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日

    “秦总。”

    梁柘忙起身跟在秦潇身后走了出去。

    “他就是你的那位...”林栖连忙捂住了依琳的嘴,“嘘...是,他是秦潇。琳琳,你别乱说,他们没走远,听得到。”

    依琳点了点头,“栖宝,你别忘了,我们今晚还要去医院,已经耽误很久了。”她拉着林栖的手,英气的脸庞布满担忧。

    林栖点头附和,声音放低:“依琳,你千万不要在他们面前说这些,他...还不知道。”

    她已经打算,过两天就飞美国了。原本她回来就是为了却心中的执念,现在也已从秦潇那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既然他依然不喜欢她甚至还避之唯恐不及,她又不是真的厚脸皮,自然不会强求,亦不用多此一举告知生病的真相。

    倘若他真的有一丢丢在意或者喜欢她,她也不会说,袒露这个真相也只会徒增彼此的伤心。

    咝...其实现在这样只维持表面的客气也挺好,像过去不从相处的四年,知道他余生无忧就足够了。

    依琳:“?”

    开玩笑呢不是。

    依琳的五官皱成一团,一脸【你在说什么】的匪夷所思样。看来栖栖和秦潇的关系比想象中复杂,她还以为只是简单的收养兄妹。

    林栖忙不迭地拉着好友,双手合十地低声拜托:“一会出去你想怎么骂我都行,但是你真的先别声张,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说,总之,我会说的,求你了。”

    依琳叹了一口气。

    “不用再做笔录什么的吗?”从派出所出来后天色渐暗,林栖犹豫地望了眼男人,开口问。

    秦潇除了刚在所里与办案警察礼貌客气地交谈外一直保持缄默,视线内他的神色冷淡,丝毫不见笑意。

    林栖紧张地咬了咬唇,移开了视线。

    “小姐,已经解决了,不用担心。”梁柘见这态势也不是特别敢触老板的眉头,只敢圆场了一句。

    “哦,这样啊。”林栖觉得怪怪的,下午梁柘到没多久,警察也到了现场,他们一行人就去了附近的派出所。林栖本以为还要多费一番功夫比如和对方协商调解,毕竟她也有错,垂眸望了眼打人的掌心,抿了抿唇。

    嗐...冲动了。但她不后悔。

    在秦潇身边多年,梁柘多少摸得清自家老板的性子,温文尔雅那全是骗人的假象,雷厉风行杀伐果断才是本性。从小捧在掌心宠着爱着长大的女孩居然在眼皮底下被人当街泼了咖啡,老板不生气他才会惊讶。

    梁柘的目光看了眼臊眉耷眼的林栖,奇怪的是当事人...貌似没有特别难过伤心,再次望向林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深思。

    “上车。”秦潇长腿走向一辆商务车,径直打开了驾驶方向的门。

    林栖愣了下,转身见梁柘已经坐进了另外一辆车,而且也没见到依琳的身影,难道是在跟她说话。

    正疑惑间,视野内男人降落车窗,他的脑袋歪了歪,看不清任何情绪的目光紧锁着她。

    其实林栖不是很想再和秦潇单独相处,道路旁的路灯次低亮起,夜幕降临,不想再耽搁,虽然看不出秦潇的情绪,但是男人微压低的眉眼让她觉得应当还是介意今天的事情,林栖没多犹豫拉开了副驾驶方向的门。

    刚系好安全带,车子便启动离开。

    林栖垂眸给依琳发了条消息。

    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言。

    车内的氛围渐渐变得压抑,明显感受到笼罩在男人周身的低气压,林栖鼓着腮,指尖缠着安全带。

    等红绿灯时,林栖抬眸,男人面部线条绷紧,神色更冷,她忍耐不住地开口:“秦潇,你如果真的生气了,不用不说话,尽管骂我。但我绝对不会给那个垃...那个...人道歉的。”改口的话是满满的求生欲。

    光线滑过玻璃照映着女孩侧脸,她下巴微扬,嘴唇抿紧,微微睁圆的杏眸充斥着倔强。

    秦潇收回视线,冷声:“怎么不叫秦先生了。再喊我秦潇,我直接给你扔下去。”

    林栖:......

    她几不可察地撇了撇嘴,松开攥紧的手,说完她稍放下了心。

    凶什么凶,分明是你让我上车的。

    “你认为我是在因为这件事情而生气,还觉得我要为此骂你?”秦潇掀了掀眼皮,侧眸对着林栖,女孩脸色十分苍白,男人呼吸沉了沉。

    毕竟曾经住在一个屋檐下多年,她至少摸得清男人生气与否,林栖抬眉:“我知道你就是在生气。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件事谢谢您帮忙,虽说我并没有想要您出面插手解决这件事。”

    秦潇的眉眼低沉,面色比刚才更冷了几分,轻笑了声,“你不需要我。那你告诉我,你的处理方式是什么?”

    “退一步说,打人是我不对,这个我承认。我也可以承担相应的后果,要么赔钱,要么...”刚才她说的不想道歉是真,但是如果经过调解...林栖难过地叹了一口气,说话声立马低了下来。

    有的时候过程并不重要,事情也总不是如期望那般发生。

    这不,劳烦日理万机的秦总亲自出马,就是她脸皮再厚也没有继续胡搅蛮缠的道理。

    “你是很擅长还钱。”车子启动,男人突然说了句。

    “什么意思?”林栖懵懵地抬眸。

    视线内男人好看的唇部弧线动了动,期待着他会说些什么,但秦潇视线一转,回避了她的目光,只问了声,“手机呢?”

    “啊,在这。”

    “没用的话就丢进垃圾桶。”秦潇说完这句,路口的信号灯变色,车子快速地离开。

    林栖心脏一缩,很久没有直面过秦潇冷漠的言语,她鼻子不受控制地泛酸。

    她记得以前男人生气时就会说些毒舌的话,当初多不是对她,没想到再次落在自己身上时,无论她怎么铺垫情绪,还是会难免感到受伤。

    “对不起。”林栖垂着脑袋,声音低落。

    她今天肯定让对方难堪了。无关乎她的本意,说到底今天事情的顺利解决也是受人之惠,不然以她的冲动,想必也不会如此轻易地离开。

    秦氏集团的总裁不仅抽空解决这种无厘头的小事,甚至还有可能需要去给准未婚妻解释事情的来由,也难怪他会生气说些刻薄的话。

    秦潇闻言脸色更冷了,如寒冰般冷漠。

    在他面前不向来挺牙尖嘴利的,怎么今天还要受那种垃圾的气。

    林栖今天穿着浅色对襟针织开衫,衣服上干了后的咖啡渍在灰暗的光线下依然显得明显,她侧眸望着窗外,疲惫的肩膀缩了缩。

    渐渐吹来一阵暖风,林栖放下抱紧的胳膊,窗外的街景陌生,并不是回自己家的路,她也没道理再把秦潇当司机,声音难掩倦意:“麻烦把我放在路口就行,我打车回去,不用劳烦您了,谢谢。”

    “林栖,你就这么想和我划清界限。”

    车子转弯急刹车停在路边,秦潇望着林栖,声音却平稳,听不出喜怒。

    “...我没有。”林栖咬着唇,疑惑秦潇突然这样说。

    当初明明是他说的两人并无任何特殊关系,也明确说过并不喜欢自己,她拥有的能还的也都还了,能做的也尽力去做了,为了不打扰他,担心惹他心烦,过去四年间除了每年七月回国祭奠爸妈外,她鲜少回国。

    怎么变成了她想划清界限,而且按他的意思两人压根没啥界限才是。

    男人的目光压迫感极强,林栖无措地移开了视线。她很累,折腾了一天,没什么力气再和秦潇吵架。

    秦潇唇角勾起,语气异常的沉静:“没有?既不回家,遇事也不知通个电话。”

    家的意思是雅苑嘛,她的家并不是在那。

    男人明明是稀松平常的语气,也没有多严厉,但她能捕捉到秦潇话语间隐藏这的失望的情绪。

    这种情绪眼下的林栖并不想深究,与她无关,不是嘛。

    林栖低眉,轻声:“对不起。或许...我的家从来都不在雅苑。”

    或许曾经算吧,但她不想再纠缠这些。

    男人呼吸变得深重,握着方向盘的指关节泛着白。很快,秦潇的神色变得平静。

    橙黄色灯光下,女孩的苍白的脸色带着几分疲倦,微抿紧的唇角透露着倔强。

    秦潇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林栖望了眼手机,眉头蹙起,依琳还没回消息。

    “梁柘送回去了。”秦潇重新驱动车子。

    林栖挑眉:“那我也要回去。”

    秦潇透过后视镜瞥了眼女孩,眉眼微沉:“我不骂你。但是你今晚要跟我一起。”

    林栖本来还想据理力争地拒绝他的提议,但是男人这句故意抓住了她的短处,林栖只好奇问:“去哪?”

    秦潇冷声:“去把不听话的小孩卖掉。”

    林栖不解地看向刚明明还在生气的秦潇,转瞬间又像是在同她开玩笑。

    这男人心,也挺海底针的嘛。

    她说:“秦先生,贩卖人口要被抓起来杀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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