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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生死之间无遁形

    生死之间无遁形

    届时,埋伏在城中的王浚被发现,放出烟花示警,火烧了几条街道准备趁乱逃走,司马馥见王庾兵马只顾救火在孙宅松懈起来,于是也准备逃离,他炸开水榭围栏,却见一白衣少年满身是血,也在慌张窥探王庾的兵马。

    这少年正是梧湘!

    司马馥大惊,这才知道前院关着的都是父亲的党羽,梧湘喜极而泣,司马馥与司马诩相会,二人抱头痛哭。

    却这时候,门外射来火箭,司马馥扒开窗户,知道是王浚之计,想要带司马诩冲杀出去,与王庾的守卫也混战。

    一时间孙宅门口杀伐不绝,里外三波军马混战,僵持约一个时辰后,司马诩气息奄奄,一下摔倒在地,司马馥毫不犹豫地躬身替他挡住火箭,刹那后背便成一片火球,鲜血顺着腿便流淌成一片暗红。

    小兵大喊:“公子先走!”接着反方向杀回孙宅抵挡追兵。

    司马馥撕心裂肺惨叫着被十几个护卫拥簇着出了孙宅,司马诩捡起长剑,给司马馥递了一把短刀,和梧湘挎起着司马馥在火海中踩着无数尸体狼狈逃窜,他们突围没多远,背后就传来王庾的怒吼:“司马馥和司马诩在那,给我追!!”

    梧湘吓得腿都软了,奋力将司马馥扛在肩膀,与司马诩狂奔。

    司马馥伏在梧湘和司马诩的背上狂呕鲜血,抬眼看厮杀的几百小兵都已凋敝,长风吹来,他只觉自己又冷又痛。

    此时寒凉,宛若当初。

    司马馥握着短刀,虚叹一声:“四弟,你看这夜色,真是冷清啊。”

    司马诩急于杀伐,慌忙躲避到一处墙角,满头大汗问:“兄长,你说什么?今日之祸,全怪我无能。你撑住,我定能带你出去!”

    司马馥道:“你已尽力,我岂不知?别说这些了,趁王浚还没走,你快去找他,四弟,你不必管我……”

    “不,兄长,我怎么能丢下你呢自己逃命呢!?”司马诩说罢,背过身子查看,还没来得及拉起梧湘,突然一阵刺耳的刀声传来。

    他回头,竟然是司马馥一刀将梧湘刺死!

    梧湘满脸不可思议,满手血迹,痛苦地挤出一句:“为什么……”司马馥憨厚的脸庞这时候只有仇恨与残忍,他残存着那口气,对梧湘道:“你十一岁时候,是孙秀从人牙把你救出,来将军府做事。我亲眼,看他调教你成了我母亲的得力小厮,你跟随司马诩将近十年……若不是那日,我又亲眼见你在宫城旁等待孙秀,我也绝不会相信你是下毒之人!四弟仁善,念及往日情义留你一命,否则你早已是刀下亡魂。”

    梧湘将死,听到司马馥言语,霎时泪落如雨,再不敢掩藏,终于交代了真相:“公子,是我蒙了心智,下毒害你,可我不知那是致死的毒,孙秀嫉恨公子,他说若我不下毒,他便要让人刺杀你,我是被他利用……公子,公子!”

    可是为时已晚,司马馥抽出匕首,梧湘应声倒在地上。

    司马馥道:“咳咳咳,梧湘,你背主求荣,今日死了,也不算冤枉,安心去吧。”

    梧湘噗出汩汩鲜血,他匍匐在司马诩脚边,眼泪和血凝在下颌:“四公子,你是我这辈子下辈子的公子,这么多年,你自当你是亲生小弟,从未对我辱骂鞭笞,是我对不住你,今天,就让我最后护佑公子一次……”

    “梧湘!!!!”

    梧湘瞪着双目,就这样死在了司马诩的面前。

    十年主仆情义,一朝化作消烟。

    司马诩跪倒,抱着梧湘失声痛哭,天青色的衣袖沾了血迹染成黑红,他伏在梧湘的胸膛,满脑中回荡着他当初为了司马诩豁出命的话。

    “想不到当初戏言,竟然一语成谶!”

    此时,陋巷尽头,一队“幽”字大旗飘扬,战火又起,王庾见是王浚叛贼收拾残兵袭来,大惊不妙,命人继续放火箭。

    王庾吩咐左右去叫援兵:“王浚现身,快去禀告大司马,不,”他迟疑片刻,眼珠飞转:“大司马在皇宫,传报不得,梁王众人何处?”

    手下答:“梁王与成都王河间王都在宫里议事,最近的兵马是驻扎在城外的常山王,他没有带兵入城之权,属下亲见他早上出城去。”

    王庾眼看王浚杀来,唯恐失了机会,于是顾不得,急叫众人出城调兵,又派人进宫请示司马囧,安排妥当之后,急呼弓弩手继续从左右围堵叛军,王庾亲提火箭,在一片烟火光乱中直射命中司马诩身边的柴垛,又是一片火海升腾。

    王庾众将士振臂高呼,提刀冲杀而来。

    而司马诩与司马馥则满头大汗,司马馥背后中箭,此时已经脸色煞白,他躲避着,挽着司马诩的手将他甩开,表情痛忍狰狞。

    不过司马馥杀梧湘用尽全力的最后一刀,因为此一火海,全都得逞:且看他瘸着腿,从司马诩的怀里抢过了梧湘的尸首,一边放声大笑,一边将梧湘尸首丢进火海。

    几乎是刹那,梧湘的脸和那雪白的衣衫就被烧灼染起火苗。尸体焚烧掀起巨大烟尘,遮蔽了他们周身,司马诩爬起身脱了外衣沾了水井的水扑火,咳嗽不止,将手中湿淋淋的衣衫搭在司马馥身上:“兄长!兄长你坚持住,我带你走,快!……”

    司马诩不顾浑身伤痕,还想拼杀一条出路,他急中生智,想起《淮南簿》中嵯峨教他的那招“穷岫泄云”的近身换影步伐,将身边的黄土与碎叶一起做了迷障,困住追兵一时,得以喘息机会,然后飞快地超前奔去。

    可司马馥却已精疲力竭。他含笑倒在了司马诩的脚边——他实在没了力气,气息奄奄宛若一条将死的鱼。司马馥面色惨白,捂住胸腔汩汩鲜血,对弟弟留下最后的叮咛:“是我的侍卫告诉我的,他们说那日你没对他下手,我便猜到原委了,四弟心善,我岂不知……梧湘与你身形相似,若是我与他死在一起,旁人不会猜忌,用他替你死,是你唯一的出路。”

    司马诩低头看司马诩孱弱容颜,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兄长,兄长,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撑住,我一定能带你出去,你撑住,不要,不要死!!”

    司马馥已知自己不久人世,长叹道:“你想要顾全大局却不愿牺牲无辜,可这世上,从来都没有无辜之人。原本,你逍遥度日,是我非要你入局,主持朝政,如今兵败,到底是我这个当兄长的,对不住你……”

    司马诩颤抖着嘴唇:“兄长,你不要说这种话,终究我是自愿的,不是你的错。你撑住,我一定能让王浚把你带走的,你撑住!我们一定能逃出去,我带着你,我们远离洛阳,我们东山再起,我们一定……”

    司马馥闭目,流下清泪,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声嘶力竭,拉住他的衣襟:“司马诩!你听着!人固有一死,今日,我只要你记住我的话!”

    司马诩只得抱着兄长的身子按住他的伤口,哭嚎着点头:“兄长,你说的,我一定记住。”

    司马馥对他最后留下三道遗愿:“第一,保护好自己,隐姓埋名,为我和父兄报仇。第二,万事不可轻信旁人,莫要步了父亲的后尘。要谨言慎行,要时刻警惕旁人的算计陷阱。第三,以司马家为重,哪怕屈居人下,哪怕鸠占鹊巢,你一定要保住司马家的天下,保住这江山社稷,保住这先人留下来的炎黄基——业……”

    司马馥话未尽,气先绝,他双目狰狞,半吊着脖子,梗在“业”字,没能说完,就死了弟弟的怀中。

    “兄长!兄长!!”

    司马诩捶胸蹙眉,长啸恸哭,双目四道长泪迸出,心如刀割,浑身好似被千万根针扎,火光中,他几乎呼吸都尽散,棱角分明的脸满是血泪,头发散在眉目前,身形宛若一具枯骨。

    他混沌地起身,还想要带着司马馥的尸首离开,却当即两眼一黑,倒在了司马馥的尸身之上。

    那靛青的纯净秀蓝色衣衫,终于被染成了混黑如黛墨。

    冥冥阴风贯通胸怀,吹来的满是烈焰与血腥的恶味,司马诩的这一方小小天地,终于消散殆尽。

    奔驰而来的王浚见司马馥死,身边的司马诩也跟着倒下,双目眦裂,大怒咆哮杀来,王庾此时也到在这烟尘之中,不弱气势:“王庾贼寇,安杀我主!!拿命来!”

    王浚荷起长戟挥斩王庾身边数名小兵。

    王庾亦恼,大喝一声:“司马伦手下叛贼,今日我教你死无葬身!”

    说罢二人拼杀在一处,打斗声音不绝,两队人马也都血战起来,一时间火光杀伐声音如雷如电,家家户户闭门熄烛,禽兽猪狗都无声息。

    二人武力相当,连下几十招不分胜负,司马乂军马还未支援而来,一时间难分难舍。

    正当二人对峙时候,从巷尾窜出一人,黑衣黑袍,披挂一黑包裹,手持的正是淮南宝剑。

    话说此人是谁,还需后文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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