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帕拉梅拉风驰电掣,赫铭在听了傅宴巡的身体状况后也是一阵后怕,酒都醒了不少。
一路上都在给他打电话,却迟迟没人接听,傅宴巡要是因为和他喝酒有个好歹,他该怎么和林曦交代。
“你可真行,竟然敢让他喝酒!”
“我哪知道!不是,这人有病吧,他明知道自己哮喘还有胃病,还喝的这么凶!这不是作死吗?”
赫清宜瞪了他一眼,傅宴巡有胃病她是知道的,毕竟林曦连饮料都要用热水温过才给他喝,至于哮喘她倒是第一次听说...
“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
赫清宜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话不要乱说。”
“但他真的更像…”
“赫铭!”赫清宜制止了他没说完的话。
赫铭耸耸肩,继续给傅宴巡打着电话,电话终于被接通,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您好?”
赫铭拿下手机,确认了一遍联系人名字,“是傅宴巡的电话吧?”
“你是赫铭哥哥吧,我是尹薇薇,宴巡哥哥现在在医院。”
“医院?他怎么了?”
“医生正在检查,好像是胃出血。”
赫铭的脑袋嗡的一声,完蛋了,他脑袋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姐,我好像惹祸了。”
“......”
两人赶到医院时,傅宴巡已经被送到病房,好在出血不算太严重,送医也比较及时,用药后血已经止住了,只是这人身体底子太差,又不好好照顾自己,把自己养得乱七八糟,这一病估计又得在医院躺上个三五天。
赫铭面带愧色的走进病房,却在看见尹薇薇时,瞬间变了脸色。
赫清宜向前半步挡住几欲暴走的赫铭,和尹薇薇打了声招呼,“怎么是你送他过来?”
赫铭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一时着急,他都没想到这一点。
还得是他姐啊!他在心里给赫清宜竖了个大拇指。
“我刚好去给宴巡哥哥送东西,一开门他就晕倒了。”
“那还真是巧啊。”赫铭翻了个白眼,尹薇薇的鬼话他是半个字都不会相信的。
尹薇薇依旧挂着那张扑克般的笑脸,却早已在心里将赫铭碎尸万段。
她刻意选在昨天将照片发给傅宴巡,就是为了让两人产生矛盾,制造一个和傅宴巡单独相处的机会,却全都被赫铭毁了,这叫她怎能不恨。
赫铭看都不看她一眼,语气生冷,“尹大小姐先回去吧,这有我们呢!”
“还是我留下照顾他吧,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尹薇薇意有所指的加重了“一家人”这三个字,说来也是,毕竟她现在是傅宴连的妻子,赫家才是所谓的外人。
“尹薇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赫铭低吼道,“想要算计老子,挑拨别人夫妻感情,没门!”
“阿铭!”赫清宜连忙拉开赫铭,“尹小姐,你是傅宴巡的弟媳,你留在这里怕也是不妥,就让阿铭留下来吧,照顾起来也方便些。”
尹薇薇剜了一眼赫铭,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笑意却不减分毫,“好,那就麻烦赫铭哥哥了。”
赫铭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只留给她一个不屑的背影。
尹薇薇颤抖着吐出一口气,从桌上拿起包,面具般笑容在踏出病房的瞬间变得狰狞。
她将背包扔进副驾,尖叫着拍向方向盘,“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要来干涉我!!”
“我明明,我明明都已经替你们找到了赫铮,你为什么就不能乖乖的嫁给他,为什么都要来跟我抢宴巡哥哥!”
“滴——”她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眼中燃烧着滚滚的恨意,“林曦,我绝对不会让你顺意的,你想要的我都会夺走!”
红色的跑车迅速驶离医院,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临海市郊,沉香博物馆。
林曦正撑着眼皮,指导道具组进行场景的布置,她心中牵挂着傅宴巡,趁着拍摄间隙,她给赫清宜发了个信息询问他的情况。
消息立刻被回了过来,“没事,放心吧。”
林曦拧着眉看了眼时间,凌晨4点,不太对劲。
赫清宜有些心虚的接起电话,“小曦?”
“清宜,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赫清宜心里叫苦,硬着头皮编道:“手里还有点工作没做完。”
“傅宴巡...”
她看向病床上的人,对着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他没事儿...就是喝了两杯。”
“......”
林曦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清宜,你真的很不会骗人。”
赫清宜清清嗓子,瞥了一眼傅宴巡快步走出病房,“他住院了,胃出血。听赫铭说,好像还犯过哮喘。”
“严重吗?”
“医生说得好好调养。”
傅宴巡的情况,林曦倒是十分清楚,医生会怎样交代叮嘱她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然而此时她却觉得十分无力。
“你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
“嗯,挺好的,不好意思啊清宜,给你添麻烦了。”
“你跟我这么见外干嘛?”
林曦疲惫的闭上眼睛,叹出一口气,“我这边应该明天就能结束,一会我去问问导演,要是没什么事我就提前回去。”
“你不用担心,赫铭惹的祸,让他自己收拾。”
“林老师!”
林曦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她,跟赫清宜匆匆道了声谢,便转身回到了工作之中。
赫清宜自言自语道:“都四点多了,还没收工...”
病房内,赫铭和傅宴巡有些尴尬的相着面。
“那个...不好意思啊...”赫铭心虚的摸摸鼻子,毕竟人是跟自己喝酒喝进医院的,“我...不知道...”
“与你无关。”
赫铭挠挠头,“对了,那个尹薇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傅宴巡蹙眉仔细回忆着,其实他自己也不大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有人按门铃,开门后他就失去意识了。
“你这也太危险了,她万一对你欲行不轨怎么办?”
傅宴巡抿抿唇,合上眼睛不欲与他讨论这个问题,脑海里却在思考着该怎样处理好这个大麻烦,最重要的是怎样彻底销毁两人的床照。
“对于尹薇薇下药的事,你到底有几分把握?”
“十分!”说到这个赫铭就来气,你明明知道凶手就在你面前,可你却苦无证据,“要不是她老子名字倒过来写!”
“别废话!”赫清宜不知何时回到病房内,扇了赫铭后脑勺一巴掌,“让你找的证据呢?这都多少天了?”
“我去,赫清宜你有病吧!”赫铭捂着脑壳骂道,“你以为这么好查呢。”
“最不济,也得把照片搞回来吧!”
赫铭指指半靠在床上的傅宴巡,“这事儿的根源在他,我能有什么办法?”
“诶!”他揉捏着下巴,眼前一亮,“要不我直接套个麻袋,打到她交出来为止。”
“......”
“......”
“她暂时应该不会乱发出去,毕竟这件事涉及到沈、傅、赫三家,尹家家世再大也不会愿意同时得罪这么多人。”
傅宴巡点点头,但这件事就像是一枚不定时炸弹,不尽快剪了引线终是心里不安。
“小曦说明天就回来,赫铭陪床,我先回去接爸妈了。”
“我?”赫铭伸出食指指指自己的鼻尖。
“对!你!”赫清宜把人按回椅子上,冲傅宴巡扬扬下巴。
然而,她却没急着离开医院,转个弯进了护士站,“您好,我想问下23床的血型。”
“不好意思,我们不能透露病人隐私。”
“是这样,我是她...女朋友,像他今天这样胃出血怪吓人的,我想着提前知道他的血型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能快速告知医生。”
小护士犹豫了一下,许是瞧着她不像坏人,便答应下来给她查找了一下资料。
“23床...傅宴巡,27岁,A型血。”
赫清宜手指轻颤,跟人道了谢后,急忙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通话忙音响了许久才被接听,对方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赫总”。
“你帮我查下,傅氏一家的血型,包括周书云的,以及所有你能查到的有关他们的资料,尽快发我。”
“好的,收到。”
赫清宜攥着手机的手指渐渐收拢,希望只是我多想了...
另一边的林曦,忙忙碌碌又是一个多小时,处理完白天的布景问题,她就去找了一趟陈启明,询问能否提前结束工作。
“这边倒也差不多了,你要是有急事就赶快回去吧。”
“实在不好意思啊陈导,”林曦有些歉意的皱眉,“要是有任何问题您随时给我打电话。”
“嗐,”陈启明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本来这次就是临时叫你过来的,你该教的也都教给他们了,还帮我解决了那么多专业问题,帮了大忙了!”
“应该的,那我就先回去了,麻烦您替我跟大家打声招呼。”
“行,去吧,年后见。”
冬日的清晨天还没亮,林曦踩着雪地一路“咯吱咯吱”的回到酒店,她草草收拾了一下行李,打车直奔医院。
连轴转了两天,她的身体极度疲惫,却又不肯在陌生的车里睡过去,只好强撑精神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司机聊天,到临海市医院时,天已大亮。
林曦从后备箱里取出行李,眼前突然闪过一片白光,她用力闭闭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医院门口,小商贩早早儿的架起早餐车,这会儿正冒着热气,在空中团起一个又一个卷儿,细小的水珠划过脸颊,被冷风一吹,人也精神不少。
路边小摊的食物她不敢给傅宴巡那娇贵的胃吃,但填一填自己的肚子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她随便找了一个餐车给自己买了个烧饼里脊,又轻车熟路的从医院食堂买了些粥和其他健康早餐提进了住院部。
她站在住院部大门外,抬起头看向还亮着红灯的三个大字,心情格外复杂:这熟悉的仿若回家般的熟悉感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