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熏香

    静室里袅袅升起的熏香将心雾渐渐抚平,七妹醉梦紫身着一袭紫罗裙,斜倚在软榻之上,看着恋人纳兰京执笔挥毫,墨香与熏香交织,时光在这静谧中悄然流淌。

    静室中熏香袅袅,“心随香雾宁”的淡霭漫过纱帐,七妹醉梦紫倚着雕花檀木榻,指尖缠绕着紫色裙裾,看纳兰京垂眸研磨,墨香与沉香交融时,他偶尔抬眼望来的目光,比窗外落雪更温柔。

    暮春的西子湖笼着层薄雾,醉府后院的静室垂落鲛绡软帘,将粼粼波光筛成细碎金箔。七妹醉梦紫斜倚在紫檀木贵妃榻上,月白丝帕裹着新剥的荔枝,指尖轻捻时,腕间紫水晶镯便撞出清泠声响。她发间缀着三两支银制狐尾簪,浅紫色广袖垂落榻沿,绣着金线云纹的裙摆铺成一片流霞。

    案前的纳兰京正悬腕写《洛神赋》,玄色锦袍袖口绣着暗纹云鹤,腰间羊脂玉佩随着动作轻晃。他忽然搁下笔,抬眼望向榻上人影:"阿紫总盯着我瞧,这字可还入得美人眼?"话音未落,笔尖残留的墨汁便在宣纸上晕开,洇成小小的墨团。

    醉梦紫噗嗤笑出声,荔枝核被她轻巧弹入青瓷碟,尾音带着狐族特有的媚意:"纳兰公子的字,怕是被某人的目光烫化了。"她赤足踩上冰凉的青砖,紫裙扫过满地落花,在他身侧坐下时,发间龙脑香与案头的沉水香缠作一团。

    纳兰京伸手替她理了理垂落的鬓发,指腹擦过她耳垂时微微发烫:"前日见你在画舫上贪凉,可还咳嗽?"他说着便要起身去倒茶,却被醉梦紫拽住袖角。少女紫瞳潋滟,尾指绕着他束发的玉冠流苏:"有静室熏香安神,还有你在身边......"话音渐低,她将头轻轻靠在他肩头,听着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恍惚觉得这一室沉香,比狐族特酿的醉仙露还要醉人。

    窗外忽然传来八妹醉梦熙练武的吆喝声,刀锋划破空气的锐响惊起一湖白鹭。醉梦紫抬眸望向骚动的湖面,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她知道自己身为狐女,与纳兰家的门第终究隔着云泥,但此刻看着少年认真收拾狼藉宣纸的模样,忽然盼着这被熏香浸透的时光,能再慢些,再慢些。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细雪,碎玉般的雪粒敲打在湘妃竹帘上沙沙作响。醉梦紫拢了拢紫色狐裘,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裾上暗绣的银线云纹,檀木榻旁的鎏金暖炉正吐着青烟,将"心随香雾宁"的熏香烘得愈发绵密。她望着案前纳兰京垂首研磨的侧影,少年剑眉微蹙,素白指尖捏着墨锭在砚台里缓缓旋动,腕间玉镯与青瓷砚轻轻相碰,发出清越的叮咚声。

    "又在出神?"纳兰京忽然抬眼,墨色瞳仁映着跳动的烛火,比窗外的落雪还要温柔,"可是嫌我磨墨太慢?"他放下墨锭,起身将她微凉的手裹进掌心,指腹不经意擦过她腕间淡粉色狐族印记。醉梦紫耳尖泛红,轻轻抽手时带落了榻边的鲛绡帕,雪白布料上还留着半枚荔枝渍。

    "分明是某人研磨总走神。"她歪头轻笑,紫瞳弯成月牙,发间狐尾簪上的珍珠随着动作轻晃,"前日二姐送来的桂花糕,我藏了三块在檀木匣里......"话音未落,静室的雕花木门突然被撞开,八妹醉梦熙裹着一身寒气冲进来,白色劲装下摆还沾着雪泥。

    "七姐!纳兰公子!"狼女双目发亮,腰间佩剑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城西悦来客栈有人闹事,说是要抢苏家商队的货物!"她瞥见榻上未写完的《洛神赋》,突然压低声音,"三姐的苏公子好像也在那儿......"

    醉梦紫与纳兰京对视一眼,少女迅速起身整理发间银簪,紫色裙摆扫过满地熏香灰烬。纳兰京已利落地将宣纸叠好收进檀木匣,转身时顺手取下墙上的鎏金折扇:"我随八姑娘走一趟,阿紫......"他顿了顿,指尖掠过她耳后碎发,"等我回来温酒。"

    醉梦紫望着少年踏雪而去的背影,熏香缭绕中,忽觉袖中残留的温度比暖炉还要炽热。她弯腰捡起落地的鲛绡帕,恍惚想起昨日母亲嗔怪她总爱往静室跑,此刻却盼着这雪下得再久些——好让那人归来时,还能尝到她藏起的桂花甜。

    待醉梦熙的脚步声消失在回廊转角,静室又陷入雪落无声的静谧。醉梦紫盯着被寒风吹开的半扇雕花窗,细雪扑簌簌落在砚台边缘,将未磨开的墨汁晕成浅灰。她忽然想起纳兰京出门时衣摆扫过暖炉,熏香灰烬沾在玄色锦缎上,像极了他方才研磨时不小心洇出的墨团。

    "也不知带没带伞......"她喃喃自语,赤足踩过青砖走到窗边。紫狐裘下露出一截月白中衣,绣着银丝九尾纹的裙摆被穿堂风掀起,发间狐尾簪上的珍珠晃得人眼晕。远处街道传来隐约的吆喝声,她眯起紫瞳,看见八妹雪白的身影在人群中腾跃如燕,而纳兰京的鎏金折扇正划出半道金光。

    忽听得身后传来细碎响动,醉梦紫转身时正撞见母亲林秀琪端着青瓷托盘立在门口。妇人鬓边斜簪着茉莉,藕荷色襦裙沾着淡淡桂花香:"又在看那小子?"她将温好的桂花酿搁在案上,指尖点了点女儿发烫的耳尖,"你爹在后院教九丫头习字,说要给觅家写谢帖——前日他们送来的胭脂,倒比城西胭脂铺的还鲜亮。"

    醉梦紫望着青瓷酒盏中晃动的倒影,想起昨日纳兰京用这支鎏金簪替她别发的模样。熏香在母女之间缭绕,化作母亲眼角的细纹,也化作她腕间若隐若现的狐族印记。"母亲......"她忽然开口,尾音被窗外的风雪揉碎,"若有一日......"

    "傻丫头。"林秀琪将狐裘往她肩头拢了拢,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你看你大姐,每日跟着聂公子学算账;你三姐总往苏家商队跑,说是要帮晚凝哥管账......"她忽然轻笑出声,鬓边茉莉抖落几片花瓣,"我们这些妖类啊,总爱往烟火气里钻。"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清脆的金铁相击声。醉梦紫猛地扑到窗边,正见纳兰京的折扇抵住一柄弯刀,玄色衣摆被风雪扬起,像极了她昨夜梦里的那只玄鸟。她指尖死死攥着窗棂,紫瞳中泛起幽光,却听得母亲在身后悠悠道:"莫急,你八妹的剑术,可是连二宝那小老虎都甘拜下风的。"

    熏香依旧在室内缱绻,醉梦紫望着风雪中交叠的身影,忽然觉得这"心随香雾宁"的箴言实在荒唐——此刻她胸腔里翻涌的,分明是比狐火更炽热的慌乱与期待。

    雪势渐急,醉梦紫望着窗外模糊的人影,指甲在窗棂上掐出月牙形的痕迹。林秀琪轻叹一声,从袖中摸出枚铜铃系在女儿腕间:"若真放心不下,便去瞧瞧。这铃铛一响,你爹和姐妹们自会赶来。"话音未落,醉梦紫已化作一道紫影掠出静室,狐裘下摆扫过熏香炉,惊起一缕盘旋而上的香雾。

    街道上积雪已厚,醉梦紫踏着薄雪疾行,紫裙沾满碎琼。转角处传来兵器相撞的脆响,她跃上茶楼飞檐,只见醉梦熙的银刀正与黑衣人缠斗,纳兰京挥扇护住被围困的苏晚凝。少年玄色锦袍染了雪渍,却仍身姿潇洒,鎏金扇骨在雪光中划出凌厉弧线。

    "小心背后!"醉梦紫的清喝混着铜铃脆响荡开。一名黑衣人举刀偷袭纳兰京,她指尖凝出紫芒,狐族妖力化作锁链缠住对方手腕。那人吃痛转身,刀刃却在即将触及她咽喉时骤然停住——醉梦香的黄绸软鞭不知何时缠住刀柄,大姐倚在酒旗旁挑眉:"七妹动怒的样子,倒像只炸毛的狐狸。"

    混乱间,醉梦甜提着食盒从人群中钻出来,橙色裙裾扫过满地积雪:"都别打啦!我刚做的桂花糖糕,再闹可就凉了!"她话音未落,醉梦红轻巧地跃上酒肆招牌,红色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二姐,你的糖糕留两块给广坪!"

    纳兰京见醉梦紫安然无恙,紧绷的肩头松下来。他甩去扇面上的血渍,笑着朝她伸手:"方才还想着,若是被揍得鼻青脸肿,该如何见你。"醉梦紫脸颊发烫,伸手时腕间铜铃又响,惊起檐角觅食的寒鸦。她望着少年眉眼间未褪的担忧,忽然觉得,这风雪交加的街头,倒比静室中缭绕的熏香更让人安心。

    远处传来醉梦泠清亮的嗓音:"六姐!南宫公子的折扇被人踢到房顶啦!"醉梦兰晃着蓝色裙摆爬上梯子,嘴里嘟囔着:"早说过不要用宣纸糊扇面......"雪幕中,众人笑闹声与兵器碰撞声交织,惊起满街琼屑,而醉梦紫腕间的铜铃,仍在风雪里叮当作响。

    混战渐歇,街头积雪已混着泥泞。醉梦紫的紫裙沾满雪水,发间狐尾簪也歪斜了几分,却仍紧攥着纳兰京的衣袖不肯松手。少年低头替她拍落肩头雪粒,玄色锦袍上残留的沉香与她发间的龙脑香缠绕,在冷冽的空气中氤氲出别样暖意。

    "都怪我莽撞,连累你担心。"纳兰京的指尖掠过她泛红的眼眶,声音里裹着歉疚。醉梦紫正要开口,忽听得身后传来清脆的鼓掌声——醉梦媛晃着金色裙摆拨开人群,发间猴毛装饰随着动作轻轻颤动:"我说七妹和纳兰公子才是天生一对,瞧瞧这郎情妾意的模样!"

    "媛儿别打趣了!"醉梦泠捧着被挤扁的糖糕盒从人缝里钻出来,粉色襦裙上沾着油渍,"二姐做的点心全毁啦!"醉梦甜闻言凑过来,橙色头巾歪歪扭扭地系在头上:"无妨无妨,正好去我新学的枣泥酥方子,让严郎帮忙生火!"她话音刚落,人群中便传来燕子严温厚的笑声。

    远处传来醉合德的咳嗽声,老先生背着竹篓穿过街道,篓里装满新采的草药:"你们这些小崽子,当这是演武场不成?"他瞥见女儿们狼狈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都回府去,秀琪炖了姜汤,可别冻着了。"

    归途上,醉梦紫与纳兰京落在队伍最后。少年忽然停步,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方才打斗时瞧见街角有卖糖画的,想着你爱吃......"他展开油纸,里面是只栩栩如生的紫狐糖画,在暮色中泛着琥珀色的光。

    醉梦紫望着糖画,鼻尖突然发酸。她想起静室里缭绕的熏香,想起纳兰京研磨时专注的眉眼,此刻这人却在街头巷尾,为她寻这一口甜。"下次不许再冒险了。"她轻轻咬住糖画尾巴,紫瞳亮晶晶的,"若你受伤,这'心随香雾宁'的熏香,可就不灵了。"

    纳兰京笑着揽住她肩头,看前方姐妹们追逐打闹的身影渐渐模糊在雪幕中。风卷着熏香的余韵掠过发梢,恍惚间,他竟觉得这尘世烟火,远比家族书房里的千年沉香更令人眷恋。

    一行人踏着积雪回府,醉府门前的灯笼已次第亮起,橘色光晕在雪地上晕染出朦胧的暖。醉梦紫刚跨进门槛,便被六姐醉梦兰拽住衣袖。蓝裙少女怀里抱着个竹编小筐,筐内几只灰毛小鼠正啃着瓜子,"七妹快来,南宫润新得了盆墨兰,说是要和你屋里的'心随香雾宁'比试香气。"

    纳兰京闻言轻笑,顺手接过醉梦紫被雪浸湿的披风:"比试香气倒有趣,只是墨兰清雅,如何敌得过阿紫身上的狐香?"他语气温柔,却惹得醉梦紫耳尖发烫,紫裙一扫转身便往内院跑,发间狐尾簪上的银铃叮叮当当撞碎满院寂静。

    穿过九曲回廊时,醉梦紫撞见醉梦红蹲在游廊下,正用红色丝带系着个草编的猫窝。"帮我瞧瞧,广坪编的这个够不够软?"猫女仰起脸,琥珀色瞳孔映着廊下灯笼,"说起来,七妹你和纳兰公子......"她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醉梦泠的惊呼。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九妹粉色裙摆沾满泥浆,正举着根竹竿戳向假山缝隙。"我的金鱼灯卡住了!"她急得眼眶发红,"觅两哥哥亲手糊的......"话音未落,醉梦熙已利落地跃上假山,白色劲装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八姐帮你!"

    醉梦紫看着姐妹们闹作一团,忽然想起纳兰京说过的话。她低头摩挲着腕间铜铃,耳后狐族印记微微发烫。正出神时,身后传来熟悉的沉香气息——纳兰京捧着件狐裘覆在她肩头,玄色锦袍袖口还沾着方才打斗时的尘土。

    "冷不冷?"少年的声音裹着暖意,指尖轻轻替她拢了拢散落的发丝,"方才看你跑得急,发簪都歪了。"他说着便要伸手调整,却被醉梦紫侧身躲开。少女紫瞳亮晶晶的,忽然踮脚取下头上银簪,发间龙脑香混着雪意扑面而来:"不如......你帮我重新绾发?就像那日在静室......"

    纳兰京望着她眼底的期待,喉结微微滚动。远处姐妹们的笑闹声渐远,回廊灯笼在雪幕中晕成模糊的光斑,唯有静室方向飘来一缕"心随香雾宁"的熏香,缠绕在两人身侧,比月色更温柔。

    纳兰京喉间溢出轻笑,接过银簪的指尖微微发颤。他引着醉梦紫在梳妆台前落座,铜镜映出少女发间散落的碎玉步摇,紫裙半褪的肩颈处,狐族特有的淡粉印记在烛火下若隐若现。案头熏香炉中,"心随香雾宁"正腾起细烟,将两人身影晕染成朦胧的画。

    "别动。"他俯身时,沉香混着雪水的气息拂过她耳畔。修长手指穿梭青丝间,动作却笨拙得像初次握笔的孩童。醉梦紫望着镜中少年紧绷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不禁想起初见那日,他也是这般认真地为她捡起掉落的紫帕。

    忽听得窗外传来窸窣响动。醉梦紫转头望去,正对上醉梦媛扒着窗棂的笑脸,金色裙摆还沾着翻墙时的草屑。"哟!"猴族少女挤眉弄眼,"我就说七妹屋里的熏香怎么格外甜!"话音未落,醉梦红拎着扫帚追来,红色斗篷扫落廊下积雪:"再捣乱,小心我把你尾巴绑在枣树上!"

    嬉闹声惊飞檐下栖息的寒鸦,却丝毫不扰静室内的两人。纳兰京终于将发簪别好,指尖抚过她垂落的鬓发:"总算是没弄乱。"他的声音低得像怕惊碎什么,"那日在静室研磨,我就想......"话未说完,醉梦紫突然转身,紫瞳映着摇曳烛火:"想什么?"

    少年耳尖通红,慌乱间打翻了案头的熏香炉。沉香顿时弥漫满室,袅袅青烟中,他鼓起勇气握住她的手:"想......想把这香,和你一起藏进余生。"话音未落,院外又传来醉梦泠惊喜的欢呼——想必是觅两哥哥帮她取出了卡住的金鱼灯。而此刻静室里,熏香缠绕的情愫,比任何烟火都要炽热绵长。

    打翻的熏香炉在青砖上淌出蜿蜒的香灰,宛如一幅未完成的水墨画。纳兰京手忙脚乱地去扶香炉,发冠上的东珠晃出细碎的光,倒映在醉梦紫含笑的紫瞳里。"笨手笨脚的样子,哪像个豪门公子。"她取过帕子擦拭案几,指尖擦过他微凉的手背时,少年耳尖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院外突然传来孩童的嬉笑,二宝举着冰糖葫芦追着虎妞跑过回廊,橙色裙摆扫落廊下冰棱。"七姐姐!"二宝忽然刹住脚,圆滚滚的脸蛋冻得通红,"纳兰哥哥家里的管家在门口,说......说老爷叫他立刻回去。"

    醉梦紫手中的帕子微微一滞,紫裙下的狐尾无意识地蜷起。纳兰京望着她瞬间黯淡的眼神,喉结滚动了一下,转头对二宝温声道:"替我谢过管家,就说我处理完些事便回。"他伸手将她鬓边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指腹轻轻蹭过她耳尖的绒毛,"放心,不过是些琐事。"

    "又在哄我。"醉梦紫垂下眼睫,发间狐尾簪上的珍珠随着动作轻晃,"前日你兄长来寻,你也是这般说。"话虽带着嗔意,却不自觉往他怀里靠了靠,紫狐裘上的绒毛蹭过他冰凉的手背。熏香仍在室内缭绕,却掩不住空气中突然泛起的淡淡酸涩。

    纳兰京将她搂得更紧,下巴抵着她发顶,玄色锦袍裹住两人交叠的身影:"等开春了,带你去纳兰府的梅林。"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那里的梅花开得比西子湖的早,我们可以在暖阁里煮茶,看你最爱的'心随香雾宁'熏得满屋子都是甜。"

    话音未落,醉梦熙风风火火地撞开房门,白色劲装还沾着雪粒:"不好了!城西码头的商船遇......"她瞥见室内相拥的两人,突然噤声,眨了眨眼睛,"咳咳,我去告诉三姐!"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将案头未干的香灰卷得四处飘散。

    醉梦紫埋在纳兰京怀里轻笑,紫瞳里的阴霾被笑意驱散。她知道,在这烟火人间,有他在身旁,即便风雪再急,也能守得一室熏香,半世安宁。

    正当醉梦紫被逗得眉眼弯弯时,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醉梦兰抱着个蓝布包袱冲进来,发间碎钻步摇随着动作叮当乱响,蓝色襦裙沾着几片雪叶:“七妹!纳兰公子!”鼠族少女气息未平,“大姐和聂少凯在绸缎庄被刁难,说是有人故意找碴!”

    纳兰京神色瞬间冷凝,下意识将醉梦紫护在身后,玄色锦袍下的手掌已握住腰间软剑:“可看清是什么人?”他语调沉冷,却在触及怀中人的目光时,不自觉放缓了语气,“你且在府中等我。”

    “同去!”醉梦紫指尖泛起淡紫色光晕,紫裙下的狐尾轻轻摆动,“既是冲着苏家商队来,三姐的铺子怕也受牵连。”她转头望向还杵在门口的醉梦熙,“八妹,叫上觅风,咱们从侧门走!”

    寒风卷着细雪扑进静室,熏香炉里的灰烬被吹得盘旋而起。醉梦紫将狐裘紧了紧,发间狐尾簪在夜色中泛着银光。纳兰京望着她决绝的侧脸,心中涌起一阵暖意,解下自己的墨色斗篷披在她肩上:“小心刀剑无眼。”

    一行人疾行至绸缎庄时,正见醉梦香的黄色软鞭与几人缠斗。豹族少女身姿矫健,金丝绣着豹纹的裙摆翻飞如蝶,却在看到妹妹们时,眼中闪过一丝焦急:“莫伤了她们!”她话音未落,醉梦红已灵巧地跃上柜台,红色猫瞳泛起幽光,利爪撕开了对方的面罩。

    “是纳兰家的死对头!”醉梦红声音尖利,“他们......他们冲着纳兰京来的!”现场气氛瞬间凝固,醉梦紫感觉怀中的纳兰京身形一僵。她悄悄攥住他的手,紫瞳泛起妖异的光芒,耳后的狐族印记也愈发鲜艳:“有我在。”

    纳兰京低头看着交握的双手,寒风中,醉梦紫的掌心却暖得惊人。他想起静室中她慵懒倚在榻上的模样,此刻却为了他与家人,毫不畏惧地站在刀锋前。熏香的余韵仿佛还萦绕在鼻尖,他握紧了她的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烟火人间,有她并肩,便是刀山火海,又有何惧?

    刀刃相撞的脆响在绸缎庄内炸开,醉梦紫紫瞳中妖光流转,九条狐尾虚影自身后舒展,将飞溅的火星尽数震碎。她旋身避开暗器,紫色裙摆扫过立柱,惊落梁上积雪,却见纳兰京已挥着鎏金折扇与为首的黑衣人缠斗。少年平日里温润如玉的面容此刻覆着寒霜,扇骨擦过对方脖颈时,带起的劲风将他额前碎发吹得凌乱。

    “小心暗箭!”醉梦青的声音突然响起。蛇族少女青衫翻飞,蛇形软鞭如灵蛇出洞,缠住三支破空而来的淬毒弩箭。醉梦紫侧身躲过,余光瞥见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绣娘,狐尾一卷便将人护在身后。绣娘手中未完工的紫色缎面滑落,上面歪歪扭扭绣着半只狐狸。

    纳兰京的锦袍不知何时撕裂了袖口,露出小臂上狰狞的旧疤。醉梦紫心中一紧,狐族特有的敏锐让她嗅出空气中浮动的血腥味。她指尖凝聚灵力,正要出手,却见醉梦熙与觅风从屋顶破瓦而入,寒光闪烁的双刀逼退了围攻纳兰京的黑衣人。

    “纳兰公子!接着!”醉梦甜突然从后门探出身,橙色围裙还沾着面粉,手中却稳稳抛来一个油纸包。纳兰京下意识接住,打开竟是裹着桂花蜜的糯米团子。“吃饱了才有力气打架!”二姐冲他眨眨眼,转身又消失在夜色里。

    混战中,醉梦紫的狐尾突然缠住偷袭纳兰京的匕首。金属相击的火花中,她对上黑衣人面罩下的冷笑:“狐妖又如何?纳兰家迟早......”话音未落,醉梦紫的指尖已抵住他咽喉,紫芒暴涨:“再敢动他试试?”

    纳兰京望着少女飞扬的发丝与眼中跃动的怒焰,心口泛起异样的温热。他挥扇震退周围敌人,长臂一揽将她带入怀中。身后,姐妹们的喊杀声与兵器碰撞声交织,而他低头凝视着她因激战泛红的脸颊,轻声道:“阿紫,你身上的熏香,比任何灵药都能让我心安。”

    此时,远处传来醉合德威严的呵斥声。老先生拄着竹杖,带着醉梦兰与南宫润匆匆赶来,竹篓里的草药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都住手!”醉合德的声音穿透喧嚣,“宛城守备军的人来了!”黑衣人闻言神色骤变,趁乱遁入风雪之中。

    雪越下越大,醉梦紫望着纳兰京染血的衣襟,指尖不自觉抚上他小臂的旧疤。熏香早已被血腥气冲淡,可当他伸手替她拂去发间雪粒时,她又恍惚闻到了静室中“心随香雾宁”的淡淡暖意。

    风雪卷着未散的硝烟漫进绸缎庄,醉梦紫的九条狐尾渐渐隐去,只余发间银簪微微发烫。纳兰京扯下染血的袖口布条,正要包扎伤口,却被她夺过布条攥在掌心。少女紫瞳映着廊下摇晃的灯笼,指尖凝出淡紫色柔光覆在他伤口上:"又逞强。"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埋怨,狐族治愈之力却温柔地渗进他皮肤。

    "疼的不是伤口。"纳兰京忽然轻笑,牵动伤口闷哼一声,"是心疼我的阿紫,为我弄得这般狼狈。"他抬手想拂去她鬓角的灰尘,却被醉梦红的猫叫打断。猫族少女正蹲在柜台后,红色裙摆扫过满地狼藉,怀里护着只瑟瑟发抖的狸花猫:"广坪快来看!这小家伙和我一样怕烟花声!"

    醉合德拄着竹杖巡视战场,白眉皱成小山:"明日我便去守备军处讨个说法。"老先生话音未落,醉梦甜端着铜盆跨进门,橙色头巾换成了干净的帕子:"先别谈这些啦!都来擦擦身子,我新煮了姜汤!"她身后跟着燕子严,肩上扛着的木柴还滴着雪水。

    远处传来醉梦泠的惊叹,九妹粉色襦裙沾满泥浆,却举着盏重新点亮的金鱼灯又蹦又跳:"觅两哥哥修得可真快!"灯光摇曳间,醉梦熙突然指着满地狼藉大笑,白色劲装下摆还沾着房梁的木屑:"这场面,倒比我和觅风演武时还热闹!"

    醉梦紫望着嬉笑打闹的姐妹们,忽然感觉掌心一暖。纳兰京将半块没吃完的糯米团子塞进她手里,玄色锦袍上的沉香混着姜茶热气,竟比静室里的熏香更让人安心。"等风波过去,"少年压低声音,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我们回静室重燃熏香,这次换我为你研墨作画。"

    窗外,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洒在残雪上泛着银辉。醉府方向飘来隐隐约约的琴音,许是醉梦兰又在教南宫润抚琴。醉梦紫咬了口甜糯的团子,看纳兰京被醉梦媛拽去修补绸缎庄的匾额,忽然觉得,这充满烟火气的琐碎日常,远比任何承诺都动人。

    月光攀上绸缎庄的飞檐时,醉梦熙突然从梁上倒挂下来,惊得正在收拾碎瓷的醉梦泠险些打翻水盆。狼女晃着腰间的玉佩,白色劲装下隐约露出新添的擦伤:"七姐!纳兰公子说要教咱们制香!"她话音未落,觅风已拎着药箱跟进来,无奈地望着恋人胡闹的模样。

    醉梦紫转身看向纳兰京,见少年正将最后一块破损的绸缎仔细叠好,玄色锦袍下摆沾着面粉——方才帮醉梦甜端姜汤时蹭上的。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抬眸轻笑,眼尾的弧度比熏香凝成的烟圈还要柔和:"前日得了本古方,说'心随香雾宁'配些松脂,能助眠。"

    众人嬉闹着往醉府走时,醉梦红突然指着夜空惊呼。只见九妹踮着脚,粉色衣袖扫过积雪,正将重新修好的金鱼灯挂上树梢。烛光摇曳间,百无聊赖的醉梦媛突然从墙角窜出,金色裙摆扫过满地碎玉般的雪粒:"不如去七妹的静室!顺便瞧瞧纳兰公子藏了什么宝贝香方!"

    静室的门轴发出细微声响,醉梦紫推门而入,檀木榻上还留着她倚坐过的痕迹。七盏琉璃灯次第亮起,将"心随香雾宁"的熏香烘得愈发清甜。纳兰京解下外袍铺在冰凉的青砖上,示意众人围坐,发冠上的东珠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

    "制香需心静。"他说着取出磨得发亮的捣药罐,瞥见醉梦熙把玩着匕首,又无奈地摇头,"八姑娘的佩刀,可否先寄放在我这儿?"哄笑中,狼女大大咧咧地将兵器丢过去,震得案上的香料罐叮咚作响。

    醉梦紫倚着雕花窗棂,看纳兰京耐心教醉梦泠称量沉香。少女粉色裙摆垂落榻边,像朵沾着雪的桃花。她忽然想起白日里刀光剑影的惊险,再看此刻屋内氤氲的暖光,紫瞳泛起笑意。窗外寒风拍打着竹帘,而静室中,墨香、药香与熏香缠绵交织,将琐碎时光酿成了蜜。

    正当纳兰京将研磨好的香粉倒入模具时,静室的门被"吱呀"推开。醉梦甜端着新出炉的枣泥酥探进头来,橙色头巾上沾着面粉:"都歇一歇!尝尝我改良的方子!"燕子严紧随其后,手里抱着新劈的柴火,木柴上还挂着冰棱。醉梦红立刻抛下捣药杵,红色裙摆扫过青砖,像团跃动的火焰扑向点心。

    "慢些!别烫着!"纳兰京笑着起身避让,却见醉梦熙已经抽出匕首,在众人惊呼中利落地将枣泥酥切成小块。狼女得意地挑眉,白色劲装下隐约可见新换的绷带:"本姑娘的刀工,切菜制敌都管用!"惹得觅风无奈地摇头,默默将热茶推到她手边。

    醉梦紫倚在雕花檀木榻上,看着姐妹们闹作一团。紫裙上的银线云纹在烛光下流转,发间狐尾簪随着轻笑轻轻晃动。她注意到纳兰京始终站在人群边缘,温厚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玄色锦袍上还残留着白日里的硝烟味,却细心地将最后一块枣泥酥放在她掌心。

    "在想什么?"少年突然在她身旁坐下,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沉香。他伸手替她拂去发间飘落的香灰,动作轻柔得像怕惊醒什么,"莫不是嫌我把静室闹得太乱?"

    醉梦紫咬了口甜腻的点心,紫瞳映着跳动的烛火:"从前总觉得这熏香要配着快乐的时光才好......"她顿了顿,望着醉梦泠与觅两哥哥凑头研究香方,醉梦媛正往南宫润的墨兰花盆里偷偷塞瓜子,"现在倒觉得,烟火气重些,也挺好。"

    窗外忽然传来虎妞的欢呼,橙色身影闪过窗棂,惊起檐下栖息的寒鸦。想必是二宝又赢了雪仗。纳兰京轻笑出声,不经意间握住她微凉的手:"往后的日子,烟火与熏香,都给你。"

    熏香在静谧中悄然流转,将誓言裹进温暖的雾霭。醉梦紫望着他眼底的温柔,忽然觉得,这充满喧闹与温情的人间岁月,才是"心随香雾宁"最动人的模样。

    忽有寒风卷着雪粒扑进半敞的窗棂,将案头未干的香饼吹散。醉梦兰"呀"地一声跳起来,蓝色裙裾扫翻了装着花瓣的青瓷碟,淡紫色的薰衣草与白色茉莉混着香灰在青砖上打着旋。南宫润手忙脚乱地去捡香方纸,发间玉冠上的蓝宝石蹭过醉梦媛伸来捣乱的手指。

    "都别闹了!"醉梦香的声音带着豹族特有的威严,黄色软鞭啪地甩在地上,惊得正在争抢枣泥酥的醉梦红和醉梦泠同时缩了缩脖子。聂少凯默默将新沏的热茶放在大姐手边,自己则蹲下身帮醉梦兰收拾花瓣,藏青长衫下摆沾了满地香屑。

    醉梦紫看着这乱作一团的景象,紫瞳弯成月牙。她正要起身帮忙,却被纳兰京轻轻按住肩头。少年已脱下染着血迹的外袍,露出里层月白色中衣,袖口绣着的云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你且歇着。"他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今日的护花使者,该我当值。"

    说着,纳兰京拾起散落的香饼模具,修长手指灵巧地将香粉重新填入。醉梦甜凑过来,橙色围裙上别着的铜铃铛叮叮作响:"纳兰公子,这香饼里可加些桂花蜜?我新酿的!"燕子严闻言立刻从怀里掏出油纸包,里面是晒干的桂花,还带着阳光的暖意。

    醉梦紫倚着雕花栏杆,看纳兰京耐心地教小加加如何把握熏香的火候。羊族少女穿着朴素的白衣,鼻尖沾着香灰,认真的模样惹得刘阿肆在旁憋笑。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与熏香的烟雾缠绵交织,将满室喧闹都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此时,醉梦青突然指着窗外轻呼。众人望去,只见醉合德背着药篓站在雪地里,竹篓上落满雪花。老先生白眉微扬,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枣泥酥:"你们把静室折腾成这般模样,莫不是要熏香成精?"林秀琪从他身后探出身,眼角带着笑意,手里端着的姜汤正冒着袅袅热气。

    醉梦紫望着家人围坐的身影,听着此起彼伏的笑闹声,忽然觉得这人间烟火,远比她修行千年见过的任何景致都要动人。纳兰京转头看她,目光比月光更温柔,掌心不知何时多了枚新制的香饼,上面歪歪扭扭刻着一只小狐狸。

    林秀琪将姜汤分给众人,青瓷碗碰撞声里,醉合德拄着竹杖凑近案头,白眉下的目光扫过狼藉的香粉与模具:"纳兰公子这制香的手艺,倒比我教孩童念书还热闹。"老先生话音未落,醉梦媛已晃着金色裙摆凑上来,发间猴毛装饰随着动作轻颤:"爹您瞧!纳兰哥哥刻的小狐狸,和七姐尾巴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醉梦紫的耳尖瞬间泛红,狐尾在紫裙下不自在地蜷了蜷。纳兰京却泰然自若地将刻着狐纹的香饼递到她手中,指腹不经意擦过她掌心:"不过是依着心上人描摹,自然要惟妙惟肖。"他的声音裹着沉香,惹得醉梦甜在旁捂嘴轻笑,橙色头巾上的流苏跟着晃动。

    此时,窗外突然传来"啪嗒"一声脆响。醉梦熙警觉地抽出腰间短刀,白色劲装猎猎扬起,却见二宝举着摔碎的琉璃盏从屋檐跳下,虎妞跟在身后举着扫帚,橙色裙摆沾满雪泥:"叫你偷拿七姐姐的香灯!"

    "都别伤着!"醉梦红的猫瞳泛起幽光,红色斗篷掠过众人头顶,轻巧地接住即将落地的琉璃碎片。冯广坪立刻掏出帕子替她擦拭指尖,粗粝的手掌与她纤细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当心划伤,明早给你带刚烤的鱼饼赔罪。"

    醉梦紫望着满屋的狼藉与欢笑,忽然想起初见纳兰京那日。少年也是这般,在西子湖畔的画舫上,隔着缭绕的熏香,将她遗落的紫罗帕轻轻递还。此刻他正蹲在地上,耐心教小加加用花瓣装饰香饼,玄色长衫下摆浸在香灰里,却浑然不觉。

    "在想什么?"纳兰京不知何时来到她身侧,温热的姜汤塞进她手里。他发间沾着薰衣草花瓣,眼尾的笑意比烛光更暖,"可是嫌我把你的静室变成了闹市?"

    醉梦紫抿了口姜汤,暖意顺着喉咙漫开:"从前总盼着'心随香雾宁'的清净......"她抬眸望向嬉闹的家人,紫瞳映着跳动的烛火,"如今倒觉得,有你,有他们,再喧闹的日子,也胜却仙山琼阁。"

    熏香在笑语中缓缓流淌,将这平凡的夜酿成永恒的温柔。窗外月光如纱,悄然覆上相拥的身影,而静室之内,烟火与情思交织,比任何誓言都绵长。

    正当醉梦紫与纳兰京相视而笑时,静室的门被"咚咚"敲响。醉梦泠扒着门框探进头,粉红色衣袖上还沾着制香时的金粉:"七姐!外面有人送来了新的熏香匣子,说是纳兰公子府上的......"话未说完,醉梦熙已大步流星地将描金檀木匣抱进来,白色劲装下摆带起一阵风,差点掀翻案上未干的香饼。

    "这匣子看着气派!"醉梦媛眼睛发亮,金色裙摆扫过青砖,猴族特有的好奇心让她立刻凑过去拨弄匣子上的机关。锁扣弹开的瞬间,馥郁的沉水香混着龙脑气息扑面而来,匣中整整齐齐码着十二枚雕花木牌,每块都刻着不同的香方名称。

    纳兰京的神色却微微一变,下意识挡在醉梦紫身前。他看着木牌上熟悉的家徽,喉结滚动了一下:"是兄长的字迹。"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警惕。醉梦香闻言立刻握紧腰间软鞭,黄色裙裾下豹尾若隐若现:"莫不是纳兰家又要生事端?"

    静室里的气氛骤然紧张,唯有熏香依旧袅袅升腾。醉梦紫轻轻拽住纳兰京的袖口,紫瞳泛起微光:"既来了,便打开瞧瞧。"她伸手取下最上方的木牌,"心随香雾宁·改良版"几个瘦金体字迹在烛光下泛着墨香。

    "这香方......"醉梦兰推了推鼻梁上的琉璃眼镜,蓝色裙裾蹭过满地花瓣,"除了原有的沉香、龙脑,还加了合欢花与夜交藤?"南宫润凑近细看,书生特有的认真让他不自觉地抚了抚长衫下摆:"若是按此方调制,安神之效怕是倍增。"

    醉梦甜突然拍了下手,橙色围裙上的铜铃叮当作响:"我懂了!纳兰家这是在示好呢!"她笑眯眯地看向纳兰京,"你兄长怕是见不得咱们七妹睡不好觉~"众人哄笑中,少年耳尖泛红,却仍目不转睛地盯着香方,心中泛起复杂的情绪。

    醉梦紫望着木牌上娟秀的字迹,又转头看向神色纠结的纳兰京,忽然轻笑出声。她将木牌轻轻放进他掌心,紫裙下的狐尾悄悄缠住他的手腕:"明日,我们便试试这改良的熏香?"她的声音裹着蜜,"就当是......提前尝尝,来自家人的祝福。"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更亮了些,透过窗棂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熏香缭绕中,纳兰京握紧手中的木牌,忽觉这烟火人间的温暖,远比家族纷争更值得守护。而静室之外,醉梦熙已经开始和二宝比划新学的刀法,虎妞的加油声混着醉梦红的笑骂,将紧张的气氛搅成了温柔的涟漪。

    次日清晨,醉府后院飘起袅袅白雾,与未散的熏香缠绵交织。醉梦紫披着紫色狐裘立在廊下,看纳兰京在青石桌上摆弄昨夜送来的香方。少年挽起玄色衣袖,露出小臂上淡去的伤痕,正专注地将合欢花与夜交藤碾成碎末,晨光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七姐!快来帮我!"醉梦泠的声音从池塘边传来。九妹粉红色的裙摆沾满露水,正踮着脚够垂入水中的花枝,"觅两哥哥说要用这花做香包,可我够不着!"话音未落,醉梦熙已如白影般掠过,狼族特有的矫捷让她轻松摘下花枝,却不忘调侃:"等你够到,鱼都游光了!"

    厨房里飘来阵阵甜香,醉梦甜系着崭新的橙色围裙,正指挥燕子严往蒸笼里放桂花糕。"慢些慢些!别把枣泥洒了!"二姐的声音裹着笑意,"昨晚新制的香饼,配着热茶最好不过。"醉梦红蹲在灶台边,红色斗篷半掩着偷吃的狸花猫,尾巴不耐烦地甩动:"广坪,快把鱼饼翻个面!"

    醉合德背着竹篓从书院归来,白眉上沾着晨露。老先生刚迈进院门,便被醉梦媛缠住:"爹!快瞧瞧我新学的戏法!"金色裙摆翻飞间,少女从袖中变出朵栩栩如生的纸花,发间猴毛装饰跟着晃动。一旁的徐怀瑾摇头轻笑,默默将她散落的发簪别好。

    静室中,纳兰京将改良后的香饼放入熏香炉,淡紫色的烟雾缓缓升腾。"试试?"他拉着醉梦紫在檀木榻上坐下,指尖不经意擦过她腕间的铜铃,"若效果不好,我再重新调配。"少女紫瞳含笑,靠在他肩头,听着院外传来的笑闹声——醉梦兰教南宫润辨认草药的争论,小加加和刘阿肆搬运柴火的吆喝,还有虎妞和二宝追逐时惊起的鸟鸣。

    熏香氤氲中,醉梦紫忽然想起初见时的西子湖,那时的纳兰京如同画中仙客,而如今他却与这充满烟火气的日常融成了一体。她转头望着少年专注观察香雾的侧脸,轻声道:"其实不必完美,只要是你制的香,便比任何安神药都管用。"

    纳兰京的耳尖泛红,正要开口,忽听得院外传来醉梦香的惊呼:"谁把我的软鞭拿去晾鱼了?"紧接着是聂少凯慌乱的辩解:"我以为是晾衣绳......"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只留下满院笑声。

    窗外,春日的第一缕暖阳穿透薄雾,洒在静室的雕花窗棂上。熏香缭绕,岁月静好,平凡琐碎的日常里,藏着最绵长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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