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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寨也不是什么好人

    “主公,主公……”

    熟悉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待沈丛挣扎着睁开眼的第一眼便看到了失恋了多日的庭南,庭南憋红了眼睛,噙着泪,扭过头抹了抹泪,又转过头望着沈丛。庭南看见沈丛意识逐渐清醒,摸索着想要起身,连忙扶着沈丛靠墙坐起。

    “这是什么地方?”沈丛揉了揉头痛欲裂的额角问道。

    “左大都尉府的地牢。”

    片刻的沉默后,沈丛冷笑了一声

    “呵”

    继而抬起眼张环顾一圈,继续说道“大魏这些腌臜风气他们倒是学去了不少。”

    这是一间不大的密室,光线昏暗至极,目光只能到达一尺之内,测不得四周石壁的高度,但听着回音不会很低,石壁光滑如绸,找不到任何的着力点,正是个绝佳的牢房。

    “主公,是奴不争气,害主公身陷囹圄。”庭南扑通一声跪倒在沈丛面前,声音逐渐染上哭腔“奴愿意用这条贱命换主公的性命,只要主公能出去,奴什么都愿意……”

    断断续续的抽泣起来,庭南跟着沈丛许多年,两人也经历了不少风雨,但沈丛是没有见过庭南这幅模样的,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安慰他。

    “与你何干,要怪得怪我没有及时察觉花寨的算计。”片刻后,沈丛叹了口气,抬了抬手示意庭南起身,盘起腿挪了挪位置,坐得舒服了些。

    “主公发现了?”听到这话,庭南抬起脸,诧异地问。

    “嗯。”沈丛闷哼一声。

    沈丛早就起了疑心,这一切都太顺利了,从进入可汗庭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太过于顺利了,庭南混入伶馆,花寨回报的消息,沈丛获得进入伶馆的资格,这一切都太过于顺利了。

    若是可汗庭真的这么薄弱,他沈丛便不会苦找万陌矣这么多年都寻不到他的一丝讯息。

    要说沈丛是什么时候真正确认花寨耍了他的,便是从花寨带来庭南的回信。

    一个人的字迹口气都可以模仿,但每个人微小的习惯是最难模仿的,因为有时候这些习惯连本人都难以察觉。

    庭南惯用右手写字,写字的时候左手总是不自觉地摩擦着纸张的一角,所以只要是庭南书写的纸张,左下角都会有不同程度的翻折和汗渍,这些习惯沈丛连庭南本人都未曾告知。

    而花寨拿回来的信却整洁如新,那时沈丛便起了疑心,可他没有拆穿花寨的谎言,他只是想看看,这个谎言背后究竟藏着个什么阴谋。

    “吱呀”一声响起。

    沈丛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只见前方缓缓挪进来一盏巨大的烛台,借着烛台的光亮,沈丛看清楚了这件地牢的整个构造。

    这是一间桶状、巨深无比的地牢,直径约十五六尺,屋内未曾放置一桌一椅,想来也是怕关在这里的人质想不开寻死。

    紧接着便是一声接着一声厚重的脚步声,庭南屏住呼吸,挪上前一步挡在沈丛身前。

    “将军慢些,当心脚下。”

    沈丛冷笑一下,抓住前方的庭南,摇了摇头,示意他退下。

    这声音,萦绕了沈丛多年的梦境,是万陌矣。

    万陌矣佝偻着脊背,搀着一位状如花猪的男人一左一右摇摆着走来,万陌矣本就身材矮小,在身边之人的衬托下,活像只被拴着的哈巴狗儿。

    “他瞧着也没有三头六臂啊。”那将军坐在万陌矣不知从何处寻来的石椅上,宽大的屁股在坐在的瞬间淹没了椅子“怎么传的他如此厉害。”

    “他就是在厉害不还是落到了将军手上了吗?”万陌矣谄笑着。

    沈丛不做声,只冷眼地看着这一切。

    “也是,小小沈丛,大汗再怎么忌惮他,他不还是落在了我手里。”万陌矣是说在了左大都尉的心坎上,本就肥硕且黝黑的脸笑起来整个五官陷在肉里,丑陋至极。

    “左大都尉,你若是想和我谈条件,就把这个阉人杀了,否则,我会不会答应你的。”沈丛打断了两人没缘由得狂欢,冷冷道。

    “你怎的知道我要和你谈条件?”左大都尉诧异,随即由惊转喜,乐呵呵地指着沈丛问着一旁的万陌矣。

    “我这身份,若你真心忠心爱国,现在我就该是你们可汗的阶下囚,而不会被你关在你的地牢里,你先杀了他,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你。”沈丛拽回左大都尉的注意力,继续说道。

    左大都尉双眼滴溜溜地转着,似是被打动,万陌矣瞅着情况不对,堆起笑容凑上前去“将军可不能信这黄口小儿的谎话,他连条件都不听,怎么可能真心答应。”

    “该死,你竟敢耍我!”那左大都尉瞬间发怒,摇晃着站起身来,沈丛只觉得连带着周遭都晃了一晃。

    沈丛算是看明白了,这表面上左大都尉在上,万陌矣在下,可实际上却是万陌矣在背后出谋划策,控制着左大都尉,好一个聪明绝顶的伥鬼。

    怪不得当日能躲过大魏那么些人的追杀,在柔然这个荒蛮不曾开化的地方扎根下来,还活的风生水起。

    沈丛揉了揉逐渐恢复力气的手腕,说道“你抓我来大概是为了我手中的兵力,你知我与秦相不和,朝中根基尚浅,政事上自然无法帮你,那只能是为了我手里的虎豹营。这还需要你明说么?”

    “嘿嘿,他是真的聪明。”那左大都尉指着沈丛,兴高采烈地望着万陌矣。

    万陌矣轻咳了两声,示意他收敛些,继而走上前一步,蹲在沈丛的面前,伸出手死死掐住沈丛的下颌,强迫他正视着自己“你是真的嘴硬,看来是苦还是没受够啊。”

    说罢狠厉的一巴掌裹挟着阴风狠狠地扇在沈丛的脸颊上。

    “你敢动我主公,我杀了你!”沈丛还未反应过来,身后的庭南再也忍受不住,早就没了功力的他猛地向前一扑死死地咬住万陌矣的脖颈,像是饿狼见到了生肉一般,深深地扎入他的肉里。

    “啊”

    尖利的一声惨叫从万陌矣的嗓子中爆发出来,仰面朝上空瞪着双眼,只见他一脚接着一脚踹在庭南的心窝上,庭南杀红了眼却不论怎么吃痛都不肯张嘴。

    “将军,现在可以谈条件了么?”

    沈丛缓缓抬起眼眸,弯起了眼眸,唇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冷静地盯着就早吓没了魂的左大都尉,这牢房定是极机密的地方,也一定没什么守卫,所以这两人才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让沈丛和庭南失去功力。

    可他们万万没料到,庭南虽没了功力,却也绝不是什么随波逐流的善人,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

    “放……放……放开他……”

    “庭南,回来。”

    随着沈丛的命令落下,庭南松开了口,大股的鲜血顺着万陌矣的脖颈喷涌而出,随即万陌矣双腿蹬了蹬昏死在地上。

    “将军先带着他去看大夫吧,晚了的话,将军就要断了自己好不容易发家的财路了。”

    庭南伸出内衫的衣袖摸了摸被鲜血染花的脸,看着那都尉慌里慌张离去的背影,转身重重跪下。

    “奴下手重了些,怕是坏了主公的事情。”

    风呼啸穿过头顶极小的窗柩,拍的哗哗作响。

    “无碍,死了也好,我本也没那么执着于当年的真相。”

    许久,沈丛回道,语气无意识的放缓了些,看向庭南的眼神中展露出一丝难以捕捉的温柔,万陌矣死了也好,也好……

    他亲眼见到万陌矣死了,他也就死心了,沈丛坚信那些真相绝不会影响他现在所行之事,也不会改变现在的事实。

    只是他的心里瞬间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揪地心尖涨涨的。

    “那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庭南沉默了片刻,终于想起了这个重要的问题,若是花寨有问题,那说明秦小公爷也早背叛了自家主君,现下他又被关在此处,生死未卜。

    可庭南也知道,跟着他的这些年,若沈丛是个蠢笨任人宰割的,早就被京中那些人吃干抹净连骨头都不剩了。

    “好戏要开场了。”

    沈丛缓缓展开一个笑容,本就明亮的双眸在这个漆黑的暗室中似亮起一盏灯,于黑暗中熠熠生辉。

    ……

    可汗庭公主府内

    “来人啊,有鬼啊,有鬼啊……”

    一声凄厉的喊叫划破长夜的寂静,紧接着偌大的公主府人头攒动起来,一位身着裲裆,披散着头发的女子赤着脚夺门而出,神色苍白且慌张,口中不停地大喊着“她回来了,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公主,公主……”

    为首的奴仆上前跪在地上紧紧抱住公主,对一旁的人大喊着“快去禀告大汗,快!。”

    得就了命令很快众人便动了起来,片刻之后,公主服下一粒药丸便昏死在奴仆的怀中。

    这寂静的长夜被这一出闹剧,终于,拉开了序幕。

    “公主这癔症怎么治了这么些年都不见好转。”大汗坐在公主的塌边,紧握着公主的纤纤玉手,心疼地说道。

    “回大汗,公主五石散服用太多,身体虚弱,阴阳失调,邪气入体……”奴仆跪在一旁,支支吾吾,不敢明说。

    “说人话。”

    “大汗,这府中这么些人都见到了她,怕是真的找来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大汗暴怒,走下台阶一脚踹到跪在地上的奴仆“荒唐,她怎么可能找回来,你再说这些妖言惑众的话,信不信我把你就地诛杀。”

    此话一出,那奴仆吓得连连磕头,再不敢言。就在此时,躺在床榻上的公主突然睁开眼睛,缓缓坐起,眼光齐齐盯着半掩着的窗户,呵呵阴笑起来。

    那公主年岁不小,清瘦的脸庞却依旧风韵犹存,只见她现下瞳孔似针尖般细小,手指捻着床头放置的辟邪符,轻声说道

    “好阿哥,你不是相信这些东西么,怎么不信是我回来了呢。”

    “呵呵,呵呵,呵呵……”公主阴笑不停,径直将手中的符咒塞入嘴中,径直吞入肚中,嘴角咧在耳根边,缓缓说道“阿哥,好阿哥,我死的好惨的。

    阿哥,我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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