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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沈丛不屑回答,屋中又恢复寂静一片。

    “沈丛,你不会丢下我吧?”

    声音丛床尾处传来,轻柔纤细,语气中带着害怕,这也是沈丛第一次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听庭南偶尔提起她的时候会说,她在庭南面前是称自己为沈丛,可她面对自己从不会称呼自己,这一声呼唤传来的时候沈丛愣了一瞬。

    “不会。”

    “真的么?小公爷带我来这里的时候也是说,带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沈丛的心猛的一揪,那可真是个禽兽啊!禽兽啊!骗这么单纯的人良心并不会痛的么?

    “我不会的。”

    “你保证哦,你要是丢下我了,我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乙凫翻身坐起,鼓着小脸趴在沈丛床尾的木头上,眼睛同窗外的明月融为一体。

    “好,我保证。”

    月色浓浓,沈丛晦暗的眸子同背后的黑暗融为一体,乙凫没有察觉到他的眸子多了一抹别的神采。

    军队开拔不过数十日,军队大部已抵达常山郊外,现在军营主帅营中除了庭南外,还会有三两将帅进出,一开始知晓主帅带着个女人出征,都觉得十分荒唐,古往今来哪里有女人随军出征的道理,更不要提连讨论军务的时候她都在一旁。

    吴历勉余光看了一眼正躺在大帅那盏虎皮凳子上的女人,贴身的衣物勾勒出曼妙的身姿,奈何她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一样的目光,依旧捧着昨日沈丛搜刮来的一个象牙雕品,茭白的足绞在一起,随着呼吸慢慢晃荡,吴历勉叹了口气,他行军打仗这些年,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实在是荒唐。

    “你有什么意见么?”

    面前传来沈丛的声音,吴历勉收回目光,顿了顿“将军,末将觉得这些机密,女人在场实在是不合适。”

    沈丛抬起头,看看乙凫,脸上露出一抹嘲笑“你不服?”

    “末将不敢,只是……”

    话音落至一半,只见沈丛向着乙凫的的方向勾了勾手指

    “乙凫,过来。”

    “哦”

    乙凫扽了扽衣服小跑着跑到沈丛身边。

    “乙凫,你可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沈丛身边的娇人儿瑟瑟地看着沈丛,想了片刻回答道“我回答不对,你可不能罚我。”

    “好”拖长的尾音流露出无限的溺爱。

    “你们在说杀人的事情,我见了,那天你身上全是血。”

    吴历勉哑语,傻子,这绝对是个傻子,白瞎了这好皮囊。

    “你听见了?她能坏我什么事?”

    “末将逾矩。”吴历勉还能说什么,一个荒唐误国的将军,一个美色祸国的美姬,绝配啊。

    “乙凫,你就在这里玩儿,不要跑远了。”沈丛伸手提她将方才不规整的衣领抚平,嘱咐道,

    等到吴历勉踏出大营的一瞬,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旁的兵卒立马凑上来打听“什么情况啊,将军,听说这营里有个绝色美人儿。”

    吴历勉剜了他一眼“我劝你想活命就闭嘴,这两人的关系……”

    不像相好,

    倒像父女。

    太变态了,果然坊间的传闻这沈丛是有些怪癖在身上的,想到这里,吴历勉突然想到,坊间还传闻沈丛好娈童,浑身一抖,可得离这变态远些,莫让他看上。

    三日后,探子来报惮顿单于亲率十万兵马从白狼山、桑干河一带前进,来报的时候正巧众将军齐聚大营,商量匈奴进攻路线,沈丛听了后沉默片刻,询问众将士有何想法。

    众人中说纷纭,营中细细碎碎的讨论声,多半人同意军队即可入城,常山城为盾,以北府兵十二万兵马,加虎豹骑的实力,虽可能是长苦战,但应该不在话下。

    沈丛居于高位,手指抚着椅子上的虎皮毛,眯着眼睛只静静听着,不做回复。

    “此时入城,敌方大军可和合行包围之势,我军粮草补给便会落入敌军之手,以现在的情势,七日内若拿不下,则完全受人掣肘,看似良策,实则自断后路。”

    沈丛望向声音的来源,吴历勉站于众将士身后,语气不卑不亢。

    “你叫什么来着?”终于,沈丛眸中露出些许兴趣。

    “吴历勉,宁蛮校尉。”

    “有趣,那你说该如何?”沈丛坐直了身子,唤吴历勉上前。

    “末将觉得,白狼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只要我们先行进入白狼山,山为蔽体,路做闸口,可减少损失。”

    众将听后窃窃私语,这实是凶险,需得抢在善骑术的匈奴人前不说,众多步兵师一定赶不上这个路程,能出征的之有虎豹骑,可虎豹营此次出征只带来六万人,一只不过六万骑兵的队伍如何对抗十万兵马,简直是以卵击石。

    一刻后众人依旧讨论不出高低。

    ”除了吴历勉,都出去吧。“沈丛咳嗽一声,望向吴历勉的眸子亮了些许。

    屏退众人后,沈丛从高台上慢慢踱步至吴历勉身边,带着兴奋的情绪问

    “那你觉得,谁可以胜任?”

    “末将可以。”

    “好,就你,我沈丛许久未见到你这样胆魄的人,我喜欢你。”沈丛难得高亮的语调吸引了乙凫,乙凫探出头,只见沈丛快步走到自己身前,弯下腰问“我交给你的玩意儿呢?”

    乙凫眨眨眼,想起他出征前确实交给自己些东西,转身跑向榻上,埋头在榻上里里外外翻了一会儿,在自己的那只皱皱巴巴的包裹中拿出一只沾满食物碎渣的铁块,沈丛无奈笑了笑,拽起乙凫的袖子将铁块擦了擦,走回吴历勉身前。

    “我命你率豹营重甲骑兵四万,前去白狼山,伏击敌军。”

    荒唐!

    还能更荒唐么!

    朝中的斗争人尽皆知,天家和秦相寻了那么久的虎豹骑军印,居然在一个傻子身上,吴历勉看着自己手中脏乱的军印,觉得不是自己脑子坏了,就是沈丛脑子有问题,不,一定是他脑子有问题,这两人疯子配傻子,绝啊。

    “末将领旨。”吴历勉压下心中的秽语,接下军印。

    “我沈丛的手段,想必你是知道的,赢了,回来你要什么赏赐都行,输了,我问候你十八代祖宗,知道么?”沈丛突然变了脸,凑近吴历勉的耳边,阴狠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吴历勉的脑中,顿时止不住打了个寒战。

    “末将若是败了,也无颜见将军。”

    “好,那我沈丛就拜托将军了。”

    这个疯子,现在又展出一副无辜讨好的笑脸,吴历勉逃也似的离开了军营。

    沈丛望着吴历勉的背影,脸上渐渐冷了下来,直到眼底渐渐翻涌出杀意。

    “庭南,跟着他。”

    ***

    “报,我军于白狼山伏击缴获敌军先行部队一万人。”

    “报,我军于白狼山相遇敌军主力军队。”

    “报,吴将军退居白狼山西南侧,请求支援。”

    沈丛掩着瞳,泄了力气倚在椅子上,不动声色,底下众人慌了神,豹营重甲四万人马被困白狼山,死伤不明,折损如此精锐的部队对于我军是什么样的打击,大家都心知肚明,即使此时退于常山内,少了骑兵,少了已经前往支援豹营的三万步兵,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我说,沈丛,这事儿你得负责吧,当初没有和我们任何人商量你便执意派出豹营,现在这样的局面,你要如何收拾。”为首的安北将军打头,指责着沈丛。

    顿时营中炸开锅,纷纷开始声讨沈丛,你一言我一语的发泄了这些日子的不满。

    “哦?”

    沈丛眯着眼睛瞧向他,语调上扬,嘴角挂上不易察觉的冷笑“你叫什么来着?我忘了。”

    “……”

    “沈丛,你少恶心人,我天天往你着营里跑,你抱着那娘们倒是只管你自己舒服,我们给你卖命,现下受如此大挫,你还有脸恶心我?”他骂的污秽,沈丛的脸色又暗了几分。

    “我在问,你叫什么名字?”

    一身怒喝,场上顿时再没有任何人言语,沈丛彻底坐直了身子,压低了声音“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安北将军,张裕。”张裕拍着胸脯凛然正义的模样。

    “张裕啊,不重要了,拖出去,杀了。”

    沈丛的声调轻快,轻轻摆摆手,挑着眉,扫视了一圈下面的人。

    瞧着沈丛时真的动了怒,方才熙熙攘攘的声音顿时安静了下去,未有一人敢出声。

    “沈丛,你敢,我乃三品大将……”见着沈丛要动真格的模样,张裕慌了神,跳起来大步向前指着沈丛,气急败坏的想要冲上去,只见沈丛起身,抬一脚便将他踢下,站在台阶上,身着重甲睥睨而视。

    话间,兵卒已经撩开帘子走了进来。

    “我舅舅乃是当今秦相……”张裕胳膊已经被强制架了起来,方才激烈讨论的众人,纷纷低着头。

    “沈丛,沈丛,我错了,我给你跪下,你饶了我好不好……”

    伴着张裕哭喊着退出去的哀嚎声,沈丛脸上笑的和善。

    “今天在场的众人,中午吃顿好的,肉包子,谁不吃就是不给我沈丛的面子啊。”

    乙凫听着营外噼里啪啦的柴火声音,还有细细碎碎的讨论声,时不时发出的尖叫呕吐声,将身子窝在被中止不住的发抖,沈丛,好可怕。

    “折竹,带着乙凫,我们一起走。”

    乙凫听到自己的名字伸出头,沈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塌前,乙凫看到沈丛的瞬间浑身一颤,本能作祟,瞪着床褥向后缩去。

    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看到沈丛看着乙凫的眼神有些她看不懂的神情。

    “你怕我?”

    “没有的,没有的。”乙凫急忙摇着头,身子又向被中缩了一分。

    “乙凫,看着我。”

    乙凫缓缓抬起头。

    “你怕我?”

    “嗯,

    从前小公爷也是这样的,让我们都去看,他们叫的好惨,死的时候眼睛还睁着,我夜里做梦都能梦到他们说自己好疼。”

    “女公子这话就没良心了……”

    折竹的话没说完便被沈丛打断。

    沈丛蹙着眉,将身子压低些,贴着乙凫的额头,恶狠狠的说道“你听着,你最好不要想跑,或者背叛我,我一定会让你比这个痛苦一万份,你知道吗?”

    “嗯嗯。”乙凫拼命点着头,生怕迟一分便会惹怒沈丛。

    “折竹,带着她走,”

    不等乙凫下一句话沈丛便将剑纳入剑鞘转身离开了,乙凫张张嘴,他怎么还是生气了呢。

    “折竹,我们要去哪里啊。”

    折竹带她出来的时候特地给她寻了身男装,将头发扎成发髻绑起,此刻她同折竹坐在一匹马,已经这样颠荡着走了好几日,这几日这些人除了吃饭,不睡觉,不说话,拼命赶着路,乙凫揉揉酸胀的腿。

    “折竹,你回答我嘛,庭南都和我说话了,你怎么还不同我说话啊。”

    乙凫见折竹的时候不多,在将军府时庭南负责沈丛的起居,折竹则神出鬼没的,只有那次沈丛受伤回来的时候,折竹短暂的和庭南说了几句话,这次行军出来乙凫才多见着折竹几面,只是也是在无人的时候他才会来寻沈丛。乙凫问过沈丛,这个折竹生的好生俊俏,怎么不常见他。

    沈丛呵呵笑了两声,咬着后槽牙说“同你的怀玉先生一般啊,你那怀玉先生除了出现在你面前,我可查不到一点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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