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来自不速之客的嘲讽,五条悟不仅没有离开,反而趴到了许可可的脸上。
他大大咧咧地回击,“怎么,你很羡慕我有可以变态的人吗?今天把小鬼做的猫饭全部吃掉了啊,怎么样,比垃圾箱里剩饭强多了吧?”
黑猫坐在窗沿上,月光从他背后照了进来,让本就隐蔽性极佳的面部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一双反光的眼睛,“所以说,出来打一架啊,咪咪。”
五条悟原地起跳,跃到了窗台上,嚣张地用挑衅回应挑衅,“是不是很羡慕我有名字才一直叫啊,毕竟我可是很受欢迎的,跟你这种野良不一样。”
猫叫声在静谧的深夜里此起彼伏,显得格外清晰,这要还能继续躺着,不是睡觉,而是死了。
许可可头疼地睁开眼睛,看到窗户外有一只熟悉的黑猫。
毕竟有两个大耳洞的猫不是很常见。
而自己家的白猫则贴在窗户上,两只蒲公英隔着玻璃面对面,背毛炸起,场面剑拔弩张。
还挺可爱的。
不过她家可是在六楼啊,这只猫是怎么上来的?
虽然对这只黑猫没什么好印象,但大概是养猫之后她增加了一些没用的同理心,许可可决定先把它放进来。
以防动作太大把窗外的黑猫吓到,在两只猫咪的远光灯下,许可可滑出被子蹭到窗前,打开了窗锁。
等待了片刻,确认两只猫的状态暂时都比较稳定,她用余光关注黑猫,抓着咪咪尾巴抱进怀里,打开了窗户。
黑猫以一副回家的样子,理所应当地跳进了卧室,走到门口的地板上盘坐下,盯着眼前开始内斗的一人一猫。
五条悟被抓住了尾巴,眼睁睁地看着许可可把不请自来的咒术师放进来,他震惊,他愤怒,他开始输出。
“你给我说清楚,这个家里的小猫咪到底是谁!你不会这么贪心想要两只小猫咪吧,你睁开眼睛看清楚谁才是嗷嗷嗷嗷丑八怪嗷嗷嗷嗷嗷嗷嗷。”
许可可叹了口气,虽然早就猜到了咪咪会生气,但是当牛做马地加了一天班,刚睡着就被吵醒,她真的没办法保持情绪稳定了。
她一手握着小猫的嘴套子,一手拍打近来变得敦实的屁股,发出啪啪啪的声响。
许可可不耐烦地警告它,“再吵就把你吃掉。”
温暖的掌心封住小猫的嘴,火热的话语伤透小猫的心。
顾不上管理让自己直拉警报的夏油杰,五条悟把猫爪塞进了批评他的嘴巴里,然后使劲往旁边拽,拽到许可可脸都变形。
不知道说些他喜欢听的话,你就别想出声。
许可可骤然被塞了一嘴毛,感觉脑子里的弦嘎嘣就断了。
虽然她算不上洁癖,没事也爱吸溜小猫,但都仅限于消化道外。
就是平时面对满屋飞的白毛,她也能无痛感接受,只是可惜猫毛不能卖。
即使猫毛掉进了碗里,也可以闭着眼睛摘掉,继续吃饭。
可就算是刚刚洗完的猫爪,也不能直接塞进嘴里啊。
所有的理智全被一爪清空。
一把关死窗户,睡眠不足的许可可带着强烈的起床气,不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了。
她一边张开嘴,一边缓慢凑近得意的小猫,在它渐渐变疑惑的表情中咬住了尖尖的耳朵。
“啊呜。”
耳根被牙齿压住碾磨,五条悟瞬间呆愣住了,只能被动接受末梢神经的反馈。
一种奇异的、麻酥酥的感觉,从被咬住的地方长了出来,像藤蔓般渐渐往下延伸,将他从头到脚密密麻麻地包裹住。
直到咬住他的牙齿离开,全身还是热腾腾的。
他不太懂,是因为被咬疼了吗?
“哼哼,像你这样的小猫咪,生来就是要被妈妈吃掉的。”
五条悟听完,顿时把刚刚的疑问扔到了角落,他不敢置信地仰头看过去,脸上写满「你是变态吗」几个大字。
无视小猫质问的眼神,许可可抱着它绕过黑猫,朝大门口走去。她打开防盗门,面无表情地冲围观的长毛黑猫撅嘴,“嘬嘬嘬嘬嘬嘬嘬嘬。”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五条悟听着了熟悉的招呼声狂笑不止,笑完还要继续寻事,“杰,嘬嘬嘬嘬嘬嘬。”
感受到了许可可轻佻的态度,黑猫大幅度地甩着尾巴,紧绷着胡须,沉着声威吓,“区区猴子……”
五条悟察觉到情绪的变化,第一次对许可可打开无下限。
夏油杰的话音未落,五条悟已经挣脱了怀抱,跳到地上,正面对着卧室,两人对抗的气氛越来越强。
许可可没想到抓着尾巴都能被咪咪跑了,赶紧关上门,走上前抱起自己的猫。
她打断了两方的对视,把白猫抱到了小屋里,想把它们隔离开,虽然那只黑猫看起来很健康,但如果有传染病将是绝杀。
治疗费真的掏不起了,家里穷得连彩票都不买了,账也不敢算了。
这样下去何时能还完钱,何时能点到模子。
她放下猫关门离开,还用钥匙锁了两圈。结果一转身,咪咪就挨在脚边,戒备着状态变得懒洋洋的黑猫。
本来想着自己动手把猫送走,毕竟打了狂犬疫苗的人类无所畏惧,然而看自家猫这副不罢不休的样子,估计今晚是甩不掉它了。
许可可干脆拿了闲置的猫砂盆塞进卧室门里,把黑猫关在里面,等待了片刻。
她松了一口气,就说不可能猫都会开门。
带着紧紧黏在身边的咪咪去了小屋,她反手把门锁死,从最下面的纸箱里掏出来两套被子,将冬被铺在地上,盖上夏凉被。
被子常年放在纸箱里,气味并不好闻。
但她还能怎样,不过是像妈妈一样把这个世界原谅。
与其跟一只有敌意的猫叫真,不如玩手机。
FGO启动。
点不起模子还舔不着屏吗?
结果太过疲惫,每日任务还没做完,许可可就睡着了。
五条悟一直等到她睡得差不多,才走过去把手机拿掉,以免砸下去。
他用无下限开锁推门,看着在客厅里散步的黑猫。
天蓝色的眼睛冷酷地直视夏油杰,语气不复之前的随意,平淡却充满了危险地警告,“喂,你客气一点,要不然我可不会顾及那点可能的同级之情。”
夏油杰恢复了之前那张看似温和的猫脸,充耳不闻地打量这个贫瘠的家。
客厅不大,墙漆得干净平整,地面铺着明亮的瓷砖,大门口有几双运动鞋摆放得很整齐。正中摆放一张掉漆的折叠桌,下面叠着几个塑料椅,走几步有一个发黄的电冰箱竖在墙边,。
没钱没情趣的猴子。
他终于看了一眼越来越不耐烦的五条悟,开口道,“看来那个老头去买刀做什么,你也无所谓了吗?我还以为你很重视这个女人。”
可惜,马上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