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造可不可以当我的小狗啊?”
这样说着,我跨坐在什造身上,用角落里找出来的麻绳在他脖子上套个圈,再打个结。站着拽起绳索,他的上半身跟随力道向前伸,脖子高高扬起,毫无防备。
他有些喘不过气,脖子被勒出一道道痕迹。
我把他的上衣扯开,几粒扣子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用麻绳在他的身体上缠着,像用布料给娃娃做衣裳,每绕过一处都会变红的肌肤,胸膛的勒痕和多处破皮,都令我成就感满满。
“我会是你最钟爱的那条吗?”
“当然了”,这是假话。
他满意地笑了笑。
我把他翻过来面朝地板,按住他的后背在地上上下蹭着,“那如果,我说如果,假设我有了别的狗,你会怎么相处呢?”
“会好好相处的,你要相信我。”
这也是假话,明明前不久就把妈妈给我作为生日礼物的小狗当着我的面活生生掐死了,一口一口地吃着。还说什么补偿我,然后把我摁在桌子上用小刀在后背划着“什造”,一笔一画,刻在我身上,同样在自己腹部划上我的“雫”字,字与字相贴,血肉模糊之处相连。
在血液汇集的那一刻,我们称为了同一个人,不是什造与雫,只是我们。
什造
他抛下过去,用自己的意志重新选择被称呼的符号,不愧是玲,啊不,是什造。
他得到了信赖的朋友和后辈,被感化,向前走了,但我没有。
我们原本是一样的,一切原本不会改变的。那时拼劲全力从满是搜查官和喰种的混乱环境逃离,抛下刚结束表演的玲趁乱独自逃跑的我,妄想获取自由。
为了不愧疚不自责,我连他的名字都忘记了,只要不去想,那就没事吧。
那么努力想要独自活下去,可最后还是被带到医生面前,继续往日的生活。
我总是自欺欺人又自以为是,又凭什么指望他等我呢。
我们终究是不同的,就像被妈妈打扮成双胞胎的我们,细微地看还是会有差别。
只是我一直遗忘了而已。
不该再想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以上就是漫无目的在楼里闲逛的我的全部思绪。
泷泽的大笑和另个人的痛苦呻吟透过广播在楼里回荡,隐隐约约能听到他嘟囔着什么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差距,泷泽他还真是太过执着了。
管他什么名次,比他强不就好了吗?名次什么真恶心,我不自觉咬上了嘴唇,牙齿碾压着,传来了一阵阵痛。
我又想起了什造…
刚刚他垂下眼睫后被头发遮挡的脸,徒然张口欲言又止的表情,想要上前却只轻微移动还没迈出去的假肢,身后那些眼神如看将死之人的搜查官们。
都令我难受,滚开,不要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向我,什造和他那些条狗,真是…
那些纹身他居然还留着,在他皮肤上蔓延着。这么多年来一直保留着,是不是已经默默深入骨髓了呢,是不是离不开了呢?刚才看到时还不觉得,仔细想想,心里居然还有些微妙的开心。
用其他事物证明自己活过的痕迹的感觉果然令人着迷。
但果然,我还是想撕烂了他那张脸,如果他从未出现,妈妈最爱的就还是我,我就是唯一的,而不是等待被选择的那个。
那么这样的我,对某个人而言独一无二的我,在回忆里站在中心位的我,是否会不在空虚呢?
独自获得幸福的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叛徒。
励志除掉叛徒的我,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英雄。
呐,什造…
啊,到了。
我看到斜前方那两道战斗的身影,周围那些躲藏的影子都被我选择性忽略,直勾勾盯着战斗中释放赫子的搜查官,那个人就是金木研吗?那个医生念念不忘的成功品啊,心中翻涌着说不上的感觉,像侦探小说一下子翻到结局的释然,我努力降低自身存在感,看着他俩。
到底有什么不同,就让我见识一下吧。
有些期待。
隔得有点远,但泷泽被咬下一块的脸和被暴起的金木研洞穿的身体,我还是看得清的。
眼尖地看到一群白衣人正在靠近,不妙啊,我站起身冲到废墟中捞起受重伤的泷泽就往外逃,金木研似乎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无力去阻止我们逃离。
奔跑时隐约能看到瘫软在地被包围的雏实,她刚才阻止泷泽就已经拼尽全力,沉重的四肢支撑不起她摇摇欲坠的躯体。
“雏实!”我朝她喊着,张开赫子甩开攻击向我的搜查官们。
周围好似一瞬间都安静了,雏实面朝前方的脸露出了恐惧,瞳孔也睁大了,我能听见一连串由远及近的安稳脚步声,声音很轻,但呼吸好像都凝固了。
扭头的那瞬间我觉得自己真的看到白色发丝的主人,发愣时身体被拽起并逐渐离雏实远去,马上触碰上的手被拉开,只有我的手臂还停在半空,她的手早就松开,松垮垮地垂下。
我们的距离逐渐拉远,碰不到的手和雏实绝望放弃的动作,令我血液倒流。
“放我下来!”我只能朝身下带着我逃跑的泷泽怒吼,但也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让他狰狞的伤口进一步撕裂。
“那可是有马贵将,你想死就直说,我还不想死呢!”他情绪激动地声音都有些破音,但脚下的动作一点没减缓。
“我知道啊,那雏实呢,活生生看着她去死吗?”明明,明明可以拉着她一起走的,我们是朋友啊,这种抛弃别人的感觉越想越痛苦。
好奇怪啊,这种感觉以前就出现过吗。
“那是她活该,谁让她突然反水帮着那个金木研对付我,既然做了就要好好承受后果,不对吗?”
嘴,被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