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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一)

    “嗝——”一声畅快的饱嗝,她拍拍肚子,很是餍足的样子。

    “小二,结账!”

    “来嘞——”

    那小二扛着算盘满面春风朝她快步走来,拨算盘的手指上下翻飞,“烤羊脂儿二两六钱,醉鸡三两.....客官,合计纹银八两三钱,给您抹个零头儿,承惠纹银八两。”

    “噗!”迟绿瑗一口没来得及咽的山楂酿直接喷了出来,“八两!?”她不可思议地看向柜台水牌,好家伙,灼青菜居然都需要六钱银子!这上京的吃食怕不是金子做的。

    那小二面无表情道:“姑娘,您头回来上京吧,咱家食肆地处这最繁华的一带,已经算实惠的了。”

    看着迟绿瑗犹犹豫豫张大嘴巴的样子,那店小二忽地变了脸色,“客官,本店概不赊账,您去打听打听......”

    迟绿瑗闻罢,只得咬唇摸出临行前宣微给的那袋碎银,小二掂量了一下,倒出一大半,‘’客官收好,慢走不送。‘’然后冷哼一声走开了。

    “上京的物价,真是开了眼了。”她摸摸那瘪瘪的钱袋,叹了口气,决定拿灵石换点儿银子。

    ———

    “什么,二两一颗?”迟绿瑗踮脚俯在柜台,诧异地问那当铺老板,“您要不再看看呢?这可是中品...”她不死心似的又从锦囊拣出几个给那人看,“十两一颗,成吗?”

    当铺老板为难地摆摆手,回道:“姑娘别开玩笑了,这灵石对我们来说只是块儿装饰的石头,不然,您还是另寻能做这桩生意的人吧。”

    “行吧,二两就二两,我出三颗。”她妥协道。

    没有灵根的凡人,无法运用灵石里蕴含的灵气,即使是上品灵石,于他们而言也就只是块看起来挺漂亮的石头。

    迟绿瑗拿着袋不多的银子垂头丧气地从当铺走出,手里的中品灵石在凡界居然不值几个钱,可是眼下手头也无甚能用的银两...

    师父曾告诉她,凡界越是繁华的地方,越是不易立足。

    言外之意其实就是让她择一个“百里无市,斗米三钱”的鸡犬桑麻之地修行。

    可是,上京的饭太好吃了,上京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太新奇了。

    迟绿瑗还想多留几天。

    要想留在上京,兜里可得有足够的银两,眼下她还得找个住所,兜里的银子最多再撑两晚。

    迟绿瑗正暗自苦恼该如何是好时,旁边正洒扫店铺门口的伙计怨载的声音突然飘入耳朵。

    “济世堂这月又开始发仿单了,x的,飞得到处都是...”

    “买两副药赠半副药...啐!半副药老子都买不起。”说罢,那伙计便把手里的单子撕成碎片摔进簸箕里。

    “欸!?”

    迟绿瑗看到不远处另一张一角粘在水洼里的仿单,走过去小心地用手指捏了起来。

    【玄武街华彩门东第三曲巷济世堂月初惠民活动:名医坐诊,药到症除,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一副纹银三十两,两副五十五两!?凭此传单,买二赠半。”

    初来乍到上京还不到半天,眼下迟绿瑗却已被震惊了两回。

    “简直比药王谷山脚凡市那几个巫医还黑心啊...完全在抢钱吧!”看着仿单上用红墨标着的价目,她一瞬间,有点晕钱。

    朱雀街离那玄武街也就不到两里的路,她决定溜达过去瞧瞧。

    ——

    人刚走到华彩门,就看到许多拿着济世堂传单的人,似乎是在排队,不断向前张望着。

    仔细一看,嚯!前面那乌压压的队伍居然都是从那济世堂门口排到华彩门的。

    迟绿瑗随意向一路过的大婶儿打听了几句,这才得知那济世堂乃是这上京城里最负盛名的医馆,不仅药材药方全得惊人,价格也惊人得很。

    来抓药的一般都是上京城那些富庶显贵之人,寻常百姓可谓一药难求。

    这医馆的老板徐某,听说近几年也成功跻身上京富商榜前几名。

    “奇怪...那就没有其它医馆了吗?”

    那大婶儿摇摇头,“前些年是有几个的,后来听说被徐家把药材尽数收购了去...”

    “剩下的几家,据说是医术不精,慢慢也消失了。”

    迟绿瑗突然有了想法。

    既然上京已经有了个专供富家的医馆,自己何不也开个专供“平民百姓”诊疗的小医馆呢,这一面治了人攒了功德,还能挣点银子,岂不美哉?

    少女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天真得有多么过分。

    说干就干,她去割了一小匹布料,打算做个招幡。

    路遇一家墨宝店,迟绿瑗打算借点儿墨,那老板很是古道热肠,很快便给她拿了过来。

    迟绿瑗连连道谢,却不经意发现面前之人的一丝异常。

    她深思熟虑了一下,开口问道:“先生可是有痨症痼疾?”

    那老板很是意外的样子,连连回道:“的确如此,真是神奇,姑娘,如何看出?”

    “我看您两颧潮红,身形消瘦,还偶有嘶音,眼下可方便为您号脉?”

    “当然,姑娘请便。”

    迟绿瑗静静为那老板把脉,不久,她心中便有定数。

    “脉象细数无力...是肺痨痼疾无疑,不如我替您诊治?”

    那老板忙喜形于色道:“那劳烦姑娘了,李某必有重谢!”

    迟绿瑗摆摆手,“不必。”随即从她携带的锦囊掏出银针,轻刺太渊穴,又令其稍褪上杉,两针缓缓刺入肺俞膏肓两穴,她偷偷施放几许灵力,随着那针进入老板体内。

    “这个药丸您服下。”迟绿瑗将自己留在药王谷做的低阶清肺丸置于他手心,虽说她做的药丸在药王谷没人瞧得上,但于凡人百姓来说,可就不一般了。

    待那老板服下药丸后,顿觉胸肺一片清朗,呼吸都畅快了不少。

    他一时大好,似乎兴奋不得了,朝迟绿瑗深深一拜。

    “姑娘是何方神医?敢问尊姓大名?”

    “迟,名绿瑗,绿草的绿,玉瑗的瑗~”

    迟绿瑗这会儿得意的很,摸着头嘿嘿地笑着,这肺痨病在药王谷可是初级考核考察的病症,对她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平日那群老头儿吝啬得很,一句也不舍得夸她,今天从别人口中听到这“神医”二字,可给她高兴坏了。

    “迟姑娘,这是我的心意,您请收下。”一袋碎银置于迟绿瑗面前。

    迟绿瑗挡了下来,“这是对您借墨的回报,不足挂齿,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

    “姑娘请讲,我定尽力而为。”

    “我初来这上京,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住所,可否...借宿两天?”迟绿瑗一脸真挚地望向他。

    “啊,可以,迟姑娘若不介意的话...我同妻女平素就居于这墨宝店,眼下库房还有一处空地,我这就收拾收拾给你腾个地方。”

    “您真是个爽快人!”迟绿瑗着实没想到他能答应得这么干脆,这人治的,真值!

    是夜,迟绿瑗受老板之邀同他们一家共进晚餐,那老板娘席间一直朝她道谢,一只鸡两个鸡腿儿全夹给了迟绿瑗,“真是多亏迟姑娘妙手回春,榆娘感激不尽”说罢,她便饮尽手中那一盅酒。

    迟绿瑗这会儿嘴里塞的全是饭,含含糊糊道:“部,部泳谢...举叟之劳...”旁边坐着的小女孩儿委屈巴巴地看着她碗里的两根鸡腿,很是不忿的样子。

    老板弹了一下她的脑袋,她才只得低下头,吃起碗里的翅尖。

    后来才得知,前些年这墨宝店老板一直服用华彩门附近一家小医馆开的药,病情控制得还不错,但好景不长,那小医馆不久便被济世堂购并了去。

    济世堂的药,哪是他一介小本生意之人能抓得起的,一来二去,这病便耽搁得越来越久,越来越重。

    ——

    第二天睡到巳时,迟绿瑗搓着眼搬出她前一天写好的招幡。

    【寻常病症,一两好转,二两根治,先诊后付】

    没想到从午时三刻到申时,她诊了近半百号人。

    起初那些人看她年纪青青的样子,将信将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病症居然真的大好。于是你来我往我口口相传,很快她那简陋的摊子前,便排起了长队。

    夕阳西下,她看着鼓鼓囊囊的荷包,心满意足,扛起招幡准备收摊儿回家。

    【喂,小姑娘。】

    “嗯?”她转头,忽有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个女人,穿着身松松垮垮的灰麻布交领长衫,腰间一条褚红色系带倒是系得紧紧的,还拴着个酒葫芦。

    仔细一看,她那右半张脸居然还带着张泛着银光的面甲,这人此时喝得醉醺醺的,扶着旁边的墙,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迟绿瑗面前。

    凑近看,她那露出的左半张脸倒是清丽中掺着几分英气,不过当她的目光再度扫过那半面银色面甲的时候,却看到了藏于缝隙中瘆人的疤痕。

    她心里一阵发毛。

    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带着酒气的声音突然在迟绿瑗耳畔响起:“你胆子还真是不小啊......”

    “我?怎么了”迟绿瑗被这番话整得一头雾水。

    “不到一天时间,这上京城就传遍了你这‘赤脚医生’的名号,嘻嘻...”

    那女子又很是狂放地喝了一大口酒。

    “济世堂的那几条狗,可是连人带骨头嚼碎了不吐半口渣...”她突然捏住迟绿瑗的下巴。

    “你干什么!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快放开,我要喊人了。”迟绿瑗被她这一举动吓得半死

    “这上京城,可不是你这种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呆的地儿。”说罢,她便松开手,又摇摇晃晃地走远了。

    迟绿瑗感到莫名其妙,临近收摊儿,居然碰上这么个胡言乱语的醉鬼。

    【济世堂...】

    她挠挠头,选择不再思索这事儿,扛起招幡,走回了墨宝店。

    入夜。

    离墨宝店不远处的屋顶上,戴银色面甲的女子慵懒地侧躺着喝酒,亲眼注视着胡同里一鬼鬼祟祟的探子正暗自记下迟绿瑗的摊位。

    “有意思。”

    次日清晨。

    迟绿瑗照常搬出那招幡,准备接着开摊问诊。

    她刚把药箱置于地上,远处站在房檐下的一男子便揣着手走向她的小摊子,不过,她没注意到那人早已在这蹲守良久。

    “看病您稍等,我把这档口置办完,立刻就能开诊。”她低头忙着手里的动作,并没有注意到那人腰间挂的“济世堂”字样的腰牌。

    “嗐,姑娘,我不是来问诊的,我是来和您谈生意的。”

    迟绿瑗闻罢,放下手头的活儿,抬头看向那人。

    眼前之人果真一副商人打扮,穿的那身衣服熨贴板正,料子也挺考究,举手投足那生精神饱满的样子,也的确不像个病号儿。

    他正不断摩挲拇指的那枚玉扳指,嘴角一抹藏不住的胸有成竹的微笑,那八字胡让他分的一丝不苟,此刻也微微翘着,看着有点儿得意,又有点儿滑稽。

    于是迟绿瑗又接着打开药箱摆药,“我这么小的店,有什么生意可谈?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不会有错,您是那迟仙姑吧?”

    迟绿瑗一愣,好像还真是奔着她来的。

    不过听到这称呼,她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道:“额,免贵的确姓迟,不过这仙姑的名讳,我着实有点担待不起。”

    “嗐呀嗐呀,如今仙姑您这名号上京谁人不知~这不,来咱家济世堂的人,都时不时和我们家掌柜的提到你呢。”

    “你是济世堂的人?”

    “嘿嘿,在下济世堂二当家,徐幸,不知现在可否能谈一下生意一事?”

    “你说吧。”

    那人自是喜不胜收。

    ......

    “什么?收购我这店铺?”

    眼前之人居然提出要买下迟绿瑗的铺子,他手里那袋沉甸甸的银子和认真的表情可不像是开玩笑的。

    这铺子药材不全,纯靠着迟绿瑗在药王谷学的那基础的针法和她那点灵力运转,明眼人都知道,没了她迟绿瑗,这药摊子基本也没什么用了。

    这人不收人只收药,目的很明显,就是不想让她接着干,卖了这铺子,也就是变相签署隐退的契约,不准她再踏入这上京的医界。

    迟绿瑗没那么傻,现在把这铺子出了,来钱是快,不过一次性结清,总有一天得花完。

    可要是自己天天出摊可就不一样了,她坐诊几天,这银子就能来几天。

    “你们济世堂,还真是如传闻一样逢铺必收...不过我昨天可都答应好了,这一会就有预约的人来看病了...”迟绿瑗多么希望那人能听懂她这言外之意。

    不幸的是,那人装作没听懂她话似的,笑着道:“无妨,您今日考虑一下,我明日后日再来,成吗?”

    “可是预约的人已经排到下月了。”

    迟绿瑗微笑着说,语气里透露着几分决绝。

    那人的嘴角抽搐了几下,面色变得铁青,这小丫头,明显是不同意,在这变着法的赶他走。

    他又纠缠了一会儿,结果迟绿瑗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子,这实在让他挂不住脸了。

    “姑娘可考虑好了?”

    那人突然变了语气,给那阴沉的脸色平添了几分压迫感。

    “嗯...嗯!慢走不送,我马上开诊了。”

    迟绿瑗也毫不客气,直接下了逐客令。

    “哼。”那人忿忿地甩袖离去。

    迟绿瑗长舒一口气,这难缠的家伙,总算是走了。

    到了约定的时间,她的小铺子又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今日也诊疗了不少人,挣的银子更是比昨日还多了大半袋子。

    “带来的草药快用完了,马上没东西制药了...”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迟绿瑗背起篓子,打算到集市买点未加工的草药。

    出了玄武街,前头市集告示板那人头攒动,众人似乎在围观什么。

    从几个吃瓜群众口中得知,这告示板上贴的是悬赏令,原是前几日这上京城的大地主周员外夜里在自家门口遇袭,身中奇毒,凶手倒是没伤其性命,不过那员外眼下已是半身不遂,据说...恐怕以后都不能生育了。

    周家直接十金悬赏那人,看来是非要找到凶手不可了。

    迟绿瑗又向前走了几步,这才看清那悬赏令上的人:女子...半面银甲,酒后肇事!

    【怎么看都是那天的女酒鬼啊!!!!!】

    迟绿瑗心下一惊,那天得亏自己没对她太不客气,不然这受害者没准要多她一位,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不断安慰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再遇到那危险的酒鬼了。

    ———

    傍晚时分,她背着从集市淘的满满一箩筐的草药,准备回去简单择一下里面的枯枝烂叶。

    行至一偏僻地角,人迹罕至,四下望去竟皆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幽深小巷,一阵狂风呼啸而过裹挟着地面的杂物碎屑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迟绿瑗觉得阴森得很,不自觉便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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