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还有这种事?”白父不在意地回答道。此事与他有何干系?
白芷观察着白父无所谓的姿态,知道自己方向找错了,便对着王氏开口:“是啊,父亲,听说就是之前去过县令府的那位,和母亲关系不错。母亲可有听闻此事吗?”
白芷试探的话语引起了白父的注意,白父看向王氏,王氏则是一脸困惑:“我不知此事,况且我与那玄天观没什么往来。我一个妇人哪懂外面的事,大姐儿问错人了吧。”
王氏矢口否认的样子打消了白芷心中的怀疑,也就不再把此事放在心上。
白父陪了白芷一会儿便带着王氏离去,白淑容站在一旁,嘴唇紧紧抿着,一副纠结的样子。
白芷刚想开口说话,却只看见了白淑容的背影,也没再叫住她。自己此时的心情正好,不想被不相干的人打扰。
如今自己的院中诸事都有自己做主,这就好比受到“压迫”多年的大学生一朝开始自己的独居生活,不再由他人指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滋味算得上是穿越以来最值得高兴的事了。
虽然未能脱离白父和王氏的掌控,但也算有了些许自由。路漫漫其修远兮,任重而道远啊。
晚上吃顿好的,其他的事先放放。
另一边
白父和王氏回到自己房间,还未坐下,他便将下人都赶了出去。
王氏看着白父脸色不虞,主动开口道:“老爷......”
“啊!”
话音未落,白父反手一个巴掌挥了过来,打在了王氏左脸上。王氏惊呼出声,被打得后退了几步,捂着脸庞不敢出声。
“最近家里的铺子不景气你不知道?”白父冷淡地开口道。
王氏点点头,没开口。
“知道你为什么还不认真对芷儿!你没长脑子还是没长耳朵?她如今得叫县令夫人一声干娘,这是多么近的关系。从前的事我可以不在意,我也不指望你将她视作亲身女儿对待,可事到如今你还不知好歹!”
白父生气的话语刺痛了王氏的心,王氏伤心地说道:“老爷,我对芷儿还不够好吗?整个府里还有谁的排场比她大。出门晚归不说,平日也不向您请安,你看容儿和谦儿哪敢如此放肆!诸多规矩她不守我也没敢责罚。”
其实原身从前体弱,王氏为表她慈母胸怀,从不让她来请安。白芷穿来后,发生了许多事,也没请过安,白父和王氏也从没提过,就一直忽视着。
白父听后脸色缓和了许多,王氏见状接着说道:“今日发生的事实属我冤枉啊!老爷,我怎么敢派人下毒害她啊?”
这件事王氏思考了许久,还是没明白白父生气的点在何处。下毒这事有许多错漏之处。
府中的账册每月白父都会审查,一个大门都没出去的丫鬟是从何处得到的毒物?即便是怀恨在心,也无法下手。白父一声不吭就把寻梅处置了,连辩解的话都不让她说。行事也太匆忙了。
最重要的是没有理由。就算白父认为她从前行事偏颇,可以前自己都不敢下毒杀她,只是将她赶走避免落人口舌。
而今她背靠县令夫人这颗大树,自己更不会轻意动她。她的行事白父很清楚,没有他的默许她也不敢随意出手。
而且,白芷是懂医道的。
可看白父生气的样子,她没有将心中想的话说出口。在没摸到他的命脉之处,话多只会损害自己。
“你还不知道悔改?”王氏的话反而火上浇油,让白父的怒气又上升了起来,“事情的真相我不在意,我只在意结果。
结果就是芷儿如今卧病不能出门,你让她如何与县令夫人联络感情,难道真的让夫人来府中做客吗?容儿之前已经给夫人留下了不好的影响,你不让她多找找机会在夫人面前露脸,还只在意这些小事?”
白父语气虽重,但王氏的心却安定下来了。
“老爷,是妾身的错,”王氏扶着白父坐下,又将双手放在他的肩膀处给他按摩,“是妾身糊涂了,没能明白您的良苦用心。我稍后派人请个好大夫,让他这些时日好生照料芷儿。一定让芷儿的病早日好起来。我还会让容儿多去探望,姐妹两个可不能生分。”
白父放下心来,见王氏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没再多说什么,闭着眼享受,只提了一句:“芷儿的院子你就别再管了,随她去吧。”
“是,老爷。”
不过想到白芷最后问的话,王氏手里的力道有些加重。
还没等王氏请的好大夫上门,县令夫人先行到来。
县令夫人一进白府没见任何人,直冲着白芷的小院而来。
进了房间只见白芷靠在床边喝药,脸颊苍白,大声喊道:“芷儿,才两日不见,你怎么就成了这样?”
白芷正喝着药,被县令夫人的大嗓门给惊到了:“咳咳咳......”
“芷儿,没事吧?”县令夫人提着裙子不顾后面丫鬟的搀扶,直奔床边而来。
“没事,干娘你怎么来了?”白芷将喉咙中的瘙痒压下去,轻声问道。
“还不是你托人给我写的信。说什么你身子不适,近日都不能出门。我以为是那日你被玄天观的大火吓到了,这就着急地过来了。”县令夫人坐在床沿边,看白芷不是什么大病,呼了口气,将凌乱的发髻整理了一番。
“多谢干娘的关心,我没什么大事,只是受了风寒,一些时日不能出门。”白芷确实写了封信让人带给县令夫人。
只不过没想到夫人一得信就赶了过来,倒是比自己所谓的父亲母亲更上心些。
“你没事就好,好端端地怎么会受了风寒,莫不是那日太晚回去了?”县令夫人蹙着眉,仿佛只待白芷点头,便会泪如雨下。
白芷并不打算将自己中毒的事告诉县令夫人,事情既已结束,就不必再提,说出来若是让不长心的人听了只会觉得她不知分寸。
“是我夜里贪凉,踢了被子,这才受了寒气,与那日无关。只是好些时日不能出门。”白芷解释道。
“你养好身体最重要,其余的都是次要的。”县令夫人轻松地说道,“只是......玄天观的热闹你怕是赶不上了。”
看白芷茫然的样子,便说道:“玄天观不是起火了吗?烧毁了好些东西。一些信众想要在玄天观内办一场募捐会,请了好些人,我也收到了帖子。你应该没去过玄天观吧,本想着带你一同前去,可看你这样子怕是不能去了。”
虽然白芷从未表现出对玄天观的在意,可县令夫人始终觉得她很在意玄天观,所以这些时日对玄天观也多加留意了几分。
“不是着火了吗?难道要在废墟上募捐?”这也太厉害了吧,说的再好也不如亲眼看到实际的惨状,这方法也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白芷心想。
听白芷所言,县令夫人知晓她误会了:“那日火看着大,实则烧的只是后院道士们的休息之处,前院没事。但后院也损毁不少,这群仙师也不能没地方住。听说这次募捐玄天真人会亲自协助。这么多年了,我还没见过他呢。”
玄天真人甚少露面,这次说要出席,信众更是信心大涨,发了好多帖子,街上都有许多百姓都听说了,只是白芷一直在院子里没出去不曾听闻。
“听上去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白芷低声呢喃道。这次真是一探玄天观的好机会,自己无论如何都得去。
白芷向县令夫人说明自己情况不严重之后,想陪同前往。
县令夫人本想拒绝,但抵不过白芷的坚持,便松口答应。可在白芷提议带上白淑容后露出了不满的神色:“你那妹妹轻狂高傲,这次募捐对方比她还高傲,她能受得了?”
白芷知道白淑容的个性太突出,在募捐上可能会出现疏漏,但同时她又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只要有县令夫人坐镇她不敢闹出笑话。带着她也可吸引别人的视线。
“二妹年纪大了,母亲为其婚事着急了许久,不得已才求到我这里来,我也不好拒绝。跟着干娘一起,压压她的性子就好。她虽不如我这般聪明伶俐,温柔体贴,但断不会丢了干娘的颜面。”
白芷一番自夸逗得县令夫人哈哈大笑,知道白芷在府中过的不容易也就同意了。
说起婚事,县令夫人倒想起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儿还比白淑容大上几岁,婚事却还没着落,又忍不住忧心。
看着白芷洁白无暇的脸庞,县令夫人下定决心要为她找个好人家。
等王氏带着白淑容到院子里时,县令夫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县令夫人呢?”王氏看见白芷一个人靠在床边闭目养神的样子,开口道。
“干娘事多,已经走了。母亲来得这样迟,还好干娘没怪罪。母亲莫不是还以为干娘缺人拜见?”
王氏确实以为县令夫人会等自己拜见,毕竟自己也是白芷名义上的母亲,没想到县令夫人如此不给颜面,脸色顿时变黑了。
“娘,我都说了夫人没空见我们,你着急带我过来干嘛?我脚都走痛了!”白淑容揉着脚在旁边抱怨道。
王氏看到白淑容分不清事情轻重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
又看不过白芷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开口道:“芷儿,你这院子......”
“不过干娘临走前说了,后日的募捐会带着我和淑容一同前往,那个时候妹妹可千万不要迟到了。”
王氏想要威胁的话顿时咽了回去,只见白芷正带着饱含深意的眼光看着她。
“看来芷儿在夫人面前很是得力啊。”王氏虚伪的恭维道,“不愧你父亲说你懂事。”
随后,让人送了一个匣子递到了白芷的面前。
白芷打开一看是写了拂柳名字的卖身契,还有两张则是陌生的名字。
“这是你那贴身丫鬟父母和她的卖身契,有了这个东西底下的人才会为你安心做事。”王氏微笑道。
“那真是多谢母亲了。”
聪明人自然知道如何办事,送个卖身契来卖好,这点小事白芷和王氏都很清楚。
只是在王氏要离去之时,白芷幽深地说:“母亲,我们会一直和睦相处的吧?”
“你这话说得,我们何时有过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