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暮……”他听见沈栎叫他的名字，病房的窗帘没拉，天已经大亮

    一切都如此虚幻，而他喜欢十八年的人正躺在他身边，他们对视着

    往事恍若梦一场

    江迟暮倏然觉得眼角一阵温热，才发觉沈栎抬头吻掉了他的热泪

    沈栎没经历过情事，他第一次与人那么亲近，江迟暮觉得他的脸好像更红了

    可当他反应过来想亲回去的时候，沈栎已经躲进被窝里，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却被勾的睡意全无，这是他对爱人的第三次妥协

    于是他爬起来去买早饭，但等沈栎醒来时已经接近正午，江迟暮一个人吃了两人份的早饭，然后坐在病床旁边盯着他看了一上午

    沈栎显然不记得几个小时前他干了件多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江迟暮去摸他的头，烧已经退了不少

    沈栎没动，依旧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目光让江迟暮有些不自在

    “江迟暮……”沈栎又这样喊他，那声音好像有魔力，拽着他不让他走，然而沈栎却没有任何动作，光凭借一双如墨的眸子和一句话就把他定住了

    江迟暮两天来没尝到一点甜头，反倒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狠下心来勒令他不许再撒娇

    沈栎：【?ヘ??】

    沈栎彻底蔫了，翻了个身把头捂在被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江迟暮知道他不开心，手机铃声在这不合时宜的响起，他看都没看就挂了，绕到另外一边戳戳被子，也学着沈栎的样子喊他的名字

    “沈栎………沈栎………”

    沈栎没有生气，只是委屈

    六年时光翻飞，一切都不一样了，他已经丢失了曾经的少年意气，那根脊梁也被生活压断

    他的性格放到现在来说甚至有些孤僻

    他在黑暗的被窝里吸了吸鼻子，感觉眼泪要掉下来了，又飞快地眨眼，可眼泪执意顺着脸颊流淌

    外边没声了，江迟暮好像走了，他从被窝里爬起来，想去拿床头的纸巾，鼻头却撞上了江迟暮的胸膛

    他沉默地落泪，江迟暮依旧无措，他没伸手去给沈栎擦脸，而是吻上了他的额头，目光从沈栎的发尾描摹到唇角

    最后他克制地亲了沈栎的嘴角，抚摸他背上那根脊梁，嗓音微哑

    “没事的沈栎，听我说，都过去了。没事的，没事的，别怕……”最后一句也不知道到底是安慰谁的

    沈栎脸隐隐发烫，并不是发烧时的灼热感，而是对于亲密关系的不适应

    他的眼眶落下的雨终于停了，问江迟暮

    “江迟暮，你说现在我们算什么关系”

    江迟暮双手捧起他的左手，亲在手背，郑重回答

    “沈栎，你是我的爱人。这样，可以吗”江迟暮也紧张，他只觉得呼吸急促，心跳太快了，好像快要跳出胸膛

    “其实你不知道，我觉得你的手戴素戒很好看”江迟暮嘴角勾着，满含笑意

    沈栎不可置信地眨眼，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决了堤

    “江迟暮……”沈栎边叫他边凑近他的脸，亲在他的鼻尖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