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桑然的“多管闲事”之下，路曲歌很快退烧了，只不过人还是蔫蔫的，嗓子也哑着。这就要归功于那天的一整盘辣菜了。
两天后晚自习时郭丽果然带着卷子来了，教室里顿时哀嚎一片。
郭丽板了板脸：“嚎什么，就一个小测。赶紧的把桌子拉开啊 。”
很快卷子传了过来，路曲歌瞥一眼题就开始做。
教室里很快安静下来，不过没能保持多久。教室后排一个平时就很欠的男生一直唉声叹气，最后被郭丽警告了。
“你再哎呦就出去。”
个别同学抬头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又迅速埋头做题。大部分仍然在抓耳挠腮的做题。
路曲歌是最早答完的，提前了半个多小时。她直接趴下睡觉。不过没人觉得是她答完题了，都以为是做不出来放弃了。
开什么玩笑，这么难的题，这个倒数第一能会几道。
郭丽不放心，生怕她又玩新花样，就下讲台遛了一圈，路过路曲歌时低头悄悄看了两眼。
卷子基本被挡得严严实实，右下角露出一道填空。
郭丽扫了一眼，对了。她倍感欣慰，还以为是自己的说教起作用了。
她还不知道两个月后她就会嘲笑自己此时的天真。
十分钟后桑然也做完了。她提前向郭丽交了卷子，然后回座位自习。
路曲歌睡眠浅，座椅轻轻拉动的声音也能把她惊醒。她抬头揉了揉眼睛，把额前乱发捋顺后也站起身去交卷。
郭丽一瞬间心都提起来了。
其实，这有点像一个服从性测试。郭丽也需要看一看这个孩子叛逆的程度。
十几岁的孩子一时头脑发热并不是不能理解。老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
郭丽草草扫了一眼路曲歌的卷子，和桑然的字对比了一下后暗自摇头。
虽然桑然的字也不算板板正正，但起码是工整的，即使稍微有连笔也赏心悦目。
而路曲歌的……纯属随自己心情方便的乱连笔，七扭八歪的摆在卷子上。
她勉强看了一遍字母飘逸的选择题和填空，终于倍感欣慰。心想自己的劝诫功夫果然半点没退步。。
这次不就认认真真答了嘛。郭丽忍着潦草的字迹又看了一道大题，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失分的地方。
本想再看看桑然的，谁料她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眼睛恨不得长在同桌试卷上的。
“咳咳。”
象征性咳嗽了一下，几个偷偷摸摸的才有所收敛。
这帮孩子啊……郭丽无奈，走下讲台溜了一圈，巡视结果不怎么样。
一帮人把头都扣破了也算不出来最后一道大题。
其实小测真没必要太难，要怪就怪三中的老师们太恶趣味，太不是人。
郭丽心情大好都归功于路曲歌，收完卷子后哼着歌离开了教室。人刚走教室里就爆发了一片哀嚎，都在抱怨老师们不人道，第一次就考这么难的卷子。
在学生们看来这毫无意义，遭受打击发奋图强是不可能的，倒说不定一蹶不振。
他们声音实在太大，郭丽去而复返，对着嚎的最大声的那个说：“嫌难啊？那还不赶紧好好学去！考前不抱佛脚，考都考完了嚎有啥用。”
“都把嘴闭上，自习。”
等到确定郭丽真的走远了之后，宋依夏和沈迟宴都走了过来，找桑然对答案。
沈迟宴还算好的，宋依夏脸都皱成一团了：“这次题太变态了吧，既然是小测弄这么难干什么。”
桑然并不觉得多难。这套卷子给她的感觉就是：一般。
不过她绝对不打算在这种时候说这么欠揍的话，点点头附和了一下。
“你最后一道选择选的啥啊？”
宋依夏盯着桑然，恨不得把她盯出个洞。桑然在这种仰望救命稻草般的目光下有点不好意思，推了推卷子：“C。”
“啊啊啊啊！”
宋依夏可以说是尖叫了，沈迟宴也肉眼可见的失望下来：“我俩都选的B，完了。”
路曲歌难以忍受宋依夏撕心裂肺的尖叫，极其不爽地把笔甩到了桌子上，不大不小的一声响。
效果还不错，成功打断了她的发疯。
沈迟宴本着礼貌询问了路曲歌：“你选的什么啊？”
“D。”
三个人同时看她。
“D？你……”
沈迟宴刚想说你是不是脑子抽了，但转念一想人家是个小女生，不能用对待兄弟的难听话对待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其实十几岁的孩子都不太关心谁是状元这种事。尤其对于占了大部分的平庸者来说，状元不过是毕业典礼上一句“太厉害了”的感叹，过后连名字都记不住。
沈迟宴也只是隐约记得而已。现在看来初中的状元到了高中好像也就那样，能选这么离谱的选项。
桑然又盯住路曲歌：“真……的吗？”
路曲歌一脸的“坦然”：“当然。”
“嗯。等发下来借我一下你的卷子。”
“哎不行。”
桑然歪了歪头，一脸天真无邪：“为什么？”
路曲歌狠狠白了她一眼，选择投降：“好好好，其实我选的C。”
“为什么说选D？”
桑·刨根问底·然看起来不打算放过路曲歌。
路曲歌正了正神色，用最端正的态度说着最认真的话：“因为我有病。”
桑然：“……”
简直是厚颜无耻。
宋依夏不太熟悉路曲歌的脾气，都快疯了：“不能真选D吧？到底选啥啊？”
宋依夏中考超常发挥，成绩特别好。她自我感觉也很良好，甚至觉得自己说不定能考状元。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说一点失望也没有是假的。所以她在毕业典礼上是唯一一个认认真真听完了路曲歌演讲的人。
每年都有状元发言，但很少有人听。
在路曲歌耀眼的成绩下，宋依夏只能甘拜下风，甚至望尘莫及。
她对路曲歌还是很信任的。
桑然摆摆手：“选C。她……哎不会说人话。”
路曲歌哪受得了，顿时炸毛了：“你才听不懂人话！”
“好好好。”
桑然举手表示我投降。
死要面子的路曲歌又认为自己今天大大丢人了，结果就是她又一整晚不理人。
桑然觉得，她真的挺像一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