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淮南客卿 > 第三十八章 成由天意败由人

第三十八章 成由天意败由人

    司马伦负伤返回洛阳城内皇宫,急招司马诩三兄弟和文武大臣出对策,还未等到讨论出结果,司马伦便收到了司马囧的招降书,气得直吐血。

    满朝混乱不堪,一时间连太医都寻不出踪迹,司马诩跟着忙得昏头转向,又是调兵又是抚恤将士,清点战损名册和士卒到深夜。

    司马诩叫王庾和世子清点好人马集中驻守宫城,王庾竟然露出一丝笑意,司马诩虽起了疑心,但还是没有多想。

    倒是孙秀还算机敏,知道如今禁军地位十分紧要,于是专拉着王庾说话:“事出紧急,一切仰仗王将军守卫,待我军重振,二公子带援兵救驾,我定为您请功。”

    王庾摸了摸鼻子,心中一边冷笑孙秀如此蝇营狗苟,嘴里一边假意奉承:“是,多谢孙将军体恤将士!我定不辱使命。”

    司马诩见他神色有恙,便补问:“王将军带领三部司马守卫辛苦,我军前线不利必定军心不稳,我看众人愁眉苦脸十分倦怠,还需您多加抚恤,度过这段艰难时刻。若是王将军还有何顾虑,只管告诉我,我定当为将军分忧。”

    王庾施礼,笑答:“公子放心,我手下禁军都是沙场征战的铁血将士虎狼之师,定不辱威名。王庾用性命担保,明日他们都会振作起来。”

    “有王将军的话,我就放心了。”

    话虽如此,但这一晚司马诩总是神思不宁,他与大哥哥、世子司马荂守护在司马伦身边,于金殿歇息,文武大臣彻夜论对如何坚守,有许多都未归家在皇宫中休憩,孙秀去了中书省与自己的亲信一同歇下,直到子时将尽,众大臣实在疲倦不堪,王庾告诉众人他将派军迎战齐王,众人才安稳歇下。

    翌日卯时二刻,正当孙秀沉睡时候,中书省门外一声黄门惊传尖叫:“禁军王庾受贿反叛,宫门已被攻破!”

    不好!

    孙秀闻讯翻身跌下床来,他提起裤子再探时候,门外已是一片杀声。

    王庾率领七百多人从南掖门进入皇宫,敕令士兵不得擅动,三部司马作为内应等待军令,王庾只好先带兵缉拿孙秀,孙秀急匆匆带人关闭中书南门派几百人抵挡,自己换了一套黄门装扮还想逃走,却不料王庾早有准备,让士兵登墙烧屋,其中人物都乱作一团。

    而王庾这边,众将士可谓当真是精神振奋的“虎狼之师”。

    这场面,正叫作:

    昨晚败仗颓势见,三军疲惫共彷徨;

    今日倒戈精神变,他家臣变我家臣。

    孙秀被火灼伤,疼的尖叫不已,大骂道:“王庾,枉费陛下对你如此信任,你竟然如此狼心狗肺,是我看错了人,叫你这畜生把我欺侮!”

    王庾沙场杀伐之人,根本不惧他的诛心:“我跟随梁王应齐王司马囧之檄文,诛灭杀害太子的叛臣司马伦,何为狼心狗肺?”

    王庾令左右卫营逮捕孙秀同族捆绑在殿中,又派人去将军府抄家,电光火石之间,困在皇宫的文武群臣都聚齐在大殿,稀稀拉拉不过十几人。

    等待齐王入宫时候,殿上已经聚齐了被王庾缉拿归案孙府的人,孙家亲随一共百十来人站在殿外,主要的家眷多达三五十号一字排开在大殿,王庾一个个看着,将那老道捉了出来:“神仙道长安能如此委屈于人群!还不上前来让我看看面貌?”

    那道士还算镇定,闭口不言,独身走上前来。

    倒是孙老夫人哭得泣涕涟涟,大骂孙秀无能。

    他冷笑骂道:“若不是你妖言惑众,缩减前线用度,我□□将士何故无粮?若不是你谄媚惑主,谄媚孙秀,陛下何故非要亲征?若不是你搅动风云欺压百姓,我洛阳何故一败涂地!?你这妖道,贪得无厌在前,扰乱军心在后,实在罪大恶极!”

    老道不为所动,依旧闭目自立如柱。

    王庾恼怒不已,气得直转圈,这时候,抄家来的数十个小兵搬着一筐东西进到大殿,跪报王庾:“回将军,这老道的所有家当都被属下查抄,果真如您所言,其家中共藏匿金银五百斤,另外还有许多朝臣和王公的生卒八字,显然是心存不轨。其中最近的是与仓曹的往来书信,证实孙秀趁战乱散布谣言哄抬物价,字据为证共计贪渎七千石。”

    王庾问:“那这些箩筐里的是什么?”

    小兵回答:“这些都是没有记录在册的珍宝,属下不知如何处置。”

    王庾得以地笑笑,吩咐他们把这些东西赏给将士不必充公,众小兵大喜,又骨碌碌搬走,那排头前面的一个开心太过被大殿门槛绊倒,一下箩筐撒了一地。

    王庾皱眉上去查看那人伤势,却见大箩筐掉出来不少东西里,正有个如意,十分精致,上面还绑着一段细小的红绳和头发丝,十分显眼。

    他突然又了兴趣,叫住小兵们,蹲下把那如意拿在手里把玩起来,问孙家人:“这箩筐里还真是内有乾坤啊,竟然还有个如意?你们可知道来历?”

    众家丁支支吾吾都说不认识。

    王庾遂拿了鞭子,挨个抽打,最后还是那婢女晚霭站了出来:“是……是前日四公子司马诩派下属来给老夫人送的,老夫人知道如意是道教常用的法器之一,又十分赏识道长,故而……”

    一边蓬头垢面被捆的孙秀突然一惊,跌坐在地。

    还有几个婢女见晚霭招认,于是也磕头认下,只求王庾留条活命。

    王庾听了,哈哈大笑,不慌不忙饶有兴致起来,仿佛捡到了个小宝贝,端详道:“事到如今,还说赏识?我听说素来文雅的老夫人前日里为了道场的事奔波不断,先前四公子司马诩就曾说过这污糟事,我还不信,眼下看到证据,实在哈哈哈——让人不齿。依我看,老夫人不是诚心向道,是诚心作奸吧?哈哈哈哈!真是好一个名门孙家三代忠良,可是一脉相承的贱骨!”

    孙秀闻言,羞臊无地自容:“母亲!母亲!我们可是孙家啊,我孙家从来都是清流门户,清流门户啊,什么时候的事,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孙老夫人被戳破奸情,大哭嚎啕,她用袖子掩住口鼻,只顾着摇头,倒是那老道护住了老夫人,让她掩面倒在怀里。

    事实昭然若揭。

    孙秀气得浑身大汗淋漓,差点摔倒,他啐了那道士一口,一脚想要踢去,恰被王庾架住一只胳膊,吊着一只手在空中,他手足无状,披头散发地大骂:“臭道士,竟敢耍我!你不得好死!我孙家声名被你所毁,今日情状都是拜你所赐,拜你所赐啊!!”说着便与他隔空撕打起来,还踢掉了一只鞋。

    王庾派人将孙秀按倒,搬了个椅子,放兵器在手前,饶有兴致地继续听着。

    老道见状辩解道:“你为秦浔来道观寻我在先,今日情状都是你自取灭亡。就算我与夫人两情缱绻,那是私事,今日你是为军情诸事所困,成为阶下之囚,何辜来怪我?”

    说到秦浔,孙秀恍然大悟:“秦浔?秦浔在哪,为何不见她的下落!”

    众下人面面相觑,无人知道。

    王庾一惊,忙问左右侍从兵马,众人也都不知道。

    提到秦浔,这下,孙秀猛地想了起来,当初,就是秦浔引荐老道,还是老道,告诉自己减缩粮食,速战速决……他恍然想起那日司马诩说老道有信鸽,一下全都明白了。

    孙秀彻底受了刺激之后大叫大喊:“真是好一盘大棋,好一盘大棋!你们心狠手辣,算计我到如此地步!母亲呐,我儿呐,我们都被这些奸邪之人害惨啦!是谁要害我,是谁?是司马雅?不对,是司马诩?不对!是司马囧!到底是谁?秦浔在哪?秦浔呢?我要见她,我要见她!你们……两人,啊!狼狈为奸,害得我孙家好苦啊!!”

    孙秀崩溃着嚎啕如鬼魅发疯,王庾看了,一脸嫌弃地抬脚后撤了椅子,灵活地收回腿,生怕他撞到自己。

    老道摇着头,掷袖对王庾道:“孙秀罪无可赦,我却并非有罪,将军何必只看热闹,就不怕拖延片刻,生了旁的事端?”

    孙秀蓬头垢面捶胸顿足,拉着那道士哭嚎,声嘶力竭,在场众人无不泪目:“因你连累我们家破人亡啊!”

    王庾确实也听累了,听了这话,歪了歪嘴于是拔刀:“既然说得差不多了,那就上路吧,你母亲做下这污糟烂事,安能不被孙伯父知道?黄泉路上,记得再说说清楚。”

    说罢,王庾将老道推倒在地,一刀砍了那妇人脖颈。

    大殿中即刻传来无数尖叫,孙秀吓得当场如木桩,双目呆滞,几乎是瞬时,便失去重心下跪倒在地上,哭嚎之际,又被王庾刺穿胸肺,倒在血泊。

    王庾下令一齐诛戮了孙氏全族,他挑起那婢女晚霭的下巴,后言其举告有功,留了一命。

    处理完了孙氏,大殿群臣皆屏声敛气,不少人已吓得尿了裤子。

    王庾看着眼前涕泗横流的老道,一脸厌恶:“你如此面不改色,只为别人伤感,丝毫不惧我手中利刃,不就是因为背后有人?可无论是谁,我若要杀你,你安能活命乎?”

    老道仰天长叹,双泪满面:“司马伦僭越称帝,败坏朝纲。我受人之托,为扭转乾坤社稷筹谋,却损万千人命,连累孙氏一族,实在过错难消除。贫道知自己今日必遭此一劫,将军既然杀心已起,就请了断罢,但请稍等片刻。”

    老道自始至终没说明秦浔的秘密。

    王庾换了问法:“你若是梁王的人,我可留你一条贱命。”

    老道不答,但看他自挪了几步,一手拿了摔在地上的如意,一手开了胸襟衣衫,走到孙老夫人身旁,挽起她,痛哭道:“你我本是必死之人,幸得一时温存,我死而无憾。你莫怕,即使地府对峙孙家族老,我也不会让你难堪。”

    王庾知他决意赴死,遂拔剑拨开开老道胸前护身符,横戳进他的心脏,只见那道人血迹鲜红,留在地上许久,未能变色,依旧鲜红如初。

    王庾凝视这血迹,心中有些惶恐,慢悠悠坐下,赶忙叫左右抬了这些尸体出去然后擦洗地板。

    话说现在司马诩父子如何处境,还需后文续上。

新书推荐: 烈酒 女帝 杀死谁的鸟 失落的弗洛兰斯 禁忌3亿年 心之相引 风伴我行 带着金手指去宫斗 社畜工作打怪要显贵! 我靠万人迷天赋重现母星荣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