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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穿越?

    苏萨的深秋难得有热闹的时候,因为天气严寒,连集市的商贩都不愿多开一会儿店门。

    近半个月倒是反常,来往马车络绎不绝,甚至多了些其他城市搬来的商贩聚集,叫卖声此起彼伏,就差抬出焰火准备庆典了。

    忽然,一队健硕的角马拉着马车疾驰而过,溅起一大片飞尘,飘落到一半的树叶就势掉头,精准扑在一旁辛苦搬箱子的小伙脸上。

    本来加班就烦,小伙暴躁:“不是有病吧!赶着去投胎啊!”

    旁边立刻有人拉他:“你疯了?看到马车上挂了什么吗?列星狮旗,那是铭家的马车!要被他们听到你就完了!”

    列星铭家,西维尔帝国三大灵师家族之首,其家族直系子弟生来就是帝国贵族,对上皇室都不用受礼节约束,是真正掌握普通人生死大权的顶级势力之一。

    小伙惊出一身冷汗:“铭家……这么说西维尔三大灵师家族都到齐了?列星城被人攻下了?”

    “胡说什么呢?这几天沧氏要举办降灵仪式,四面城门都贴满了邀请帖,你没去看过吗?”

    降灵仪式啊……

    众人的眼中不由浮现出向往——那可是成为灵师最便捷的道路了。

    “降灵仪式”在赫墨拉大陆并不少见,为了帮出生没几年的小家伙们觉醒灵力成为灵师,每隔一两年就会有不同地区的降灵仪式的消息传出来。

    只不过降灵需要的阵法复杂,支撑阵法的晶核的消耗量也极为庞大,大陆西部的西维尔三大家族也只能每四年才轮流举办一次。

    可以说“降灵”的权力,早就牢牢掌握在大家族或大势力的手中。

    为了吸纳人才,也为促进家族之间友好交流,每当举行降灵仪式的时候,大家族们都会广发邀请函——当然,这些都是对那些高贵的灵师们发的,退化到根本无法感知灵力元素的普通人,就算得到站在阵法中的机会,也无法点亮任何一块探测水晶。

    疾驰中的马车“咻的”缩进去一个脑袋,少年转身,露出英挺的眉眼和鼻梁,只是脸上却多了几个突兀鲜红的指印,连带着少年眼中的阴郁都显得十分可怜。

    少年问一旁老者:“爷爷,西维尔三大灵师家族的总部不都在首都列星城吗?为什么降灵仪式非要来苏萨?”

    “列星城是沧氏强大起来后迁移过去的。”回答他的是位衣着华丽的男子,只是他脸色很不好,语气可以算得上是阴阳怪气,“真要说的话,苏萨才是沧氏的总部。降灵阵法复杂难以复制,只能回祖宅才能举行,第一灵师大人连这点东西都不知道吗?”

    少年嘴角下撇,冷笑着回呛:“哇哦,您真的好聪明好棒棒哦,大炼器师阁下。”

    又开始了……

    马车内其他人露出痛苦神情,很明显这一大一小的对垒不是第一次了。

    稍胆大的小辈对着主位老者挤眉弄眼:爷爷求您了,救救我们。

    老者好笑地把二人分开:“好了崇旻,你少说两句,小棋还小,不知道这些是正常的。”

    说着又对少年道:“小棋你也是,多大的人了?好好和你父亲说话。”

    父亲?那也得真的是才行啊!

    铭棋心里五味杂陈,最终选择抱起胳膊转身,不再理他们。

    天知道,上一秒刚当完牛马,好不容易舒服睡一觉,下一秒一睁眼就看到个呲着大牙的狗头,能有多绝望。

    这却是一个月前铭棋的亲身经历。

    铭棋当场就闭上了眼:醒来的姿势不对,重新醒。

    结果那狗头先嗷了一嗓子:“小废物醒了!混账东西你快滚回来,你家废物醒了!”

    铭棋脑袋一片空白:废物?我吗?

    随后如遭雷击:居然能听懂狗说话了……卧槽我变成狗了!?

    那东西嗷完之后又来拱铭棋:“起来起来,我看到你醒了!”

    铭棋实在装不下去,颤巍巍睁开眼,却恨不得能立刻晕死过去。

    赣啊!说是狗头,就真只有一个头啊!

    头兄眼疾手快咬住铭棋胸前衣襟:“别想着装死,你都躺三天了!”

    大哥,用不着装,我已经被你吓死了!

    铭棋脑子里自动开始放起人生走马灯:从三岁起就被夸听话懂事,考的大学不算顶尖但也算学业有成,工作虽然自嘲牛马但也算顺利,自己平时也按时纳税遵纪守法。

    就是喜欢和朋友贩剑,最多作息混乱了点……

    到底为什么啊?

    等下,地府里不是牛头马面吗?狗头算什么职位?

    铭棋噌地睁开眼:“狗兄,咱们现在是个什么流程?”

    兽头明显愣住,咬着铭棋的牙都松了,随即发出惊天咆哮:“去你大爷的,老子是狼!”

    铭棋当场闭眼躺下,失去所有说话的力气。

    房门忽地被推开,一群奇装异服、发色各异的人窜了进来。

    铭棋呼吸一窒,地府果然已经受到了阳间文化的冲击了吗?但这cosplay的阴间版本真的很难让人接受啊。

    一片尴尬的沉默中,为首像大家长的壮汉推了个瘦小青年出来,压着他跪下,对着铭棋诚挚道:“小棋,你终于醒了。你父亲去追那些人了,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给你个交代。”

    铭棋艰难地眨了眨眼睛,来回打量着情形,对自己身处地府的判断有些动摇。

    交不交代的……有没有人能先说明下情况啊……

    他试图从脑子里搜刮出关于大汉的记忆,结果是一片空白。

    铭棋心态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穿越”和“做梦”,甚至“死后登仙”的念头在脑袋里来回刷屏。

    躲在被窝里的手狠狠掐了一下大腿……救命,是疼的,不像梦。

    偏偏大家长还压着人等他回话。

    铭棋感觉很难绷,又不敢随便发言,只能沉默以对。

    大家长察觉到不对:“小棋,你还好吗?”

    很不好啊。

    不知道这是哪里,不知道发生过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铭棋默默抓紧了裤腿,深吸一口气,指着给自己叼被子的狼头做最后的挣扎:“这算虐待吗?这是保护动物吧,这样不犯法吗?”

    房间里瞬间安静得可怕。

    果然世界都不对了!!!

    狼头兄再次暴起,嘴巴里射出激光,砸到瘦小青年身上:“都让你好好看着人了!这下好了!人都傻了!”

    比视觉冲击杀伤力更强的是视觉嗅觉双重打击。

    铭棋眼睁睁看着血花在眼前飞溅,腥味瞬间糊满房间。

    不是,新世界科技都挺好哈?随便一个头都能装激光武器的?

    这样看新世界的人体质应该也不错,不至于挨一下就没吧?

    但这血腥味真的太浓了,想yue……

    脑子一片混乱,胃还被刺激得不断翻腾,酸涩感叛逆地往喉咙冲,偏偏胸口像是堵满了浸透冰水的棉花,又沉又闷,还冻得人浑身发冷。

    铭棋都不知道自己张口是要吐还是要竭力汲取新的空气,最终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好啊,好啊,世界终于癫成他看不懂的样子了……

    再次醒来,炫彩服装没了踪影,地面也整洁如初,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铭棋的幻觉。

    但视野内的屋顶没变,鼻尖还有没消散的血腥味。

    瘦小青年惊恐的神情再次浮现在眼前,被激光吞没的瞬间,他张大了嘴,铭棋也不确定自己听没听见青年的呼救,那张脸就直接碎在了自己面前。

    碎了吗?碎了的话,还能活吗?

    对铭棋来说,“死”并不是陌生的字眼:当牛马时累得想死,看笑话时快要笑死,就连和朋友贩剑也时常蹦出这个字。

    可他确确实实是在法治社会下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三观正常的青年。别说生死离别,就连伤人事件都没经历过几回,更遑论亲眼见证鲜活的生命因非自然原因消逝。

    酸涩感再次袭来,筋脉像条引线,被名为“胃酸”的火星点燃,刺辣的疼痛一路从肺腑窜上喉咙。

    铭棋刚睁开眼就开始翻身干呕,求生的本能让他竭力汲取周身的空气,可视线却又开始模糊。他试图抬手按压心口,至少压下些胸闷,整条手臂却只能僵硬地传回麻木的信号。

    冰冷的汗珠从眼角滑落,铭棋模糊的余光里都是它左右乱颤的模样,最后的力气像是都在冷汗上似的,刚离体便扯着整个人往下坠。

    “你这么用力吸气,只会更难受哦。”

    缥缈的声音轻得就像是铭棋的幻觉,但身体却被人稳稳接住。

    视线挣扎着上移,沉静如水的湖蓝双眸、精致得有些过分的丝制覆面直直撕碎了眼前的模糊。

    后心被搭上了一只手,暖意骤起,一跳一跳地向周身蔓延,细心地引导着铭棋的呼吸频率。

    肺终于真正获得了新鲜空气,褪下了几乎要炸开的胀闷。

    “他怎么样了?”

    几乎是同时,靠近房门处的声音压过了铭棋相同的询问。

    湖蓝的眸子诧异地看了铭棋一眼,随即移开,轻轻柔柔地回答:“挺好,还能活的哦。”

    铭棋近乎停转的脑子再度强行重启,在CPU烧废之前,缓慢捋着逻辑。

    这是在回答自己询问的瘦小青年情况,还是在回答另一边询问自己情况的声音啊?

    一瞬间,铭棋眼神都清澈了许多,终于看清了一旁的大家长。

    还有,“还能活”是什么意思啊!!

    蓝眸重新聚焦到铭棋身上,里面漾着明显的兴味。

    “外伤内伤倒是没什么的。”纤细的食指点上铭棋的额头,“但这里,有噬魂咒的痕迹哦。”

    铭棋的头像是被利钻狠凿了一下,繁复的法阵在疼痛中炸开,法阵中央,“铭棋”被一身黑袍掐着脖颈提起,双脚近乎徒劳地挣扎着。

    这是……原主的记忆?

    没等铭棋探寻到更多,额前的手收回,画面散去,挤占铭棋视线的是大家长骤然深沉下来的神色。

    他似乎是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深呼吸了好一会才抖着嗓子问:“会不会弄错了?”

    蓝眸冷了下去:“不知道哦,你可以找你们家的医师再来看看呀,他们不都挺厉害的嘛。”

    意识到冒犯到人,大家长立即恭敬上前:“抱歉,我不是要质疑您,可噬魂咒毕竟是禁咒,突闻噩耗,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边说边打量近乎报废的“铭棋”。

    他并没有掩饰的意思,所以铭棋接触到他的视线时,只觉得头皮都要炸开了。

    那视线全无最初的关切和内疚,只恨不能化成最锋利的刃,将这具躯体剖开,看清内里的灵魂。

    一瞬间,铭棋脑海拉响了警报,头一边疼一边开启风暴。

    这具身体的主人,似乎是大家长他们极其重视的人,疑似伤害原主但未定罪的嫌犯,都可以被一个狼头随意用刑。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原装,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

    如果狼头的激光砸在自己身上,自己有什么把握能活下来?

    铭棋被自己的想法惊得发颤,脑子被割裂成两半,一半劝自己别多想,另一半控制不住往最坏的结局狂奔。

    原本他还想借口受伤,扯一面“失忆”的旗子,为自己争取一些收集信息的时间。

    万一就弄清楚情况,甚至找到回去的方法呢?

    可噬魂咒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光听名字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而它肯定有什么类似于“替换”灵魂的功效,不然没法解释大家长此刻近乎“仇恨”的眼神。

    怎么办?

    铭棋死死攥紧掌心,试图用指甲穿肉的疼痛维持住冷静。

    可恐慌像无孔不入的寒风,要将本就身处破败危楼的他扎得千疮百孔。

    湖蓝眸子默默挡在了大家长身前,帮铭棋阻隔了所有审视:“能怎么办呀,好好养着呗,等能做主的人回来辨认嘛。反正我是分辨不出来的,如果你有把握,我也不介意帮你收个尾,当然,费用要另收哦。”

    话不像好话,但这轻飘飘的声音在铭棋听来简直就是天籁。

    他迅速反应过来,大家长他们也没办法确认身体里的灵魂究竟是谁,或许……自己还有挣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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