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然麻溜的回了座位,赵老师又开始讲课。
某个嘴硬的人后知后觉,她好像已经对路曲歌承认了她买的药。
“丢人现眼,自作多情”
桑然在心里这样精准评价自己。
下课时路曲歌去接了热水冲退烧药,教室里苦涩的药味弥漫。
路曲歌瞪了药三秒钟,做好心理建设后端起杯子,里嘴边还有老远时她就受不了,迅速放下。
如此反复了三遍,桑然没忍住笑了出来。
路曲歌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没说话,开始了第四次尝试,依然失败。
她真受不了那个味道,闻着就想吐。
第五次尝试,桑然在一旁看的都不耐烦了:“你再不喝就上课了。”
路曲歌脸上难得有了很明显的表情,眉皱成了一团。
“太苦了。”
桑然伸手摸了一下路曲歌的额头,还是烫的。她毫不留情地笑了。
“如果你不吃药,我猜你最多撑到跑操,然后晕操场上。”
这句话对路曲歌的作用显然很大。男人面子大过天,女人也一样。
尤其对路曲歌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让她晕操场上不如杀了她。
“实话实说,你身体还挺好,竟然撑到现在,奇迹奇迹。”
路曲歌咬牙切齿,可惜比平时少了很多气势:“你,会不会蹦点好词?”
截至目前,那些大概是桑然十多年人生中说过的最刻薄的话了。
路曲歌恨归恨,虽然激将法起了点作用,但她还是喝不下去。
桑然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寻思这人简直就是神奇生物。要不是以后还要请教大学霸问题,她绝对不会管她。
桑然又打开一包药,倒了三分之一,然后用水冲开,对着震惊的路曲歌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我都喝了,你还不喝?”
路曲歌盯了她三秒钟:“请问你学过生物吗?不要命了?”
“学过。要的”
非常规矩且人机的回答,好像刚才刻薄嘲讽的不是她一样。
路曲歌从小到大没有输过什么,今天绝对不能输在了喝药这种事上。
第七次尝试,路曲歌终于成功喝完了药。不过……一小杯药,她分了四口,中途喝了四次水。
喝个药几乎用了一瓶水。
桑然已经无言以对。她好像明白了路曲歌的惊人智商是拿什么换的。
路曲歌自认严重丢脸,之后半天拒绝再和任何人说话。
中午桑然去食堂打饭时,竟然百年难得一遇地看见路曲歌来食堂吃饭了。
食堂位置不多,桑然不愿意插在那些成群结队的外班男生中间,最后兜兜转转到了路曲歌的那张桌子。
四人桌,路曲歌坐在左边,于是桑然就坐在了她的斜对角,尽量离某个怨气冲天的人远一点。
不过,目光还是避无可避地落在了路曲歌的餐盘上。
嗯,很好。某个刚刚退烧的人打了一盘子辣菜,半点不拿自己的嗓子当回事。
桑然顿时觉得自己还不如放任她作死。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不撞南墙不回头。”
等路曲歌一头撞死大概才能长记性。
两个人一句话没说,互相装不认识,直到宋依夏端着盘子走到了路曲歌身边的位置,笑着问到:“哈喽,我坐这行吗?”
路曲歌眼都没抬:“对面,谢谢。”
宋依夏又笑了笑,坐在了路曲歌对面,桑然的旁边。
“嗨~”
桑然面对甜美热情的笑容,实在不忍心让她冷场,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而路曲歌照旧是一个眼神都没给。
宋依夏有点尴尬,看向桑然。桑然默默替她圆场:“呃……她生病了,心情不好,不是故意的。”
“啊我想起来了,郭老师让我往班里放点退烧药来着。”
宋依夏和班里大部分人都打成一片,能力也很出众,郭丽让她暂时做了班长。几个星期后再民主竞选。
“曲歌,你还难受吗?”
路曲歌自己扒着饭,突然听见如此亲切的称呼,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没。直呼其名就好。”
“OK~下午要是又难受了可以去医药箱拿药。”
宋依夏虽然热情,但是路曲歌有点接受不良,大概是因为从小到大没接触过如此社牛的人。
桑然听完宋依夏的“温暖关怀”,觉得现在出手存活率较大,而且名正言顺。
于是……这位没忍住管闲事的年级第一,光明正大地抢了路曲歌的餐盘。
盘子里的饭还没吃完,路曲歌不过是走神了一下,再回神手里就已经只剩下筷子了。
“吃这么多辣的,不要命了?”
桑然把路曲歌的话还给了她。
这种话从路曲歌嘴里说出来显得凶巴巴的,完全是责骂。到了桑然嘴里就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桑然努力承受路曲歌视线的死亡扫射,一句话没说,去给她打了两样素菜回来。
“你管我吃什么呢。”
“嗯对,我不该管。都打了,吃吧。”
认错态度良好,让路曲歌被迫熄了火,闷头吃素菜。
宋依夏没忍住笑了出来,又连忙捂住,悄悄在桌子底下对桑然比了个大拇指。
“发烧不影响听力,也不影响视力。”
路曲歌幽幽地开口。
“我听见了,也能看见你的小动作。”
这下宋依夏和桑然都绷不住了,一起对路曲歌笑。桑然拼命捂着嘴不想笑得太大声,脸都涨红了几分。
路曲歌能感受到来自食堂四面八方的目光,如坐针毡,冷冷地扫了一眼笑得停不下来的两位,迅速逃离现场。
桑然和宋依夏其实都不知道对方在笑什么,只沉浸在自己的笑点中。
桑然觉得路曲歌无语翻白眼的样子怪有意思的。宋依夏则是笑路曲歌竟然这么快就被同桌拿捏住了。
但是两个人还是在一起笑了好久,才恋恋不舍地收起笑容把剩下的饭吃完。
桑然还顺手给路曲歌捎了一个面包。她自作主张换了人家的饭还把人气走了,总要负一下责任。
而路曲歌表示不想搭理人,桑然就把面包塞进她的桌肚。见她没有拿出来仍垃圾桶,觉得这是个好兆头,起码她和她还没有到结仇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