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迟这家伙神出鬼没。
羊甜甜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赶紧顺口气,警惕地看着他:“你,你在这边做什么?”
“哦,我在这边擦药。”陆辰迟露出胳膊肘上擦破皮的伤口,满脸不在乎:“今天打球的时候弄伤了,来医务室擦点药。不过是小伤。”
可看到羊甜甜的胳膊,他的眉头日常蹙紧:“谁弄的?”
羊甜甜也学着他的口气:“不要紧。”
“不要紧什么?都给你捏肿了,再说……这么近距离,也不好。”他更在意伤口的位置,显然有人攥住了羊甜甜的手腕。
……是谁能够这么接近她呢?这么亲密的动作?假如对方是个异性呢?
真是不敢想象。
他的表情愈发严肃。
“不是,这、这和你没关系吧?”羊甜甜把手腕从他的手里抽离,他今天和顾则安一样莫名其妙:“你别这么,这么近。”
她可以肯定,同桌陆辰迟的脑子的确抽风了。
“什么叫我这么近?别人可以,我不可以吗?”他突然语出惊人,自然他自己也意识到不妥,紧抿嘴唇,牢牢盯着她。
不是,这还是那个天天踢她凳子揪她辫子的凶神陆辰迟吗?他是不是芯子里换了个人?
她没敢骂他脑子有病。
“我……我……算了,我先走了。”羊甜甜只想赶紧摆脱他。挣脱他的手以后,陆辰迟非但没有离开的迹象,还迈着长腿在背后跟着她。
“谁欺负你了?班上的?”
“你不用害怕,你是我同桌,我怎么着也要为你出头。”
“我没别的意思,你不要害怕。”
他居然完全不在意路上的眼光,就这么大大咧咧跟在她屁股后面,揣着兜,闲庭信步地不远不近缀在身后。他可是学校里的名人,走到哪儿都吸引目光。
羊甜甜不敢多想,快步回到教室。
她的座位在里头,被陆辰迟完完全全堵住了去路,少年一落座,横亘在她身前。她是有火不敢发,敢怒不敢言,只能用目光进行谴责。
偏偏他毫无知觉:“怎么?还不跟我说?”
声音带着少年独有的沙哑和青涩。
尽管悦耳,可落在羊甜甜耳朵里变成了最刺耳的噪音,这幅自以为是的腔调:“你要是疼的话,自己回去擦点药,反正你不说,我也会知道是谁的?”
羊甜甜已经对他们的“奇怪”感到一丝麻木,今天到所见所闻,奇怪的店员、继兄和同桌,她试图找到一点规律,可她模模糊糊的还是摸不出来。
不过……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坏事吧?
剩下的时间,她就在陆辰迟“炽热”的目光下煎熬地度过,好容易熬到放学,她抓起书包。却,被他单手拎起来,挂在肩头:“行了,我帮你。”
帮?陆辰迟怎么可能助人为乐?
“还给我。”羊甜甜抓着书包带子。
“好了,我送你到校门口吧?”陆辰迟想了想,又稍微弥补了形象:“我只是可怜你,你别觉得我有什么想法,知道不?”
终于……在三番五次婉拒了他之后,羊甜甜回到家。
家里的灯光居然亮着。
显然是顾则安早早地回到家里。
他们如今住在一个老旧的出租屋里,羊甜甜的房间是一个窄小的单人间,顾则安为了避嫌睡在客厅的沙发里,早出晚归,似乎是刻意避开她。可今天,羊甜甜发现,顾则安在等她。
似乎在等她。
她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可就在她刚刚抬起手的时候,房门打开了,继兄顾则安站在暖色灯光里了,脸上蒙着朦胧的光晕,表情看不真切。
“怎么还不回家?”
他第一次提到“家”这个字,这之前,他从未把羊甜甜当做过家人。
羊甜甜不敢磨蹭,硬着头皮钻进门里,从他抬起的腋下钻进去。顾则安挺拔得如同一支竹,总能俯视她,大部分时候他的眼里不会装着别人的倒影。
可现在,他居然低着头,墨色的眸子安安静静看来。
他虽没说话,羊甜甜也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
一张细密编织成的大网。
他就这么静静地凝视她,看着她进门、换鞋、坐到饭桌旁,随后自己也缓缓跟上来,在她身旁轻轻坐下。饭桌并不宽敞,两张凳子间的距离也窄,两人的胳膊肘几乎碰在一起。
那股不适感,变成虫子,沿着接触点爬上她的皮肤,酥麻感不断扩散。
“哥、哥?”羊甜甜结结巴巴,还是决定这么喊他。潜意识里,她认为这个称呼更能“控制”什么。
顾则安没纠正她,在她身边倒了杯牛奶,推到她跟前。
“给我的?”她还是觉得跟做梦一样。
顾则安微不可察地点头,“你在长身体的阶段,睡前喝点牛奶,睡眠质量会有所提升。”
他怎么突然变成了五好家人的?羊甜甜忍不住仔细看他的表情。
依旧是清冷俊雅,淡漠疏离。即使是羊甜甜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继兄在学校里受欢迎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有张相当“贵气”的好皮相,举手投足带着与旁人截然不同的意味。
可惜,他在骨子里是个十分冷漠清高的人。经过这么些年的相处,羊甜甜早已抛弃了对亲情的幻想,顾则安不愿意、也绝对不会对她好的。
她没碰那杯牛奶,无声拒绝。
“不喜欢吗?”顾则安明知故问,微微歪着头看她。
羊甜甜抿着唇,一语不发。
“可你需要长身体。”他自说自话的本事显然有一套,语调缓慢坚定,“你应该补充足够的营养,乖,听话。”
彻底泛起鸡皮疙瘩,羊甜甜忍不住拍开他的手:“你发什么疯?”
“哥哥没疯,只是希望你能够更开心一点。”他以极为“包容”的目光看来,看得羊甜甜胃里翻江倒海。他不偏不倚地看着她。
羊甜甜再也受不了他,冷冷说道:“那你以前哪儿去了?”
她被人欺负的时候,她被彻底无视的时候,还有她试图向着所谓的“亲人”寻找一点温暖的时候。
他都不在。
顾则安的肩膀似乎颤了颤,睫毛轻轻掩盖着眸色,但他还是认认真真地看着她,慢慢说:“乖,哥哥补偿你。”
疯了,全疯了。
是世界疯了,还是她疯了?
在羊甜甜倍感荒谬的视线下,自己这位清冷的继兄竟然捏着她的肩膀,手指抚摸着她的脸庞,摩擦间带起奇异的电流。
“不要拒绝哥哥,好吗?”
PS:初始世界很快结束,下一个世界是古代炮灰,因为没有系统,会写得尽量有代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