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姜玉珍读到了一篇有关臣子功高盖主,意图夺位的文章。
在谢婴白解释完后,姜玉珍瞥了瞥四周,随后凑近谢婴白小心问道,“若今日柳音漫事成,敢问临仙君,是否会顺势而为?”
谢婴白无奈敲了下姜玉珍的脑袋,“大逆不道。”
“若是给你能够挥师京都的军队,你又是否会反。”
两人相视而笑,答案已不言而喻。
今日的功课倒还算顺利,姜玉珍没有多少磕绊,很快背完,便倒上床榻睡去。
次日清晨,顾予白来府教授武功,姜玉珍想起那日遇刺事件,想着等谢婴白晚膳回府时问问,又想到芍药,便丢下顾予白先去了登花阁。
来到同一间厢房,芍药叩拜道,“多谢夫人相救。”
姜玉珍将其拉起,“不必,说到底,终究还是我连累了你。”
“对了,韦舒晏可有再来找过你的麻烦?”姜玉珍问。
芍药摇了摇头,“那日,柳夫人同韦大人说了几句话,韦大人便命人将奴给送了回来,自此,再没来找过奴家的麻烦。”
“那便好。”姜玉珍又将絮儿等人的事同芍药简单描述了番,随即询问起芍药,“你可愿同那些姑娘们一道,去往茶楼办事。”
芍药眼中瞬时迸发出欣喜的光芒,“夫人若不嫌弃,芍药必当报答。”
转身又去到温府。
下人进府通传,很快温夫人便带人去到正厅迎接。
“不知君夫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无妨,只是闲来无事寻温二姑娘出门解闷。”姜玉珍作势环顾了下四周,“温二姑娘不在?”
温夫人眼中滑过一丝嫌弃,却又很快消逝。她陪笑道,“在的在的。”
转而吩咐起一旁的侍女,“快去将二姑娘请来。”
好一会儿,温言随着侍女来到正厅,姜玉珍赶忙拉着温言出门去了。
彼时,温夫人还想叫自家姑娘一同前去,却被姜玉珍拒绝,“不了,本夫人不喜人多。”
两人走后,温家三姑娘急忙同自家母亲撒起了娇,“母亲,你看温言……”
温夫人宽慰地拍了拍温三姑娘的手背,“无事,只要那丫头还在温府,就不怕收拾不了她。”
撇去身后温夫人指使来伺候的侍从,姜玉珍将温言领去了君府,“温二姑娘,有个人我想请姑娘替我瞧瞧,不知可否。”
温言粲然,“自然可以。”
沈请让久不在京都,有些官宦家的姑娘没见过,倒也在情理之中,可温言没准认识。
姜玉珍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命人去将絮儿请来。
絮儿一进门便就注意到了坐在一旁的温言,同两人见过礼,絮儿坐到了温言的对面。
“这位姐姐是……”絮儿疑问。
姜玉珍忙答道,“这位是温家二姑娘温言。”
“原来是温姐姐。”絮儿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来,温姐姐长得可真是好看。”
温言莞尔,“好甜的妹妹~”
絮儿回之一笑,随即转头瞧向上首的姜玉珍道,“姜姐姐可是唤我来说茶楼一事?”
姜玉珍含笑应是,“今日唤二位前来,就是为明日茶楼一事,不知两位明日可都有空?”
絮儿自然答有,温言倒是没有很快答话。
见温言犹豫,姜玉珍忙问,“二姑娘有事?”
“倒是无事,只是……”温言瞧了眼絮儿,见絮儿借故离去方才开口解释,“上次约见夫人,实属不易,明日,我也不知能不能寻到机会出来。”
瞥见温言手腕间露出的青紫,姜玉珍心领神会,“待明日去我去温府接你。”
“受温夫人管束,想必二姑娘也无机会挣出自己的天地,眼下倒有一个机会,不知姑娘愿。”
“自然愿意。”还是相同的四个字。
姜玉珍浅笑,“姑娘不先听听是何机会?”
温言垂眸叹了口气,“总好过当下。”
“再者,我相信,夫人给的机会,总是好的。”
令温言乘着君府的马车回府,姜玉珍休息了番,赶忙抱着琴去寻沈清让练琴。
晚间,姜玉珍抱着书靠在软榻上时,谢婴白方才回府。
等谢婴白先去洗漱完又考校完今日功课,姜玉珍开始询问道,“前些日子的事查的如何了?”
“就目前来看,似是南疆之人,寻人试药,又因那些药物被捣毁才伺机报复。”
姜玉珍闻言低头沉思起来,她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谢婴白却又再次开口,“只是,今日有消息传来,说是连城官府收到一人报官。”
“哦?何人?”
“花渊。”
姜玉珍猛然间抬起头来,确认道,“真的是花渊?”
“连城知府言说守门侍卫不了解,便将那姑娘赶走了,只是在事后闲话时叫那知府听到了。”
“知府恐那姑娘身份为真,已经命人去寻了,又赶忙将消息递回了京都。”
姜玉珍双指轻点下巴思虑道,“看来,那花渊许是逃出了贼窝,只是现下有没有再被那伙人抓回便尚未可知了。”
一边思索,一边走回了自己的床榻,直到盖上被褥,姜玉珍方才语气弱弱道,“谢婴白,你觉得……我同花大姑娘可是想像?”
谢婴白嘴角微抽,铺被褥的动作瞬间僵住。
回头对上姜玉珍认真询问的瞳眸,谢婴白敛眸道,“夫人说像,那便就像吧。”
姜玉珍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很快躺了下去。
红烛熄灭之时,姜玉珍又再次坐起身来,“谢婴白,你睡了吗?”
“何事?”
“我想,能不能借我点钱?”
谢婴白没有回头,“君府的当家主母拿些银钱的能力还是有的。”
“明日同刘叔说一声,需要多少,去账上支便是。”
“哦。”得到应允后姜玉珍再次倒下。
这次倒下,终是维持到了天亮才起。
“顾予白,你可知这京都之中什么地段开茶楼最好?”演武场中,姜玉珍在中途休息时便同顾予白探起了口风。
顾予白仔细想了想,答道,“应当是中央大街吧,但那地段楼盘贵,且大多已然被一些官眷购买,你若想要怕是不易。”
“论这些,还是苏青陌比较懂,只是,最近,他已经自顾不暇,我也不好再去打扰。”
“原来如此。”姜玉珍算是猜到上次两人去庄子上寻谢婴白所为何事了。
洗漱一番,去除掉身上因练武后散发出的汗臭味,姜玉珍叫上絮儿一同去到了温府。
“怕给姐姐丢脸,所以,絮儿就在马车中等姐姐回来吧。”不曾想,絮儿却在下马车时犹豫了。
姜玉珍自然猜到絮儿在怕些什么,也没强求,只下了马车带着春茶秋槐及几个侍卫去了温府中。
还是同样的侍从,只是这次侍从所传的便是君夫人来寻二姑娘。
走过同样的路,抵达温府正厅,姜玉珍瞧着温夫人疑问道,“二姑娘呢?”
“本夫人记得刚才同那小哥说的,好像是来寻二姑娘的。”
温夫人倒是临危不惧,“夫人有所不知,二丫头病了,怕过了病气给夫人,就让她留在房中歇息了。”
“病了?”姜玉珍斜睨了温夫人一眼,“昨日不还好好的,今日怎就病了,温夫人莫不是想诓我不成?”
温夫人也没想到姜玉珍说话这么直白,尴尬一笑,谄媚说道,“这生病一事,谁又能说得准。”
“许是二丫头昨夜踢了被子,着了凉,这也说不准。”
“哦?”姜玉珍笑了笑,“既然二姑娘病了,本夫人又怎能不去探望一番。”
“烦请温夫人带路。”
“这……”温夫人面露难色,瞥了眼自己的女儿。
姜玉珍自然猜到两人在盘算什么,赶忙指了个侍女,命其带路。
来到温言的院子,命身后侍卫将在院门处看守的侍卫拦住,春茶动作利落地打开院门,让姜玉珍走了进去。
甫一踏入,姜玉珍便深深觉得,眼下倒不像盛夏反而更像深秋,不免萧瑟凄凉。
院中本无人,还是房中温言的侍女听见开门声来到了院中。
见是姜玉珍前来,那侍女恨不得喜极而泣,“夫人,您快救救我家姑娘。”
不待姜玉珍开口,春茶便主动上前将那侍女扶起,“先瞧瞧你家姑娘去吧。”
两人跟上姜玉珍的步伐走进房内。
温言趴在床榻上,语气温弱道。“是你,你来了。”
几人瞧着温言身后的青紫红痕,温言的整个背部怕是不能看了,春茶赶忙将令秋槐出府请医师。
姜玉珍坐到了温言的床榻边,“早知如此,我便留你在君府过夜了。”
温言用力扯出一抹笑,“留得住一日,留不住一世,只要我还在温府,便终究是不能善终的。”
一时不防扯到了伤口,温言疼得闭上眼再说不出话,看着就好像下一秒即将逝去。
抚上温言的额头,谁知,其额头竟也热得吓人。
刚巧门外争执声响起,姜玉珍附在温言耳边轻声嘱咐了句,“你好好休息。”便踏出了房门。
门外温夫人等人正在同秋槐以及春茶争执,似是拦着不让秋槐出府请医。
姜玉珍从未见过如此恶毒的嫡母,只得生气大喝,“春茶,去取纸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