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卡夫那的第1次相遇是在苏∥联。我作为留学生前来学习,而他作为教授的得意门生来帮助我们。我的俄语不算顺利,但日常的交流还算是可以,他一步步的带着我,教我课上的知识,我十分感激他。作为回报,教他汉语。
“感谢…再会…明天…”
“卡夫那同志,你说的很好”这并不是安慰,相对于前几天的磕绊和提醒,如今他已经说得差强人意了。
听我一夸奖,他读着更起劲了。“我…爱你…今天… 又…”
卡夫那读着书上的内容,而我在一旁设计图纸。火炉烧的热烈,像是要将窗外的雪融化。
“哥义大义达瓦里希”中/国同志。
“叫我叶爱林就好”
“叶爱林同志,时间不早了,雪下的大,在这里留宿吧!”窗外的雪下的确实大,却黑压压的挡在窗前,只有几缕光将他照出白来。
“很抱歉,打扰了。”我有些不安的揉搓的纸。但天确实不早,这是我头一次在他家留宿。
“并不打扰,你的房间在2楼左侧,我的房间在你的旁边,有什么需要可以到我房间来寻求我的帮助。祝你做个好梦。”他带领我上楼,“明天见。”
“明天见,卡夫那同志。”
他离开后,我观察着房间。墙上挂着向日葵的标本,以及几位伟人的海报,床头点着一盏小灯,却并不亮。他的确特别的喜欢向日葵,连这间客房都挂上了向日葵的标本。
“在他的房间里是不是挂满了向日葵呢?”我不由的心想。但是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那种程度,这时的想法不由的放下。直到后来,我和他的关系特别的好时,也没有进入过他的房间,这成了我心中的遗憾。
“祝你们好梦。”我躺在床上,放松着身体,忍受腰部的酸痛,一夜无梦,却实在是舒服,可能是睡在他们的注视中。
“叶爱林同志!”
“啊!”我猛然惊起,背后深了一层冷汗,一旁是卡夫那正在叫着我。
“是累着了吗?”他关切的望着我,为我寻了个椅子。
“不,”我拒绝了他的帮助,“只是想到了以前我还记得你的墙上的海报以及那些标本…”
“嗯,那一夜的火炉实在是温暖。”他把我按在椅子上不赞成的看着我乱动,“叶爱林同志,工作要以身体为主,你,以及其他人都是建设祖国的钢筋,不能强求自己。现在已经有几位同志昏迷过去了,我不能再让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什么意外。你先休息吧,这里还有我。”
“不,工作还没做完,我又怎么能放松!”
“叶爱林同志,这是命令!现在请你立刻去休息!”
我突然觉得想哭,是一种很委屈的感觉,只能点点头转过身去。
“叶爱林同志,祝你有个好梦。”
“嗯,谢谢你,卡夫那同志。”
我躺在一旁的军行床上,这次的项目让我们几天都没有合眼,生怕出了错。刚刚的走神,让我的心直跳,耳朵也能听到它慌乱的声音。我发自内心的感谢卡夫那,好在他在旁时刻的关注我,没有让我这一时的出神弄了什么差错。我的头刚沾上枕头,就彻底的昏睡过去了。
我梦到我在苏∥联的第2年。那年我寻了个时间,和卡夫那一起浇花。
卡夫那喜欢各种的花,尤其是向日葵。我靠在他的身上,打趣着:“是苏∥联的国花原因吗?”
“有一部分,但更多的,是我因花本身而爱它。”他的手抚摸着花瓣,带起花朵的颤栗,为这钢铁壮汉赋上一丝柔情。
“啊,很抱歉,”我看着手表,双腿不由的往外走,“卡夫那同志,我得去工作了,先走了!”我刚想绕开他,却被水壶绊倒。但他能猛然抱住我,护住我直到安定。
我的手扯住他的中山装,只觉得指尖也在颤栗,有一瞬间,忽然觉得他像是那朵向日葵般。“非常抱歉!”我慌乱的离开,让风吹醒发热的脑袋。
“叶爱林同志!”他追了出来,指尖泛白,衣袖上还粘着泥土,“请不要回避我。”[到现在我才慢慢发现,也许他那时并不是觉得我不信任他才说这样的话]
我推着自行车,冲他摆手。“当然!你是我永远的朋友!”
“好吧…叶爱林同志,明天见!”雪花飘在他的眼睫上,融成一滴水,猛然瞧上去,像是落了泪。
“明天见!”风吹起我的围巾,我骑着自行车去工作。“叶爱林同志!”我听到他在喊。
“同志!”
我被惊醒,一个女同志将冷毛巾铺在我的额头上。“同志,你发烧了。”她阻止我起床的动作,但毛巾还是掉到了被子上。
“卡夫那同志呢?工作那边……”我想起床,但发热的脑袋让我没有支撑点。
“同志,你先休息,”秦秀英同志捞起被子上的毛巾,放回地上的盆里,“卡夫那同志发现你发烧后立马联系我们,现在又回去工作了。”她把我按在床上,将毛巾搭在我的脑袋上。“这床被子还是卡夫那同志贡献的,他发现你的情况后立马送来的。”
她背起医务包向门外走去,正好遇到过来的卡夫那。“同志,你好!”她打了声招呼,又马不停蹄的离开了,大概是要赶去照顾其他昏迷的同志。
“叶爱林同志,你怎么样……”卡夫那坐在床边,将我的手塞回被子。
“没事,还有这床被子…”发烧让我的脸很热,头晕晕的看不清东西,鼻塞的有些呼吸不上来。
他起身为我倒了杯热水,慢慢的喂给我。“抱歉。”我模糊的看见他的眼睫微微的眨着,“如果我早点发现就好了。”结束的声音微微的打颤,几乎压不下去的啜泣。
苏∥联人严肃的几乎没有表情只是一个刻板印象,他们会哭也会笑,只是没有到的时候罢了。这一点从我与卡夫那相识多年可以得出。但对卡夫那来说,他无法失去一个相识多年的好友,尽管只是一次发烧,却在他心里扔下一枚手雷,这与他珍视在意东西的性格息息相关。
“不,卡夫那同志,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太着急工作,想要一步登天的缘故。”我明白,卡夫那的内心并不像是所展示的坚强,但他的心实在是太细,细到会将过错揽到他的身上。
我伸手覆上他的手,双肤之间有热量传递着。他的手紧紧的攥着,掌指关节发白,但微微的发抖,散着凉意。
分明不是他的错,他却像个落水的小狗一样,委屈着发抖,水蓝色的眼睛含着水意,可怜的望着我。
“卡夫那同志,工作那边…”我有些不好意思,偏过头转了话题。
他仔细的瞧我,却忽然直直站了起来。“工作那边有我和其他同志在,不用太担心了。作为病人还是早些休息吧。”他匆忙的离开,我想可能是工作那边催的紧。
“好吧…”我没法起身送他,只能目送着他离去。被子里是太阳和向日葵的味道,像是他在轻轻的抱我,“卡夫那同志,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