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福儿虽胆小,但还是随着张姝璘回了营中,朱祐璟并不在营中,方才许是在城西那边巡视,此刻正往与鞑靼交涉之地赶。

    福儿反倒是松了口气,张姝璘在桌边坐了,会便觉得好些了,福儿见张姝璘这样都两次了,又些担心的问到。

    “姑娘这几日吐地频繁,莫不是将老太太的话,听了进去?”

    她抬眼看了一眼福儿,对她一笑,“你是我这肚中的蛔虫,连此等事都被你知晓了?”

    福儿听张姝璘这番话,还以为自己个猜对了,转身便要拿纸笔给张姝璘。

    这是要张姝璘写信与祖母报喜?

    张姝璘忍不住调侃了两句,福儿还真当真了。

    “行了,近日胃中有些不舒服罢了,莫要瞎猜。”

    张姝璘用手揉着腹部,看着福儿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前些日子还觉着这小姑娘有点机灵劲儿在身上,怎么这会儿倒是有些憨傻了。

    “姑娘,这都嫁给殿下两月有余了,那王尚书之女都怀胎四五月了,您这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揉着肚子的手停了下来,倒是没抬头看着福儿,只是冷冷地说道:

    “你觉得今日殿下看到的那番情景,会如何作罢?”

    福儿站在旁边,竟不出声了。张姝璘并不是在拿这话来搪塞福儿,只不过她也不知如何面对朱祐璟了。

    自从朱祐璟不许张姝璘再查此事后,两人便不曾多说过话,她眼下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只能等朱祐璟回来,见招拆招了。

    好了会儿后,她净身躺在浴桶中,福儿在身后往她身上浇水,她心中没底,越发觉得这浴桶中的水,冰凉。她站起身来,福儿将她身上的水珠拭净,穿上小衣。

    张姝璘出了侧帐便看见,朱祐璟往中赶,她直起身板。

    朱祐璟走进帐中身后跟着双枝,走到盔甲架旁,他背对着她。

    见他这番样子,张姝璘觉得自个的心,都要纠在一起了。

    卸完甲,朱祐璟便进了侧帐中,张姝璘紧张地喝了好几盏茶,心中将朱祐璟所有会说的话,全在脑中想了遍。

    她坐在凳上攥紧拳头,站在她身侧的福儿也为她捏了把汗。

    今日双枝并未出来,想必是朱祐璟留双枝在侧帐中伺候。反观这侧帐中的朱祐璟,背靠浴桶,闭着眼睛,两个丫鬟在屏风之后,低着头,上次两丫鬟被朱祐璟赶出来时,他便说过“视者,杀。”之类的警告,若非不是那次红枝莽撞,朱祐璟也不会将话,说得如此重。

    她可算盼着朱祐璟从这侧帐中出来了,双枝跟在身后,接着朱祐璟便坐在了张姝璘对面将患处之手,伸了出来,现也不知,他这举动是不是让她为他换药之举。

    张姝璘见状抬头看着朱祐璟,他察觉到张姝璘在看他,但他并未抬头。这双枝叶因为昨日之事,进退两难,不知这药,世子究竟想要谁来换。

    张姝璘的手僵硬地伸了出来,朱祐璟并未因为今日所见之事收回手。福儿与双枝也见状出了帐中,因为今日之事,张姝璘动作更加小心了。

    朱祐璟一手拿着书,并未抬头看着张姝璘,若朱祐璟并未开口问,她在想是否要向他坦白此事,或者将此事就此掩瞒了去。

    “夫人今日在这城中,玩得可开心?”

    朱祐璟虽常年不在京城之中,但多少有所耳闻,这陈述慈和她之事,毕竟那时他回京之时,陈述慈跟张姝璘在这京中,还是公认的才子佳人。

    她顿了顿,手中动作慢了下来,小声“嗯”了一声。

    朱祐璟将书放在桌上,翻了一页,点了点头,脸上神情并未有变化。

    “那看来,夫人与这旧相识,情分还不浅。”

    张姝璘听着这“旧相识。”三字,只觉得恶心。但手中的动作并未停止,听朱祐璟这一番话,倒是不觉得有别的情绪,只觉朱祐璟这是想用军中那套伎俩来盘问她。

    “殿下,有话便说吧。”

    “何故想着套妾的话。”

    瞧着张姝璘表现得如此谈定,朱祐璟不由发出一声讥笑。

    “夫人不觉得此事,应当与本王说明吗?”

    张姝璘虽不想明说,但朱祐璟这番话,像是在提醒她,他们两个只是互相合作的关系,若是哪天看着不快,大不了一纸休书。

    “殿下想听什么?”

    “是想听听,妾如何证实那京城中传言?”

    “还是确实与这‘旧相识’情分不浅?”

    朱祐璟并未出现急躁之刻,他要知晓的不就是,她与她这“旧相识。”之间的关系吗?

    张姝璘并未像此前一般,微微低着头,而是扬起了头盯着他脸上看。

    依她来看,她此番只是为了,打消这陈述慈的戒心,谁料竟被他撞见了,知今晚是场硬战,看朱祐璟的样子,反倒觉得这男女之事,先计划矛盾,再慢慢解释,人一旦产生了愧疚心理,便是拿捏的第一步。

    张姝璘这番直来直往,倒是朱祐璟不敢抬头看她了,她收了些眼神回来。

    拿起茶盏给朱祐璟倒了一盏茶,茶水有些凉了,张姝璘隔着盏壁摸的出来。送到朱祐璟面前,放下,他这时才抬起头。

    他放下书,接了这盏茶,在他心中已然觉得,张姝璘这便是在服软的表现,连看她的眼神都温柔了许多。

    她捕捉到了朱祐璟的变化,接着回答方才的话。

    “殿下,若是信了这京城中的传言,那便一纸休书,休了妾吧。”

    朱祐璟刚放到嘴边的茶盏,停在了半空。

    张姝璘并未接着开口说话。朱祐璟还以为给他倒盏茶,许是要服软的意思,看来他还是不够了解这张姝璘,合着方才那盏茶,是来给他清清火的。

    “夫人这是承认了,本王今日所见之事属实了?”

    他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这盏茶,他今日是不论如何都喝不下去的。

    “殿下以为之事,便是事实。”

    张姝璘连眼神都不曾闪躲,这是铁了心要那一纸休书,与她那“旧相识。”远走?

    他并未多说什么,便上了床,张姝璘也接着上了。此番行径,朱祐璟便不会不让她出城了吧,但也许他与张姝璘想法不同,偏偏要不给那一纸休书,要她留在这营中。

    那张姝璘只能另寻他路了,前些日子还说要做好分内之事,想必现在,朱祐璟看她也不知怀着何种心境了。

    -

    粮仓一事,朱祐璟这几日进城,也排查清楚了,好巧不巧他本还想与她那“旧相识。”,好好聊上几句,没成想,这几日都未在这城中见到他。

    这两家粮仓,不仅贪了大量的粮食,甚至背后财力不容小觑。大量粮食,加上这军中将士减少,前些日子张忠曾私下传密信与他,一查不知道,查了这其他营中,也调了钱财去招兵,可见这背后之人,这盘棋下得不小。

    朱祐璟怕惊了这身后的人,便派人暗中调查。这城西家的掌柜似乎与这巡抚—徐桓有些关系,这城东的这位,则是与这知府当中有些关系,朱祐璟派出之人还未曾查到。

    果然朱祐璟在查城中粮仓一事,便又在帐口安排了将士,在帐口守着。旁边的福儿知道,她昨日那样与朱祐璟讲话,又将祖母那句话搬了出来。

    “姑娘,怎可随意说休书一事?”

    张姝璘并未抬头看她,那双眼睛盯着手中的手帕,既然朱祐璟不然她出帐,那边抓紧将这帕子绣完,说不定还能扭转乾坤。

    不知是张姝璘并未放在心上,还是这朱祐璟并未放在心上,今日朱祐璟回来竟主动同她谈起了粮仓一事。

    福儿见着状况,立马识趣地走到了帐外候着。

    “殿下是说,这十里开外便是那藏人之地?”

    朱祐璟开口之际,张姝璘自觉为他到了盏茶,他仰头便饮了下去。

    “方才殿下,问我粮仓一事,莫非殿下觉得与那山中之人有关?”

    张姝璘见前边儿朱祐璟提起此事,便开口询问到。

    朱祐璟点头,张姝璘接着便说:

    “这城西家的掌柜,说话滴水不漏,倒是着城东的家,见钱眼开。”

    朱祐璟派出的人来报与张姝璘此话所说,如出一辙,正是因为这城西的掌柜,行事滴水不漏,朱祐璟才派人盯紧了些,不过这城东倒是怠慢了些。

    张姝璘有些不解,难不成这两家掌柜正如她猜想那般,背后有人撑腰?

    “可知这城西掌柜与何人有关?”

    张姝璘听着朱祐璟这话,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吊着她的胃口,她微微皱紧眉头。

    这样子便是在给朱祐璟展现,她并不知此事,接着开口。

    “何人?”

    朱祐璟用食指点了点盏口,她本在猜想着这城中哪位官员的可能性最大时,被朱祐璟的动作所吸引,下意识将茶盏中倒满了茶水。

    见她将茶盏中倒满,朱祐璟眼神闪躲一丝柔情,眼睛向下看着茶盏,食指指腹一圈圈转着盏口。

    停下动作,抬头望向张姝璘说道:“城中巡抚。”

    张姝璘缓缓将水壶放下,朱祐璟看她这副钻着牛角尖去想的样子,都忘了昨日之事,她是何等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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