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你最终被他押上了车。不是警车，豪车，你也是坐上劳斯莱斯了。可你一点都提不起兴致，心如死灰。

    “是你逼我的。”他恶狠狠地说。你被他揪着，邻里邻居看着呢，你捂住脸。“对不起。”你社死了。

    这出闹剧什么时候能结束。

    车上，他没消气，你心死。你虚脱地问他，“为什么一定要是我？”他想了一会儿，骂你：“你会装。”

    你看着他，更无力了。他不用看你也明白，你又想歪了。

    他换了个更正式的说法，说：“你会表演。”他确实不是骂你。

    “换我爸妈也不会想到，”他看着你，嘴角微抽，终于露出了一丝你预料里的嫌弃，“你昨晚和今天是同一个人。”

    你瞧他欲言又止的表情，读懂了那丝嫌弃：你今天这么怂。

    你苦笑，没说话，看窗外。他怕你跳了，顿了顿兄弟似的拍你肩膀，同你打包票：“只要你配合我打游戏，扮演好恬恬，钱我连本带利还给你。”

    你想起他是男同。

    你的表情更幽深了。

    可怜的你，可怜的恬恬。哪个才是真正的你。他尴尬地收回手。

    他受不了了，抄起手机。

    “支付宝收款已到账，10万元。”你的手机响了。

    “好了，可以了吧。”他喊道。他坐在车的一头，半边身子贴车门，只留给你半个后脑勺，自以为很悄悄地余光瞄你。

    你在车的另一头。

    其实你也是男同。

    你不免更加可怜恬恬了。

    钱回来了。你就正常了。你问他：“那你未来会真的找个女生当恬恬吗？”

    “怎么可能？！”他立马弹跳起来，叫你别看不起人。

    他还想再说什么，你却放心了。“那就好。”一句话，堵死了他。

    “我不后悔了。”你低声说。

    他也不跟你装了，冷笑：“钱到位了是吧。”

    你：“嗯。”

    他又噎住了。他真的很憋屈，他忍了片刻，又抄起手机。

    “支付宝到账，30万元。”

    他恶狠狠地说，“再续约！”

    你：“嗯。”

    他冷哼一声，别开脸。没动静了，你觑他，他没反应，你还觑他，他扛不住视线回头疑惑地看你。“又怎么了？”他没好气。

    你觑他，又觑手机，说“嗯”。

    你望向他，饱含隐秘的期待。

    他明白了。他一言难尽地看着你，最后嘴角微勾，摆出他能想到的最冒犯的姿态。他粗鲁地揉了揉你的脑袋，恶意道：“你表现好再考虑续约，构、构。”

    最后俩字咬牙切齿的。

    你有一搭没一搭听着，想他经常锻炼吧。脖子有点难受，你拨开眼前的碎发，说知道了。

    他看你的眼睛一阵儿，又吃瘪地扭头了。

    莫名其妙。你平静地宽容了叛逆期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