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抱着膝盖坐在深色系沙发上，表情委屈，轻挑的眼尾泛红。
秦潇抽回视线，否认：“不是。”
男人的头发湿润，额前几缕碎发，不见商场上的雷厉气息，轻拧起的眉头显得神色十分冷淡。
“你现在都不愿叫我栖栖了么？而且我还没说是什么呢你就说不是。”林栖扁了扁嘴，下巴撑在膝盖间，微抬起的杏眸湿润染着一抹困惑。
秦潇用毛巾擦头发的手一顿，将毛巾扔在了沙发扶手，乌黑的眼眸望向林栖，声音淡淡：“栖栖，不管你刚说什么，都不是。”
“今天是我的生日。秦潇，你是真的忘记了吗？”林栖吸了吸鼻子，一时来了气性，她就是生气秦潇对自己的敷衍态度，突然站起了身，语气不依不饶。
男人面色微变，乌黑冷沉的眼眸睨了女孩一眼，目光多了几分不悦。
后背一僵，林栖知道自己刚没礼貌，她眉眼低垂，声音立马软了下来：“哥...你别凶我...”
在林栖看不见的地方，秦潇几不可察地轻叹息，他直接坐在了沙发，修长的腿交叉，不失强硬：“生日快乐，你没什么事就先出去吧。下次晚上不要随便进我房间。”
“所以你是真的忘记了，对吗？”林栖心倏地沉入海底，眼前眩晕一瞬，她又不死心地继续上前一步。
秦潇扯了扯浴袍的领口，神色多了几分不耐：“出去吧。”
“哥...对不起，你别生气。”林栖委屈地鼻子泛酸，视线变得模糊，秦潇的冷漠疏离是她最难以承受的，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呆怔地站在原地，她总觉得现在如果真的听话出去，一切会变得超出她的控制。
“没有生气。”秦潇轻叹息，语气和缓些，“我累了，要休息了。”
又赶她...
林栖愤愤地又往沙发上的男人挪近了半步，轻声反驳：“我不出去，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刚敲门了，你没听见，就以为你默许的，不算随便进来。”
秦潇指尖揉了揉眉心，明白林栖这是在任性地强词夺理，“你已经不小了，下次做事别这么没分寸感。”
“对，我成年了。”女孩刚才还委屈地面庞猛然亮起，湿润的杏眸熠熠生辉。
秦潇移开了目光，神色无奈，又转回了这个话题。
林栖本就喝了酒，不知是酒劲还是别的原因，她脑袋变得晕沉，距离她膝盖只有五十公分的秦潇却依旧浑身冷漠宛若无波澜的深海，无论如何使用浑身解数好似也无法窥见海底的分毫。
身体深处不由生出一股热意，叫嚣着让她渴盼，安坐在沙发上的秦潇此时对于林栖而言就像是一泉甘霖，心乱如麻的她直接翻身扑在了秦潇的怀里。在男人微微愣神时，双腿.直接跨坐在秦潇紧实有力的大腿上方，饶是脑袋晕乎，林栖也没忘记双手紧紧地攀附在对方脖颈。
秦潇的耳畔立马多了一抹绯红，“你——”
“下去。”
林栖颤着声音，唇角抿起，委屈地控诉，“哥，你现在是都不想看我一眼了，是么。我就比你小了四个月，你居然真的忘记了我的生日，今天很多人祝我快乐，可是我最想要的是你的祝福，如果不是我今晚来找你，是不是连生日祝福都没有...”
“是七年零四个月。”秦潇纠正道，呼吸缓了缓，才抬起手探向女孩莹白细腻的肩膀。
泪珠从挺翘的睫毛滑落，一面伤心，一面又觉得好热，尤其闻到男人身上的沐浴木质香调，这种由深处蔓延全身的陌生热意变得更甚，浑身像是着了火，林栖无措地动了动腿。
她今天穿的是一身掐腰压褶连衣裙，裙摆因为动作此刻上移至膝盖上方，露出一片春色。
透过朦胧视线，秦潇皮肤冷白，下颌线条明显利落，再往下是微微鼓起的小山丘，感受到肩头传递来的温热，林栖指尖立马圈紧，担心下一秒就被推开，“我不要下去，哥...我难受...”
“咝...”低沉的闷哼声入耳，接着是明显带着怒气的称呼，“林栖，松手！”
林栖的指尖越过浴袍划破他肩膀。
鼻尖是贪念许久的木质香，一时间不知道耳畔响起的是自己心跳还是来自身下的秦潇，林栖舔了舔唇角，接着不管不顾地直接扬起脑袋，含住了一处，舌尖来回吮吸。
明显感受到男人身子一僵。
林栖得逞似的又用贝齿用力地磨着刚半吮半吸的地方，没待她再放肆多一秒——
男人一手扣住林栖的后颈，一手攥着林栖纤纤细腰，指关节泛着白，直接将她从身上拎了起来。
秦潇闭上了眼眸，再次睁眼，脸色瞬间阴沉，“林栖！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差点被推倒了的林栖杏眸呆怔，泪水再一次地掉落，迟疑地开口，“你吼我？”
秦潇：“......”
空气安静了瞬间。
秦潇面无表情地起身，背对着林栖，再次下了逐客令：“给我出去。”
林栖不安地同时又带着几分惧怕，“哥，上次我送你礼物，你也不要，你这段时间一直躲着我不愿意回家，你是不是...不喜欢栖栖了？”
秦潇侧眸望了眼林栖，唇瓣动了动，声音冷峻：“是，我不喜欢你。”
林栖红润的脸颊陡然变得发白，整个人僵硬在原地，不喜欢...再次回过神时，她听到自己问：“你喜欢公司的那个女孩，哥...”【哥】只说了个音调就转了个话音，“你是不是在和她谈恋爱，我看到你对她笑了。”
秦潇转过身，目光直直望向林栖，“你不乖乖上学，跟踪我？”
不会的，哥哥指定在开玩笑，他说过最喜欢栖栖了。
林栖指尖用力掐着掌心，疼痛让她昏沉的大脑清醒，她不死心地问，“你不喜欢我，那你为什么带我回这里，还对我好。”
秦潇隐隐觉得太阳穴抽痛：“林栖，有些话我很久之前就想告诉你了。你误会了，我从未特殊照顾过你，带你离开，只因为你当时年幼，是林教授的孩子。”
薄唇吐露的话声如琴音悦耳，他的眼眸清亮冷峻，看不出丝毫撒谎的痕迹。
林栖面色如白纸，眼前发黑，声音颤抖，“所以一切都基于同情、可怜，是吗？”
眸光紧紧锁住男人英挺锋利的面庞，但她辨不清他的情绪。
秦潇：“过了今天，你成年了，你可以有自己的选择。”
接二连三地打击，秦潇的这句话还是超乎林栖的认知，她难以置信：“你在赶我离开？”
不待秦潇再说出什么让她难过的话，林栖拉着男人的手臂，带着哭腔：“哥...我错了，我给你道歉，你别讨厌我。你要是不喜欢我喜欢你，那我就不喜欢你，可以吗？你别生气说这些难听的...”
一番话像是在说绕口令。
秦潇将林栖乱动不安分的手抓握在掌心，然后将她拎离自己，“站好。”
“我难受...”林栖眼前变得模糊，滚烫的身体软绵绵地就想往地上栽，秦潇见状弯腰伸手捞起了她。
女孩的脸颊变得通红，臂弯间她的身体异常的热，秦潇眉心动了动，“你晚上吃了什么？”
“饭呐。呃...舒服...”林栖没忍住蹭着摸向自己额头的大掌，抬起一双湿漉的杏眸，睫毛轻颤，哑着声调：“你再摸摸我。”
说完林栖的脸颊变得更烫，眼尾氤氲着艳丽的红，在男人臂弯里哼哼唧唧的。
“乱说什么。”秦潇呼吸变得深沉，胸膛起伏，他随即抽回了手，神色瞬间如常，面沉若冷山，“能自己站稳吗？”
男人有点懊恼居然没早点发现她的异样，她说的难受应当是真的身体不舒服。
林栖拽着秦潇胸前浴袍的绑带，呢喃着反驳：“不能，我不要。”
她突然觉得十分不公平，凭什么她如此难受，而男人却淡定自若，不染一丝烟火尘埃，任由她一人在感情中沉沦。
不喜欢她，没有特殊照顾，不想看见她。
林栖歪着脑袋朝秦潇被她扯得已经袒露肌理分明的胸膛凑近，声音委屈：“我想抱你，你别推开我，我头好晕...”
秦潇直接拦腰将林栖横抱了起来，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房间的里面。
不待林栖面露喜色，兜头浇来的冷水让她浑身一个猛烈地激灵——秦潇将她丢进了浴缸里。
“咳咳咳...”冷水自头顶喷落，身体很快就湿了大半，林栖呛了一口水后，呜咽地瞪着眼前也与她一样站在冷水下的秦潇，清醒过来的眼眸满是委屈。
齿间打了个冷颤，泪水与花洒中喷流的冷水交织于眼前，逢上男人乌黑平静的眼瞳，林栖扁了扁嘴。
躁动的热意再次由骨髓深处涌了上来，但刚才在外面两次的主动已然耗尽了林栖的勇气，她也不愿在听到秦潇的冷冰拒绝，她眉眼低垂，身体止不住地颤动了下，小声：“我讨厌你。”
水流戛然而止，下一秒视野被一片纯黑遮盖。
“栖栖，做任何事都有相应的代价，你年纪尚小，有些事情的后果未必是将来的你可以承担的，而你会有很多机会，在更为广阔的天地里认识更多的朋友。”秦潇的声音不疾不徐。
头顶的浴巾遮盖着视线，林栖看不到秦潇此时的表情，想必是嫌她烦的，倒也不必用如此冠冕堂皇的话搪塞敷衍她，她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你对我一丁点儿的喜欢都没有过吗？”
秦潇：“这个答案并不重要。”
林栖明白秦潇话语中的含义，眼泪再次止不住地向下流，她将浴巾丢在了地上，难堪地擦了把脸，抬腿便想走出浴室。
两人间的距离很近，林栖侧着身子，不愿抬头再看对方，擦肩而过的瞬间身子颤巍巍地向下倒去。
这场闹剧一直持续到医生的到来，林栖依稀记得迷糊间她一直在肆意地发泄脾气，说些让她追悔莫及的话。
这晚过后，林栖就发起了高烧，病去如抽丝，反反复复了好长时间她才完全恢复，病好后没多久，她便离开了青城。
“哥，你别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呜呜呜...我好难受...你抱抱我...”
“哥，我已经离开了，你别讨厌我.”
“秦潇，你要结婚了，是不是？”
“秦潇，你别付钱，五百万太贵了，我还不起你...”
“呜呜呜...到头来，我对你而言只是个陌生人...”
“呜呜呜，我撒谎了，哥，好疼，我其实很害怕。”
林栖做了个很长的梦，她似是被梦魇住了许久，她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