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风越莽野 > 你们看不见吗?

你们看不见吗?

    “嗯……男人牌,心和女人牌,男人女人的朝向都是对着中间的心,很明显你们互相喜欢,而且很强烈。这张灵体……说实话很难解,它在我看来往往代表一种灵力和感应,可能是比较精神性的东西,放在你们的关系里解读,大概是有一些冥冥之中的缘分,并且你们确实也比较精神相通。”周书桌上摊开四张雷诺曼。

    ”那可不可以理解成,我们有点,“来占卜的同学放低声音,很窃喜的样子,”命中注定?“

    ”嗯,我觉得可以这样想。不管怎么样,这个心在这里就说明了你们目前情感上的链接是喜爱,并且非常是强势的一种连接。“

    “那他对我怎么看的?”

    “这个……”周书踌躇起来,“今天我没法算了,上午给别人算过两次了,这是第三次。再算的话可能会不准。”

    “真的一天只算三次塔罗吗?”隔壁班的同学穷追不舍。

    “是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周书露出歉意的笑,“但是再多就不准了,明天考完期中我可以帮你占卜,价格一样的。”

    “那好吧,”隔壁宿舍的同学把钱转给她,“高高兴兴回去了。”

    “小周!‘她的室友刘佳英喊她,”去洗澡吗?“

    周书摇摇头,“你去吧。”

    刘佳英点点头出去了,剩下的舍友没回来,这会只剩她一个人。周书飞速锁上门,爬到上铺拉开枕头的拉链,薄薄的手机滑到床上。封闭式高中不让带手机,但是她还是和一些头铁的同学一样偷偷带到学校里。

    她要买点东西。

    周书点进购物车,在琳琅满目的颜料里精挑细选一番,那些都是她晚上睡不着觉时屯的。她看来看去,最终选中一款珠光颜料,干脆利落付款,地址填到家里。

    ——终于买到了!不愧她天天在学校里给人看牌赚外快。

    ”小周,你不吃饭吗?“

    ”我今天不吃了。“周书头也没抬,她正在床上偷偷画上周末没画完的水彩,一边朝外瞟查寝的老师有没有进来,她的右手边扣着一本地理图册,可以用来挡住她的画。她正在画南极冰川,一个海上漂泊的冰川,它在空空的海面上飘来飘去,投下深刻的影子。

    刘佳英背书背到一半,从床上探头看她,”快期中了,你居然还在画画?我怎么记得这幅画你画了快一个月。“

    ”啊,有吗?“周书正试着用淡蓝色和白色涂出冰在海面上的影子,她一直致力于画出这个在她梦中无比清晰的画面,但是她根本没学过美术,颜料也是学期初偷偷买的便宜小盒,用了一学期快没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画。在这个西北部稍显贫困的小城市,她们的美术课只上了一学期,周围的同学没有艺考的,只有她常常抱着颜料窝在床上涂涂画画。

    ”有啊。“刘佳英摇头晃脑,”算了,我也学不下去了。明天考完试去社会实践,好像是要去一个村子。“

    村子?周书想,为什么不去南极。

    期中考试对她来说像梦一样嗖就过去了,除了数学最后一道题卡了一会,别的都是正常做完。周书的成绩不上不下,怎么努力学水平也没有太大起色,她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小周!“

    周书听见有人叫她。

    是刘佳英。考完试的走廊一片嘈杂,她站在楼外面挥挥袖子,示意周书赶快往外跑。

    ”走啦!我们去车上坐个靠窗的位子。“

    这是她们高中一年里唯一的出游,尽管只是半天,但也足以让被关在高中里的高一学生们感到解脱。

    周书拎上书包往外跑,今天的考试不难,天气也很舒畅,天很蓝,不冷,初春微微的小风撩起沿路柔嫩的柳树,她心情好极了。沿路的柳树刚刚发芽,星星点点的嫩绿像一片雾,几只鸟在树下慢慢地踱步。周书露出大大的笑容,看着柳树上一年一次的稚嫩绿色。

    接近中午的太阳把嫩绿色照得无比通透,这样的颜色她上学期用完了整盒绿色颜料也画不出来。

    好极了,好漂亮的绿色。

    刘佳英发消息告诉她自己占好了座位。什么嘛,她也偷偷带了手机,周书撇撇嘴。举起手机给一排柳树拍照。

    放下手机,周书眯起眼,透过阳光再次欣赏西北初春的柳树。这一次却发现柳树的枝条似乎缠着什么东西,也是绿色的,却宽大很多,不是叶子,反倒像是布料。很好的布料,周书琢磨,像她在网上见过的香云纱,但是鲜少有这样明亮的颜色。她走近了细看,发现那些布料似的东西越往上越多,不断向上缠绕,直到构成了一件魏晋制式的汉服。周书皱起眉,盯着那件与柳树几乎融为一体的衣服良久,它的袖子搭载一根柳枝上,从中伸出纤长白皙的指节,轻抚毛茸茸的柳芽。

    周书大惊,连连后退几步。不退不要紧,她一退,却正正好看见了柳树的全貌,包括树冠。

    ——杂然生长的春树,一个穿着青绿色古服的少年稳稳当当坐在柳枝上。

    他的眼睛好像会说话,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看着她,亮亮的眼睛里含着腼腆的笑。

    “怎么了?”刘佳英看着大喘气的周书,她在快发车的时候才冲上车,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尽管她知道自己这个朋友常常心不在焉神游外太空,还是被她这副样子吓了一跳,“你看着魂都没了,喝口奶茶压压惊。”

    周书喘着气接过奶茶,一口没喝就从兜里掏出手机要给她看。

    “你疯了!”刘佳英赶快把她的手摁回去,咬牙切齿小声道:”现在在车上,有老师!“

    周书摇摇头,好像根本没听见一样,执意把手机塞给她。

    “你看……看我的相册。”

    刘佳英不明所以,在相册划来划去,她刚拍的照片只有两张,除了学校里的柳树什么也没看见。

    ”是这个吗?“她举到周书面前晃晃,”什么也没有。“

    周书的眼睛猛然瞪大。

    ”怎么可能!“

    老师看过来。她赶忙告密似的放低声音,说:”我跟你说,我看见了…“

    ”怎么会?“

    刘佳英一声大叫。

    ”就是有!“周书抿着嘴,神色坚定。

    ”你不是在做梦吧?“刘佳英摸摸周书的头,“我老觉得你像在梦游似的,跟外星人一样,学期开始的时候你是不是就梦游来着?”

    周书摇摇头,她经常有奇怪的感觉,大家都见怪不怪。可是这一次她无比坚定自己真的在学校看见了人影。

    怎么会?她拿回手机放大仔仔细细看照片,那上面居然真的什么也没有,柳枝依旧柔嫩崭新,树冠空空如也。

    ”什么梦游?周书你昨晚又没睡好吗?”找她算塔罗的同学笑嘻嘻的,又来了。

    ”没事,“周书笑笑,从包里掏出牌,在村外的油菜花地边坐下,”抽牌吧。“

    她只抽了一张鹳。牌面上是一只腿十分纤长的鸟儿展翅飞到天上,周书松了一口气,是张表示升级进阶的牌,她很怕给别人解释一些不怎么好的牌意。剩下的牌被她放到一边,此时偏偏跳出一张有些熟悉的牌。

    “这是……”对面的同学捡起来,“昨天见过的牌。”

    周书接过,那是灵体牌。它并不是常见的鬼魂形象,而是一张人的面孔。这套牌是周书晚自习偷偷画的,学校不让带牌进来。当时她写语文试卷,正巧做到定伯卖鬼,觉得再画鬼太阴气,索性画了张脸上去。那脸没有定数,不男不女,不老不少,不怒不喜,不乐不哀,看不出是谁,也看不出情绪来。这是整套牌与她原先用的牌出入最大的一张,也是她画得最久的一张,但占卜时不常碰到。昨天一次,今天又一次,很少见,抽到它这样多次。

    “这是……灵体牌。”周书心里有点害怕,自己刚刚见到柳树上的怪人,就又抽到了这张牌,不知道是不是暗示了什么。难道说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

    她不禁浑身一颤。如果自己身上有什么灵体,那自己的占卜能力和次数限制就有原因了。此刻她定定地看着灵体牌上那张痕迹分明又模糊不清的脸,只感到一阵一阵的发凉,自她从小就能看见和感觉到一些隐隐约约的东西,它们总想在她面前隐藏起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能感觉到,即使那些东西像风一样在她察觉到后瞬间消失。

    那个柳树上的东西……应该也是它们的一员。或许那是个柳树精。

    也许他是个鬼,周书又一惊。高中前几年据说有人跳了楼,不知道是不是那样的鬼魂留在了学校。

    “怎么了?”问卜的同学看出她神情有些怪异。

    “没事。”周书正欲说下去,忽然听见一声高亢的大叫,那声音响极了,听得她心中一惊。那声音似与平常的鸟叫不同,竟隐隐带着戾气,仿佛一把沾着血的古刀要劈裂天空,又好像驱邪的响板,使人大脑深处的皮层也震颤起来。

    这难道是什么警告?

    联想到那张灵体牌,她越发不安。

    附近午休的同学纷纷议论起来:

    “好大一声。”

    “什么鸟在叫?”

    “总不会是乌鸦吧,刚在地里有一只。”

    周书松了一口气,原来大家都能听见。三言两语解完牌后她走到田里看盛放的油菜花,这会刚好是中午,阳光下黄色的花瓣显出油画一样浓郁的质感。她把奶茶放到地上,掏出兜里的小水彩盒开始画画。

    她很不擅长打线稿,修修改改几次总觉得花太过平面。正午的太阳很毒,脖子后渐渐渗出汗来,呼吸都是热的。

    一阵风吹过,很清淡的微风,花香浓郁。

    周书心里微微颤动一下,向着画板后面看去——正是方才柳树上穿着古装的少年。他还是一样露着温和腼腆的笑,眼神却不再直视她,长而浓密的眼睫毛垂着,似乎有些踌躇,看着倒是比刚刚坐在树上的神态文雅许多。他的头发很长,柔顺的黑发随意扎了个小髻,也是很古的式样。

    他似乎换了身衣服,依旧宽袍大袖,看不出是什么制式,上面长出了星星点点的黄色花纹,胸口处微微敞开,漏出白玉似的脖颈。

    周书深吸一口气——多好的人体!

    她想起他那双白皙的手,配上这脖子……

    撞鬼也值了。

    对方似乎是刻意在她面前出现的,周书也就不客气,大大方方向他走去。这样美丽的生物,不管是柳树精油菜精,她都要仔细看看。

    炽烈的太阳下,薄如瓷片的少年抬起了头,含着春光的凤眼微微荡漾。

    “周书!”

    刘佳英冲到她面前,周书猛然回神,如梦初醒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方才的少年早已消失不见,田野里刮起一阵大风,油菜花纷纷被揪落到地上,放在地上的奶茶哐啷倒下,里面早已空了。

    “咋回事你?今天晕晕乎乎的。”刘佳英不由分说拉起她向巴车走,“赶紧回去了。”

    “噢。”周书点点头,带上画板走了。

    那天夜里,周书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画的那座冰川了,还有一种战栗的,寒冷的感觉——漂泊,冷,和深深的恐惧,无边无际的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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