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抱来时正在睡梦中,静安侯夫妇慈爱的看着两个孩子。
离开洛邑,韩祈一改往日的愁绪,他一手拉绳,一手提着酒壶,哼着曲,骑马在队伍前面。他拿起酒壶再次相饮,发现酒壶已空,于是扔下酒壶,拍了马,马得令奔腾而起,韩祁御马而走,人影渐远。
突然马车里传出一声惊呼:“夫君,等我!”一女子从马车里出来,轻身一跃,人便到了马匹上,随后骑马追去,听到呼叫声,韩祁停马等侯,待女子追上后,两人一起纵马在官道上,遇上拦路石却不绕道而行,两人对视,然后骑马越过。趟过河水时,河水淹没马蹄,马前行速度变缓,马蹄与河水碰撞,传出声响,骑在马上的人收缰绳,马受惊翻搅水流,惊起一滩水花,打湿了衣衫。
韩祁无奈,对女子说:“夫人,不可再玩,快些过河,着凉如何是好?”
女子莞尔一笑:“好吧!”
两人快速过河,停止向前,下马在原地整理衣服。
队伍的后方,一行人追了许久任然不见人影,车夫扬起马鞭要挥下时,马车里传出一老妇人
的声音:“不着急,慢些,我们慢慢走!”
“大人,公子和孺人?”
“他们自会在前方等候,我们慢慢走不着急。”
半个时辰后,韩夫人的马车在河流边的草场上看见了韩祁夫妻两人。
追寻许久,找到两人,丫鬟等人像找到宝物,对马年的韩老大人人呼,“夫人,公子和孺人
在前面。”
“停车,我下去走走,你们也歇歇。”
韩祁和妻子见车马停住不前,立刻紧张起来,同时跑到车前,“娘,出什么事了?”
“没事”韩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下车,见两人慌张的赶过来立刻明白,急忙安抚两人:“别急,我没事,坐在车里久了,下来走动走动。”
韩老夫人这才发现李红拂衣服湿了,沉着脸看向韩琦并责怪道:“着凉了如何是好,快上车换身干燥的衣裳。”
李红拂钻进马车,换下湿透的衣裳。
看着小山丘与平地相间的平原,韩老夫人问:“伯符,到哪里了?”
韩琦抿唇:“鲁地!”
众人听到鲁地,人变得低沉些许。
韩老夫人不以为然,鼓舞道:“到鲁地了,封禅大典就在此地!十五州何其广阔,何其磅礴,足迹遍布半个神州,于我而言,幸哉、乐哉!孔老夫子周游列国,而今我们也不逊于此。”
“母亲一言胜万金,儿子懂了!”
“娘,我也知道了,周游列国女弟子也想参与,今日有我们,有他们,也是乐事一件。”李红拂适时发言,韩老夫人慈爱的看着红拂:“你呀,孺子可教也!”
韩祁双手放在身前,李红拂双手抱拳:“谢谢阿娘的夸奖!”
“你俩,猴精!歇息一刻钟,赶路!”
一月后房间穿出哄孩子的歌声,摇曳的灯光中,歌声的主人渐渐清晰,静安候夫人见襁褓中的两个婴儿进入甜美的梦乡,她才起身。
看向窗外,月光给窗外的景物穿上银色的薄纱,外面青蛙的叫声被无限放大,“几时了?”
“禀夫人亥时”
听到亥时,静安候夫人皱眉。
“侯爷还没回来?”
“侯爷在书房处理公务!”
“你们下去歇息吧,不用跟着了。”
静安候夫人遣散婢女,手拿一灯笼一人前往书房。正值夏日,即便是晚上还是温热,于是她返程拿了一把团扇,提着灯火,沿着回廊走向书房。
来到书房前,看见里面灯火昏暗,她不觉摇头叹气,轻推房门走进。此时静安侯姜简痴迷于案桌上的典籍,全然没有注意到有人进入书房。
静安候夫人点燃新的烛火,抬到案桌前,跪坐在左,手摇团扇驱散些热气,姜元直这才惊觉,看向一旁的夫人,眼中的戒备松下,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夫人徐静姝,“姝儿,你怎么来了?”
“见侯爷军务政务繁多,特来问候。”
“夫人见笑,不是政务。”
“哦,那为何苦恼?”
姜元直摇头,徐静姝发笑:“莫非是为两个孩子取名之顾?”
“夫人有何高见!”
“高见没有,想法倒有一二。”
姜元直拿过团扇给徐静姝驱热意,徐静姝点头:“侯爷可知韩祁。”
“韩祁,大殿上惹怒大王,被贬入黔,二十年不得入洛邑!”徐静姝接姜元直“韩祁被贬一月左右,日夜兼程到黔地月两月,那时恰逢孩子百日,请他取名不正好。”
姜元直听到这,手中的动作放缓,面色沉重:“夫人,不可,韩祁大逆不道,不敬天子,被贬到黔州,让他给孩子取名,不妥!”
徐静姝不怒也不恼,继续反问道:“韩祁为人如何?才学如何?”
“韩祁翰林院编修,成王五年的新科进士,成王八年的榜眼,二十不到任翰林院编修,这样的履历,说他没有真才实学,我都不信。为人也是正直,据说离京都之时还有多人送去柳枝和清酒,也算是善结亲缘!”
“侯爷对此人评价甚高,想来有几分钦慕之意,为人正直,满腹才学,这样的人到哪里不受人尊敬,一时得失算不了什么,他日自有际遇,这样的人给孩子取名,是孩子的福气也是他们的缘分。”
徐静姝的话让姜元直陷入深思,“黔州的日子虽然也安稳,但是远离洛邑,见识,教育自然比不上京都的宗室子弟,有取名这份机缘在,孩子日后拜在他门下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即便不能伸受教育,有他指点一二,也能指点迷津。”
想通后,姜元直笑着回话:“夫人说得是,是我眼拙了,那为孩子取名之事暂且搁置到韩先生来再琢磨。”
“既然烦恼没有了,亥时已过,早些回去歇息。”
姜元直当即合上书卷,去拿放置在架上的灯笼,做出请的动作:“夫人请”
徐静姝踏出房门,姜元直关上书房门,夫妇二人一人提灯,一人执扇,屋顶是明月,回廊窗外竹影清风,院内是蝉鸣蛙声奏夜曲相伴,沿着曲折的回廊回到比翼轩。
黔州城外管道上,一行车马正在赶路,此时位于队伍前列,骑着红色棕马的韩祁从马上下来,走到一背竹篓的老人拦住去路,“大叔,请问从这里到黔州城还要多久。”
“还远着,还需要两个时辰呢?”
“多谢!”
韩祁走到马车旁,掀开车帘,“娘,到黔州城内还有两个时辰,今早赶路到现在,先停下来歇歇脚。”
“好!”
“先休息再赶路!”
韩祁伸手将马车内的妻子和母亲扶下车,随行的家仆将凳子放在大树下,韩祁等人坐在上面休息。
韩祁打开水壶先递给了母亲,然后打开另一壶交给了妻子。看着妻子和母亲脸上的疲惫,他不觉羞愧:“娘,夫人,是我不孝不义,让你们从京都一路舟车劳累至此,我!”
“相公,你别多想,你去哪我就去哪,跟着你我很高兴。”
韩老夫人不急不躁:“时局变换不止你看到,想做什么就去做了,这些小节我这个夫人不会计较!”
韩祁坐在原地目光放在道路旁的田地间,韩老夫人看他就知道他心不在此,主动提及,“你不用陪我们,坐太久了起来走走更好!”
韩祁借行走之意,转眼就到田地间与农人交谈,韩老夫人手心出汗,抽出袖间的手帕擦手,而后抬头,即便有浓密的树叶遮挡,还是刺眼。
金黄色的麦子分布错列扎根土壤,有风吹过,响起哗—哗—的摩擦声,田地里的农人,头戴草帽,皮肤黑黄汗水从额头,从肩背上滑落,他们面向麦子弯腰手拿镰刀,割起一把就地取材用稻草捆起,放在,弯腰割麦,捆绑,放置,如此循环往复。
“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田家少闲月,难呀!”
“娘,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