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桥边,飞絮如雪,离人折柳赠别,青枝摇曳间藏尽千般不舍。
春风里,纤手折柳编作环,翠色缠绕的不仅是枝条,更是绵延不绝的思念。
古人折柳寄离情,今见柔枝垂碧水,悠悠古韵在岁月长河中轻轻流淌。
春风拂过碧柳岸,三姐醉梦艾纤手翻飞,将柔枝折作同心环,翠色缠绵间,相思如春水漫过堤岸,恍惚又见苏晚凝簪花笑靥,那是她藏在柳环褶皱里的岁岁年年。
灞桥烟柳垂丝时,醉梦艾耳尖微动,雪白兔尾在广袖间若隐若现,素手灵巧穿梭,将新折柳枝编成环佩,恍惚望见苏晚凝簪花倚栏的笑靥,腕间翠色环饰随着步伐轻晃,恰似她心底摇不散的相思涟漪。
轩辕纪年的蔷薇之世,江南宛城的西子湖畔浮着层薄纱似的雾霭。醉府后院的垂杨柳抽出新绿,枝条在晨风中轻颤,将斑驳树影投在青石板上,恍若一幅会呼吸的水墨。
醉梦艾赤足踩过湿润的苔藓,月白色襦裙扫过沾露的草叶。她耳尖雪白的兔毛随动作轻轻抖动,发间翡翠步摇垂落的流苏与柳枝缠绕,衬得那双琥珀色眼眸愈发清亮。指尖抚过新生的柳条,突然想起苏晚凝曾说这嫩芽像极了她蜷缩时露出的毛茸茸尾巴尖,耳尖顿时泛起薄红。
"三姐又在想苏公子啦?"八妹醉梦熙握着木剑从月洞门闪进来,狼耳随着雀跃的步伐晃动。她瞥见石桌上散落的柳枝,挑眉笑道:"昨儿见苏公子的商船停在码头,该不是等着人家来讨柳环?"
醉梦艾指尖微顿,编到一半的柳环垂落几片嫩叶。她抿着唇将碎发别到耳后,垂眸轻声道:"不过是见柳条鲜嫩,想着编些环佩给姐妹们。"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商船特有的铜铃声,惊起柳梢栖息的白鹭。
醉梦艾的兔尾在裙摆下不安地摆动,编柳环的速度不自觉加快。当苏晚凝月白长衫的衣角掠过垂花门时,她正将最后一根柳枝缠成圆环,翠色汁液染绿了指尖。少年倚着雕花门扉轻笑,发间白玉簪簪着半朵未谢的海棠:"艾儿的柳环,可愿换我新带的扬州胭脂?"
春风突然卷着柳絮扑来,醉梦艾慌乱抬头,撞进少年眼底的星河。手中柳环被轻轻抽走,套在她纤细的腕间,苏晚凝温热的指尖擦过她泛红的耳尖:"比我船上的翡翠镯子还衬你。"
远处传来醉梦熙憋不住的笑声,醉梦艾耳尖发烫,兔尾蜷成毛球藏进裙裾。她转身想逃,却被苏晚凝拦住,少年将半开的海棠别在她鬓边,低语混着柳絮落在耳畔:"明日带你去看十里桃花可好?"
灞桥两岸的烟柳在晨雾中晕染成朦胧的青纱,千万条柔枝垂入粼粼波光,将宛城早春的天色揉碎成浮动的碧色绸缎。醉梦艾赤足踩在湿润的鹅卵石上,鹅黄裙裾沾满岸边芦苇的碎絮,发间翡翠簪子随着动作轻晃,映得耳尖雪白的兔毛泛起微光。她垂眸盯着手中柳条,指腹摩挲着新折处渗出的青汁,恍惚想起苏晚凝总爱用这样带着草木清香的指尖,轻轻刮她发烫的耳垂。
"三姐姐又在偷闲!"九妹醉梦泠突然从柳荫深处冒出来,粉纱裙上还沾着水珠,发间鱼尾状的银饰叮当作响,"母亲说要赶在午时前编完二十个柳环,说是要送给..."少女话音戛然而止,顺着醉梦艾发怔的目光望去——灞桥中央的朱漆画舫上,倚着雕花栏杆的少年正簪着朵海棠,月白长衫被江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那枚她亲手编的柳纹玉佩。
醉梦艾的兔尾在广袖下猛地绷紧,编到一半的柳环差点散了形状。苏晚凝遥遥举起青瓷酒盏,琥珀色的眸光穿过缭绕的柳烟,直直撞进她骤然湿润的眼底。他突然扬声唱起江南小调,清亮的嗓音惊起芦苇丛中的白鹭:"柳条儿青,柳花儿新,折柳人儿心..."
"羞不羞!"醉梦泠捂住嘴偷笑,鱼尾银饰扫过姐姐泛红的手背,"苏公子又在当众讨巧啦!"醉梦艾慌乱地将散落的碎发抿到耳后,指尖却不受控地加快动作,把新抽的柳芽一圈圈缠进环佩。当她终于编完最后一个结,对岸的画舫已缓缓靠近,苏晚凝俯身摘下她鬓边沾着的柳絮,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发烫的耳尖:"艾儿编的柳环,比我从波斯带回的琉璃镯子还要剔透。"
江风突然卷起漫天柳絮,醉梦艾望着少年簪花的笑靥,腕间的柳环随着心跳轻轻撞在青瓷酒盏上,发出细碎的清响。她知道这翠色的环佩里,藏着比灞桥烟柳更绵长的心事。
画舫缓缓靠岸,甲板吱呀轻响惊得醉梦艾耳尖猛地一颤。苏晚凝踏着晃动的跳板走来,腰间玉佩与她编的柳环在晨光中交相辉映,月白长衫下摆沾着细碎的海棠花瓣。九妹醉梦泠突然拽着她的袖口往后躲,鱼尾银饰扫过柳环发出清脆声响:"姐姐的耳朵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啦!"
醉梦艾慌忙将编好的柳环藏到身后,却被苏晚凝眼疾手快握住手腕。少年指尖擦过她染着柳汁的皮肤,温热掌心裹着从波斯带回的龙涎香:"听说艾儿要编二十个柳环?"他俯身时,鬓边海棠擦过她泛红的脸颊,"不如分我一个挂在船头,让来往商船都知道苏某有位心灵手巧的..."
"休得胡言!"醉梦艾挣开手,兔尾在广袖下不安地摆动。余光瞥见远处堤岸上,二姐醉梦甜正踮着脚张望,橙色裙摆被风吹起,发间鸡毛状发饰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她连忙把藏在身后的柳环往苏晚凝怀里一塞,却在触到他掌心纹路时心跳漏了一拍。
"这柳环编得倒像个圈套。"苏晚凝把玩着翠绿的环佩,突然将它套在醉梦艾颈间,海棠花瓣簌簌落在她锁骨处,"倒不如..."话音未落,岸边突然传来八妹醉梦熙爽朗的笑声。狼耳少女提着木剑从柳丛跃出,白色衣摆沾满草屑:"苏公子又在欺负三姐姐!当心我替她教训你!"
醉梦艾趁乱后退半步,柳环在胸前晃出柔美的弧度。她望着苏晚凝眼中狡黠的笑意,突然想起昨夜灯下,母亲林秀琪一边绣着鸳鸯帕子,一边轻声说灞桥的柳环最能系住有情人的心。江风卷着柳絮扑来,她耳尖的兔毛被吹得轻轻颤动,腕间的柳环与颈间新赠的环佩相碰,发出细碎而温柔的声响。
醉梦艾脸颊发烫,正欲转身躲进柳林深处,却见苏晚凝从袖中取出个鲛绡帕子。浅青底色上绣着只歪歪扭扭的白兔,爪子还攥着根柳枝,针脚笨拙得像是孩童涂鸦。"这是我照着你睡觉时的模样绣的。"少年扬着帕子笑得眉眼弯弯,海棠花瓣从发间滑落,正巧落在醉梦艾颈间的柳环上,"昨儿在扬州城,绣娘笑我拿剑的手该去劈柴,哪适合拿绣花针。"
八妹醉梦熙凑上前,狼耳好奇地抖动:"苏公子这手艺,还不如我用匕首刻木雕!"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二姐醉梦甜清亮的喊声:"三妹!母亲说柳环要配紫藤花才好看!"橙色裙裾掠过青石阶,她怀里抱着满捧紫藤,发间鸡毛发饰沾着露水,"呀!苏公子也在,快帮我们评评理——燕子严非说柳枝该配桃花!"
醉梦艾望着苏晚凝小心翼翼将绣帕塞进她袖中,耳尖的兔毛因羞涩微微颤动。忽听得画舫方向传来急促的铜锣声,管家模样的人探出船头:"少爷!波斯商人等着验货呢!"少年眉间闪过一丝懊恼,却又立刻恢复成玩世不恭的笑意,指尖轻轻勾住她垂落的发丝:"艾儿且等我,待我把那批琉璃盏换成胭脂水粉,回来与你共游桃花坞。"
灞桥柳浪翻涌,醉梦艾攥着绣帕的手心沁出薄汗。七妹醉梦紫不知何时倚在柳树上,紫色裙裾随风舒展,狐尾若隐若现:"三姐这模样,倒让我想起纳兰京给我讲的《白蛇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她狡黠地眨眨眼,"不过苏公子的绣工,可比许仙笨拙多了。"
江风裹着紫藤香袭来,醉梦艾低头看着腕间柳环与袖中绣帕,忽然觉得这灞桥的春光,比往年都要明媚几分。
苏晚凝的画舫渐行渐远,船帆上的苏字旗在柳浪中若隐若现。醉梦艾攥着绣帕的手指微微发颤,忽然被九妹拽着跌进一片紫藤花雨里。醉梦泠粉纱裙上的银鱼坠子叮当作响,仰头指着柳梢笑道:"三姐快看!燕八哥衔走了苏公子的海棠花!"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清亮的鸟鸣。醉梦艾抬眸望去,果然见一只燕八哥扑棱着翅膀掠过柳梢,喙间还叼着半朵嫣红的海棠。她下意识追着鸟儿跑了两步,翠绿襦裙扫过满地柳絮,发间翡翠步摇撞出细碎的声响。八妹醉梦熙晃着木剑跟上来,狼尾扫过她发烫的耳尖:"三姐姐这是要去抢回定情信物?"
"别胡说!"醉梦艾慌忙停住脚步,却见那燕八哥突然俯冲而下,将海棠花轻轻放在她掌心。花瓣上还凝着晨露,沾湿了苏晚凝绣的白兔帕子。恍惚间,她仿佛又听见少年带着笑意的声音:"艾儿的眼睛,比波斯进贡的琉璃珠还要亮。"
"三妹!快来帮把手!"二姐醉梦甜的呼唤从灞桥那头传来。醉梦艾转身时,正撞见大姐醉梦香倚在石栏上轻笑。黄色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豹耳在发间若隐若现:"苏公子走了,魂儿也跟着去啦?"说着扬了扬手中的柳环,"倒是这笨手笨脚的小子,竟真把你睡觉流口水的模样绣出来了。"
醉梦艾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兔尾在广袖下卷成毛球。她低头将海棠花别进柳环,忽然想起苏晚凝说过,灞桥的柳絮能带着思念飘向天涯海角。江风卷起漫天飞絮,她腕间的柳环与颈间的环佩相互轻碰,像是藏不住的心事在呢喃。
远处传来商船启航的号角声,醉梦艾望着烟波浩渺的江面,将绣帕贴在心口。春日的阳光透过柳丝洒在身上,恍惚间,她仿佛看见苏晚凝倚在船头,簪着海棠花向她挥手,就像无数个等待与重逢的日子里,从未改变的模样。
夕阳将灞桥染成蜜糖色时,醉梦艾终于在柳荫深处寻到一方静谧角落。青石桌上散落着未编完的柳条,她垂眸将最后几缕新枝缠绕成环,耳尖突然捕捉到熟悉的脚步声——是苏晚凝特有的,带着玉佩轻响的步伐节奏。
"艾儿藏得倒深。"少年的声音裹着笑意在身后响起,醉梦艾慌忙转身,撞进带着龙涎香的怀抱。苏晚凝鬓边的海棠已换作新鲜的玉兰,月白长衫下摆沾着码头特有的海盐气息,"本该连夜去杭州,可总觉得少了什么..."他故意拖长尾音,指尖勾起她垂落的柳环轻轻摇晃。
醉梦艾的兔尾在裙摆下绷成直线,却见苏晚凝突然单膝跪地,将柳环轻轻套在她脚踝:"听闻西域有个说法,给心悦之人系上柳枝,就能锁住她的脚步。"他仰头时,玉兰花瓣落在睫毛上,"艾儿可愿让我当这灞桥最贪心的人?"
"又在胡言!"醉梦艾挣扎着想后退,却被苏晚凝握住脚踝。少年温热的掌心隔着轻薄的罗袜,指腹若有若无地摩挲着她敏感的皮肤:"方才在码头,七妹的狐狸尾巴差点扫翻我的货箱。"他挑眉轻笑,"她说再不来讨柳环,你就要把相思都编成柳枝沉进西湖了。"
远处传来八妹醉梦熙的大笑,伴着木剑破空声:"苏公子!当心我用剑穗绑了你去见三姐姐!"醉梦艾的脸瞬间红透,兔耳不安地抖动着,却见苏晚凝突然倾身,玉兰花香混着柳絮拂过她发烫的脸颊:"明日卯时,我在画舫备了桃花酿。"他低声呢喃,"若艾儿不来...这满船的胭脂,可就都要喂鱼了。"
暮色渐浓,灞桥的柳影在江面上拉得老长。醉梦艾望着苏晚凝远去的背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脚踝的柳环。夜风卷起满地柳絮,恍惚间,她仿佛看见明日清晨,画舫船头那盏为她而亮的灯笼,正映着苏晚凝簪花含笑的眉眼。
卯时的晨雾还未散尽,灞桥石阶上已落满淡粉色的玉兰花瓣。醉梦艾攥着新编的柳环,兔耳在晨风中轻轻颤动,青绿色襦裙下摆沾着草叶上的露珠。她躲在垂柳后张望,却见画舫船头的灯笼不知何时换成了兔子形状,烛火在薄纱里摇晃,映得苏晚凝的身影忽明忽暗。
"三姐姐又在偷瞧心上人啦!"九妹醉梦泠突然从芦苇丛钻出来,粉纱裙角还滴着水,鱼尾发饰上挂着水草,"方才我在水里瞧见苏公子,抱着个箱子来回踱步,差点把船板踩出个窟窿!"
话音未落,画舫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晚凝的月白长衫半敞着,露出里面绣着嫩柳纹样的中衣,发间玉簪歪歪斜斜别着两朵早樱:"我还以为..."他顿住话语,目光落在醉梦艾攥得发红的指尖,那里缠着个精巧的柳环,新芽上还缀着晨露,"这是给我的?"
醉梦艾的兔尾在广袖下蜷成毛球,正要将柳环藏到身后,却被苏晚凝握住手腕。少年温热的掌心覆上来,轻轻展开她的手指:"上次的柳环挂在船头,被八妹的木剑削断了。"他眨眨眼,从袖中掏出个锦盒,里面躺着枚用金丝缠绕的柳枝发簪,"这次换我系住艾儿。"
江风突然卷起漫天柳絮,醉梦艾感觉耳尖被轻轻触碰,苏晚凝正用发簪将碎发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发烫的耳垂:"尝尝我新酿的桃花醉?"他突然将她拉到画舫舱内,满室皆是桃花与柳木的香气,案上摆着小巧的琉璃盏,"七妹说,要用你编的柳环盛酒才够甜。"
船外传来醉梦熙的笑骂声:"苏公子可别把三姐姐灌醉了!"醉梦艾慌忙抬头,却撞进苏晚凝带着笑意的眼眸。少年用柳环盛了盏桃花酒,递到她唇边:"艾儿放心,就算醉了..."他凑近时,早樱花瓣落在酒盏里,"我也会把你连人带柳环,都护在怀里。"
琉璃盏里的桃花酒泛起涟漪,醉梦艾垂眸轻抿,清甜酒香混着花瓣在舌尖散开。苏晚凝托腮歪头盯着她泛红的耳尖,突然伸手用柳环挑起她一缕青丝:"艾儿可知,码头那帮伙计都在传,苏某的命门是只怕兔子挠手心?"
舱外忽然传来重物落水声,八妹醉梦熙湿漉漉的狼耳从窗口探进来:"胡说!明明是怕三姐姐不理你!"话未说完,九妹醉梦泠的鱼尾破水而出,溅得画舫栏杆水珠四溅:"我作证!苏公子昨儿在水里捞了半个时辰的柳环!"
醉梦艾耳根发烫,兔尾在裙下不安地扫动。她慌乱起身,却被苏晚凝轻轻拽住手腕。少年指尖缠着她编柳环时留下的草绳,顺势将她拉得跌坐在软榻上:"别动,你发间落了柳絮。"温热的呼吸掠过耳畔,醉梦艾感觉头顶微微发痒——苏晚凝正用那支金丝柳枝发簪,小心翼翼地挑开缠住青丝的絮团。
"苏公子又在戏弄三姐姐!"舱门突然被撞开,二姐醉梦甜挎着竹篮冲进来,橙色裙摆扫翻案上的琉璃盏。桃花酒顺着桌沿流淌,在苏晚凝的月白长衫晕开嫣红痕迹。鸡耳少女却浑然不觉,从篮中掏出把嫩生生的柳条:"正好!这些柳枝最适合编兔子灯,明儿上元..."
"打住!"八妹突然翻墙而入,木剑还在鞘中晃荡,"二姐你忘了?三姐姐和苏公子要去..."话音未落,七妹醉梦紫施施然摇着团扇现身,紫色裙摆上绣着的狐狸仿佛在月下奔跑:"自然是去放河灯,不过..."她狡黠一笑,指尖变出团幽蓝狐火,"得用柳环串成灯链才够浪漫。"
舱内顿时乱作一团,醉梦艾被七手八脚按在软榻上,发丝间别满柳枝编的小饰物。她望着苏晚凝在人群中笑得眉眼弯弯,发间歪斜的早樱不知何时换成了她编的兔形柳环,突然觉得,这灞桥畔的喧闹春光,竟比任何琼浆玉液都要醉人。
喧闹声中,醉梦艾的兔耳突然猛地一颤。她透过人群缝隙,望见舱外柳梢头掠过一抹灰影——是只羽翼受伤的燕雀。还未等苏晚凝反应过来,她已提着裙摆冲向甲板,广袖间的柳环叮咚作响。
"艾儿当心!"苏晚凝慌忙追去,发间的兔形柳环险些掉落。只见醉梦艾赤足踩在湿润的船舷上,翡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雪白的兔尾不安地摆动着。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掌心,燕雀歪歪扭扭地落在她染着柳汁的指尖,发出微弱的啾鸣。
"又心软了?"苏晚凝笑着解下外衫,裹住瑟瑟发抖的燕雀。他温热的气息拂过醉梦艾泛红的耳尖,"上次你救的流浪猫,可把我书房的宣纸抓得稀烂。"话音未落,舱内突然传来二姐的惊呼:"不好!桃花酒洒在柳灯上了!"
八妹醉梦熙举着冒烟的柳枝窜出舱门,狼尾炸成蓬松的毛球:"七姐的狐火闯祸了!这柳灯要烧成..."话未说完,四姐醉梦青不知何时盘在桅杆上,青蛇般的发丝灵巧地卷走燃烧的柳枝:"都别慌,何童教过我控火咒..."
醉梦艾望着混乱的众人,怀中燕雀突然啄了啄她的指尖。苏晚凝用柳环轻轻刮了刮她发烫的脸颊:"看来我们的河灯计划,要改成救治大会了。"他眼底笑意盈盈,将燕雀放进备好的木盒,"不过有艾儿在,再乱的场面也能..."
"苏公子!商船货单被九妹弄湿了!"六姐醉梦兰从舱底探出脑袋,蓝色裙角滴着水,鼠耳上还挂着水草。九妹醉梦泠躲在船帆后,粉纱裙湿漉漉地贴在身上,鱼尾发饰晃出无奈的弧度:"我只是想给燕雀打水..."
灞桥的柳浪卷着笑声漫过江面,醉梦艾看着苏晚凝手忙脚乱地整理被水浸透的账本,耳尖的兔毛轻轻颤动。春日的阳光穿过纷扬的柳絮,将少年簪着兔形柳环的身影,与她腕间晃动的翠色环饰,一同织进这江南特有的温柔时光里。
当夕阳把江面染成蜜色,画舫甲板已摆满七零八落的"成果":烧焦一半的柳编兔子灯歪在角落,湿漉漉的货单被夹在柳枝间晾晒,木盒里的燕雀正啄着醉梦甜投喂的米团。醉梦艾蹲在船舷边,指尖缠绕着新割的柳条,耳尖突然捕捉到熟悉的脚步声——苏晚凝抱着捆从岸上采来的艾草,发间兔形柳环不知何时沾了片枫叶。
"给燕雀搭个新窝。"少年晃了晃艾草,在她身边坐下时带起淡淡的龙涎香,"方才八妹和九妹在芦苇荡里,差点把整个鸟巢捞上来。"他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惊得醉梦艾耳尖轻颤,"倒是艾儿,编柳环的手比绣娘还巧,怎么系个艾草结都歪歪扭扭?"
话音未落,舱内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醉梦紫顶着炸毛的狐尾冲出来,紫色裙摆沾着蓝墨水:"南宫润送的琉璃镇纸被醉梦红的猫打翻了!"五姐醉梦红抱着花猫从窗户口探出脑袋,红色衣裳上粘着芦苇絮:"它只是想抓七妹变出的萤火虫!"
醉梦艾慌忙起身,却被苏晚凝轻轻按住手腕。少年从她掌心抽走歪扭的艾草结,骨节分明的手指灵巧翻飞,转眼编出只栩栩如生的艾草兔子:"看好了。"他故意将兔子贴在她发烫的脸颊,"就像这样,把柔软的地方..."
"又在欺负三姐姐!"醉梦熙的木剑突然横在两人中间,狼耳竖起警惕地盯着苏晚凝,"有本事和我比试!输了就把给三姐姐的胭脂全交出来!"九妹醉梦泠从水里冒出头,粉纱裙兜着半兜鱼,鱼尾拍得甲板水花四溅:"算我一个!赢了要苏公子带我们去扬州!"
灞桥的晚风裹着柳絮掠过画舫,醉梦艾望着闹作一团的姐妹们,又看看手中苏晚凝编的艾草兔子。少年正站在船头与八妹比剑,月白长衫在暮色中翻飞,发间的兔形柳环随着动作摇晃,恍惚间竟与她腕间的翠色环饰,在渐暗的天光里连成一抹温柔的绿。
暮色愈深,画舫上的喧闹引来了白鹭群。醉梦艾望着苏晚凝与八妹过招时翻飞的衣角,耳尖突然捕捉到细微的呜咽。低头一看,怀中的燕雀正用喙轻啄她的手腕,染着柳汁的指尖旁,不知何时多了片沾着露水的野蔷薇。
"在看什么?"苏晚凝收剑归来,额间薄汗浸湿几缕碎发,月白长衫下摆沾着草屑,"该不会是心疼我被醉梦熙的木剑打到?"他伸手想刮她鼻尖,却在触及她泛红耳尖时突然顿住,转而将野蔷薇别在她发间,"倒比我簪的花衬你。"
舱内突然传来瓷器碰撞声,二姐醉梦甜端着青瓷碗探出头,橙色裙摆扫过甲板:"快来尝尝!燕子严新酿的青梅酒,兑了三妹编柳环剩下的柳枝..."话未说完,六姐醉梦兰抱着账本冲出舱门,蓝色裙角沾满墨渍:"商船的货物清单又乱了!南宫润算到第七遍还是对不上数!"
七妹醉梦紫摇着狐尾慢悠悠踱来,指尖萦绕着幽蓝狐火:"不如开个赌局?猜猜聂少凯下次来,大姐会不会用豹尾抽他?"话音未落,大姐醉梦香的黄色身影如闪电掠过,发间豹耳竖起:"说谁呢?聂少凯新带的蜀锦还没裁衣裳!"
醉梦艾被人群挤得后退半步,却撞进苏晚凝温热的怀中。少年手臂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稳稳接住险些倾倒的青梅酒碗:"当心。"他的声音混着酒气拂过耳畔,"再被她们推着乱跑,我编的艾草兔子可要散架了。"
灞桥的夜灯次第亮起,倒映在江面如散落的星辰。醉梦艾望着姐妹们笑闹的身影,腕间柳环与苏晚凝腰间玉佩轻轻相碰。燕雀突然振翅飞起,掠过苏晚凝簪着野蔷薇的发梢,恍惚间,她竟觉得这喧嚣又温暖的日常,比任何精心编织的柳环都要缠绵。
夜色彻底漫上灞桥时,画舫甲板飘起细密的雨丝。醉梦艾缩在船篷下,望着苏晚凝冒雨将晾晒的货单收进舱内,少年月白长衫很快洇出深色水痕,发间野蔷薇却依旧倔强地绽着粉意。她下意识摸向腕间柳环,指尖触到湿润的纹路,突然想起母亲说过,柳条遇水会生出新芽。
"发什么呆?"苏晚凝甩着湿漉漉的头发钻进来,抖落的水珠溅在醉梦艾手背,惊得她兔耳猛地立起,"九妹说江底有座龙宫,她恋人在给龙王舞剑,邀我们去当观众。"他故意压低声音,指尖划过她发烫的耳垂,"不过我看,倒像某个小兔子想躲雨不敢说。"
话音未落,舱外传来狼嚎似的怪叫。醉梦熙顶着浸透的白色披风,木剑上挂着串鱼干:"苏公子!敢不敢比试在雨里..."话未说完,醉梦泠突然破水而出,粉纱裙裹着水草,鱼尾拍得甲板水花四溅:"别理他!我们在玩龙宫寻宝!"说着扬了扬手中的柳环,"谁先找到三姐姐藏的玉兔灯,苏公子就得带我们去吃扬州汤包!"
醉梦艾的脸瞬间涨红。她分明记得,那盏玉兔灯是今早苏晚凝亲手帮她挂在船头的,柳编的兔耳上还系着金丝铃铛。正慌乱间,七妹醉梦紫摇着湿漉漉的狐尾踱来,指尖狐火映亮她狡黠的笑:"方才有人瞧见,某只'商船少主'把灯藏进了..."
"住口!"苏晚凝突然揽过醉梦艾的肩,带着水汽的龙涎香扑面而来,"既然是寻宝,自然要愿赌服输。"他从袖中掏出枚琉璃骰子,上面竟刻着形态各异的兔子,"不如我们换个玩法——"
雨声渐密,画舫在江面上轻轻摇晃。醉梦艾听着姐妹们的笑闹,感受着肩头苏晚凝温热的掌心,腕间柳环不知何时缠上了他袖口的金丝线。透过雨帘,她望见远处灞桥灯火明明灭灭,恍惚间,那些细碎的光亮都化作了苏晚凝眼中,永远比星辰更温柔的笑意。
琉璃骰子在苏晚凝掌心骨碌碌转动,映得醉梦艾耳尖的兔毛泛起微光。八妹醉梦熙突然扑过来,狼爪似的手指差点按住骰子:"我先来!若是掷出兔子打滚,苏公子就得背着三姐姐绕灞桥跑三圈!"
"耍赖!"九妹醉梦泠从船舷探出头,鱼尾啪嗒拍碎水面涟漪,"明明说好比试寻宝!"她抖了抖湿漉漉的粉纱裙,发间银鱼坠子甩出细小水珠,"方才我在船底看见玉兔灯的影子,柳耳朵上的铃铛还在晃呢!"
醉梦艾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记得苏晚凝编那铃铛时,故意把金丝拧成歪歪扭扭的胡萝卜形状,边笑说"这样才配得上小兔子"。正出神时,七妹醉梦紫的狐火突然诡异地明灭,紫色裙摆扫过她发烫的手背:"三姐姐这眼神,倒像玉兔灯不是藏在船头,而是藏在某人心里。"
苏晚凝轻笑一声,握住醉梦艾冰凉的手,将骰子塞进她掌心:"艾儿来掷。"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腕间柳环,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沾着雨丝的睫毛,"若是掷出..."
"等等!"二姐醉梦甜突然举着油纸伞冲过来,橙色裙摆沾满泥浆,"母亲差人送了桂花糕!还有父亲写的字谜,说猜中了就..."话未说完,大姐醉梦香的黄色身影如闪电掠过,豹耳竖起:"字谜在哪?聂少凯上次输我半匹云锦,这次定要..."
雨声混着众人的笑闹漫过画舫。醉梦艾望着苏晚凝在人群中穿梭的身影,他正帮六姐擦拭账本上的水渍,发间野蔷薇不知何时换成了她随手编的草叶环。船篷外,灞桥的柳丝在雨雾中舒展,她低头看着掌心的琉璃骰子,忽然发现每个面上的兔子,都有着和苏晚凝相似的弯弯笑眼。
雨不知何时停了,灞桥两岸的柳梢垂落晶莹水珠,在月光下泛着碎银般的光。醉梦艾被八妹拽着挤进人群,却见苏晚凝倚着船舷,正用银针将湿透的野蔷薇串成手链。少年专注的模样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夜鹭,月白长衫下摆沾着方才帮六姐整理账本时蹭到的墨渍,倒像是随意晕染的水墨。
“三姐姐快看!”九妹突然从水里冒出头,粉纱裙兜着满手河螺,鱼尾发饰还缠着水草,“觅两哥哥说这些螺壳能吹出曲子!”她把最大的螺壳往醉梦艾手里一塞,溅起的水花正巧落在苏晚凝编到一半的蔷薇链上。
醉梦紫摇着狐尾凑过来,指尖狐火将螺壳烘得暖融融:“不如用这螺壳传声?让苏公子对着它唱支曲子,保准整个灞桥的姑娘都要...”话未说完,醉梦红怀里的花猫突然扑向狐火,红色裙摆扫翻了二姐端来的桂花糕盘子。
“我的糕!”醉梦甜急得跳脚,橙色裙摆扫过满地碎屑,鸡耳随着动作微微颤动,“这可是母亲特意让燕子严加了柳芽的...”
混乱间,醉梦艾感觉手腕一紧,被苏晚凝拉到船篷阴影处。少年将刚编好的蔷薇手链轻轻套在她腕间,沾着墨渍的指尖擦过她发烫的皮肤:“躲好了。”他低头时,新换的草叶环擦过她的额头,“上次被醉梦熙的木剑打到,某人偷偷抹眼泪的样子,我可还记得。”
“才没有!”醉梦艾慌忙后退,却撞进苏晚凝带着笑意的怀抱。远处传来七妹的调笑,八妹的木剑破空声,还有九妹用螺壳吹出的不成调的曲子。灞桥的夜雾漫过画舫,她望着少年簪着草环的身影,忽然觉得,这夹杂着墨香、蔷薇香与桂花香的喧闹,比任何精心编织的梦境都要真实。腕间柳环与蔷薇手链相碰,发出细碎声响,像极了她此刻乱作一团的心跳。
夜色愈发浓稠,灞桥两岸的灯火倒映在江面,将水波染成流动的碎金。醉梦艾靠在苏晚凝肩头,听着姐妹们在船头用螺壳吹奏不成调的曲子,腕间柳环与蔷薇手链轻轻碰撞,发出细碎声响。苏晚凝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垂落的发丝,突然轻笑出声:"方才醉梦熙说要和我比试蒙眼拆柳结,你猜她藏了什么后手?"
醉梦艾抬眸,正撞见少年眼底跳动的狡黠。他发间的草叶环沾了夜露,在狐火的映照下泛着微光,月白长衫被江风吹得鼓起,隐约露出内里绣着的小兔子纹样。"莫不是又要让觅风在暗处偷袭?"她抿唇轻笑,耳尖的兔毛随着笑意轻轻颤动。
"比这还刁钻。"苏晚凝忽然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桂花香气混着柳木清香扑面而来,"她趁乱顺走了你母亲送来的桂花糕,说若我解不开柳结,就..."话未说完,船尾突然传来惊呼。醉梦泠浑身湿透地爬上来,粉纱裙滴着水,鱼尾发饰歪向一边:"不好了!玉兔灯被水冲走了!"
舱内顿时炸开锅。醉梦红抱着花猫跃上桅杆,红色裙摆猎猎作响;醉梦紫指尖狐火大盛,将江面照得一片幽蓝;就连向来沉稳的大姐醉梦香也按捺不住,豹耳竖起:"都别慌!聂少凯的快船就在下游!"
醉梦艾下意识攥紧苏晚凝的衣袖,却发现少年掌心早有准备——金丝铃铛系着的柳编玉兔灯,不知何时已被他藏进了怀中。"别急。"苏晚凝低头,温热的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垂,"有些宝贝,本就该藏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江风卷起漫天柳絮,混着桂花甜香与柳叶青涩。醉梦艾望着苏晚凝在灯火中含笑的眉眼,腕间的柳环突然生出嫩绿的新芽,在夜色中轻轻舒展,如同她心底蔓延开来的,永不停歇的温柔。
玉兔灯的"失而复得"让画舫再度喧闹起来。醉梦熙晃着木剑跳上甲板,狼尾扫过苏晚凝肩头:"好啊苏公子,竟把灯藏得这般严实!快说,还有多少秘密瞒着三姐姐?"九妹醉梦泠从水里冒出头,粉纱裙兜着颗圆润的鹅卵石,鱼尾发饰上还粘着水草:"不如我们把灯系在石头上,这样就不会再被水冲走啦!"
醉梦艾看着苏晚凝无奈又宠溺的笑,耳尖微微发烫。他将玉兔灯轻轻挂在她发间,金丝铃铛发出清脆声响,惊得她兔耳轻轻颤动。"小心。"少年的指尖擦过她泛红的耳垂,"再晃下去,这兔子可要真的蹦走了。"
此时,二姐醉梦甜端着新蒸的青团从舱内走出,橙色裙摆扫过满地月光:"都别闹了!父亲新写了谜语,猜中者能得母亲绣的柳纹帕子。"话音未落,六姐醉梦兰已抱着账本凑过来,蓝色裙角沾着墨迹:"我先来!'灞桥柔枝寄离情,月照金铃伴兔行',这谜底定是..."
"是苏公子藏起来的玉兔灯!"八妹抢答,木剑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弧度。七妹醉梦紫摇着狐尾轻笑,指尖狐火将青团映得发亮:"依我看,这谜面说的分明是某些人藏在心底的..."
"住口!"醉梦艾慌忙捂住七妹的嘴,却不小心蹭到了狐火,烫得她兔尾在广袖下蜷成毛球。苏晚凝见状,立刻握住她发烫的手,用自己的衣袖轻轻擦拭:"小心些。"他的声音低沉温柔,"若手疼,我便去把灞桥所有的柳枝都编成护腕。"
灞桥的夜风裹着柳絮掠过画舫,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醉梦艾望着姐妹们围坐在一起猜谜嬉笑,苏晚凝则在一旁帮醉梦泠修补被水浸湿的螺壳。月光洒在少年簪着草环的发间,与她腕间柳环生出的嫩芽交相辉映,恍惚间,她竟觉得这平凡又热闹的夜,便是人间最圆满的光景。
梆子声惊起柳梢栖鸦,醉梦兰的谜语还未揭晓,甲板突然剧烈晃动。九妹醉梦泠"呀"地一声栽进水里,鱼尾搅碎满江月影,惊得大姐醉梦香豹耳骤竖:"莫不是水匪?"话音未落,八妹醉梦熙已提剑跃上船头,白色衣摆猎猎作响:"都躲好!待我..."
"是江豚!"醉梦泠从浪花里探出头,粉纱裙沾满水珠,发间银鱼坠子晃个不停,"它们在顶船玩呢!"她话音刚落,灰蓝色的江豚群破浪而出,月光在湿润的脊背流淌,其中最大的一头竟用鼻尖顶着片嫩绿的柳叶,轻轻放在醉梦艾脚边。
"这是给你的。"苏晚凝弯腰拾起柳叶,指尖擦过她微凉的手背,"看来灞桥的生灵都知道,小兔子最喜欢新鲜柳枝。"他忽然将柳叶别进她发间,月白长衫下摆扫过她膝头,露出内衬绣着的小兔子正抱着柳条啃食。
七妹醉梦紫摇着狐尾凑过来,指尖狐火映亮狡黠的笑:"三姐姐莫不是灞桥柳仙转世?连江豚都来献宝。"她突然变魔术般掏出个琉璃瓶,"不如把这柳叶泡成酒,待苏公子下次远行..."
"又在打趣!"醉梦艾慌忙后退,却撞进苏晚凝温热的怀抱。少年稳稳扶住她,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衫传来:"若真要酿酒,该用艾儿亲手编的柳环。"他从袖中取出个锦囊,里面躺着数十个小巧柳环,每一个都系着不同颜色的丝线,"这是你这半年编的,我都收着。"
画舫在江浪中轻轻摇晃,二姐醉梦甜突然指着灞桥方向惊呼。众人望去,只见对岸不知何时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盏,蜿蜒如银河坠地。四姐醉梦青倚着桅杆轻笑,青色发丝随风舒展:"是何童带着书生们在放河灯,说是要替灞桥的柳树祈福。"
醉梦艾望着灯火摇曳的江面,腕间柳环与苏晚凝腰间玉佩相碰,发出清越声响。江风卷着柳絮扑来,恍惚间,她仿佛看见无数个这样的夜晚在眼前流淌——有他簪花倚栏的笑,有姐妹们喧闹的身影,还有灞桥烟柳下,永远编不完的翠色温柔。
河灯的微光将灞桥染成浮动的金带,醉梦泠突然从水中托起个缀满水草的柳编花篮,粉纱裙上的珍珠随着动作簌簌滚落:“快看!江豚把别人的河灯顶过来了!”篮中蜡烛明明灭灭,映得醉梦艾腕间柳环生出的嫩芽愈发鲜亮。
苏晚凝俯身将花篮接稳,发间草叶环垂落的露珠正巧滴在醉梦艾鼻尖。他笑着用袖口擦拭,指腹掠过她泛红的脸颊:“小心着凉。”话音未落,八妹醉梦熙的木剑突然指向夜空:“烟花!是聂少凯那小子!”
众人仰头望去,只见福州地主家的船队正泊在下游,金色烟花如豹纹般在天幕炸开。大姐醉梦香的黄色裙摆随风扬起,豹耳在火光中若隐若现:“这败家子,定是把库房的硫磺都搬空了!”嘴上嗔怪,指尖却不自觉摩挲着聂少凯送的琥珀镯子。
醉梦紫指尖狐火突然化作流星状窜向天际,紫色裙摆扫过醉梦艾:“三姐姐发间的柳叶要烧着了。”她眨眼间变出把银梳子,将柳叶与醉梦艾的青丝轻轻挽起,“苏公子送的柳环能生根发芽,这柳叶说不定能开出桃花。”
画舫突然剧烈颠簸,九妹抱着条尺长的锦鲤破水而出,鱼尾拍得醉梦红的红色裙摆全是水渍。“这鱼撞我的鱼尾!”醉梦泠气鼓鼓地说,却见锦鲤嘴中衔着枚刻着兔子的玉牌。苏晚凝接过玉牌时,醉梦艾注意到他耳尖泛红——那玉牌背面,歪歪扭扭刻着“艾”字。
“该回去了。”二姐醉梦甜收拾着散落的桂花糕碎屑,橙色鸡毛发饰沾着柳絮,“父亲还等着我们解谜语呢。”六姐醉梦兰突然举起账本,蓝色裙角沾着的墨迹已晕染成柳枝形状:“南宫润算到现在,终于发现多记的那笔账,竟是买柳编兔子灯的花销。”
夜色渐深,画舫缓缓驶向醉府。醉梦艾倚着苏晚凝,听他讲述扬州码头新到的琉璃灯。江风卷着柳香拂过,她腕间柳环与他腰间玉佩相碰,惊飞了栖在船篷上的白鹭。远处灞桥灯火依旧,而她知道,往后每个春日,都会有新的柳环,缠绕着数不尽的温柔与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