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后一连多日,楚萧忙得焦头烂额,主要是看旁人忙得焦头烂额。
和谈使团遇刺一事,他早有准备,其实并没有什么人受伤,但不免有人借题发挥,将遇刺一事和民意相联系——求和不得人心。
楚萧在大殿之上静静地看他们作妖,他们的算盘明白得很,无非是想借乱从中好攫取利益。
眼见夜色降临,他们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楚萧决定今日不再陪他们演戏,上前朗声道:“和谈一事微臣只当竭心尽力,家中还有事,恕微臣先行告退。”
此言一出,众人皆沉默。
好家伙,他这话说得他们这几日的有商有量全成了单方面的单口相声,真是狂妄,别以为自己打了几场大胜仗就敢爬到他们头上。
楚萧对于爬他们的脑袋上毫不感兴趣,如果可以,他倒是想日夜趴在自家夫人怀里。
各位大臣的敢怒还未来得及敢言之时,高坐上的兴嘉帝开了口:“楚卿新婚,自是当早点回去。”
色令智昏啊!
众人愤慨间只见楚萧将仇恨拉到了最满:“知道了舅舅,你也注意身体。”
萧千里得了几日修养,整个人也都恢复得差不多。
楚萧如此大费周章将她留下,以他的身份地位推断,绝不会是单纯缺个帐中人。
在她身上,一定有比她自己更重要的东西,可惜她还不知道。
梨衣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外面,她的自由也只限于府内。
萧千里看着梨衣就会联想到某人,觉得烦,让她有多远能退多远。
可今夜脚步声正不断逼近,来人是谁毫无疑问。
“夫人歇息了?”
“嗯。”
楚萧的欣喜瞬间没了,内心将那些生事的老家伙又骂了一遍,看来以后得早点回府才行。
楚萧又听梨衣汇报了今日情况,知道无甚异常后才挥手让她下去。
他一推开门,毫无预料的便是森冷的刀刃自身前划过。
“夫人下手有些狠啊。”
他不疾不徐地躲避着萧千里的进攻,仍不忘打趣。
“住口,不准这么叫我。”
萧千里加快进攻,要捅死这个色坯子。
几个来回后,她将楚萧逼到一处椅子上,匕首直刺他面庞。
楚萧轻轻一躲,那匕首顺着力道刺入了木头里,她竟一时没能把它拔出来。
他趁此凑上前去亲了一下,只一下就让张牙舞爪的萧千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浑身警戒。
楚萧一笑,动作极快地将她抱起往床榻上走去。
“你个混蛋,你把我放开!”
“千里,都说小别胜新欢,你就别在刺激我了,不然我不知道今晚还能不能让你休息。”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这次,为了不便宜猪蹄子,她忍了。
“楚萧,你究竟想图谋什么?”
楚萧整张脸都埋在她的发丝里,轻轻厮蹭着,话音黏糊糊:“你呀。”
她使劲一把将他推开:“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楚萧叹气:“你真想知道?”
萧千里还未答,他又是一笑:“春宵苦短,先完成正事,我们再慢慢聊。”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没一会儿,楚萧几乎是慌不择路地滚下了床榻,躲到一旁角落里。
“别,别让它们……过……过来……”
萧千里嘴角微扬,理了理衣裳走过去。
让你欺负我来着。
这几日她也没闲着,在草丛里抓住了几只丑陋的虫子,还以能致人奇痒的药粉喂食。
她还未来得及将蛊虫催动,他倒是先被吓得落荒而逃。
先前也不知道他还害怕虫子,但——
“哎,你一个大男人什么时候开始怕虫子……”
剩下吐槽的话被卡在咽喉里,她见他竟面色苍白,浑身微微发着抖。
这不正常!
几只虫子不可能吓到楚萧,他会极度害怕,难道是引起了什么让他极为恐惧害怕的事?
“我去喊人。”
她刚一转身他就从身后将她抱住了,恳求道:“别走,我……缓缓就好了。”
萧千里叹气,抬起要推开他的手又放下,最后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
她足够清醒,但却做不到绝对无情。
虽然从萧府离开后,她一直不愿想起这段过往,但在看到他安然出现的一刹那,她心底是有一丝庆幸的。
可是,她不能。
楚萧冷静下来,下巴在她肩窝上轻轻蹭着:“千里,以前的事我们都忘了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她还有命敢再去赌一回么。
开膛破肚的痛,犹历历在目。
“楚萧,那时我们仍年少,那些都不作数的,我们没有可能有未来。”
楚萧闻言,却是抱得更紧。
“喂,先前你害怕我好心安慰,别得寸进尺啊,现在立刻把我放开。”
楚萧不放,但要按住同样武力不低的萧千里,也不是易事。
“千里,就给我们一年的时间,一年后,若你想走,我给你自由。”
她一怔:“有意思么,我已经不爱你了。”
楚萧失落:“我爱你,而你愿意让我爱,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