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宿舍，路曲歌还是冷冻状态，看见人了也直接无视，把嘴封的严严实实。
桑然尾随着她进了宿舍，捂着嘴一路走一路笑。
直到看见路曲歌臭着脸把柜门恶狠狠地甩上后，桑然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一笑就把 路（炸）曲（药）歌点着了，她剜了一眼桑然，眼睛都能喷火了。
桑然忽然莫名觉得她有点像她们英语老师生气时的样子。
于是她笑得更厉害了，捂着嘴几乎要把嘴掐扁了也停不下来。
路曲歌忍无可忍，认为无需再忍，把椅子使劲一推：“笑什么笑！有病。”
桑然这才堪堪止住了笑容，一脸无辜地望着路曲歌，让她愣是把脾气咽了下去。
新奇新奇。
何怡正在书桌前奋笔疾书，一直悄悄听着两人的动静。她已经在心里和自己赌了，路曲歌绝对要发飙。
等了一会，路曲歌好像……熄火了？
桑然认认真真地看着她：“对不起。”
“？”
“道歉干什么。”
“路曲歌同学，我对我说你不会说人话这件事做出深刻检讨，并保证绝不再犯。现在请求路曲歌同学的原谅。”
“……”
“有病。”
路曲歌翻了个白眼，心想鬼才信你。
桑然又笑了，脸上泛起两个浅浅的梨窝。不知道为什么，路曲歌对着这张欠打的脸反而提不起半点脾气。
她其实都不知道自己刚才在气什么。只是单纯想对桑然闹个脾气。
路曲歌又开始神游，忽然吓出一身冷汗。
等等……
她跟桑然闹什么脾气？她俩熟吗？
路曲歌顿时觉得自己好矫情，生起了自己的气。于是又进入关机状态，爬上上铺拉上床帘不理人了。
何怡也忍不住笑了，怕被路曲歌听见，在草稿纸上写了一句，然后推给桑然看。
“她对你脾气好好哦。”
桑然微微挑眉，提笔写下：“好么？她骂我两次有病哎。”
何怡坚定认为“打是亲骂是爱”，再加上上次撞见的误会，她已经有了结论。
张思凝洗完澡从卫生间走出来，随手从书桌上捞了一本书，一看是英语又放下了。
何怡嫌弃地笑笑：“怎么不看了？背背单词也是好的呀～”
她故意拿腔拿调，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路曲歌躲在床帘之后都听的头皮发麻。
啧，她对何怡最初的印象是文静腼腆小女生啊。怎么现在才发现这家伙在熟人面前这么……神经。
张思凝白了何怡一眼：“看英语？除非我疯了。”
张思凝就数英语最差。用她的话来说“中国人不会讲洋文，多正常。”
又有一声很轻的椅子拉动的声音，路曲歌耳朵好还是听见了，她猜测是桑然坐下了。
何怡好像是为了膈应张思凝，开始字正腔圆地朗读英语单词。张思凝就扑上去悟她的嘴。
好吵。
桑然停笔，开口柔声细语：“那个，路曲歌在睡觉，可以小点声吗？”
何怡和张思凝这才停下，无声笑着冲桑然双手合十以表歉意，然后才后知后觉不太对劲。
床上的路曲歌脸也黑了，蹭地坐起身刚要甩开床帘，又听桑然补充：“我也要写作业。抱歉。”
张思凝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啊……你道什么歉啊，是我俩的问题嘛。”
路曲歌愣了一下，又躺了回去，塞上耳机。
她发现桑然这个人遇事就先道歉，态度倒是非常好。
十二点多时，路曲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还没睡着，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机把亮度调到最低然后去看。
是微信的一条好友申请。
“采桑子”申请添加“sing”为好友。
路曲歌手一顿，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桑然。
大学霸的头像就是简单，随手拍的一大片桑叶。
路曲歌这种五谷不分的人当然看不出来，只能全都归为树叶。
她思考了一下，还是一划通过了她的申请。那边几乎是立刻就发来消息。
采桑子：怎么还没睡？
sing：被你吵醒的。
采桑子：对不起。
sing：你还真信啊。跟你没关系。
采桑子：好吧。那你睡觉吧。
路曲歌现在一点困意也没有了，退出对话框，举着手机不知道干什么。
想来想去，她给自己设了一条睡觉的状态。
很快采桑子给他点了个赞。
路曲歌翻身，简直想冲到桑然窗前质问。这家伙难道无时无刻在看手机吗？
学霸不应该是不看微信的么……
昨晚熬太晚，路曲歌早上差点迟到。
她又没吃早饭，踩着点进了教室，倒在座位上。
桑然“正襟危坐”，刷刷地写着题。五分钟后路曲歌还趴着，桑然便停了笔把她拽起来。
路曲歌补觉被打断，一脸不爽，刚要开口骂人，额头上传来的微凉的温度让她忽然没了声音。
桑然很快把手拿开，又回去写题。
路曲歌瞪了她一眼，根本没效果。于是她戳了戳桑然的胳膊：
“不解释一下？”
桑然握着笔，笔下动作却停住：“我怕你又发烧了。”
“……”
桑然小声补充了一句：“哪有刚起床就来睡觉的。”
路曲歌彻底睡不着了，摸出笔和题册。一边翻页一边回敬：“哪有刚起床就来刷题的。”
她感觉到桑然好像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但她没证据。
路曲歌一转头就只看见桑然柔和但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了。余光中的那抹笑意好像不存在。
第一节又是数学。学校大概认为早上最清醒，适合学数学。但显然没料到早上的学生反而是最困的。
郭丽抱着卷子走进来时，班里出现了三种人。
以宋依夏，沈迟宴为首的“失声派”，都安安静静地坐着，但是从神色和攥得发白的指尖能看出他们的紧张程度。
以何怡，张思凝为首的“发疯派”，抱着同桌就开始假哭。班里大部分声音都来自她们。不过这些人要么是成绩看淡，要么是觉得自己考的不错，装一下。
总之没多少真紧张的。
最后就是以桑然，路曲歌为首的“平淡派”。一点反应也没有，从容淡定。
郭丽清了清嗓子，制止了发疯派的那些人，教室里才慢慢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