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命令的手下将三人团团围住,为首的男人摸了摸自己马鞍上的黑色麦穗,有趣地看着面前的小蝼蚁。
宣竹见状立即守护到似榆身边,拔出剑警惕地看着冲出来的一大群人。
边上的夏文均惊恐地环视周围凶神恶煞的山匪,怂怂地凑到宣竹身后,“这是什么情况?”
似榆沉着冷静地观察来人,宣竹武功虽高强,但对方胜在人多,不可贸然进攻。
“我们只是路过贵宝地,不小心惊扰了您,实在抱歉,还望行个方便。”似榆对着土匪头子放声喊道。
“废话少说,这是我的地盘,只要在这片土地上的东西,那都是我的,很不幸,你们也是。”男人打量着似榆姣好的面容,对着手下说道:“全部带走。”
刀疤脸看中了宣竹的剑,就要伸手过去收缴,宣竹下意识地抽了回来,突然意识到不能意气用事,狠狠地瞪着拿她剑的刀疤脸。
两匹马被抢了过去,驴还在不知天地的吱呀乱叫,夏文均还心疼地安慰着那头蠢驴。
三人的手被绑起来,似榆和宣竹对上眼,皱着眉头暗示宣竹静观其变,女孩点头表示明白。
抢劫的山匪这一趟出门有了收货,一路上嘻嘻哈哈的。
被绑起来的夏文均一直路上哎哟哎哟地直叫唤:
“各位好心的大哥,这绳子能不能稍微松松,我的手还要记账拨算盘呢,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事儿,要是受伤的话我就养不起家里的八十老母了。”
“闭嘴!”
夏文均一路上吵嚷嚷,惹得刚刚的刀疤脸耳烦,顺手拔出宣竹的剑吓唬夏文均,“你要是再说一句话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夏文均瞬间哑声,害怕地咽了咽口水,“我的错我的错,我现在就把嘴闭起来,不让您心烦。”
刀疤脸哼一声朝地面吐了口痰,把剑收了回去,夏文均惊魂未定地和似榆两人对视。
似榆微微勾起嘴唇觉得有些好笑,宣竹朝男人翻了个白眼。
很快就走到了山匪的老巢,寨子的大门由粗壮的竹子搭建,上面还挂了一个牛骨头。
从进入寨子开始,似榆就开始默默观察着里面的环境。
寨子里面男女老少都有,似榆还和其中一个小孩对上了眼,小孩对她咧着大白牙笑笑,孩子的母亲一把将孩子拐到自己身后。
小孩天生胆大贪玩,对着队伍最前面趾高气昂的男人喊道:“大当家的,这次带回来什么了?”
“看到后面那两匹好马没,啊哈哈哈!”牛力说完摆手就让小孩滚。
三人被带到了漆黑的山洞里,里面很宽敞,开凿的墙面点有烛火,旁边还有山泉眼,也是别有洞天。
牛力坐在上头,双腿翘在桌面上,意味深长地看着底下的人。
“小娘子,你们是从哪来的?”
夏文均一路上也没干说话,都快憋死了,好不容易让说话,他把苦水直接一顿倒出来。
“哎,我们是从外地来的,这不办完事情了,准备要回家的时候就碰上各位弟兄们。”
“怎么来的时候没碰上你们,回去就碰上了呢你说。”夏文均扬着笑脸:“这都是缘分啊。”
“当家的是哪里人呐?看着器宇轩昂,气质不凡啊,一定是个心地善良的大英雄。”
夏文均挣扎了一下被绑在背后的双手,对着牛力讨好地笑笑,“这绑着也怪难受的,要不松了吧。”
牛力不耐烦地松了松筋骨,骨头发出咔咔的声音,“老子不是英雄,老子是山匪!你是小娘子啊,闭上你的嘴!”
夏文均噎声,不争气地退回到宣竹身后不再说话。
“说你呢,绿色衣服的女人。”
似榆跨步迈上前,声音娇弱,“当家的,我们是从山羊镇来的,打算去捉奸才会路过同峡山。”
“捉奸?”牛力细细斟酌,“捉谁的奸?”
女人抽出秀帕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左手轻轻覆在小腹上,“实不相瞒,那对狗男女正是我郎君和府中婢女。”
“那个臭男人在与我成亲不过一年,就同府中的婢女偷情出逃,丢下我与腹中的孩子狠心离去,此次出门就是想让那对狗男女接受应有的惩罚。”
第一次听到这件事的宣竹和夏文均满脸神奇地盯着似榆的肚子。
里面竟然有个人啊。
里面居然有小小姐。
牛力挑挑眉:“孕妇还骑马,你当我傻呢。”
“那您没看见我们刚刚是牵着马走的吗?我们的马车因为家仆的技术不当撞树上了,这才被迫牵着马,要不您说怎么他牵着驴呢。”似榆说着不争气地看了看夏文均,随后低头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小腹,“孩子,你爹爹不要你,娘亲要你,就算是死,为娘也会将你抚养长大。”
远在奉溪的某人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手指稍稍动了下。
夏文均瞪大了双眼,在宣竹的凝视下选择默不出声。
牛力皱着脸挠挠自己的脑袋,“孕妇啊,啧,也没啥用。先带下去,还以为这次能捞一笔大的呢,没想到居然劫了个大肚婆,把他们先关起来,等我今晚完成婚姻大事以后再说。”
牛力刚下完命令,就有手下冲进来,“大当家的,顺子传消息回来说有镖车正往我们这个方向过来,要不要拿下?”
“镖车啊,里面肯定是好东西,正巧我娘子喜欢首饰,那就送她点宝贝开心开心。”
牛力刚坐下没多久又带着底下人浩浩荡荡地要去劫镖车,仿佛丝毫不担心似榆他们会跑。
似榆等人被关进另一个山洞里的地牢,在看见似榆被推着进入牢门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宣竹立马急了,“我们小……她怀着孕呢,小心着点!”
“就是就是,别推推搡搡的,人家肚子里的孩子还小呢,哪经得起你这么折腾。”夏文均也附和着。
似榆无奈地看着梗着脖子出头的两人。
被骂的山匪瞪大双眼,抓住夏文均的后领子,“你再吵吵,信不信我把你扔到后山喂狼。”
夏文均听到后讪讪地笑笑,在山匪的注视下捂住自己的嘴巴狂点头。
两个山匪瞪了一眼夏文均,松开他的领子往后一甩。
等人上锁走后,似榆听到他们的对话:
“今晚大当家成亲,又能喝酒吃肉了。”
“行啊,今晚你就等着败给我吧。”
没有注意到这边宣竹小心谨慎地扶着自己,还期待地看着她平坦的肚子,放低声音,担心把肚子里的孩子吓到:“小小姐,我是宣竹,等你长大了,我教你练武好不好?”
夏文均年纪轻轻的,也没个媳妇孩子,第一次离孕妇这么近,也跟着过来凑热闹。“我是你……诶不对,我是夏叔叔,等你出来了,我教你算术,保证让你一个铜板都不亏。”
似榆见人走远后咬着牙推开这两个笨蛋。
宣竹还没有反应过来,煞有其事地说:“小姐不要动气,等下小小姐会难受的。”
似榆咬紧后槽牙,凑到宣竹耳边:“我有没有怀孕你会不知道吗。”
女孩听后瞪大双眼,恍然大悟,回想自己刚刚的行为,为了掩饰尴尬不自在地咳了咳。
摸不着头脑的夏文均还一个劲儿地问咋了咋了,被得不到答案的他被宣竹呵斥回去。
“离我们小姐远点。”随后转头就询问似榆:“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似榆淡定地轻拍自己衣服沾上的尘土,“今晚寨主不是要成亲吗,他的手下肯定都聚在刚刚的地方,那外头的人自然就少了,等入夜后他们喝醉了我们就撬锁逃出去。”
夏文均好奇地凑到锁头前研究,“真的诶,一看就知道有了些许年头,上面都是锈渍。”
“这个锁头虽然满是锈渍,但没有东西我们怎么撬开?我的剑不在身上。”宣竹不解。
听到二人这么说,似榆似笑非笑地看着夏文均,“有他呢。”
夏文均害怕地后退几步:“看着我干嘛?我什么都没有。”
宣竹一直都很相信小姐说的话,不断上前逼近夏文均,“你身上藏有什么?”
实在受不住宣竹的逼迫,夏文均摆着臭脸,不服气地从掀开自己衣服下摆。
“流氓!”宣竹撇过脸一只手直接掐住夏文均的脖子。
男人喘不上气,脸色逐渐变紫,不断地拍打宣竹的手。
“宣竹。”似榆开口道。
宣竹这才松开手。
夏文均顺势瘫坐在地上大喘气,“你这个小娘子,手劲儿真是大啊。”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掀开衣服,宣竹这才发现到他竟然在大腿处绑了柄匕首。
“呐,给你。”夏文均知道宣竹武功强,主动的把匕首递过去。
宣竹接过后细心观察手里的匕首,能用。
“抱歉。”
男人摆摆手,“无事。”
随后找了个角落脱下最外面的长衫铺在地上,让给似榆,自己大大咧咧地随便找了块干草地睡下。“你怀有身孕,应该以你为重。”
似榆无法确定这个所谓的账房先生是敌是友,所以警觉的没有和他交代自己并未怀孕的事情。
“多谢,现在我们就安心等晚上的到来吧。”
透过小窗,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外头的声音越来越热闹,看守的小喽啰举着小酒美滋滋地喝着。
“这酒可是从镖车劫来的,味道真不错。”
“快喝,快喝!”
似榆心里某算着时间,时不时地看向窗外又回头看着牢笼外逐渐有醉意的两人。
直到两人把对方喝趴下,宣竹不动声色地走到锁头前面,望了望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二人,慢慢抽出匕首对准生锈的锁头就是一挑。
“不许动!”
宣竹和似榆闻声警惕地往来源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