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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洋的时差线

    温栀收到江添颂那条“等我回来”的消息时,窗外的梧桐叶正被秋风卷着打旋。她攥着手机在阳台上站了很久,直到屏幕自动暗下去,才发现指尖已被十月的风冻得冰凉。书包里躺着母亲替她办好的交换生签证,出发日期定在江添颂离开后的第十天,像命运开的一个残酷玩笑,将两人的轨迹拉成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飞往伦敦的航班起飞时,温栀望着舷窗外逐渐缩小的城市轮廓,突然想起高二那年他在篮球赛上扣篮的瞬间——那时他也是这样,在全场欢呼中与她遥遥对视,眼神里的光比聚光灯更耀眼。如今隔着八个小时的时差,她在清晨的薄雾里啃着冷掉的三明治,他却在深夜的邮件里说“今天参加了学校的橄榄球比赛,队长说我像头蛮牛”。

    最初的日子,时差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巨大鸿沟。温栀在图书馆熬夜写论文时,江添颂发来的早安消息会跳出来打断思路;她对着伦敦的第一场雪兴奋拍照时,他的回复总是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笨蛋,多穿点。” 但这些琐碎的分享,像细密的针脚,将两颗在不同半球漂泊的心勉强缝补在一起。

    温栀在剑桥的旧书店里淘到一本19世纪的植物图鉴,扉页上有前人用钢笔写的情话:“你是我在雾中看见的唯一花朵。” 她想起江添颂说“你就是我的光”时的眼神,鬼使神差地买下来,却始终没勇气寄给他。就像她在大英博物馆给母亲寄了十张明信片,却在给江添颂的那张上,对着“亲爱的”三个字发呆到墨水干涸。

    圣诞节前,温栀在摄政街看灯展,手机突然震动。江添颂的名字跳出来时,她正站在巨大的天使灯牌下,零下五度的空气里,呵出的白气模糊了屏幕。

    “温栀,”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我……”

    信号突然中断。温栀举着手机在寒风里等了十分钟,直到指尖冻得发紫,屏幕始终停留在那个未完成的通话界面。旁边的街头艺人在弹唱《Let It Be》,她突然想起他在学校歌手大赛上唱跑调的情歌,眼眶毫无预兆地红了。

    转机出现在次年春天。温栀在剑桥的物理实验室熬了三个通宵,终于完成粒子对撞的模拟实验。凌晨三点走出教学楼时,手机收到江添颂的消息,附带一张他在麻省理工图书馆的自拍——背景是满墙的公式,他穿着连帽衫趴在桌上,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配文是:“学霸,这道量子力学题怎么解?”

    温栀看着照片里他依旧张扬的眉眼,突然笑了。她靠在樱花树下,用冻得发抖的手指给他发语音,从波粒二象性讲到薛定谔的猫,讲到后来,声音里带上了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江添颂,你怎么还是这么笨。”

    那天之后,时差仿佛不再是障碍。他会在她的傍晚发来晨跑时拍的查尔斯河,她会在他的深夜分享伦敦眼的夜景。温栀发现,距离反而让那些难以启齿的情绪变得容易表达——她可以在邮件里若无其事地说“今天看到有人穿11号球衣,像你”,他会在视频时指着背后的海报笑:“看,我把你的速写贴在床头了。”

    温栀回国过暑假时,伦敦的梧桐正绿得发亮,而家乡的蝉鸣已经聒噪起来。她在机场大厅看到举着“温栀”牌子的母亲,却在转身时,撞进一个熟悉的身影里。

    江添颂瘦了些,下颌线更清晰,穿着简单的白T恤,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她送的、早已褪色的红绳——那是高三毕业时,她借口“保平安”塞给他的,没想到他竟一直戴着。

    “回来了?”他的声音比记忆里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温栀看着他,突然想起高二那年他在雨夜里倾斜的伞,想起他受伤后依旧温柔的眼神,想起那些跨越时差的早安晚安。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抖:“你……怎么在这?”

    “来接你。”江添颂接过她的行李箱,指尖触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像被电到般缩回手。机场的广播在播报航班信息,周围人来人往,温栀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他微微泛红的耳根。

    回家的路上,江添颂开车的手一直紧握着方向盘。温栀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突然说:“你不是在波士顿吗?”

    “休学了。”他目视前方,语气却很平静,“我爸公司稳定了,我想回来重读高三。”

    温栀猛地转头看他,却发现他也在看她,眼神里有她从未见过的认真:“温栀,我不想再隔着八个小时的时差跟你说‘早安’了。”

    车子停在高中附近的巷口——正是小学时他欺负她的那条路。如今两边的老房子已被翻新,墙上画着彩色的涂鸦。江添颂下车替她打开车门,阳光透过叶隙落在他身上,明明灭灭。

    “我以前很混蛋,”他看着她,喉结滚动了一下,“小学时抢你的红领巾,高中时故意逗你,其实都是想让你注意到我。后来看你怕我怕得要死,又不知道怎么道歉,只能用更混蛋的方式靠近你……”

    温栀看着他,想起速写本里他画的歪头猫,想起篮球赛上他朝她挥手的样子,想起那些在图书馆一起度过的午后。过去的恐惧早已在时光里褪色,只剩下此刻汹涌的心动。

    “江添颂,”她打断他,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我原谅你了。”

    江添颂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却又很快被犹豫取代:“可是……你不是还要去伦敦吗?”

    “我申请延期了。”温栀看着他,脸颊发烫,却强迫自己说完,“其实……我也不想隔着八个小时的时差跟你说‘晚安’。”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巷口的风吹过,带来隔壁院子里的栀子花香。江添颂看着她,眼神从震惊到狂喜,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他伸出手,又在半空中顿住,直到温栀轻轻握住他的指尖,才猛地将她拥入怀中。

    “温栀,”他的声音埋在她发间,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温栀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声,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这一次,不再是因为委屈或迷茫,而是因为,那些在迷雾中徘徊的日子,那些跨洋的思念与等待,终于在这一刻,迎来了拨云见日的光。

    两人重新回到高三课堂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江添颂直接把课桌搬到了温栀旁边,在老师无奈的注视下,堂而皇之地给她递纸条:“学霸,这道题借我抄抄。”

    温栀红着脸把练习册推过去,却在他碰到本子时,悄悄在他手背上画了只歪头猫。江添颂看着手背上的简笔画,笑得像个傻子,惹来周围同学的哄笑。

    周末,江添颂兑现了两年前的承诺,带温栀去看海。北戴河的夏天阳光炽烈,海浪拍打着礁石,溅起白色的浪花。温栀站在沙滩上,看着江添颂在海里游泳,突然想起他住院时说“等我好了带你去看海”的样子。

    “喂!下来啊!”江添颂朝她挥手,海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在阳光下闪着光。

    温栀笑着摇头,却在他上岸时,被他突然抱起,扔进了海里。咸涩的海水呛得她咳嗽,抬起头却看见他眼里的笑意和心疼:“笨蛋,不是让你下来吗?”

    她伸手拍他,却被他握住手腕,轻轻拉进怀里。咸湿的海风拂过,带着他身上熟悉的洗衣液味道。温栀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江添颂瞬间僵住,眼睛瞪得像铜铃。温栀看着他呆滞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却在下一秒被他紧紧抱住,一个带着海水咸味的吻落了下来。

    高三的生活因为彼此的存在而变得不同。温栀会在江添颂熬夜打游戏时,把热牛奶放在他桌上;江添颂会在温栀背书背到睡着时,把外套披在她身上。他们像所有普通的情侣一样,在课间分享同一副耳机,在放学路上牵着手,在晚自习后偷偷去吃校门口的麻辣烫。

    偶尔,温栀还是会想起那个在迷雾中徘徊的自己,想起那些跨洋的思念和未说出口的话语。但现在,身边的人会紧紧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说:“别怕,我在。”

    高考结束那天,江添颂在全校师生面前,把温栀拉上舞台。聚光灯下,他拿着话筒,声音有些紧张,却异常清晰:“温栀,谢谢你愿意拨开迷雾走向我。”

    温栀看着他,想起第一次在图书馆见到他时,他趴在桌上睡觉的样子;想起篮球赛上,他朝她挥手的样子;想起机场重逢时,他眼里的光。她接过话筒,看着台下欢呼的人群,笑着说:“江添颂,也谢谢你,一直做我的光。”

    后来,两人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就在家乡的城市。温栀选了物理系,江添颂则读了商科,却依旧每天泡在她的实验室里,美其名曰“陪读”,实则是在她做实验时,偷偷画她认真的侧脸。

    某个周末,温栀在整理旧物时,翻出了那本小学毕业相册。泛黄的照片上,她站在队伍边缘,而斜后方的江添颂正朝镜头做鬼脸。她笑着把相册递给旁边的江添颂,却看见他在照片背面写了行字:“从过去到未来,目光所及,始终是你。”

    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栀靠在江添颂肩上,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突然觉得,那些在时差里等待的日子,那些在迷雾中徘徊的雨季,都不过是为了此刻的重逢做铺垫。

    他们的故事,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只有细水长流的陪伴。从小学时的懵懂捉弄,到高中时的暧昧试探,再到跨洋的思念与等待,最终在时光的沉淀下,开出了最美丽的花。

    而属于温栀和江添颂的未来,才刚刚开始。在无数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他们会一起去看海,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在校园的林荫道上散步,把那些曾经悬而未决的话语,都变成此刻最温柔的告白。因为他们知道,最好的爱情,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瞬间,而是历经岁月沉淀后,依旧坚定的陪伴与守护。

    就像剑桥旧书店里那本植物图鉴上的情话:“你是我在雾中看见的唯一花朵。” 而如今,雾已散,花正开,他们的故事,在阳光下,继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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