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枭野说完,竟有不少人举手,感激涕零道:“我,我替她,求求你了,让我替她死吧。”
凶徒明显有些动摇,眼神恍惚,盯着谢枭野干咽好几下。
温玄宁听出了蹊跷,原是说给这凶徒的话,不是故意挖苦自己,心里便阔绰多了。只要凶徒肯如实招来,这些荣誉赏赐他都可以得到。
“歪,你听到了没,只要你如实招来,其实这些荣誉赏赐就都是你的了。”
“想想你日夜逃命,漂泊不定不能上孝长辈也不能下得子嗣,传宗接代,如此为人卖命又能得到什么?若是你招来有功,这些是他们求也求不来的。”
温玄宁知道名重一时的古代,这些达官显贵不乏有好名之士,就算今生不得,死后流芳百世也算死的值。
玩弄匕首的谢枭野嘴角一抹浅笑,她倒也不算很蠢,目光深邃而锐利,漫不经心地凝视着温玄宁,像是在看囚笼里的鸟儿,抓住救命稻草,挣扎自救。
“想想,到时史书传记,说不一定,还能留你一方天地。若是你身手矫捷还能以劳代罪,这可是多划算的买卖啊!”
“你闭嘴,再说,再说灭了你。”那凶徒语气少了凶残,多了些犹豫。
温玄宁知道他听进去了,只要再需诱惑和劝导,准能让他投降。
只是她脖颈刺痛,方才凶徒一激动,刀刃在她脖子上割了一道浅痕,
谢枭野脸色一沉,没了方才的玩味,他抬眸睨向那抹鲜红的血,顺着刀刃阴戾的目光移向凶徒,眉头微皱,散发着置人于死地的危险气息。
“可惜本察官,没耐心了!”话冷如寒潭,直逼人心。随即一击飞镖摧枯拉朽之势朝凶徒的额头袭来,瞬间弄死了凶徒。
大刀落地,温玄宁这次放下心来,瘫坐在一旁的柱子旁。
“收尸,打道回府。”只见谢枭野起身,把话丢给身后的侍卫,径直离开了。
那些冷面侍卫,抬起凶徒的尸体,随谢枭野走了。
在他人看来,时间宝贵的大魔头喜好速战速决,对于这个油盐不进的凶徒没工夫跟他浪费时间。
但对于,深入情场的老鸨来说,可不一样。
她走到温玄宁身前,捏起白帕擦拭她脖子的血迹,点醒他,“玄宁呀,你说说你,福气这么好。谢大人这是怜香惜玉,不舍玉碎,怕那歹徒再伤着你。”
什么怜香惜玉,他就是没有耐心,回想起现实生活中警察跟挟持凶徒起码得谈判上半小时,谁跟他两三句就不耐烦。若是在引诱几句,完全能让他上钩的。
温玄宁也懒得管,当下最要紧的事是,“掌事妈妈,我明天来能吗?”
“能来,当然能来!”老鸨格外的欣悦,捧着温玄宁的脸蛋,左瞧瞧右看看。
“今日呀,回去好好睡一觉,明日呀,可得精神”
笑话,她温玄宁是什么人,对待工作可谓恪尽职守,“您真爱说笑,我哪日精神不振,懈怠过。”
架不住老鸨非要赶自己回家,加上今日之事多烦恼,初儿姐和玲儿姐都劝自己休息,身体最重要。花魁冷姐姐更是叫来一辆单马车,把自己送回了石头村。
石头村,是京城西南角一处落魄村庄。期初这里是一片石头山,一日太后生辰一道雷电披在此处,宫里的司天监道:不祥之兆,需破山既破凶,且不可有显贵之人踏足。
之后朝廷炸了山,不准在此经商设坊,将城中难民赶至此,也算让他们有了安身之处。
那些人自然没钱,边利用炸出来的石块,堆积成捡漏的地基,围墙。枯枝干叶为顶,尚能避雨,但遇风疾雨骤。
就像温玄宁的家,不过两日没见,石头房没了屋顶,一切家具都淋湿了。
好在她家徒四壁,既没什么衣着被褥,也没什么妆匣贵物。只有一些破烂的厨具,自然是没有食材的。
温玄宁拖着疲惫的不堪的身体,坐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原主温玄宁的记忆力,小时候爹妈在的时候,还算衣净饱腹。还向阿婆埋怨石头凳子坐着屁股痛,阿婆就用两个石头互相摩擦,自己的屁股整天做,才将石头变得如此光滑。
她望了望这个不算家,却充斥着家的回忆。想起了现实生活中,自己第一份工作一月两千,租在逼仄的地下室,每日一桶泡面,晚上喝着凉水就着馒头。那种苦处,现在她不想再经历第二遍了
【宁宁,对不起啦。】
脑海里的NPC声音响起。
【我是新人,不懂规矩,当时没有给你抢到好系统。】
【等我领取系统的时候,就剩一个破产系统了。】
【我破例告诉你一个线索吧,你今天见到的谢枭野,是个非常非常有钱的人,你可以多跟他接触接触。】
温玄宁笑了,今日谢枭野什么样子NPC难道没见过,让她去接触那个人人喊叫的大魔头,还嫌自己命不够长吗?“小东西,你这算是坏消息吗?”
【不是,是很好的消息,你肯定用得上。】
“一个如此脾性的人,人品还不怎么样,居然还很有钱。真好啊~~~~”
温玄宁简单清洗过后,生无可恋地躺在石头床上,命主生活太苦了,她决定让她享受享受好日子,起码衣食无忧,不再落魄在这石头屋里。
今天太累了,她翻个眼皮,就睡晕过去。
殊不知,屋外站着一位身着鹅黄纱织半袖的男子,腰佩明黄宝剑,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破败的石头堆。
次日,温玄宁起得很早,她总是第一个来到春烟楼。
刚起的老鸨,跑到她跟前,鼻子轻嗅,嫌弃道:“哎呦喂,你看看,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臭死了,去换身衣服。”
“我昨晚洗澡了,外衣也洗了。”只不过没用香皂角罢了,她哪有钱去买。
老鸨吩咐伺候姑娘们的妈妈们,给温玄宁洗漱换衣。
“不用,我借冷姐姐的香膏,涂点就好。”温玄宁手上的茶壶被老鸨抢下,推着她往里厅走。“哎,”
“好啦,要是把我的客人熏倒了,你付得起责任嘛!”
里厅几个妈妈轮番伺候,温玄宁舒服的睡着了,起来发现自己身着华丽衣裳,脸上竟也擦胭抹粉。身后的妈妈一个劲地赞美,“哎呦,我的掌事妈妈,手底下这么一个美人坯子,现在才发现。”
“就是,莫说方才洗澡时,这玄宁的身材,那也是一绝。浑圆白嫩的□□,翘挺的双臀。”这位妈妈更是直白的让人羞赧。
“啧啧啧,难得的优质美人呀。”
几人拖着自己的身子就往外走。
温玄宁疑惑,“几位妈妈们,我是倒酒端茶的,何故打扮如此,这不糟蹋这身衣服了吗?”
只见几人,相视一笑,“哈哈哈,玄宁姑娘,怎么老想着给人端茶倒酒,要是你今日表现好,以后就是府里的养尊处优的夫人。”
温玄宁抵触地双脚,被人拖着,事出反常必有妖。
开了房门,满堂宾客热情的双眼聚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温玄宁方才恍然大悟,这该死的老鸨要强自己成为青女子。
她这身打扮不就跟冷姐姐她们一样吗!
众人惊叹,可太好看了。
可此时,玲儿姐和初儿姐从甩了手里的茶壶,冲上二楼,伸手去扒自己的衣服。
冷怜香跑到自己身前,拉着她的手,“老鸨知你无父无母,无人依靠。要强你做这里的姑娘,你快逃,她这会儿出门了。”
“我马上给你叫马车。”
几个姐姐跟妈妈们撕扯一起,要将温玄宁救走。
温玄宁使出浑身解数,从人群中挣脱出来,正当她下楼梯时,脚步一滞。
“干什么呢!”
冷怜香回头,老鸨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身后竟有几个男仆。
老鸨指着温玄宁,对身后的男仆说,“抓住她,给我绑到屋子里,准备迎客!”
温玄宁自知前后都被夹击,索性从楼上跳下去,把事情闹大。
扒住栏杆,半个身子都掉到外面去。
但架不住男仆人太多,跟一群胡乱撕咬的疯狗一样,逃脱不掉。
温玄宁被蒙了眼睛,捂了嘴巴,绑到接客的厢房床上,耳朵只听到屋外老鸨的责骂。
“冷怜香,你可不是京中贵女了!你如今是父亲犯了罪抄了家,贱籍缠身的青楼女子!要不是我春烟楼收留你,你早都暴尸荒野。”
“还有你,陈玲,你老母今早还跟我打听把你卖了,要多少钱呢。”
“你们,一个个都给我老实点!”
“我愿意替玄宁。你把她放了。”这是玲儿姐。
温玄宁奋力挣扎着,嗓子呜咽,不要,玲儿姐。
她知道玲儿姐有一心属之人,只要那人考中举人,她便可跟爱人长相厮守,再也不用受老鸨,和母亲的欺负了。
玲儿姐是最不愿沾染这些行当,她怕污了心爱之人的名声。
温玄宁眼角躺着泪,她对不起大家。
初儿姐拦下玲姐,朝老鸨大喊:“我来,前不久还有一个来这贵客看上我,我远比温玄宁有价值。”
长她们两几岁的冷怜香,站在她们身前,“你不就是要赚钱吗?我可日日接客,长街十里多少达官显贵难道还不够你赚的?”
只听老鸨,得意地笑,“哈哈哈哈,你们呀,现在都不如人家温玄宁有福气!”
“只昨日一闹,京城便传闻,谢察官不惜毙命凶徒,也要救下的美人,人人都想见见呢!”
此番话下,众人哑口无言。
深知宫廷贵府手段的冷怜香,冷冷笑道:“这传闻,是你传出去的吧?”
啪的一声,老鸨伸手扇了冷怜香一巴掌,“太放肆了你,今日有温玄宁了,你给我去后厢房反省吧!”
厢房内,泪水沾湿了耳边的发丝。
温玄宁听见,有人靠近厢房了。
她挣脱的双手,不顾皮肤被磨出血,可就是挣脱不了。
她隐约听见,大厅里有人大喊,
“所有人都给我出来。”
门开了,她瞠目,虽然看不见,但转头盯着那人。
她被人带了下去,手上的绳子松开了。
她忙摘下眼布。
面前的情况,让她摸不清头脑。
众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大厅正前方,一位男子身穿叶绿冰蚕锦织袍,如瀑散落的乌发,身躯颀长,玉树临风。躺在红木雕花椅子上,手里端着热茶,“人都到齐了。”
“谢大人可看仔细了,要是没有你要抓的凶徒,这春烟楼既今日起,就查封了吧。”
而眼下,最令人聒噪的声音,是趴在地上大声哭泣的老鸨,“怎么就破产了呢!我的老心肝呀!我四十年经营的产业,我容易吗我!”
“知府大人冤枉呀!我绝对没有靠这青楼贿赂官员呀!”
温玄宁苦笑,她现在应该五体投地的感谢,她自带的破产系统。
第二十二天,准时生效!
那知府大人眉宇尽显无奈,他看向谢枭野,知府也得秉公行事,今日必须查封青楼。
但上头又有令,需听从,照顾这位空降的谢大人办案,违者斩。
他也算倒霉,碰上谢枭野今日追凶,今日这楼还真不好封。
随后他嘴角不屑一笑,传闻谢枭野浪荡不羁爱美色,今日一见还真是。
谢枭野的眼神,在那群姑娘们身上快陷进去了。
不过,刚刚下来的那美人,确实美艳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