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浸染青石板路,雕花马车内,七妹醉梦紫一袭烟霞紫襦裙半倚在纳兰京怀中,绣着银线狐纹的衣袖垂落,腕间铃铛轻响。纳兰京以扇遮去西沉斜阳,指尖不经意间抚过她鬓边珠花,紫纱帐外车辕摇晃,将这缱绻温柔摇成满城灯火里最旖旎的剪影。
暮色漫过朱红宫墙时,雕花木帘轻晃,七妹醉梦紫身披流光紫裳,慵懒倚在纳兰京怀中。少年公子的玄色衣袍裹住她微凉的指尖,两人交叠的身影在鎏金车舆内映出缠绵的剪影,檐角铜铃随风轻响,恰似他们低低絮语中藏不住的柔情蜜意。
暮春的江南笼着一层蜜色光晕,西子湖面上浮光跃金,画舫的丝竹声随波飘来,混着岸边晚樱簌簌坠落的簌簌轻响。醉府后院的垂花门外,青鬃大马不耐烦地刨着蹄子,车厢外壁的鎏金缠枝莲纹被夕阳镀上胭脂色,将雕花木窗棂间晃动的两抹身影染得朦胧。
七妹醉梦紫斜倚在软垫上,烟霞紫襦裙拖曳如流霞铺就的云锦,腰间金丝盘扣系着九尾狐纹银线绣片,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她本就生得眼尾上挑,此时被夕阳映得眸中波光潋滟,耳尖淡粉绒毛若隐若现——那是本源狐女动情时才会显露的模样。她垂眸把玩着腕间的银铃,铃铛缀着的紫色流苏扫过纳兰京的手背,带起一阵酥痒。
"又在闹?"纳兰京屈指弹了弹她发顶,玄色广袖滑落露出腕间玉扳指。这位豪门阔少今日特意换了月白绣银线的锦袍,腰间羊脂玉佩随着动作轻撞,发出清越声响。他执起象牙骨扇挡住西斜的日头,扇面上半阙《青玉案》墨痕未干,"当心明日你大姐瞧见,又要说我带坏了你。"
醉梦紫狡黠地眨眨眼,突然凑近咬住他的衣袖,狐尾从身后探出,毛茸茸的尖端卷住他的手腕:"明明是表哥先偷折后院的晚樱给我簪鬓,这会儿倒恶人先告状。"她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扑在纳兰京手腕,惊得他耳尖泛红。记忆突然翻涌——三日前也是这般暮春光景,他翻墙进醉府时,正撞见她赤足踩在青石上扑流萤,烟霞紫裙沾满草屑,发间却别着半开的晚樱,像只偷了灯油的小狐狸般狡黠又灵动。
马车突然颠簸,醉梦紫顺着惯性栽进他怀中。纳兰京下意识揽住她的腰,掌心传来绸缎下柔韧的温度。车外传来车夫的歉意:"公子,前头茶楼在放话本,围了些人。"话音未落,车厢内已响起清脆的银铃声。醉梦紫支起下巴,鼻尖几乎要蹭上他:"听说新出的《狐仙奇缘》讲的是狐女报恩,表哥可要听听?"
纳兰京喉结微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她鬓边珠花,将滑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夕阳穿透紫纱帐,在她眼尾镀上淡淡金红,恍惚间他竟分不清,究竟是这江南的春色醉人,还是怀中倚着的小狐狸,早已将他的心缠成解不开的结。
暮色如化不开的胭脂,将朱红宫墙浸染成琥珀色。雕花木帘随着马车晃动轻叩车辕,发出细碎声响,七妹醉梦紫披着流光紫裳,整个人像只慵懒的猫儿,半躺在纳兰京怀中。她乌发如瀑,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更衬得那双狐狸般的杏眼含情脉脉,眼尾微微上挑,泛着淡淡的绯色。
纳兰京将玄色衣袍轻轻裹住她微凉的指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递过去。少年公子眉目如画,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眼中盛满了宠溺。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她垂落的发丝,感受着发丝从指缝间滑过的细腻触感。
“阿紫,明日城西有花灯会,可愿与我同去?”纳兰京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垂,惹得醉梦紫耳尖泛红,轻轻晃了晃身后若隐若现的狐尾。
醉梦紫抬眸,眼波流转:“又想诓我去看那些俗套的花灯?前儿个你说去茶楼听曲儿,结果全是些老掉牙的故事。”话虽这么说,可她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伸手轻轻揪住他的衣袖,“不过……若表哥答应给我买糖画,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纳兰京闻言低笑出声,笑声清朗悦耳:“只要是你想要的,莫说糖画,便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想法子摘给你。”他说着,低头在她发顶轻轻一吻,心中满是欢喜。能这样将心爱的姑娘拥在怀中,听她撒娇嗔怪,对他来说,便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
醉梦紫脸颊更红,将头往他怀中埋了埋,小声嘟囔道:“就会说些好听的。”可心里却甜丝丝的,像喝了蜜糖水一般。马车外,檐角铜铃随风轻响,清脆的铃声和着两人低低的絮语,在这暮色中交织成一曲动人的乐章,诉说着无尽的柔情蜜意。两人交叠的身影,在鎏金车舆内映出缠绵的剪影,仿佛时间在此刻定格,成为一幅永不褪色的画卷。
暮色渐浓,胭脂色的晚霞将朱红宫墙浸染得愈发柔和,宛如一幅晕染开的水墨画。湖面倒映着天空的绚烂色彩,粼粼波光随着微风轻漾,偶有归巢的鸟儿掠过水面,惊起圈圈涟漪。雕花木帘随着马车的行进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与车外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为这江南的黄昏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七妹醉梦紫身披流光紫裳,那紫色的衣料在光影的映衬下泛着神秘而迷人的光泽,仿佛将天边的晚霞都裁下了一角披在身上。她整个人慵懒地倚在纳兰京怀中,像一只贪睡的小狐狸。发丝随意地散落着,几缕调皮地垂在脸颊,更衬得她的肌肤白皙如雪,透着淡淡的粉色。那双灵动的杏眼此刻微微眯起,眼尾的泪痣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带着几分魅惑与娇憨。
纳兰京身着玄色衣袍,衣料上暗纹精致,彰显着他的身份。他将醉梦紫微凉的指尖裹进衣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试图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少年公子眉眼温柔,嘴角噙着一抹宠溺的笑意,眼底尽是藏不住的深情。
“前几日,我瞧见二姐新做的香囊别致得很,明日让她也给你做一个?”纳兰京轻声问道,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怕惊扰了这美好的氛围。
醉梦紫闻言,轻轻晃了晃身后蓬松的狐尾,抬眸看向他,眼神里满是狡黠:“表哥莫不是在嫌弃我身上的味道?”说着,故意凑近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清香萦绕在纳兰京鼻尖,“我这狐族特有的气息,别人求还求不来呢。”
纳兰京被她逗得轻笑出声,伸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哪里敢嫌弃?只是想着,若有了你二姐亲手做的香囊,我家阿紫便愈发完美了。”他的目光柔和地落在她的脸上,心中满是欢喜,只觉得此刻怀中的人比这江南的暮色还要动人。
醉梦紫脸颊微红,轻哼一声,将头埋进他怀中:“就会哄我。不过……若是香囊里放些桂花,倒也不错。”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羞涩,可心里却甜滋滋的,被纳兰京的温柔与体贴填满。
马车继续前行,檐角的铜铃随风轻响,清脆悦耳。两人交叠的身影在鎏金车舆内映出缠绵的剪影,窗外的暮色愈加深沉,可车内的柔情蜜意却愈发浓烈,在这江南的夜色中缓缓流淌。
马车碾过青石板的辙痕,忽然传来“咯噔”一声闷响。醉梦紫受惊般轻颤,九条毛茸茸的狐尾不受控地从裙裾间窜出,将车厢内的软垫扫得微微起伏。纳兰京眼疾手快揽住她腰肢,掌心下能清晰感知到她因慌乱而急促的心跳,像只被惊飞的雀儿。
“莫怕。”他将人往怀中带了带,用玄色衣袖轻轻盖住她露在外面的狐尾尖。广袖上暗绣的云纹与她银线狐纹衣摆交叠,倒像是天成的一对。醉梦紫耳尖泛红,偷眼去瞧车帘缝隙外的街景——暮色已浓,灯笼次第亮起,街边糖画摊的火苗将铜锅映得通红,飘来阵阵甜香。
“糖画……”她的声音不自觉带了几分软糯,方才的惊慌全然化作馋意。纳兰京瞥见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想起初见时,她也是这样盯着街边小贩的糖人,尾巴在身后摇得欢快。他故意板起脸:“不是说糖画是俗物?”
“那是没吃到嘴里的!”醉梦紫气鼓鼓地仰起脸,鼻尖几乎擦过他下颌。月光透过紫纱帐落在她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况且……”她突然狡黠一笑,狐尾悄悄绕上他手腕,“表哥说要摘星星给我,一颗糖画总不会食言吧?”
纳兰京喉间溢出轻笑,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她耳后绒毛。马车正巧经过石桥,桥下传来画舫歌女的清唱,吴侬软语的小调与车外市井喧嚣混在一起,倒衬得车厢内静谧非常。他低头时,正撞见她盯着自己喉结的目光,耳尖瞬间发烫。
“阿紫……”他刚开口,便被突然凑近的温热气息惊住。醉梦紫不知何时撑起身子,发丝垂落如瀑,在两人之间织出朦胧的帘幕。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盛着西子湖的粼粼波光:“表哥的眼睛,比糖画里的琉璃珠还好看。”
这话太过直白,饶是纳兰京也红了脸。他别开眼时,余光瞥见她身后不安分晃动的狐尾,突然伸手轻轻拽了拽:“小狐狸又在说胡话。”话音未落,便被她整个人扑进怀里,烟霞紫的衣袖扫过他侧脸,带着若有若无的桂花香——原来方才她已将愿望悄悄藏进了两人的亲昵里。
马车转过巷口,忽有夜风穿堂而入,掀起紫纱帐一角。醉梦紫打了个轻颤,九条狐尾默契地缠作一团,将自己与纳兰京裹成毛茸茸的茧。少年公子见状,索性解下外袍披在她肩头,玄色衣料垂落时掠过她手腕的银铃,发出细碎清响,惊得她耳尖微微一抖。
“明日让府里的厨子做桂花糖糕?”纳兰京指尖绕着她发间垂落的珍珠流苏,突然开口。暮色为他的眉眼镀上温柔光晕,眼尾的痣在阴影里若隐若现,“你前日说二姐做的香囊要配桂花,想来点心也爱吃这个口味。”
醉梦紫仰头看他,鼻尖蹭过他衣襟上的盘扣。烛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他侧脸投下细碎光斑,倒像是撒了一把碾碎的月光。“表哥又在偷偷记我喜好。”她狡黠地笑,狐尾调皮地勾住他束发的玉冠,“不过糖糕要配梅子茶,不然甜得发腻。”
话音未落,车外忽然传来孩童笑闹声。透过半卷的车帘,能看见街边孩童举着兔子灯跑过,灯笼上的彩绘在夜色里晃成斑斓的影。醉梦紫的目光瞬间被吸引,狐尾无意识地扫过纳兰京手背,带起一阵酥痒。
“在看什么?”纳兰京顺着她视线望去,恰好见一个卖花灯的老翁推着木车经过,竹架上悬着的狐狸灯栩栩如生,橙红的尾巴缀着金粉,在风里轻轻摇晃。他心中一动,正要开口,却见醉梦紫突然坐直身子,烟霞紫的裙摆扫过他膝头。
“那盏狐狸灯……”她声音里带着雀跃,指尖点在车窗上,“像不像我化形前的模样?”说话时九条狐尾在身后兴奋地炸开,其中一条还卷住了纳兰京腰间的玉佩,“表哥买一盏好不好?挂在我闺房里,夜里就不怕黑了。”
纳兰京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突然想起初次在醉府后院遇见时,她也是这样蜷在紫藤花架下,九条尾巴蓬松如紫雾。此刻她眼中盛满期待,倒真与当年那只怯生生的小狐狸别无二致。“好。”他笑着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指尖的微凉,“明日一早便让人寻来,要比街边的更大、更漂亮。”
醉梦紫眉眼弯成月牙,顺势又倒进他怀中。马车继续在夜色里穿行,檐角铜铃与她腕间银铃应和着轻响,混着远处传来的更鼓声,将这温柔时光酿成江南春夜里最甜的酒。
夜风卷着湖畔的荷香漫进车厢,醉梦紫忽然竖起耳朵,狐尾不安地在两人腿间蹭动。远处传来熟悉的马蹄声,节奏利落而急骤,分明是大姐醉梦香的踏雪驹。她下意识往纳兰京怀里缩了缩,却见少年公子眸中闪过笑意,抬手替她理好被风吹乱的鬓发。
“又躲什么?”纳兰京的指尖划过她发烫的耳尖,“你大姐前日还托我劝你多出门走动。”话音未落,雕花车窗已被猛地掀开,一抹明黄色身影探进来,惊得醉梦紫九条狐尾瞬间炸成绒球。醉梦香斜倚在马背上,金棕色的瞳孔带着猎豹特有的锐利,却在看见妹妹瑟缩的模样时柔成春水。
“小没良心的,见了姐姐就这副样子?”醉梦香伸手捏她脸颊,豹纹绣鞋轻点车辕,利落地翻进车厢,“聂郎新得了西域进贡的葡萄干,让我送些给你。”她扬了扬腰间绣着豹头的锦囊,忽然挑眉瞥向纳兰京,“倒是某人,把我家七妹拐到哪去野了?”
醉梦紫急得直晃尾巴,紫纱裙在膝头泛起涟漪:“大姐莫要乱说!我们不过是……”“不过是去寻做香囊的桂花。”纳兰京从容接口,玄色衣袖不着痕迹地将她半露的狐尾掩住。他取出袖中折扇轻摇,扇面上未干的墨迹晕染出半朵晚樱,“听闻城西桂树开得正好。”
醉梦香狐疑地扫过两人交叠的衣角,忽然凑近嗅了嗅:“身上倒是有桂花香。”她忽然狡黠一笑,豹尾甩出车厢缠住车夫缰绳,“既然如此,不如顺路去聂府坐坐?他前日还念叨着要与纳兰公子对弈。”
醉梦紫悄悄攥住纳兰京的袖口,掌心沁出薄汗。她深知大姐看似随性,实则将几个妹妹护得严实,此刻这般“偶遇”,怕是早就在暗处盯梢许久。正忐忑时,却感觉腰间一暖,纳兰京揽着她的手微微收紧,声音沉稳如旧:“恭敬不如从命,只是叨扰聂公子了。”
马车转向时,醉梦紫抬眸望向车外。暮色已深,万家灯火次第亮起,将大姐的踏雪驹染成流动的金影。她忽然想起三姐常说,有家人护着的日子,连晚风都带着甜意。这般想着,不自觉往纳兰京怀里靠得更近,却听见头顶传来轻笑:“抱紧了,你大姐驾车的性子,可比你还野。”
马车骤然加速,醉梦紫惊呼一声,整个人跌进纳兰京怀里。他稳稳环住她的腰,掌心隔着流光紫裳传来温热,另一只手迅速掀开帘子。只见醉梦香伏在踏雪驹背上,金棕色长发猎猎飞扬,豹尾如钢鞭般甩在马车侧边:“坐稳了!”话音未落,踏雪驹已如离弦之箭窜出,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脆响惊起满街灯火。
“大姐还是这般风风火火!”醉梦紫气鼓鼓地抬头,却见纳兰京眉眼含笑,眸中映着她炸起的狐尾和绯红的脸颊。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几乎跨坐在他腿上,九条狐尾还紧紧缠住他的手臂,耳尖瞬间烧得滚烫。正要挣扎着起身,马车猛地颠簸,她的额头重重撞上他的下颌。
“嘶——”纳兰京闷哼一声,却立刻捧住她的脸查看:“撞疼了?”温热的指腹轻轻揉着她发红的额头,眼中满是心疼。醉梦紫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连呼吸间淡淡的竹叶清香都变得清晰可闻。她的心跳如擂鼓,连尾巴都忘了收回,软声道:“表哥不疼吗?”
“我没事。”纳兰京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脸颊,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倒是你……”他忽然凑近,在她额间落下极轻的一吻,“下次换我护着你。”醉梦紫的尾巴瞬间炸开,绒毛扫过车厢软垫,带起细碎的紫雾。
车外,醉梦香的笑声混着马蹄声传来:“瞧你们腻歪的!”她勒住缰绳,踏雪驹人立而起,溅起的水花在灯笼映照下碎成金箔。聂府的朱漆大门已近在眼前,门廊下悬挂的灯笼将醉梦香的身影拉得很长,豹纹裙摆随风翻卷,倒像是即将扑食的猛兽。
“到了。”醉梦香翻身下马,指尖划过车厢雕花,“聂郎备了青梅酒,就怕某人不敢喝。”她斜睨着纳兰京,眼中闪着挑衅的光。醉梦紫立刻揪住纳兰京的衣袖,仰头道:“表哥才不会怕!对吧?”
纳兰京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中泛起暖意。他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笑道:“自然。”只是掌心悄悄覆上她冰凉的手,在无人注意时,用袖口将她半露的狐尾小心掩好。车帘掀起的刹那,晚风吹散紫雾,却吹不散两人交握的手,和那藏在眉眼间的脉脉深情。
聂府门扉洞开,暖黄的光晕漫过青石阶,将踏雪驹的鬃毛染成琥珀色。醉梦香已大步跨进府门,豹尾不耐烦地甩动,惊得廊下的鹦鹉扑棱棱叫着“贵客到”。醉梦紫被纳兰京扶着下车,烟霞紫的裙摆扫过阶前青苔,腕间银铃与檐角铜铎遥相和鸣。
“慢些。”纳兰京的手掌虚护在她腰间,见她盯着门廊下新扎的紫藤花架出神,不动声色地挡住她身后悄悄晃动的狐尾。忽有细碎脚步声从回廊传来,八妹醉梦熙一身月白劲装闪现,狼耳在发间动了动,腰间软剑还沾着训练场的草屑。
“果然是你们!”醉梦熙的眼睛亮得惊人,雪白的狼尾一扫,卷过醉梦紫的手腕,“二姐正在后厨和聂家厨子抢灶台,说要露一手新学的叫花鸡,你快去瞧瞧!”她说话间瞥见纳兰京,突然压低声音凑过来:“喂,纳兰公子,等会儿酒局可要帮我挡挡?前儿被南宫家那小子灌了三盏,头痛了整日……”
醉梦紫噗嗤笑出声,狐尾调皮地绕上姐姐的狼尾:“八姐不是要当侠女吗?怎的还怕喝酒?”话未说完,忽闻远处传来瓷器碎裂声,伴着二姐醉梦甜清亮的喊声:“这灶台太小,根本施展不开!”紧接着是聂府厨子哭丧的回应:“姑奶奶,那是我刚淘来的景德镇砂锅啊!”
纳兰京望着醉梦紫笑得发颤的肩膀,眼底满是宠溺。他轻轻抽回被狐尾缠住的手,解下外袍披在她肩头:“夜里凉。”衣料带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醉梦紫仰头看他,发现少年公子耳尖微红,分明是方才她靠得太近的缘故。
“咳咳。”一道清咳声突然响起。众人转头,只见聂少凯手持折扇立在月洞门处,金丝绣的豹纹在灯笼下泛着微光。他挑眉看向醉梦香:“香儿,你说去接妹妹,怎的连未来妹夫也捎来了?”醉梦香冷哼一声,豹尾精准地卷走他手中折扇:“少贫嘴,还不快备酒!”
庭院中,月光与灯火交织成朦胧的纱。醉梦紫被姐姐们簇拥着往花厅走去,九条狐尾在裙摆下若隐若现。她回头望向纳兰京,见他正与聂少凯谈笑,玄色衣袍融入夜色,唯有腰间羊脂玉佩闪着温润的光。晚风送来远处的丝竹声,恍惚间,她觉得这江南的夜,甜得像二姐做的桂花糖糕。
花厅内早摆开一桌热闹。二姐醉梦甜绾着沾满面粉的发髻,正踮脚指挥丫鬟们摆盘,橙色襦裙上还沾着几点油星;三姐醉梦艾抱着一筐新鲜艾草,绿衣下摆沾着泥土,兔子耳朵随着动作轻轻颤动;五姐醉梦红蜷在美人榻上,指尖勾着丝线逗弄聂府新来的狸花猫,红色裙摆如火焰般铺展。
“七妹来了!”醉梦甜眼睛一亮,举着沾满酱汁的木勺冲过来,“快尝尝我改良的叫花鸡,在泥壳里加了荷叶和桂花!”她不由分说往醉梦紫手里塞了只鸡腿,油香混着桂花香扑鼻而来。醉梦紫咬下一口,鲜嫩的鸡肉在齿间化开,转头看向纳兰京,眼睛弯成月牙:“表哥你也吃!”
纳兰京接过她递来的碎肉,刚要入口,忽听八妹醉梦熙咋舌:“哎哟,酸掉牙了!”狼耳抖了抖,她突然从袖中抽出短刃,“聂少凯,上次赌约还没算完,敢不敢比刀?”聂少凯折扇一合,豹目闪过笑意:“正合我意,输了可要替我给香儿写十首情诗!”
醉梦香抄起桌上的酒坛灌了一大口,黄色裙摆猎猎作响:“谁要听你酸诗!”她转头瞥见纳兰京,扬了扬下巴:“听说纳兰公子棋艺了得?我书房新得了副云子,敢不敢赐教?”话音未落,六姐醉梦兰从书架后探出头,蓝色襦裙沾着墨渍,鼠尾卷着本《棋谱》:“大姐使诈,那云子是我从南宫家赢来的!”
醉梦紫看着姐姐们闹成一团,九条狐尾在身后欢快地摇晃。忽然,她感觉掌心一暖,纳兰京的手指轻轻扣住她的:“莫担心。”少年公子眼中盛满笑意,玄色衣袖挡住旁人视线,偷偷将一块温热的桂花糕塞进她掌心,“早料到你顾着看她们,自己忘了吃。”
厅外夜色渐深,灯笼的光晕里飘着细密的雨丝。醉梦泠倚在窗边,粉红色裙摆垂落如晚霞,正对着池塘出神。她忽然转身,眼睛亮晶晶的:“七姐,觅两哥哥说雨后能看见鲛人灯,我们去湖边瞧瞧?”话音未落,厅内众人已纷纷响应,推搡着往庭院涌去。
醉梦紫被人群挤得踉跄,却被纳兰京稳稳护在怀中。他的呼吸扫过她发顶:“小心。”她抬头望去,少年公子眉眼温柔,在灯火与雨幕中恍若谪仙。九条狐尾不自觉地缠上他的手腕,她忽然觉得,即便前方是刀山火海,只要有他在身旁,便什么也不怕了。
众人簇拥着往湖畔而去,细雨在廊下织成朦胧的纱幕。醉梦紫的狐尾被雨水沾湿了些许,毛茸茸的尖端微微蜷起。纳兰京见状,毫不犹豫地将外袍脱下罩在她头上,自己只着单薄的中衣,任由细密的雨丝打湿肩头。“别着凉。”他低头轻声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泛红的耳尖。
醉梦泠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粉红色的裙裾沾满了草叶,发间的珍珠步摇随着步伐轻晃。“快到了!”她突然转身,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鱼尾在裙摆下若隐若现地摆动。八妹醉梦熙拔出软剑,利落地劈开挡路的藤蔓,狼耳警惕地转动:“都小心些,这湖边晚上常有灵物出没。”
行至湖畔,雨不知何时停了。一轮圆月从云层中探出头来,银色的月光洒在粼粼的湖面上,泛起细碎的波光。醉梦泠突然指着远处惊呼:“看!是鲛人灯!”只见湖面深处,几点幽蓝的光点如萤火般漂浮,随着水波轻轻摇曳,仿佛是沉睡在湖底的星辰。
醉梦紫看得入迷,九条狐尾不自觉地舒展开来,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紫光。纳兰京静静地站在她身旁,目光却始终落在她身上,比起神秘的鲛人灯,他更爱看她眼中闪烁的惊喜。“喜欢吗?”他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喜欢!”醉梦紫转头看向他,眼睛亮晶晶的,“和表哥一起看到的,就更喜欢了。”她的话让纳兰京心头一颤,喉结微微滚动。他多想此刻就将她拥入怀中,告诉她自己有多么庆幸能遇见她,多么希望这样的时光能永远延续下去。
此时,大姐醉梦香突然轻笑出声,豹尾卷来两盏荷花灯:“光看有什么意思,不如也放盏灯许愿?”她将灯递给醉梦紫,目光中难得流露出一丝温柔,“小妹,你先许。”
醉梦紫接过荷花灯,烛光映得她脸颊绯红。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默默许下心愿。再睁眼时,她小心翼翼地将灯放入湖中,看着那点温暖的光芒渐渐融入幽蓝的鲛人灯群,仿佛自己的心事也随着湖水漂向了远方。
纳兰京也放了一盏灯,却始终注视着醉梦紫的侧脸。他知道,自己的心愿早已和眼前的人紧紧相连——愿岁月静好,愿能永远守护这份平凡而珍贵的温暖。
湖面飘满摇曳的灯影,醉梦泠突然指着粼粼波光惊呼:“快看!是小银鱼!”只见几尾通体莹白的小鱼追着荷花灯嬉戏,鳞片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银光,与鲛人灯的幽蓝交织成流动的彩绸。九妹踮着脚伸手去够,粉色裙摆几乎扫到水面,发间珠串随着动作叮咚作响,惊得小鱼群倏然散开。
“当心落水!”八妹醉梦熙一把拽住妹妹后领,狼尾本能地缠上她腰间加固,“鲛人灯有灵性,莫要莽撞。”她话音未落,醉梦甜已端着新烤的桂花饼挤过来,橙色围裙沾着糖霜:“都饿了吧?快来尝尝!”香气引得醉梦艾的兔子耳朵不停耸动,三姐忙不迭用荷叶兜住饼子,翠绿裙摆蹭过潮湿的草地。
醉梦紫咬着甜饼,余光瞥见纳兰京正将她沾到唇角的饼屑轻轻拭去。少年公子的指腹带着薄茧,擦过皮肤时泛起细微的痒意,却让她耳尖发烫。“慢些吃。”他嗓音低沉,另一只手悄悄将她被夜风吹乱的狐尾拢到身后,宽大的衣袖下,九条毛茸茸的尾巴温顺地缠上他的手腕。
突然,湖面炸开一串银亮水花。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醉梦泠湿漉漉地从水中冒出头,粉色发带散成水草般的流苏,鱼尾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觅两哥哥送了我……嗝!送了我鱼灯!”她举着盏琉璃鱼形灯笼,里面游动的磷火与鲛人灯相映成趣,说话时还不住打着酒嗝——不知何时偷喝了聂少凯的梅子酒。
“胡闹!”醉梦香一把将妹妹拎出水面,豹尾卷着绣帕替她擦脸,“回头着了凉,又要缠着母亲喝苦药。”可眼底藏不住的笑意却出卖了她。聂少凯摇着折扇凑过来,金丝绣的豹纹在灯影下若隐若现:“香儿莫急,我早备好了姜汤。”
醉梦紫倚在纳兰京肩头,看着姐姐们笑闹,九条狐尾无意识地在他腿间蹭来蹭去。晚风裹着荷香拂过,吹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恍惚间竟与初见那日的风有了几分相似。那时她也是这般靠在他怀里,听他说要摘星星,而此刻满湖灯火,恰似坠落人间的银河,将所有温柔都酿成了江南永不褪色的梦。
忽有一阵夜风掠过湖面,卷着湿润的水汽将岸边灯笼吹得东倒西歪。醉梦泠抱着琉璃鱼灯打了个酒嗝,鱼尾不受控地拍在水面,溅起的水花正巧落在醉梦红的裙摆上。五姐“喵”地轻叫一声跳开,红色裙裾像朵炸开来的火焰,指尖还不忘拎起被水沾湿的猫爪手套:“小九的鱼尾比我家狸花猫的爪子还不老实!”
“别闹了!”醉梦香的豹尾横扫过草地,卷来几件披风,“起风了,都把衣裳披上。”她自己却只随意将黄衫领口紧了紧,目光扫过醉梦紫时,悄悄解下腰间豹纹香囊抛过去,“带着,湖边湿气重。”
纳兰京接住香囊替醉梦紫系在裙带上,手指触到她冰凉的腰肢,心中微疼。他不动声色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玄色衣袍几乎将她整个人裹住。醉梦紫仰头望着他,烟霞紫的眼眸在月光下泛着水光,九条狐尾轻轻缠上他的小腿,像是在无声诉说依赖。
“说起来,”二姐醉梦甜突然凑近,橙色衣袖扫过两人交叠的膝头,“前儿我在市集瞧见个绣坊,能把咱们的兽形绣在帕子上。”她眨眨眼,故意瞥向醉梦紫身后若隐若现的狐尾,“七妹要不要给纳兰公子绣个九尾狐?”
醉梦紫的脸“腾”地红透,狐尾瞬间缩成一团藏在裙摆下。纳兰京却低笑出声,笑声震得她耳尖发麻:“若能得阿紫亲手绣的帕子,在下求之不得。”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拂过她发顶,引得醉梦紫悄悄掐了下他手背,却舍不得真用力。
八妹醉梦熙突然“嘁”了一声,狼耳不耐烦地动了动:“酸得我牙都要掉了。”她猛地抽出软剑,剑刃在月光下划出银弧,“不如来比试比试,输的人给赢家绣帕子!”此言一出,醉梦艾的兔子耳朵瞬间竖起,醉梦兰的鼠尾也兴奋地晃动,连醉醺醺的醉梦泠都举着鱼灯叫好。
纳兰京看着怀中炸毛的小狐狸,眼底满是纵容:“阿紫可要为我加油?”他故意将她鬓边碎发别到耳后,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耳垂。醉梦紫哼了一声扭过头,可偷偷攥紧的他衣袖却暴露了紧张,心里默默想着,若是表哥输了……其实绣个帕子也不是不行。
比试的提议如石子投入深潭,瞬间激起千层浪。醉梦熙足尖轻点跃上青石,狼尾在空中划出凌厉弧线,软剑出鞘时带起破空锐响:“谁先来?”醉梦红指尖微动,三枚银针挟着劲风射向湖边枯木,猫科动物特有的敏捷让她眨眼间已掠至八妹身侧:“自然是我讨教一二。”
醉梦紫被人群挤得踉跄,后背却稳稳贴上温暖胸膛。纳兰京环着她的手臂收紧几分,玄色衣袖拂过她腕间银铃,惊起一串细碎清音。“别怕。”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阴影扫过她泛红的脸颊,“你姐姐们只是闹着玩。”
话音未落,三姐醉梦艾突然拽着苏晚凝躲到他们身后,兔耳朵因紧张而微微颤动:“我、我就不参与了吧……”话没说完,醉梦兰已举着从南宫家顺来的机关弩现身,蓝色裙裾沾满草屑,鼠尾卷着竹筒暗器:“六姐我今日可要一鸣惊人!”
大姐醉梦香倚着聂少凯的肩头轻笑,豹目却紧盯场中局势:“都别伤了和气。”她腰间的鎏金豹形玉佩随着动作轻晃,忽然扬声,“输家除了绣帕子,明日还要替赢家去醉府后厨打下手!”
此言一出,醉梦甜手中的桂花饼差点落地:“不行!我的灶台不许外人碰!”她急得橙色发带都散开了,转身揪住燕子严的衣袖,“严郎快帮我说话!”书生模样的燕子严无奈苦笑,轻轻替她绾好发丝:“莫急,不过是个彩头。”
醉梦紫望着姐姐们闹作一团,九条狐尾在裙摆下不安分地扭动。她忽然转身,烟霞紫的衣袖扫过纳兰京手背:“表哥当真要比试?”狐族特有的媚眼微微上挑,眼底却藏着担忧。纳兰京屈指弹了弹她发顶,折扇展开时遮住两人半张脸:“若我说想赢来你的绣帕?”
湖面的风突然转急,将他未说完的话揉碎在灯影里。醉梦紫耳尖发烫,正欲开口,却见醉梦熙的软剑与醉梦红的银针相撞,迸出的火花照亮了所有人的笑颜。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惊起一滩宿鸟,却惊不散这满湖灯火里的热闹与温柔。
比试正酣时,湖面突然泛起诡异的涟漪。醉梦泠举着琉璃鱼灯的手猛地一抖,清醒了几分:“不好!是鲛人……”话未说完,一道幽蓝身影破水而出,尾鳍扫翻岸边两盏荷花灯。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个半人半鱼的少女,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眼神警惕地盯着岸上的众人。
“别慌!”醉梦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四姐拨开人群,青色纱裙无风自动,蛇瞳微微收缩:“她身上有血腥味。”果然,众人这才注意到鲛人少女的鱼尾上缠着海藻,暗红血迹正顺着鳞片往下滴落。
醉梦艾已经怯生生地凑了过去,绿色裙摆蹭过潮湿的草地:“你、你受伤了吗?我们可以帮你……”兔子耳朵紧张地颤动着,但还是勇敢地伸出手。鲛人少女瑟缩了一下,却没有躲开,许是失血过多,眼神渐渐变得涣散。
“快拿止血药!”醉梦甜已经撸起袖子,橙色围裙上还沾着面粉,“我刚烤的桂花饼里加了止血的草药,磨碎了就能用!”她风风火火地跑向花厅,燕子严连忙跟上,生怕她再把聂府的厨房折腾一遍。
纳兰京将醉梦紫护在身后,折扇轻敲掌心:“阿紫,带大家后退些。鲛人天性敏感,血腥味容易激发他们的攻击性。”他的声音沉稳,却在低头看向她时不自觉地放柔。醉梦紫点点头,九条狐尾轻轻晃动,安抚着周围紧张的气氛。
八妹醉梦熙已经收起软剑,狼耳警觉地转动:“我去附近看看,说不定还有别的鲛人。”她朝觅风使了个眼色,两人如离弦之箭般消失在夜色中。醉梦红蹲下身,猫一样的眼睛仔细检查着鲛人少女的伤口:“这伤口像是被渔网割的,定是哪个不长眼的渔夫……”
此时,醉梦泠已经蹚进浅水区,粉色裙摆被湖水浸湿也浑然不觉:“别怕,我们都是朋友。”她轻轻握住鲛人少女的手,鱼尾在身后轻轻摆动,像是在传递某种讯号。鲛人少女原本戒备的眼神渐渐软化,喉间发出呜咽般的低鸣。
岸边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将众人忙碌的身影投在水面上。醉梦紫看着姐姐们齐心协力救助鲛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悄悄伸手,勾住纳兰京的小指,感受到他轻轻回握的力度。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无论是怎样的意外,只要有家人和他在身边,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醉梦甜端着捣成糊状的桂花饼匆匆赶来时,醉梦兰已经用鼠尾灵巧地解开了缠在鲛人鱼尾上的海藻。湿润的蓝色鳞片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却被狰狞的伤口割裂——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横亘鱼尾,暗红血水混着湖水不断渗出。
“让我来。”四姐醉梦青忽然上前,青色衣袖滑落间,腕间银蛇形镯泛起微光。她指尖轻点伤口周围,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鲛人伤口处的血珠竟缓缓凝滞,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般聚成珠串滚落。醉梦泠见状,赶忙将琉璃鱼灯凑近,磷火的幽蓝光芒下,草药糊均匀敷上伤口时,鲛人少女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
“她在说谢谢。”醉梦泠突然睁大眼睛,鱼尾在水中欢快摆动,“鲛人语我能听懂些!她说自己叫汐音,是被商船的铁网所伤。”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醉梦熙和觅风疾驰而回,狼耳与发间红绸在风中猎猎作响。
“东南方向有打斗痕迹!”醉梦熙翻身下马,软剑上还沾着水草,“岸边散落着鲛人鳞片和……南宫家的袖扣。”此言一出,众人目光齐刷刷转向六姐。醉梦兰的鼠尾瞬间僵直,蓝色裙摆上的墨渍都显得刺目:“我、我这就写信问阿润!但他断不会做这种事!”
纳兰京轻轻按住怀中紧张的醉梦紫,玄色衣袖拂过她发顶:“先安置好汐音。”他向聂少凯点头示意,后者立刻吩咐家丁腾出临湖厢房。当鲛人少女被抬离时,汐音突然伸手抓住醉梦泠的衣袖,腕间贝壳手链滑落,在地上撞出清脆声响。
夜半时分,醉梦紫趴在窗前,九条狐尾垂在流光紫裳外轻轻摇晃。远处厢房透出暖黄烛火,二姐正在给汐音喂药,橙色身影在窗纸上忙碌;三姐抱着新缝的棉布软垫,兔子耳朵被夜风吹得微微颤动。忽然,肩头一沉,纳兰京将披风披在她身上,掌心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在想什么?”
“在想……”她转身时,发间珠花扫过他下颌,“有这么多人一起,再难的事也能解决。”话音未落,后院突然传来醉梦红的尖叫:“谁把我的猫打翻了鱼粥!”紧接着是醉梦艾的道歉和苏晚凝憋笑的声音。
纳兰京低笑出声,揽着她的手微微收紧。窗外,西子湖的水波倒映着万家灯火,檐角铜铃与远处更鼓应和。远处传来醉梦香教训聂少凯的声音,夹杂着醉梦兰拆信时的抽气声——或许明日又会生出新的波澜,但此刻,在他怀中的小狐狸轻轻蹭着他胸口,九条狐尾将两人缠成毛茸茸的茧,便是最安稳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