那我们就继续赶路了,后会有期。”丛生伸个懒腰准备继续赶路,刘万见二人都转身走了,心想“我都在这待了三天了,还没看见这次任务的目标人物,这荒郊野岭的,什么都没有,再在这等着不得耷拉这阿,要不跟着他们走,顺便有个照应”,一边想一边跟在二人身后,突然刘万止住了,因为离他脖子三公分的一只玉棍顶端杵着,正是柳莺的玉棍,“你为何还不走,不要得寸进尺,当真以为我不敢s你吗?”只见柳莺一脸严肃,丛生也回头看去。
“二位误会,误会呀,刘某只是在这荒僻之地待了三天,如今尚无果腹,待在这里怕是连活着都是问题,想跟着二位好有个照应。”刘万一边说一边轻微摆手,不敢大幅举动,见二人没搭话,刘万接着“其实刘某也是会一些吃饭的家伙事儿,比如刘某可洞察他人一些底细,阿不,背景,通过手心更容易看一些...”,“不过是一些骗人的小把戏罢了,就凭这个就想混吃混喝?”柳莺依然严肃,“我这本领可以那些江湖骗子不一样,他们那一眼看就是假的,我刘某可是有真本事的!”,柳莺放下玉棍并转身“可别耍花样,不然,你在我手里活不过一个呼吸。”,刘万面色未变,但内心已有瞬间而过的慌张‘这小妮子怎么脾气这么爆,可得小心点,方才那本事来看,手持玉棍看手背就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之前交手一个回合都没撑过去,方才那一杵看似随意,实则力气很大,玉棍在其手中宛若游龙,每次出手都很丝滑,每次出手几乎都在瞬息之间,劲足且身形很稳,再加上是名女子,听语气还是个少女,这太匪夷所思了,如何做到的呢,必须得小心点’。
至此,丛生的路上又多了一人,如今刘万的加入究竟是敌是友尚不可知,知晓的是,刘万在面对柳莺的情况下是不敢乱来的,一路上丛生在前,刘万垫后,刘万一边走一边思索着一边看向丛生,‘这小兄弟还不知身手如何,看样子和这小姑娘并非朋友,单从刚才小姑娘展示身手时,这小兄弟竟丝毫不惊讶,难道说这小兄弟比她还强?我滴妈,跟着他们是不是有点草率了,不对,看身形,这小兄弟虽然不低,但是从他的动作来看基本是刚入门,难道是隐藏了实力,可能不大,还是说这小姑娘是他的护卫,也不见喊大人,只剩一种可能,二人也是刚遇见,让老夫来推算下这三种可能性’,在刘万一些不可名状的动作下,刘万表情有些疑惑‘老夫推演了三遍,第三种可能远超前两种,老夫的推算从未出过差错,可是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难道我的想法落后了?’。
太阳接近落山,三人走在荒原上,刘万和丛生都显得一脸疲惫,嘴唇干裂起皮,一路上没有任何食物水源,相比二人,柳莺则显得不那么累,只是嘴唇略微发干,这时,柳莺已经从队伍中间走到了最前方,刘万和丛生则是彼此搀扶着走,摇摇晃晃,不会儿,一座小茶站显现在三人视野,刘、丛二人见此,精神劲提了提却又降了下去:“不会是海市蜃楼吧,难道我们要栽在这野地方了。”柳莺走在最前面,捡起一块小石子随手朝着茶棚丢去,石子接触茶棚被弹起,灰尘在棚布的振动下随风飘了下来,茶棚虽将石子弹开,却也是被击出个小孔,“何人?”只听茶棚内传出一声厉喝。
棚中出来一位大胡子中年人,左手握着一株茶枝,右手中握着一把柴刀,那茶枝略微发干,柴刀刀背黝黑,刀刃大部光洁,有少许黑斑坑洞,这正是这一块地区唯一的茶驿站,虽叫驿站,却与马无关,没有马匹,只是用来供来往商人路人歇息作的,此人是这座茶棚的负责人,在其身后又有一人冒出,是位穿衣看着比较瘦的,手里拿着茶筛,二人见眼前三人,脸色由严肃变得平静,两位负责人以为是要遭抢劫了,但看柳莺三人打扮加上站姿(丛生和刘万相互搀扶一脸疲惫),瞬间放松了不少,哪有恶贼会这糗样,一眼就看出是逃难来的。
“二位打扰了,我们三人途径此处口干舌燥,以为是海市蜃楼,不曾想不是幻觉,可否在此歇息一宿?”柳莺双手抱拳,头微前倾,两位负责人相视一眼,随即点头“这是哪里话,茶驿本就是为赶路人停脚而设立的,方才我们以为是暴徒恶贼前来打劫,差点误会了,这就为你们准备准备房间。”,刘万丛生二人听此直接往地上一躺“两位公职先不用管我们俩,我们歇会再带我们俩去吧。”,“做这份差事不能透露姓名,叫我们茶仕就行了。”瘦茶仕端了两碗粗茶放到丛刘二人旁边,“二位,这是些茶水,这环境茶枝茶叶不好运输,水源也有限,只能用来饮用,还希望能体谅体谅。”,丛刘二人起身看见碗里水微浑,茶叶卖相也不好,但想了想这环境,大风沙再者茶叶运过来也得好几天,算是雪中送炭了,等水中泥沙沉降差不多后随即喝了下去,口感苦涩,掺杂微量泥沙,泥沙味和茶味混合在一起进入鼻中。
柳莺这边已经坐进分好的房间,只是要了碗水,水也是略混浊,夹杂少许泥沙像是在水中飘飞,沉降差不多后先是小酌,满是泥味,不曾有茶味中和,随即也是喝掉大部分便准备休息了;丛刘二人也是缓过来劲了,跟着茶仕走到各自房间,三人房间挨着,柳在中,丛刘各自两侧,转眼间,日光便消失了,柳简单活动筋骨后便睡去了,丛想着后面的路该往哪走,刘想着盼望着赶紧完成任务好回家,差不多都睡去了,茶仕二人一人坐茶棚门后,下面铺着厚杂草,盖着较厚粗布坐着休息,另一位茶仕则在茶仓靠着茶枝盖着厚杂草休息,棚门防暴徒,仓门防窃贼。
夜半,在水源短缺、晴夜的环境下,空气干冷干冷的,刘万这下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前两天都是在地上挖个洞里面填点枯木然后跳进去再把尘土盖上只露个头,一次来保暖,是个人都知道,保暖效果不好,这次不一样,有遮风避雨之物,躺着草垫(也是比较厚的),盖着厚草捆扎成的被子,这保暖效果比前两天好了不少,睡得也舒服;柳莺这边,习武出身,先要练得不是怎么出手,而是练就稳固身形,提升抗击打能力,总的来说就是先练怎么站稳,再练抗击打,提升承受力,后面才练怎么出手、借力什么的,身体素质这方面没毛病,自然不会受到冷造成的较大的影响,但是有一点,睡眠轻,就是容易醒,这点有利有弊,出门在外还是孤身一人,高警惕性不可或缺,这是优点,坏处就是容易受环境打扰睡不好觉,这不睡得好好的被隔壁两边房间的刘万和丛生影响的一会醒一下,刘万乱动,一会翻个身带着胳膊手就砸墙上了,柳莺警惕心强,立马醒了,确认无危险就接着睡去了,一会另一边丛生说梦话,一喊,别人睡得熟,柳莺就不好受了,醒了,然后再睡,得亏是柳莺身体素质好,不然换做其他睡眠轻的人,一夜过去都得一脸憔悴,刘、丛二人完全睡熟了也就基本不乱动了,柳莺也终于能睡个好觉。
天蒙蒙亮,柳莺醒的最早,她每天似乎有使不完的活力,后面是两位茶仕醒了,打理打理周边,准备做点粗粮饭给包括他们自己在内的五人做好热量储备,接着刘万醒了,丛生是最后醒的,睡得老香了比在树上舒服多了,三人整理好就奔着茶驿中央营帐里面吃饭了,一桌子全是干粮,缺水嘛,再者熬粥还得蒸发点水汽,本来水就不多,十五天城里给每个驿站送一趟补给,茶仕也得活着,不能为了工作丢了性命。
三人吃完饭跟两位茶仕讨问了去小城里的路后便启程了,他们个自有各自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