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你醒了。”

    谢柔徽的胸口传来一阵绵绵不绝的疼痛,这股剧烈的疼痛迫使她清醒过来。

    她挣扎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少女,露出的眉眼娇艳,像是盛开在枝头的桃花。

    “我……我没死?”谢柔徽迷茫地道。

    少女没好气地道:“当然没死,是我救了你。”

    “要不是我把你从河边捡回来,又请大夫给你治伤,你早就没命了。”

    谢柔徽缓缓抬眼打量四周,这是一间农舍,干净整洁,角落里还放着铁耙锄头等农具。

    她微微咳嗽,忍着疼痛道:“多谢娘子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日后必然报答。”

    少女顺着她的话点头,郑重地问道:“你说得对,那你要怎么报答我呀?”

    江湖儿女,重情重义。

    她这一条命是眼前的少女所救,自然是为她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谢柔徽沉声说道:“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但凭娘子吩咐。”

    听到谢柔徽的承诺,少女一笑,满意道:“你放心,我的心愿很简单,不会让你去做坏事。”

    她接着道:“我叫金玉珠,黄金的金,美玉的玉,明珠的珠。”

    她微微一顿,续道:“你听我的名字,是不是觉得我这辈子要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谢柔徽点头,“娘子说的是,即便今日没有,来日也会有。”

    “我从小就这么觉得。”金玉珠高兴地道,“遇到你之后,我就更相信了。”

    听了她一番话,谢柔徽不禁犯难,羞赧地道:“在下只是一无名小道,一贫如洗,恐怕不能实现娘子的心愿。”

    “不,你可以!”金玉珠盯着谢柔徽,认真地道,“只有你,可以帮我实现心愿。”

    “你一定会为我达成心愿的,对吧。”

    金玉珠充满信任地道。

    那双微微上挑,透露着一股娇憨的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谢柔徽迟疑一会,说道:“尽我所能。”

    金玉珠满意地笑了起来,语气欢快:“你快喝药。”

    喝完药,她端着空碗站起身来,叮嘱道:“你好好休息,我出去啦。”

    谢柔徽缓缓点头,心里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怪异感。

    “娘子,等一下。”

    金玉珠收回跨出门槛的左脚,转头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她微微歪着头,一双杏眼圆润,像小猫一样看着谢柔徽。

    谢柔徽犹豫一会,问道:“金娘子,我们之前见过吗?”

    “怎么可能,以前我们怎么可能有机会见面。”

    听到金玉珠不假思索的否认,谢柔徽暗暗垂眸,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她总觉得金玉珠有一点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你问完了。”金玉珠道,“那我走了。”

    说着,她的身影一闪,消失在门外。

    谢柔徽倒在床上,胸口刺痛,几乎令她痛得喘不过气来,四肢也沉重无比。

    她疲惫地闭上眼睛,不再想任何事情,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又梦到了上次做的梦。

    可是这次,变成了元曜杀了师父。

    他的脸上全是血,面无表情地看着师父我在血泊里的身子,随后慢慢转过眼,与谢柔徽对视。

    “不要……不要……”

    谢柔徽紧皱着眉,双眼紧闭,一直被困在这个无限重复的梦里。

    她的手抓着被角,额头不断渗出冷汗,喃喃道。

    “不要什么?”有一道声音问她。

    仿佛是从天边飘来的话语,虚无缥缈。

    谢柔徽听出这是元曜的声音,她还陷在深深的噩梦中,祈求道:“不要杀我师父……”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无声无息地隐入她的发间。

    “没人会杀你师父。”那道声音回答。

    谢柔徽小声地抽泣着,感觉到有人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小心翼翼。

    她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却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

    翌日,谢柔徽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双眼又胀又涩,分明是流过眼泪的样子。

    可是她伸手抚摸脸颊,却又没有流过泪的黏腻感。

    “你醒的好早。”

    金玉珠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一碗药。

    她正要开口,忽然惊讶地道:“你的眼睛怎么肿了?”

    又红又肿,像个核桃。

    金玉珠拿湿毛巾敷在谢柔徽的眼睛上,没好气地道:“睡觉不要想七想八的,生病就不要流眼泪,一流泪伤就会好得更慢。”

    “身上的伤好治,但是心里的伤难治。”

    金玉珠振振有词地道:“我看你就是太爱乱想了。”

    她还有一句话没说,被咽回了肚子里:“我看你就是好日子过太多了。”

    谢柔徽明白她的好意,点点头,笑了笑。

    金玉珠进进出出,为她换了好几趟湿毛巾,还端了早膳进来喂她吃。

    一碗七宝素粥,一碟炒素笋,一盘酱豆腐,一块胡饼,然后再来一碗热腾腾的面汤。

    对于一个普通的农户,可谓丰盛至极。

    谢柔徽盯了她半晌,看得金玉珠心里发毛,嚷嚷道:“快吃啊,你看着我干嘛?”

    谢柔徽心中疑窦丛生,面上却不动声色:“金娘子,我醒来还未曾拜见令尊令慈,可否让我当面感谢二位?”

    昨晚到今日早晨,她只见到这户人家只有金玉珠一个正值妙龄的少女,可以说是极其不合常理。

    父母亲怎么舍得让十五六岁的女儿独自在家,不怕出什么意外吗?

    金玉珠愣了一瞬,立马反应过来,悲伤地说道:“我父母双亡,从小吃百家饭长大,还好父母生前留下屋舍,我这才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谢柔徽半信半疑,不好再问,又问道:“金娘子,恕我冒昧,您为什么要一直拿白纱遮面?”

    金玉珠脸上依旧蒙着昨晚的白色面纱,此时听到谢柔徽问这个问题,她不高兴地道:“你干嘛一直问东问西,像审犯人一样,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吗?”

    “还是说——,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她拉长尾音,笑意盈盈地看着谢柔徽,语气绵中带刺。

    谢柔徽垂眸,低声说道:“失礼了。”

    金玉珠哼了一声,舀了一勺粥,喂到谢柔徽嘴边:“大人有大量,你乖乖吃饭,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用完早膳,金玉珠收拾完碗筷,嘱咐了几句,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她把碗筷放到水井旁,蹲下来清洗。

    洗着洗着,又嫌脸上的面纱麻烦,一把扯了下来,露出左脸上的痣,淡淡的,像是一小粒米。

    “金娘子,太子殿下有请。”

    金玉珠抬起头,一个女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如果不是这女子出声,她完全没有察觉到。

    “好,有劳娘子啦。”

    金玉珠忙擦干净手,脸上的笑容宛若桃花开放,艳丽娇俏。

    跟在这不知名的女子后面,金玉珠絮絮叨叨地问:“娘子,殿下什么时候才赦免我的罪名啊?”

    青梧睨了一眼金玉珠,淡淡地道:“你好生伺候谢娘子,殿下自有安排。”

    金玉珠笑容不减,道:“您放一百个心,我一定把谢娘子当成我的亲娘伺候。”

    她接着道:“今早的菜,全是根据您昨天吩咐做的,全是谢娘子喜欢吃的菜。”

    青梧满意地点点头。

    又走了一会儿,两人停下脚步。

    眼前金光闪了两闪,只见一位郎君,白衣金冠,负手而立。

    他单单站在那里,宛若山间翠竹,天边流云。

    在他身后,一男一女持剑守在他的身边,气势凛然,像是一把锋利的剑。

    而在此时,白衣郎君徐徐转过身来,眉眼含笑,风神秀丽。

    金玉珠一时被他的笑晃了神,连忙低下头走近,跪地道:“罪奴金玉珠,叩见太子殿下。”

    说着,她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抬起头时,额头已经微微发红。

    元曜淡然地道:“起来吧。”

    “孤已命人划去你的罪名,也为你脱去了奴籍。”

    闻言,金玉珠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复又跪地磕了三个响头,感激道:“殿下大恩大德,玉珠拜谢。”

    她自幼生得美貌,心气又高,时常与家中主君玩笑。

    但前些日子不甚被夫人撞见,不仅挨了好一顿打,还要把她嫁给一个又老又丑的马夫为妻!

    她十五六岁,才不要嫁给一个可以当他爹的丑男人。

    金玉珠恨得滴血,眼见要被夫人压着上花轿,竟然连夜卷了一些金银出逃。

    元曜做了一个虚扶的手势,“起来,孤还要吩咐你做一件事。”

    “这件事之后,孤会予你黄金百两。”

    金玉珠跪在地上,转了转眼珠子,坚定地道:“殿下请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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