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危机

    言筝站在桌子旁边看着周知走到窗户旁边一把将黑袍摔在地上,将整张脸沐浴在阳光之下。

    窗外是蓝天白云,窗户里面是周知双手撑在窗台上高高的昂着头迎接阳光。

    他那冷白的脸在阳光的映照之下更加透明破碎,看着下一刻就能羽化登仙。

    阳光透过他的眉骨在侧脸打下一两片阴影,细碎的绒毛中冷白的肤色终于稍显温暖。

    没过一会断线的泪珠从蒙住眼睛的白绫下一颗颗滑出,言筝终于看不下去将周知从窗台拉下来按在椅子上。

    “你干什么,不知道你的眼睛不能长时间接触阳光?”

    周知不说话一副十足的叛逆小孩样,言筝内心有点无语,合着你迟来的叛逆期全来我这儿了。

    正想着收拾周知一顿,低头却看见周知的泪珠还在一颗颗滴落在领口处形成一个浅浅的湿痕。

    周知的声音和平日里并无差别,可细听之下还是有一丝丝颤抖“我就是想多晒晒太阳。”

    言筝将周知的头抱在怀里给他一个支撑,手上轻拍着周知的肩膀轻轻哄着他“乖乖的,听话些,以后想晒太阳就晒,没人陪就来我这儿,你又不是无处可去。”

    “再不济,你还有姑姑在呢。”

    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相互依靠的姿势,呆了很久很久,久到春兰以为他们两个就要这样下去的时候就看见三公子红着脸忽然从表小姐的怀里钻出来。

    对与自家三公子和表小姐抱在一起的场面春兰已经见怪不怪,她选择当个眼盲心瞎的人,毕竟在内宅活的久的秘诀就是该看的看不该看的别看。

    “姐姐,对不起,我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周知现在面对言筝脱下了温文儒雅的外壳,不再伪装用真实的性格来回应言筝。

    看着身上沾染上活人味儿的周知,言筝终于有了当姐姐的真实感。

    以前周知总是端着少年天才的架子,认为自己脑子聪敏不管看着谁都有一种高高在上的睥睨,和他对视的时候总感觉一切尽在他掌握中的得意。

    骤然破防,有种天山童姥终于变成正常孩子的错觉。

    怎么说呢,言筝心里有点暗爽,毕竟这位第一次见面时的城府极深的神秘人现在在在她的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可真是赏心悦目啊。

    言筝不动声色垂下眼皮遮住眼里的情绪,再次抬眼已经重新变成了独属于周知的知心姐姐。

    “不是,你只是还小,没人教你勇敢而已。”

    她温柔地笑着,手上却悄咪咪地落在了早已觊觎已久的头顶。

    周知乖巧坐着没有任何挣扎,只是埋在怀里偷偷染上红霞的脸颊已然暴漏了他真正的心情。

    那天过后,两人默契的没有在提起这天的事。

    因为周夫人身体不好的缘故,府内大家每天只用在中午的时候去请安一次即可。

    周知和言筝每天默契的在吃饭时间汇合分开,然后再次汇合再次分开。

    分分合合中两人的感情又在静默中疯狂生长,他们就像最默契的陌生人,不用任何言语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已然明白对方所想。

    只等待一个契机,土地里幼苗根系织就的密密麻麻的网便会托着破土而出的幼苗长成一颗参天大树。

    一个非常平静的午后,言筝入府以来第一次真正地见识到了周川这位节度使的说一不二。

    那天她正睡在躺椅上懒懒地在晒太阳,忽然就有一片阴影过来遮挡住她地阳光,言筝以为是丫鬟担心她的身体只是挥挥手打算继续睡。

    但是脸上突兀消失的书让她感到不对劲,直觉也在不停警告着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于是言筝换上了一贯的面具扯出手帕一边轻轻咳嗽一边断断续续的问“这位小哥儿,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位侍卫手里紧紧攥着刚刚在言筝面上拿下来的书,神色纠结并不敢直视言筝,似乎是在纠结该说不该说。

    言筝看出侍卫的纠结没有继续执着而是换了个话题“是全府都这样还是单单拘我一个在这院里”?

    侍卫也听出这位表小姐在有意转换话题松了口气,果然春竹说的不错表小姐脾性不错是个好的,都被关禁闭了依旧在体谅他们做下人的。

    本来这事是被安排给周伍的,可那位仗着是节度使的亲信将这为难人的烫手山芋甩在他手里。

    明明只是个简简单单的举报,又没有证据又没有证人事情还没定下来来装装样子就成,可那人偏偏自觉不能得罪夫人和表小姐,换给了他倒是把便宜给让出来了。

    只希望等他拿着赏赐回去的时候那不识好歹的周伍不要明晃晃来抢。

    这次侍卫不再纠结,直接回应“劳烦姑娘在院里多待些时日,等风头过了我们就走,这几天先请姑娘休息休息”。

    虽然这句话没有明面上答非所问,实际上将言筝的疑惑回答了个完完整整。

    一,有人看不惯你日子过的太舒服,背后偷偷告你状了。

    二,关你只是做做样子,该吃吃该喝喝。

    三,放心我是偏向你的,不用担心我公报私仇。

    这时,被言筝赶进屋子里的春兰和春竹两个听见动静,急急忙忙跑出来挡在言筝面前护主。

    看着两个比她还矮一个头不惧刀剑和盔甲来保护她,言筝顿时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看来这钱是真没白花啊,这才几天就知道共患难了。

    等言筝将事情说明,两个小丫鬟才重新站在言筝身后。

    不过春兰的眉头还是紧紧皱着没有舒展,反观春竹在看清领头的人之后喜笑颜开。

    那家伙笑的是嘴唇紧紧抿住在向下压可面对倔强上翘的嘴角依旧毫无办法,直到春兰实在是看不下去戳了好几下依旧不管用。

    言筝那边端庄稳重地应付护卫,这边悄悄观察春兰春竹的小动作,两只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结果抬头偷偷向上撇了一眼,骤然发现领头的侍卫嘴上在和她寒暄,背地里双眼死死瞪着春竹在威胁。

    言筝两眼放光发现了新世界,原来大家都这么忙啊,那我放心了,那点可笑的愧疚心瞬间被弹走。

    随之燃起的是熊熊的八卦之火,哦呦,这小侍卫和春竹有故事哦。

    言筝也懒得寒暄下去了,在两人不约而同草草结束这次交谈她顺手给这侍卫几颗金瓜子将人打发走。

    立马将春竹拉进里面的套间,磨拳擦掌迎着春兰同情春竹的眼光走了进去。

    一进去,言筝就强行按着春竹开始了她的“刑讯逼供”。

    窗帘拉上,房门紧闭,幽暗的房间中春竹瑟瑟发抖,而对面的言筝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

    “啊——”

    春竹一声尖锐地叫声响彻房间,言筝停下脚步地看着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的春竹。

    底下的春竹蹲下的同时,嘴里不住的嗡鸣,言筝靠近一听春竹的嘴里说的是“别过来,别过来,妖魔鬼怪别过来。”

    “不转头,不转头,我两肩有阳火,不怕,不怕。”

    “呜呜呜,小姐你在哪儿,我好害怕,呜呜呜。”

    言筝尴尬地咬着下唇,满脸地无奈,完了,完了,完了……

    逗人逗过头了,春竹应该……不会叫家长……的对吧?

    言筝拉开窗帘让阳光照射进来,然后学着春竹的姿势蹲在旁边“春竹,我在你身边。”

    “抱抱我,抱抱我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春竹怯懦开口“小姐,真的是你吗?”

    “真的是我,你抱一下就知道了。”

    春竹啊春竹,你但凡睁眼看一下呢?

    然后言筝眼睁睁看着春竹闭着眼睛表演了一场精彩地摸空气,她像一只海獭慢吞吞的深处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试探,没过两秒钟又嗖的一下缩回去。

    然后再向右挪动一小步,又伸出手畏畏缩缩的重复刚才的步骤。

    这场生动的默剧表演激起了言筝的兴趣,她故意跟着春竹的动作向后挪动。

    春竹前进,她后退。

    春竹伸手,她偏着身子躲。

    言筝看了足足五分钟才舍得收敛脸上的笑意,将春竹的手拉过来贴在她的脸上。

    言筝拉着手静静地等着春竹发飙,毕竟不论是哪个人被这样戏耍都会生气,更何况她为了玩的高兴故意晾了春竹这么久。

    等了许久,言筝预料之中的生气撒泼都没有,只有春竹充满委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温暖的拥抱。

    “小姐,你骗我。”

    “以后小姐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就行,不管小姐想知道什么想玩什么春竹都陪着小姐。”

    最关键的是春竹早就发现了言筝在逗她,但春竹没有生气而是选择继续陪着言筝玩。

    言筝双手搂住春竹的腰,将脸深深埋在温暖的怀抱中不敢看春竹的脸。

    春竹的手虚虚地搭在言筝的肩膀,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

    “我和云哥从小一起长大,用书上的话说就是青梅竹马,然后我们两个到了年纪就订婚了。”

    春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而言筝的心情此时已经平复,她正打算听下去的时候发现春竹已经讲完了。

    “这就没了?”言筝不可置信。

    “没了”

    春竹不明白她已经把全部的事情都讲完了,小姐为什么还要继续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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