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狼·上

    谢惊秋没有理会他的冷面,飞剑出鞘,将先前晏雪所指的那一个小黑盒击毁,随即迅速向西南方投出一捆捆仙索,一刹那间,飞舞着的银白长发,与四处漫溢的瘴气都被禁锢住了,只余愈下愈大的雪。

    雪拍打在衣上,浸润了谢惊秋的衣襟上,像带着刺的寒,无声地表示着主人的愤怒。谢惊秋饶有兴味地走到了被捆住的晏雪面前,“不好意思呀,略懂一些阵法。”

    “你”晏雪怒视谢惊秋,那双上挑的眼眯成了一条狭长的斜线,射出危险的光。

    “别你了,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不然你可走不了”谢惊秋笑眯眯地对晏雪说。

    “我说的就是真相,信不信由你。”晏雪咬牙切齿地说。

    “我可不信兽王大人当了这么多年的兽王,一点防备都没有,还能被挟去当祭品。”谢惊秋随手结了个净化符,向晏雪扔去,明光亮起,将晏雪全身笼罩,亮光散尽后,晏雪身上的黑瘴也随之一起散去,只剩下了越来越冷的脸色。

    “谢!初!”每一个字都是那么有力。在雪漠中荡起,仿佛连雪片都随着这一声怒吼规律的向外辐射。

    “哎呀,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看到向来冷静自持的兽王大人这么愤怒的一面,真是我的荣幸呢。”谢惊秋笑的不怀好意。

    晏雪无语地白了谢惊秋一眼。“给吾松绑。”

    “遵命,兽王大人。”谢惊秋说罢,将捆仙索收回,“需要给您拿把椅子,再泡壶茶吗?”

    晏雪没有做声,只默默用灵力凝成一个巨大的雪球,朝谢惊秋扔去,谢惊秋闪身躲过,雪球击中了后面沥血的黑旗。晏雪嫌恶的看了满地浊黑的腥血一眼,飞身而起,立于夜空当中。谢惊秋连忙跟上,立在晏雪的身旁,晏雪只一挥手,雪漠中那森黑的祭坛便轰然向下倒去,无数的黑旗与尸体被埋进了雪漠深深的地底。

    做完这一切晏雪便转身离去,谢惊秋跟上他调侃着说:“不愧是兽王大人,实力削弱了,也还是这么强。他们说入魔之后人便会显出自己的本性,没想到兽王大人的内心竟是这样的,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晏雪忍无可忍的停下了手中再次结成一个雪球。“你说话正常点,不介意吾可以让你闭嘴。”

    “好好好,对了,你到底是怎么染上瘴气的?”谢惊秋闪身躲过雪球。晏雪再度沉默了。过了很久,他才艰涩地开口:“三十年前,吾捡了一只小狼……”

    (下面是副CP故事线)雪纷纷扬扬,随着晏雪的回忆一起去到雪漠中最冷的那一年,彼时晏雪才百岁出头(设定两百年内皆是少年)还总喜欢在雪漠中四处转悠。那天仍旧下着雪,风晃晃悠悠的将雪送到晏雪的面前,雪总是喜欢亲近这位名“雪”的兽王,不一会儿,晏雪身上便挂满了雪,映着雪漠莹白的光。

    不远处,一头饿的即将昏死过去的幼狼跌跌撞撞地站起,爬到晏雪的脚边,依着晏雪一点点的温暖蜷缩起来,雪便也落在幼狼的身上,争夺着仅存的温暖。

    晏雪轻轻的把幼狼抱起,用大裘裹住幼狼的身体,想了想,对身边的内侍说:“吾要把他带回去。”又想了想,这次像是对自己说:“吾要把他带回去。”就这样,年轻的兽王将一头幼狼抱回了王庭。

    内侍发现,这位新任的兽王第一次对一个活物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兽王让幼狼待在自己的房间中,亲自为幼狼喂奶,保暖,甚至还亲手为幼狼织小衫子。

    甚至还有不长眼的小侍女来问他:“兽王最近是不是金屋藏娇了。”他只能故作高冷的不发一言,直到幼狼睁开眼,跌跌撞撞的向兽王爬去,喊了兽王一声“妈。”肉眼可见的,兽王的脸瞬间黑了,让一些小侍女把幼狼带过去抚养。

    内侍觉得兽王那几天似乎更不爱说话了,处理完那些事务后,兽王便望着窗外发呆,好像在想着什么,突然,兽王就特别高兴,让小侍女把幼狼带过来,就跟幼狼说:“你以后就喊吾师傅吧。”那语气,特别高兴,就好像发现了雪漠中的什么宝藏似的。内侍嘴角抽抽,差点没保持住脸上的沉静。原来,兽王这些天在想这些事吗?

    却见那幼狼看了看兽王,又坚定又洪亮的喊了一声“娘!”那小侍女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很好,这次兽王终于保持住了平日的脸色,只冷淡的看了小侍女一眼。内侍欣慰的想。

    再后来,幼狼长大了,兽王真的做尽到了他当人师傅的责任。先是教导幼狼修行,后来又叫他化形,等他化形成功后,又补了拜师礼。哦,对了兽王后来给幼狼取了个名字,叫“晏归”,兽王自己说没什么含义,不过谁也不知道那位愈长大愈沉默的兽王平时都在想些什么。

    在那天以前,兽王与晏归的关系都很好,除了平常晏归总喜欢黏着兽王以外,一切都好,不是,哪里好了?你晏归这么大只兽了,为什么还要每天跟兽王一个房间睡,兽王竟然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就这样应允了,昏君啊昏君,内侍在心中腹绯,以后再也不服侍这样的主公了。

    内侍仍就记得那天的场景,在早朝上,众多大臣一起上奏,劝兽王快点立后,早点立储,为首的雪熊丞相啰里八嗦地罗列了一大堆不立储的坏处,什么雪漠的稳定,兽族的兴衰什么的。之后绕来绕去,说了半天,就开始推荐自己阵营里的年轻女眷,说兵部尚书的女儿品性舒良性情温顺,样貌卓绝什么的,内侍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家兽王,再漂亮能有我们家兽王漂亮吗?我们家兽王,那可是一顶一的好看。其他阵营的大臣见势头不对,就开始纷纷推荐自家女眷,什么左相小女儿啊,什么户部尚书大女儿啊之类之类的。推荐着推荐着,他们就在朝廷上吵了起来,兽王只在王椅上看着他们吵,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表情,等他们吵的差不多了,兽王便让身边的陈公公说了句“退朝”便走了。

    下了朝以后,雪熊丞相又来进谏,仍苦口婆心的跟兽王说:“陛下您上任也不久了,也该立后立储了,您不能一直沉迷于男色啊!”

    兽王似乎有些不懂,神情有片刻怔愣。我的天哪,王,您这还不懂,他在内涵您跟晏归呀,内侍无能狂怒,但还是得维持住脸上镇定的表情。我真的累了,内侍想。

    对于雪熊丞相这位三朝老臣,曾经的帝师,兽王还是很敬重的,耐着性子将这些话听完,便一挥手把他请出去了。

    一直到了夜里,那些来劝谏的人才消停了。那夜的月光格外的亮,穿过纷纷飞雪,稀稀地扶着窗栎滑入,穿过摇曳的烛火,印在兽王如瀑的银发上,松松散散的发出微光,映着似雪般的光华。

    晏归进来,貌若无意地问:“听他们说,近来那群老不死的在劝你立后?”“你不能那么喊。”兽王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纠正了他的称谓。

    晏归走近几步,月华便也笼罩在他的身上,他的视线从兽王垂落的长发穿过,望见那卷写了雪漠各大势力的女眷名讳的玉简,不知怎么的,内侍感觉兽王好像慌了片刻像是想把那玉简收回玄衣中去。

    “那是什么?”晏归语气中夹杂着愤怒与委屈“你真要立后?”

    很久很久,晏归都没有收到兽王的回答,内侍看见兽王将玄衣衣摆攥紧了去,又将将松开,对晏归说:“是,你帮吾参谋一下吧。”说罢,把玉简递了过去。

    晏归看着玉简,沉默了许久,忽的眼眶中盈盈蓄了几滴晶莹,他发狠似的将玉简接来,用力扔到地上,与一声清脆的响声,玉简重重地落在地上,迸溅出无数玉块,散落在地上,盈盈地折射出晶莹的光,映着清清冷冷的月华,映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那抚平了玉碎棱角的,是谁的泪?

    许是为了雪漠兽族的稳定,许是为了打消晏归不切实际的幻想,亦或是采纳了大臣们的进谏,不久,兽王真的敲定了王后的人选,是右将军家的长女温良淑贤,誉满雪漠,且右将军家世清廉,赤子忠心,且不参与任何党派之争,内侍觉的,这是再好不过的人选了,可是晏归又该如何呢?内侍有些担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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