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传了轿子来莹心堂接子衿时,子衿正在桌前为若薇还未出生的孩子选做衣服的布料。
启禄立在一边回话:“才人,陛下发好大的脾气。”
子衿一头雾水:“今日不是契罗来人吗?陛下怎么了?”
“还不是契罗的人气得,他们见了陛下连礼数都没有,就是仗着太后的势....”启禄越说声儿越小。
子衿细细一想,只道:“你先去外面候着,我马上就去。”
子衿坐在轿子里,外面的启禄倒是一五一十地给子衿说了个大概,恒王是亲王,巴尔图一个小小的王爷居然敢如此不敬,实在是嚣张。
去勤政殿的路上,子衿听见外面的声音,撩起轿帘,就看见路上停靠了许多辆契罗的马车,车上带着木箱和兽皮,边上还有一些从契罗来的仆从,正三两聚集着闲话。
芸香走在轿边,摇摇头:“皇家园林,都被这些人糟蹋成什么样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子衿叹了口气,放下了帘子。
子衿到了勤政殿,殿里只有王胜在伺候。
王胜见到子衿过来,像是口渴的人见到甘甜的泉水一般,忙笑道:“才人您可来了。”
子衿努努嘴,看向里间。
王胜点点头,跟在子衿身边,说道:“陛下动了气了。”说完,便吩咐小内侍开了门。
子衿走进内殿去,殿里皇帝背对着门口盘腿坐在软榻上。
子衿走上前行礼:“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安。”
皇帝阴沉着脸,转身见是子衿,目光变得柔和起来,温柔地说:“起来吧,到朕身边来坐。”
子衿在他身后坐下,头靠在他后背上,双手环住他:“陛下,臣妾在这,臣妾陪着您。”
皇帝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两个人再没有说话,只是相互依偎着对方。
“陛下,恒王此次受委屈了,陛下可要好好安抚一番才是。”子衿靠在皇帝背后说道。
皇帝的声音很低:“是啊,只是不知该如何,朕不想将事情做得太过明显,免得朝臣非议。”
“那陛下不如交给臣妾去办?这样既能安抚恒王,任谁说出去,不过是臣妾和恒王妃妯娌间的事。”子衿说道。
皇帝笑了笑,应了:“好。”
不知,过了多久,子衿像撒娇一般道:“陛下,臣妾饿了。”
皇帝只是浅浅一笑,拍了拍她的手,朗声道:“王胜,传膳。”
门外的王胜才长舒一口气:“快,快传膳。”
王胜准备了一桌子皇帝平日里喜欢吃的菜,膳桌前,子衿为皇帝夹菜。
皇帝吃着吃着突然停了下来:“你说说,巴尔图这般不敬,朕居然还不能动他。”
子衿将一块鱼肉用象牙筷夹起,放进皇帝面前的盘子里,对皇帝道:“陛下,您尝尝这鱼好不好?”
皇帝面无表情地夹了一块送进嘴里:“倒还鲜嫩可口。”
子衿笑着:“陛下现在动不了他,不代表以后也动不了他。”
子衿见皇帝不说话,缓缓开口:“契罗有太后在背后依靠,现在是如鱼得水,可臣妾想,以陛下的雄才伟略,总有契罗为鱼肉的一日,所以臣妾便陪着陛下,静静等着这天到来。”
皇帝欣慰地笑了笑,握住子衿放在膳桌上的手:“朕答应你,一定会有这一天的,朕要和你一起看见这天。”
两个人正在用膳,王胜通传说,内司局的刘大人到了,有事求见。
子衿只好回避到里面的隔间。
刘大人被王胜引着进来,见到皇帝一身常服坐在膳桌旁边,便知自己来得不巧,赶忙行礼问安:“微臣刘仪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安。”
皇帝一边夹菜一边问道:“刘卿何事这么着急?”
刘大人不知皇帝现在心情如何,一时拿不准,也不敢说话,于是悄悄抬头看了眼王胜,王胜闭着眼点点头。
刘大人才敢说:“回陛下,巴尔图殿下没有住在准备好的宫殿里,契罗的人去了西草原,在那...在那派人搭了王帐,微臣来请陛下的旨意,该如何处置?”
子衿在隔间听见此事,也是一愣,契罗的人还真是猖狂,根本不顾皇帝的颜面。
皇帝听闻此事,也不生气,只是一边用筷子剃鱼刺,一边吩咐着王胜:“王胜,去传旨让羽林军加强护卫的行宫安全,并将西草原暂时划出去,内司局和羽林军多都分出些人,专门负责王帐附近的供给和护卫,剩下的由得他们去。”
皇帝将盘子里的鱼肉都送进嘴里:“刘卿你先下去吧。”
刘大人领命行礼告退,王胜也跟着一起出去。
刘大人快步走出了勤政殿,才敢大喘气。
启禄见刘大人脑袋上沁着黄豆大的汗珠,递过一方手帕,同情地说:“刘大人擦擦汗吧。”
刘大人双手,千恩万谢的接过帕子:“多谢内侍。”
启禄笑着:“您多谢元才人吧,要不奴婢都不知道,今天死了多少回了,哪里能捞到给您递帕子呀。”
刘大人没听明白启禄的话,但也不敢多问,双手奉上那块帕子,启禄接过来。刘大人拱手作礼便离开了。
子衿从隔间里走出来,皇帝的面色倒是好了许多。
子衿看着皇帝,小心翼翼地说:“陛下,不必跟这些人置气,且让他们轻狂,轻狂过了总会有人看不过去,替陛下出手,到时候陛下就可以顺水推舟。”
“契罗这根毒刺还不到拔除的时候,朕会好好思量的。”皇帝回了子衿一个宽慰的笑。
子衿陪着皇帝用完了晚膳,走出勤政殿。
王胜还为子衿传了轿子,子衿走到一边,王胜跟了上来。
子衿看着王胜说道:“王内侍,要替陛下警醒着才好。”
王胜十分乖觉地说:“奴婢蠢笨,劳烦才人明示才好。”
“契罗如此嚣张,陛下此时不处置,也难说以后,王内侍您让羽林军好好地留意着契罗那边的一举一动,日后定能助陛下一臂之力。”
王胜微微一笑,扬了扬手里的浮尘,微微颔首:“多谢才人指点,奴婢明白了。”
子衿回到莹心堂,发现静妃身边的紫荷来了。
紫荷见子衿回来了,恭恭敬敬的走到子衿面前,行礼道:“才人回来啦,我们娘娘在烟波殿和裕昭仪娘娘说话呢,想请您也一起过去。”
子衿笑着说:“好,你先过去回话,说我一会儿就过去。”
紫荷笑着行礼告退了。
子衿送走紫荷,走进寝殿换衣裳,芸香在一旁服侍。
子衿脱下外裳,问道:“明日你去趟内司局,叫他们赶制一顶王妃规制的宝石冠,宝石用陛下赏给我的,你去库房里选好的,另外再拿上几匹南州进贡的绸缎,等宝石冠制好了,就一并送去给恒王府上。”
芸香接住子衿的外裳,整理着:“才人,陛下赏您的那些宝石都比寻常的王妃礼冠所能用的宝石规格高出不少,这样能行吗?”
子衿抬起手,芸香上前来,为她脱去身上的裙子:“你传话出去,这宝石冠是我送给恒王妃的,让她不必来谢恩了。”
芸香为子衿另换上另一条裙子,一边系带子,一边担忧地说:“才人这样做只怕是会惹得宫里非议,尤其是太后那边。”
子衿笑笑:“此事是陛下接我的手,在安抚受辱的恒王,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此事你一定要亲自盯好,东西最好是你亲自送去恒王府里去。”
子衿换好衣裳,又带上了一些糕点,同芸香一道往烟波殿去了。
子衿到了烟波殿,若薇正坐在软榻上,静妃坐在另一边拿着帕子拭泪。
子衿走进去,向二人行礼问安:“给静妃娘娘,昭仪娘娘请安。”
若薇闻声转过身去即道:“你快起来,你来了,快来帮我劝劝静妃姐姐。”
子衿坐在两个人对面的椅子上:“静妃娘娘,这是怎么了?”
静妃身边的碧荷将一封书信递给子衿,子衿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信纸,略略读过:“是公主寄来的,呀,公主有了身孕了。”
子衿暗暗忖度,怎么公主和特木尔殿下没跟着大队人马一起来?
子衿再看下文,才发现这时一封是公主祈求母亲帮助的信件,信上说公主害怕孩子会早产。
子衿看完信,抬头看向静妃。
静妃再也受不了了,带着哭腔说道:“这叫本宫如何是好?”
“姐姐,别伤心,咱们一起想想办法。”若薇劝说着。
子衿平时和静妃交往不深,也不知道该不该置喙此事,还有皇帝和契罗的关系,无奈只好低着头,心绪也渐渐地飘忽起来。
若薇见子衿如此,也猜到了几分,她看了看静妃,又看了眼子衿,开口道:“子衿,你可一定要帮帮静妃姐姐呀。”
子衿看着静妃,静妃用帕子拭了拭脸上的泪水,对子衿点点头。
静妃知道徐子衿如今是皇帝心尖儿上的人,皇帝待她与其他妃嫔不同,现在女儿修书求助她,自己不能直接找皇帝,毕竟不能和太后对着干,明妃素日同她交情也不深,思来想去,也只有通过裕昭仪来找徐子衿了。
“妹妹,你真的要帮帮本宫。”静妃说罢便站起身,伸出手走到子衿面前想要抓住她。
子衿立刻起身迎上,双手抓住静妃的手:“静妃娘娘,您放心,咱们一起想想办法。”
静妃得到了子衿的回应,稍稍安心了,子衿将她扶回软榻边坐好。
“此事,我想着,一定要先告诉陛下,毕竟现在契罗的人也在,若是日后闹出什么事情,太后责问起来怕是不好,可如果大张旗鼓的接回公主,必定会伤了同契罗的和气,公主毕竟以后还是要回契罗的呀!此事咱们还是要慢慢商议才好,”子衿道。
子衿说完抬眼看着若薇和静妃,两个人都点点头,待三个人商议好了,如何行事,静妃才和子衿从烟波殿出来,各自回了住处。
子衿回到莹心堂,已经是二更天了,芸香赶忙叫人来备水洗漱,子衿洗漱的时候,芸香就在寝殿为子衿铺床。子衿洗漱完,换了身藕荷色的寝衣进来寝殿,冬蕊跟在子衿身后,为子衿放下寝殿里的帐幔。
子衿走到床边坐下来,芸香在一旁服侍着,子衿见她似乎有话要说,便问:“有什么事吗?”
芸香想了想,才敢开口:“奴婢知道这样说不好,可是奴婢还是想劝劝您,契罗是太后的母家,和淑公主自从嫁到了契罗,太后也不见过问,若是太后真的惦记公主,这次公主求救,该求救太后,如何来求救静妃呢。”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本来也没想过要卷入这场纷争的,只是今日那个什么巴尔图已经是那般嚣张,连恒王的面子都不给,想必和淑公主在那不会好过。陛下现在还不能将契罗如何,我能和他们和睦相处自然是最好,可是今日在姐姐那儿,你也看见了,我本不想管的。”子衿有些为难。
“便是如此,才人也要小心,千万不要得罪了太后才是。”芸香担忧的说。
“你放心,我知道。”子衿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芸香笑了笑:“才人安置吧。”
子衿道:“今日见姐姐爱吃山楂糕,你明日再做些山楂糕送到姐姐那儿,再送一份给静妃。”
芸香道:“奴婢知道了。”
为了和淑公主的事,第二日一早,子衿就梳洗打扮好了,用过早膳,又命田喜去湖上采了些荷叶、荷花还有莲蓬回来,子衿便带着新鲜采摘的荷花、莲蓬,同芸香一起去了勤政殿。
勤政殿,王胜立在门口,看见子衿过来,王胜微微一笑,迎上前来行礼,子衿抬了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王胜见子衿要跨过门槛,机灵的伸出胳膊,子衿扶着王胜的胳膊,跨过门槛。
皇帝正倚在阁内的罗汉床上,闭目听曲儿,启禄立在一边为皇帝摇着风轮,罗汉床前面乘放着两大缸晶莹剔透的冰块。
子衿走路时,头上的珠翠发出的声响,让皇帝察觉到有人来了,于是他便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向他走来的子衿。
子衿缓步走到皇帝身边,跪下行礼:“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安。”
皇帝身后镂空屏风外的乐声也止了,乐工们静悄悄地退出去。
皇帝温柔的笑了笑,拍了拍自己身边,伸出手道:“来,坐朕身边来。”皇帝牵过子衿的手。
子衿握着住皇帝的手,坐在皇帝身边:“陛下这里真凉爽。”
皇帝关切地问子衿:“你那里可用冰了?”
“臣妾不觉得热,只是昨日在烟波殿,臣妾见昭仪姐姐怀娠体热,便自作主张将冰块挪给姐姐那里了。”子衿随手拿过案几上放着的曲单看了起来。
“是朕疏忽了,朕本想着若薇月份不大,加上她又身子弱,觉得她用不上,到底是你替朕想着了。”皇帝笑着道。
子衿见单子上并没有什么新曲子,便随手放下曲单子,笑着道:“陛下日理万机,自然顾不得这些琐事,臣妾只是帮着陛下想到了。”
皇帝捏了捏子衿的脸,笑着道:“你呀!”紧接着,皇帝忽而又说,“你若是日后觉得热就去内司局知会一声。”
皇帝在案几上摆好的几盘点心里,挑了一块白芸酥,放进嘴里:“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皇帝说完,就看见子衿身后的芸香手中捧着的一大把荷叶和荷花。
“早上,臣妾让宫里的人去东湖摘了些荷花,臣妾瞧着极精神,便想给陛下也送一些来。”子衿招呼芸香过来。
芸香笑盈盈地捧着荷花走过来行礼,皇帝眼见着喜欢,便吩咐王胜寻来花瓶将花插好。
王胜接过芸香手里的花儿,退了出去。
“陛下刚刚在听什么?”子衿问道。
“朕也没问,说是新曲子,可朕听着也就那样,想必你也听过的,住在颐春园的这段时日,想必你听曲儿、赏花的也腻了吧,朕看你刚刚看曲单儿就知道了。”皇帝说道。
“陛下这段时间忙着政务,都没有时间听曲儿游玩了,哪里像臣妾这般清闲。”子衿故意道。
皇帝笑着:“这会正好有个空儿,朕也学着你附庸风雅一回,如何!只是你,这天儿这么热,还专门跑一趟。”
“谁说臣妾只是来送荷花的,臣妾也是来向陛下道喜的。”子衿故意道。
皇帝十分不解:“何喜之有?”
“和淑公主怀孕,这难道还不算喜事啊?”子衿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
“笙儿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朕怎么不知?”皇帝的语气透露着不悦。
此时,王胜正好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捧着花瓶的小内侍,刚刚的荷花已经插好了,王胜吩咐小内侍,将花瓶放在子衿和皇帝不远处的圆桌上,供二人赏玩。
王胜眼见皇帝面色严肃,一时不知怎么了,也不敢出声,垂手立在门边。
子衿见此,忙扯出了一个笑:“难道契罗的信使没告诉陛下吗?”
皇帝高声道:“王胜!”
王胜垂手走到皇帝面前,微微颔首:“陛下。”
“笙儿怀孕的事,你可知道?”皇帝直起身子问道。
王胜慌忙跪下:“奴婢罪该万死,还请陛下恕罪。”
子衿定了定神,笑着说道:“陛下,臣妾看来,王内侍定是还未来得及向陛下禀告。”
王胜跪在地上,立刻接话:“此事是皇后娘娘特地叮嘱过奴婢,先不让陛下知道。”
“又是皇后!”皇帝压住怒火。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王胜不停地磕头。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王胜,冷冷地说:“想是你现在是皇后的人了,竟对她如此言听计从。”
子衿也察觉到皇帝的不悦,被自己身边的人背叛,放在谁身上都是不能忍受的,何况这个人还是一国之君。
子衿思索了一下,看了眼王胜,对皇帝说道:“王内侍对陛下的忠心,臣妾以为不必怀疑。
子衿又看向王胜:“内侍你若是受到什么威胁就说出来,自然有陛下替你做主。”
王胜脑瓜转地飞快:“回陛下,昨日契罗的女眷去了皇后娘娘的毓庆宫休息,奴婢奉陛下之命,前去送给各位女眷的礼物,就是那时候,塔娜王妃对奴婢说,若是和淑公主怀孕的消息,在公主进宫前就被陛下知道了,便要打断奴婢的双腿。”
“大胆!朕身边的人都敢动!”皇帝气不打一处来。
“陛下,如今皇后娘娘的娘家人来了,陛下还是要给娘娘些体面的,此事关乎和谈能否顺利,臣妾觉得还是不要闹大了才好。”子衿见皇帝这般生气,也只好小心翼翼地劝说。
皇帝顿了顿,思量了半天,问子衿:“笙儿可有和璟宁说什么?”
“静妃娘娘说,公主想向娘娘请求一位御医看诊,此事臣妾还是要求陛下一个恩典,只是臣妾知道陛下为难,可眼下公主的身子,也是耽误不得,不如先请许大人去看看?”子衿说道。
“御医局的许朝华?”皇帝反问。
“是,许大人的医术臣妾是知道的,臣妾相信许大人,定能照顾好公主的。”子衿道。
皇帝有些担忧:“她毕竟只是御医局的医女,经验还是不如御医。”
“陛下想想,若是专门叫了御医去为公主诊脉,伽罗王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子衿劝说。
皇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子衿突然起身,郑重在皇帝面前地跪下:“臣妾还有一个请求,臣妾的母亲生病了,臣妾想请求陛下让许大人出宫为母亲医治。”
皇帝也是一愣,忽而又笑了,将子衿扶起来。
子衿坐回皇帝身边,对皇帝说:“臣妾会修书一封给娘家,让母亲做好准备,公主只要进了府就有人照顾了。”
皇帝点点头,思量一会儿道:“那朕便即刻传召特木尔进宫觐见。”
“这样陛下也不会和契罗把关系闹得太僵了,太后若是日后要怪罪就怪臣妾好了。”子衿说道。
皇帝握住子衿的手,欣慰地笑了:“只是你,受委屈了。”
子衿笑了笑,回握住皇帝的手,正这时启福忽然走进来通报,说皇帝传召的大臣已经在殿外等候了,子衿只好起身告退。
王胜跟着子衿从后门走出勤政殿,子衿搭着芸香的手走在前面,王胜跟在她身后。
子衿知道王胜的意思,于是转过身看向王胜,故意问道:“王内侍,您有什么事吗?”
“奴婢只是想感谢才人刚刚对奴婢的救命之恩呐。”王胜微微颔首。
“内侍,您可得记着这次,究竟是谁将内侍陷于不义之地的,话说回来,陛下身边终究还是离不开您的,我只不过是希望陛下身边亲近的人,都能一心向着陛下而已,内侍您能明白吗?”子衿说道。
“奴婢知错了,下次不会再这样了。”王胜满是歉意。
“此事我不会和任何说,内侍还是好生照顾陛下就是了。”子衿说完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