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摘葡

    盛夏午后,身著亮黄罗裙的觅佳踮脚轻摘藤间紫葡,指尖缠绕的绛红丝绦随动作轻晃,那是恋人李屹川束发所用之物。远处传来沉稳脚步声,大力士宽厚手掌复上她够不到的高处,指尖相触时,酸甜果香裹著葡萄汁水在齿间漫开,恰似这份始于市井烟火的眷恋,酸涩与甜蜜交织,皆是岁月里最动人的光景。

    暑气未消的黄昏,身著鹅黄襦裙的蚁族少女觅佳仰首凝望架上紫葡,纤细足尖刚点上竹梯,身后便落下熟悉的温热气息——大力士李屹川长臂舒展,轻易将最高处的饱满果串折下,指尖相触时,酸甜的葡萄汁溅在少女腕间,恰似他们相携走过的岁岁年年,酸涩与甜蜜都酿成了心口化不开的眷恋。

    盛夏的阳光如金箔般倾洒在觅府后院,琉璃瓦上的水珠折射出七彩光晕,顺著雕花飞簷坠入青石砖缝。二十架葡萄藤沿著朱漆回廊蜿蜒生长,深紫的果实垂挂如瀑,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晃,带起阵阵沁人心脾的酸甜气息。

    觅佳赤足踩在冰凉的石板上,鹅黄色襦裙绣著银丝蚁纹,随著她踮脚的动作泛起粼粼波光。她发间别著支以藤蔓与葡萄串为造型的鎏金步摇,每回抬手都带起细碎声响。少女鼻尖沁著薄汗,樱唇微抿,眼尾泛着倔强的红晕,指尖几乎要触到那串最饱满的葡萄时,竹梯突然发出吱呀轻响。

    "当心摔著。"低沉的男声裹著温热气息袭来,觅佳还未反应,腰间已环上遒劲有力的臂膀。李屹川一袭玄色劲装,腰间铜扣系着的绛红丝绦与少女腕间缠绕的完全相同。他左手指节分明,轻而易举将最高处的葡萄折下,右手却稳稳托住竹梯,"说过多少次,等我来。"

    觅佳转过身,鼻尖几乎要擦过对方结实的胸膛。她仰头望著那双盛著笑意的墨眸,忽然伸手摘下他束发的丝绦,故意晃了晃:"李公子的发带,在我这儿可派上大用场了。"说著将丝绦缠在手腕,指尖捻起葡萄往他唇边送,"倒是某人,总爱坏我兴致。"

    李屹川咬住葡萄,果肉迸出的汁水染得唇角晶莹。他忽然俯身,温热的呼吸扫过少女泛红的耳尖:"觅姑娘摘不到葡萄时,气鼓鼓的模样可比这果子还酸。"话音未落,觅佳已将整串葡萄塞进他嘴里,自己却忍不住笑出声,清脆的笑声惊起廊下竹帘后的画眉鸟,扑棱棱掠过满架葡萄,抖落几滴晶莹的水珠。

    此时日头西斜,最后一缕阳光穿透葡萄藤的缝隙,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洒下细碎金斑。觅佳望著李屹川被葡萄汁染红的嘴角,忽然觉得,这盛夏的燥热与酸涩,都不及此刻指尖相触时,心底泛起的那抹甜。

    蝉鸣撕开暮色时,觅佳正踮著脚往竹篮里摞葡萄。鹅黄裙裾被穿堂风掀起,露出绣著银丝蚁纹的月白色中衣下摆。她鬓边的鎏金藤蔓步摇随著动作轻颤,忽然瞥见廊下闪过一抹玄色衣角,指尖一抖,熟透的葡萄"咚"地砸在青石板上。

    "又在逞强?"李屹川不知何时已立在竹梯旁,腰间绛红丝绦垂在觅佳眼前晃悠。他的玄色劲装被汗水浸出深色纹路,小臂肌肉在暮色里泛着古铜色光泽,抬手就将竹梯上的少女抱下来,"二小姐说西厢房的冰湃酸梅汤煮好了。"

    觅佳窝在他臂弯里哼唧:"分明是馋我的葡萄。"她突然狡黠地眨眨眼,伸手勾住他束发的丝绦往下拽,"不如...用这个换?"话音未落,廊外忽然传来清脆的铜铃声,穿橙色纱裙的醉梦甜抱著食盒探出头:"哎哟,我这酸梅汤来得不巧了?"

    李屹川耳尖泛红,正要放下觅佳,却见少女突然将整串葡萄塞进他嘴里,转身扑向醉梦甜。"二姐最好了!"觅佳踮脚偷尝食盒里的蜜饯,鹅黄裙摆扫过李屹川发烫的手背,"不像某人,总爱坏我摘葡萄的兴致。"

    醉梦甜笑得眉眼弯弯,鬓边的橙玉簪子随著动作轻晃:"方才路过前院,见阿屹的汗巾子都能拧出水了,还非要去帮觅媛修秋千架。"她忽然压低声音,在觅佳耳畔轻语,"说是怕你踩著竹梯摘葡萄摔著。"

    暮色漫过葡萄架时,觅佳偷偷瞥向倚著廊柱擦汗的李屹川。他正将绛红丝绦重新束好,见她望过来,喉结动了动,从袖中掏出枚油纸包——竟是她前日念叨的桂花糖糕。酸甜的葡萄香混著糕点的甜腻在晚风里流淌,觅佳咬著糖糕,忽然觉得,这暑气蒸腾的黄昏,倒比春日的西子湖还要温柔几分。

    糖糕碎屑还沾在唇角,忽听得院角传来清脆的金属交鸣。穿白色劲装的醉梦熙正与大风对练,长剑劈开暮色,惊得葡萄藤簌簌落果。醉梦熙发间束著的狼尾辫随著动作飞扬,她一个旋身扫腿,余光瞥见廊下的觅佳,突然收剑朗笑:"小佳!你家这位大力士再不帮忙,我可要被大风的木剑敲出满头包了!"

    李屹川刚要迈步,却被觅佳拽住袖口。少女仰起脸,鹅黄襦裙上的银丝蚁纹在灯笼光下泛着微光:"原来李公子还有闲心教人练剑?"她故意拉长语调,指尖绕著他束发的丝绦打了个结,"不如先教教我——怎么摘到最顶上那串发紫的?"

    话音未落,穿蓝色襦裙的醉梦兰抱著典籍匆匆跑来,发间的蓝宝石步摇叮当作响:"二姐说酸梅汤要配紫苏才解暑..."她话没说完,突然被葡萄藤绊倒,怀中书卷飞散。李屹川身形一闪,长臂揽住险些摔倒的醉梦兰,另一只手稳稳接住坠落的古籍。

    "多谢!"醉梦兰耳尖泛红,低头整理散落的书页。觅佳盯著他揽在醉梦兰腰间的手,突然踮脚去够葡萄架,竹梯摇晃间,整个人向后倒去。预想中的疼痛并未袭来,反跌入熟悉的温热怀抱。李屹川皱眉将她圈在怀中,气息里混著葡萄的酸甜:"又胡闹?"

    "谁让某人爱做滥好人。"觅佳别过脸,却偷偷攥紧他的衣襟。暮色渐浓,葡萄架下的烛火次第亮起,映得李屹川古铜色的脸庞染上暖光。他突然低头,温热的唇擦过她耳畔:"那我只做你一人的'滥好人'可好?"

    话音未落,穿金色纱裙的觅媛摇著团扇踱来,发间金铃随著步伐轻响:"哟,这儿倒比戏园子还热闹。"她指尖挑起李屹川束发的丝绦端详,"不过我说小佳,你这'战利品'该换换了——前日徐郎送我的鲛绡带,可比这红绸子精致多了。"

    觅佳"哼"了一声,从竹篮里抓过最饱满的葡萄塞进觅媛嘴里。李屹川却趁机将她散落在肩头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发烫的耳垂:"明日带你去后山,那里的野葡萄..."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因恼怒而泛红的脸颊,"比这儿的更酸。"

    夜风掠过葡萄藤,将细碎的笑语裹著果香吹向远处。穿绿色襦裙的醉梦艾提著装满葡萄的竹篮经过,发间的兔耳发饰轻轻颤动:"要做葡萄酒的快来帮忙!"她话音未落,已被众人簇拥著往厨房走去,暮色里,唯有李屹川牵著觅佳的手始终未松开,脚下青石板上,葡萄汁晕开的痕迹,蜿蜒成缠绵的弧线。

    厨房方向突然传来陶罐碎裂的脆响,混著穿粉红色襦裙的觅瑶惊慌的呼喊:"火!火要漫出锅啦!"众人闻声望去,只见灶间腾起滚滚白烟,穿红衣的醉梦红正举著扫帚手忙脚乱扑火,发间猫耳发饰歪到了一边。李屹川刚要抬脚去帮忙,却被觅佳拽著丝绦往反方向跑:"别去!二姐前日才说厨房不能进..."

    话未说完,穿青色纱裙的醉梦青已从回廊转角转出,手中竹篾编制的捕蛇笼晃出泠泠寒光。她鬓边的青玉簪子随著步伐轻颤,蛇形纹路在暮色里泛着幽光:"谁把我养在后院的竹叶青放出来了?方才差点咬到送冰的小厮。"话音未落,穿蓝色衣服的醉梦兰突然指著葡萄架顶端尖叫——一条翠色小蛇正盘踞在最茂密的枝叶间,吐著信子盯著众人。

    觅佳下意识往李屹川怀里缩了缩,鹅黄襦裙上的银丝蚁纹蹭过他发烫的胸膛。大力士却沉稳地解下腰间绛红丝绦,三两下结成绳套:"别怕,我..."话没说完,穿白色劲装的醉梦熙已凌空跃起,长剑直指蛇身:"让开!本姑娘..."

    "且慢!"醉梦青疾步上前,玉簪子点在剑脊上,蛇笼精准罩住受惊的小蛇。她望著笼中扭动的青影轻叹:"这是我新寻的药引,你们倒好,差点要了它的命。"

    混乱间,穿橙色衣服的醉梦甜端著重新煮好的酸梅汤现身,发间橙玉簪子映著烛火:"都别闹了,快来尝尝新添了紫苏的..."她话未说完,穿金色衣服的觅媛突然指著觅佳笑出声:"小佳的脸怎么比葡萄还红?莫不是被某人的体温烘著了?"

    李屹川低头时,正巧撞见觅佳慌乱躲闪的眼神。少女耳尖泛红,突然从竹篮里抓起颗葡萄塞进他嘴里:"就你话多!还不快去帮三姐洗葡萄!"说著挣脱他的怀抱,却在转身时被散落的葡萄藤绊倒。预料中的坠落并未发生,反落入带著淡淡皂角香的怀抱。

    "这么心急?"李屹川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趁她发怔时,将她腕间缠绕的丝绦重新系成精巧的蝴蝶结,"明日我寻些紫藤来,把葡萄架缠得更密实些——省得某人总被绊倒。"

    暮色彻底漫过西子湖时,众人围坐在葡萄架下。醉梦香倚著聂少凯,发间的豹纹金饰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燕子严正替醉梦甜扇风,扇面上的雄鸡图随著动作鲜活起来。觅佳咬著酸甜的葡萄,看著李屹川帮醉梦艾搬运酿酒的陶罐,古铜色的手臂在月光下泛着温润光泽。夜风裹著葡萄香拂过耳畔,她忽然觉得,这喧闹又琐碎的时光,竟比任何时候都要珍贵。

    月光爬上葡萄架时,穿素兰色衣裳的觅如突然从回廊转角转出,发间鼠形银饰随著步伐轻晃。她怀中抱著团毛茸茸的东西,凑近了才看清是只灰毛幼猫,正伸出粉舌舔舐她指尖沾著的葡萄汁。"五姐的猫又闯祸了,"觅如无奈地笑,"打翻了六姐晒的鼠尾草,现在书房里都是葡萄混著药草的怪味。"

    醉梦红闻言"呀"了一声,耳后猫耳抖了抖,慌忙起身:"定是阿橘嘴馋!我这就去收拾..."话未说完,穿蓝色襦裙的醉梦兰已抱著沾满草屑的书卷走来,蓝宝石步摇下的流苏扫过觅佳肩头:"先别管猫了,谁瞧见我的《神农百草经》?方才救火时..."

    "在这儿!"穿青色纱裙的醉梦青从陶罐后转出,手中书卷沾著半片葡萄叶。她将书递给醉梦兰时,袖中突然滑出条小蛇,吓得穿粉红色衣服的醉梦泠惊叫著躲到觅两哥哥身后,发间的鱼尾发饰撞出清脆声响。

    李屹川见状,伸手稳稳接住滑落的小蛇,动作轻柔地放回醉梦青的蛇笼。他转身时,正撞见觅佳鼓著脸颊的模样,鹅黄襦裙上的银丝蚁纹随著呼吸起伏:"就会逞能,也不怕被咬?"话虽凶,却悄悄从袖中掏出块帕子,轻轻擦去他掌心的草屑。

    "怕你担心。"李屹川低声笑,喉结擦过她垂落的发丝。话音未落,穿金色纱裙的觅媛摇著绘有金猴的团扇踱来,发间金铃叮咚作响:"哎哟,旁人都在忙乱,你俩倒在这儿说悄悄话?"她突然狡黠一笑,"徐郎前日送来西域的琉璃盏,正好用来装葡萄酒,明日..."

    "明日先把后院收拾乾净!"穿橙色衣服的醉梦甜端著新制的葡萄糕出现,发间橙玉簪子映著灯笼暖光,"阿屹,劳烦把那坛梅子酒挪到阴凉处。小佳,来尝尝这糕里是不是少放了糖?"

    觅佳刚要伸手,却被李屹川抢先接过糕点。他掰下一小块放入口中,喉结滚动:"甜得很。"说著将剩下的糕点塞进她掌心,指腹擦过她发烫的指尖。葡萄架下,众人的笑闹声混著夜风掠过湖面,惊起几串沉睡的葡萄。觅佳咬著软糯的糕点,望著李屹川帮醉梦艾修补竹筐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夹杂著慌乱与温馨的夜晚,比任何精心编排的桥段都要动人。

    夜风卷著葡萄甜香掠过湖面时,后院突然传来孩童的啼哭声。穿白色衣裳的小加加抱著满身草屑的羊崽冲进人群,发间的绒线羊耳朵耷拉著:"二宝家的竹篱笆塌了,虎妞小葵的小虎崽追著羊跑,把晾乾的葡萄藤全踩坏了!"话音未落,穿橙色衣服的虎妞小葵叉腰出现,发间的虎头铃铛晃得叮当响,身后跟著垂头丧气的二宝和几只沾著泥点的幼兽。

    "都怪这贪吃的小东西!"虎妞小葵揪住小虎崽的后颈,却在幼兽呜咽时瞬间软了语气。李屹川已经大步上前,弯腰检查歪斜的竹篱笆:"我去库房取些新竹。"他转身时,觅佳突然拉住他的袖口,鹅黄襦裙扫过满地碎叶:"我也去。"说著从竹篮里抓了把葡萄塞进他掌心,"路上吃。"

    两人提著竹料返回时,正撞见穿紫色纱裙的醉梦紫倚著葡萄架轻笑。她发间的狐尾钗随著动作轻摆,眼尾的紫晶坠子映著月光:"方才纳兰京派人送来冰酪,说是要配你们的葡萄酒。"她突然凑近觅佳,压低声音,"不过我瞧著,某人眼里可只有你摘葡萄时踮脚的模样。"

    觅佳耳尖发烫,正要反驳,却见李屹川已利落地开始修补篱笆。他解开外袍随手搭在藤架上,露出内里劲装下紧绷的脊背,古铜色肌肤在月光下泛着微光。"递根竹条。"他头也不回地说,声音里带著不容拒绝的温柔。觅佳慌忙照做,指尖却不小心被竹刺扎了下。

    "别动。"李屹川立刻转身,粗糙的指腹轻轻捏起她的手。月光为他的睫毛镀上银边,他凑近时温热的呼吸拂过伤口,觅佳能清晰看见他发间那截绛红丝绦——正是她今早偷偷系上的。"疼吗?"他的声音低得像呢喃,却在觅佳摇头时,突然将她的手指含入唇间。

    "哎哟哟!"穿红色衣服的醉梦红突然从树后跳出,猫耳发饰随著笑声乱颤,"当我们不存在呢?"她怀里的灰猫趁机窜向竹篮,爪子勾翻了半筐葡萄。顿时,满院又是一阵笑闹,醉梦艾追著猫跑,裙摆上的兔毛装饰沾了草叶;醉梦青眼疾手快用蛇笼扣住偷吃葡萄的幼兽;觅媛摇著团扇调侃,金铃声响混著众人的笑骂,惊得栖在葡萄架上的夜莺扑棱棱飞向夜空。

    觅佳倚著新修好的竹篱笆,看著李屹川帮醉梦甜扶起倾倒的酸梅汤陶罐,忽然觉得,这充满烟火气的喧闹,比任何精心准备的浪漫都要珍贵。夜风再次掠过,带著葡萄的酸甜与青草的清香,她悄悄伸手,勾住了李屹川垂落的衣角。

    夜露渐重时,穿金色纱裙的觅媛突然举著盏琉璃灯跳上石桌,发间金铃撞出清脆声响:"都别忙啦!徐郎送来的波斯骰子正等著派用场呢!"她晃了晃袖中彩漆骰子,狡黠的目光扫过众人,"输家要去湖心亭采最新鲜的荷叶,明日好包葡萄粽!"

    醉梦红耳后的猫耳立刻竖了起来,撸起红衣袖子:"我先来!"却见穿蓝色襦裙的醉梦兰怯生生举起手,蓝宝石步摇下的流苏轻轻晃动:"我...我能试试吗?南宫公子说过,掷骰子也有演算法..."话未说完,穿白色劲装的醉梦熙已将长剑往地上一插,狼尾辫甩过肩头:"少啰嗦!输了的今晚替我擦剑!"

    李屹川本在收拾散落的竹料,听见动静抬眼望去,正撞见觅佳亮晶晶的眼神。少女鹅黄襦裙上的银丝蚁纹随著雀跃的动作微微发亮,她踮脚凑到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垂:"敢不敢和我组队?输了的人...要揹我绕著西子湖跑三圈。"

    "先赢了再说。"李屹川低笑,喉结擦过她垂落的发丝。他随手将绛红丝绦重新束紧,古铜色的手臂擦过觅佳指尖时,故意放慢了动作。两人刚在石桌边坐下,穿橙色衣服的醉梦甜就端著新煮的葡萄茶走来,发间橙玉簪子映著琉璃灯的光晕:"慢些闹,仔细烫著。"

    第一局由醉梦紫掷骰。她发间的狐尾钗随著动作轻摆,眼尾紫晶坠子在灯下流转光华。骰子骨碌碌停下,竟是满堂彩。"纳兰京教我的法子果真管用!"她挑眉望向面色懊恼的醉梦熙,"明日卯时,湖心亭见?"

    轮到觅佳时,她刚要抬手,却被李屹川按住手腕。大力士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袖传来,他另一只手接过骰子,腕间肌肉绷紧:"我来。"骰子在空中划出弧线,最终停在最小的点数。周围顿时爆发出哄笑,醉梦红笑得直拍桌子,猫耳发饰险些掉下来。

    "愿赌服输。"觅佳狡黠一笑,却在李屹川弯腰时突然跳上他的背,双手环住他的脖颈。鹅黄裙摆垂落如流云,她将脸埋进他后颈,轻声说:"其实...我故意让你输的。"

    李屹川揹着她往湖心亭走去,脚步声混著身后众人的笑闹。月光为西子湖镀上银边,葡萄架的影子在地上蜿蜒如诗。觅佳晃著脚丫,看著李屹川发间晃动的绛红丝绦,忽然觉得,即便绕著这江南水乡走上千万圈,只要在他背上,这漫漫长路也都是甜的。

    夜风裹著荷香掠过湖面,李屹川揹着觅佳踏过九曲桥。少女的鹅黄裙摆扫过他手背,腕间缠绕的绛红丝绦随著步伐轻晃。"慢点走!"觅佳突然指著湖心亭惊叫,水面不知何时漂来几片残荷,叶面上蹲著只鼓腮鸣叫的青蛙。

    "抓紧。"李屹川低笑,手臂环住她双腿微微发力。他古铜色的脖颈渗出薄汗,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发间束著的丝绦沾了夜露,散发著若有若无的皂角香。觅佳将脸埋进他后颈,听见他胸腔震动著哼起小调,竟是前日她在葡萄架下随口唱过的曲子。

    亭中突然亮起灯笼,穿素兰色衣裳的觅如抱著竹篮探出身,发间鼠形银饰在光晕里一闪:"可算等到你们了!"她身后,洛君正踮脚去够最高处的荷叶,青衫下摆扫过亭边垂落的紫藤。穿粉红色衣服的醉梦泠蹲在石阶上,鱼尾发饰随著动作轻摆,指尖缠著丝线正将露珠串成项链。

    "原来你们早躲这儿偷懒!"觅佳从李屹川背上跳下来,鹅黄襦裙扬起的风惊飞了荷叶上的流萤。她伸手去抢觅如竹篮里的莲子,却被李屹川截住手腕,掌心传来颗剥好的莲子,清甜的汁水在齿间漫开。

    此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穿橙色衣服的虎妞小葵抱著小虎崽冲来,发间虎头铃铛震得叮当响:"大事不好!二宝喂羊时把小加加的羊毛剪错了,现在羊崽秃得像...像个球!"她身后,二宝红著脸揪著衣角,怀里还攥著把沾著羊毛的剪刀。

    众人哄笑间,穿红色衣服的醉梦红突然指著湖面惊呼。不知何时,穿白色劲装的醉梦熙正站在一叶扁舟上舞剑,狼尾辫在夜风里翻飞,剑光劈开倒映的月影,惊得满湖涟漪都碎成金箔。她的恋人大风蹲在船头,手忙脚乱地稳住摇晃的小船,生怕心上人掉进水里。

    觅佳靠在亭柱上,看著李屹川帮醉梦艾点燃驱蚊的艾草。火光映得他侧脸轮廓分明,忽明忽暗间,她想起白日里他摘葡萄时垂落的发丝,想起指尖相触时溅开的葡萄汁。夜风送来葡萄架下未散的甜香,她悄悄伸手,将自己的小指勾住他的,就像春日里第一缕藤蔓缠绕上竹篱,缠得那样轻,却又那样紧。

    艾草的青烟袅袅升起时,穿紫色纱裙的醉梦紫突然轻呼一声,发间狐尾钗上的紫晶坠子在灯笼下流转著幽光:“纳兰京送来的冰酪该化了!”她提起裙摆往回廊跑去,衣袂带起的风卷落几片葡萄叶,正巧覆在穿绿色襦裙的醉梦艾发间。兔耳发饰随著醉梦艾的动作轻轻颤动,她慌乱地去摘叶子,却被身旁的苏晚凝握住手腕,商人家的公子耳尖泛红,小心翼翼地替她取下叶梗。

    “都别磨蹭了!”穿金色衣服的觅媛摇著绘有金猴的团扇跳过来,发间金铃叮当作响,“徐郎教了新玩法,用葡萄核投壶,输家要喝三大碗葡萄酒!”她狡黠的目光扫过众人,忽然停在李屹川身上,“尤其是某些力大无穷的,可得悠著点——别把壶砸穿了。”

    觅佳踮脚戳了戳李屹川的腰,鹅黄襦裙上的银丝蚁纹在光影里闪烁:“听见没?某人又要逞能了。”话虽这么说,她却悄悄往他掌心塞了颗最圆润的葡萄核,指尖相触时,少女的温度透过他的面板直抵心口。

    投壶的瓷瓶刚摆好,穿白色劲装的醉梦熙已按捺不住。狼尾辫在她身后甩成银弧,她随手一掷,葡萄核擦著壶口飞过,惊得一旁的小加加怀里的羊崽“咩”地叫了一声。“让开让开!”醉梦熙撸起袖子,“看我...”话没说完,穿蓝色衣服的醉梦兰怯生生地举起手,蓝宝石步摇下的流苏轻轻晃动:“或许...可以算好角度?南宫公子说过,投壶与算术...”

    李屹川站在觅佳身旁,看著众人笑闹,掌心的葡萄核被攥得微微发烫。他转头时,正撞见少女仰头望他,月光为她的睫毛镀上银边,樱唇微张似要说什么,却被突然响起的琵琶声打断。穿青色纱裙的醉梦青不知何时坐在了葡萄架下,蛇形发簪随著拨弦的动作泛着冷光,一曲《葡萄美酒》从她指尖流淌而出,惊起满院流萤。

    觅佳突然拽著他的袖口往暗处躲,鹅黄裙摆扫过青石板发出沙沙声响。“别去投壶了。”她的声音轻得像夜风,“我们去...”话没说完,李屹川已弯腰将她抱起,绛红丝绦垂落在她肩头。“去哪儿都成。”他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在满院的欢笑声里,抱著她往葡萄架深处走去,那里,还有最甜的葡萄,和最温柔的月光。

    李屹川抱著觅佳往葡萄架深处走去,廊下的欢笑声渐渐被叶片摩挲声取代。月光透过层层叠叠的藤蔓,在青石砖上洒下斑驳的银斑,宛如碎玉铺就的小径。觅佳的鹅黄襦裙蹭过李屹川的劲装,银丝绣成的蚁纹在暗处微微发亮,像是藏了无数只沉睡的萤火。

    “放我下来。”觅佳突然轻推他的胸膛,发间鎏金藤蔓步摇随著动作轻颤,“再往里走,要踩到阿兰晒的草药了。”她话音未落,脚下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穿蓝色襦裙的醉梦兰正蹲在角落里,蓝宝石步摇几乎要垂到地面,手中竹筛里的鼠尾草沾著几粒葡萄碎屑。

    “别出声!”醉梦兰慌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蓝宝石坠子在月光下晃出幽蓝的光,“南宫公子说,子夜的露水能让草药药效翻倍...”她话没说完,竹筛突然倾斜,几片鼠尾草正巧落在觅佳肩头。李屹川伸手去拂,指尖却先触到少女发烫的耳垂。

    觅佳脸颊绯红,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穿橙色衣服的虎妞小葵抱著小虎崽冲来,发间虎头铃铛震得叮当响:“二宝在厨房偷吃葡萄酱,把案板弄得黏糊糊的!”她身后,二宝举著沾满果酱的木勺,活像只挂著蜜的小熊。

    “我去帮忙收拾。”李屹川刚要迈步,觅佳已拽住他束发的绛红丝绦。少女仰起脸,眼尾还泛着未褪的红晕:“不准去,你是我的‘战利品’。”她故意将丝绦绕在指尖,突然踮脚凑近,“除非...”

    “除非什么?”李屹川喉结滚动,古铜色的脸庞在月光下泛起柔和的光。他低头时,鼻尖几乎要擦过觅佳樱唇,却见少女狡黠一笑,从袖中掏出颗裹著糖霜的葡萄:“除非李公子喂我。”

    葡萄入口的瞬间,酸甜的汁水在齿间爆开。觅佳望著李屹川被糖霜沾白的指尖,忽然想起白日里他摘葡萄时掌心的温度。夜风掠过葡萄架,将廊下醉梦熙练剑的呼喝声、醉梦甜劝架的嗔怪声,都揉成了细碎的背景音。她悄悄伸手,十指与他交握,就像春日里缠绕的藤蔓,越缠越紧,再不肯松开。

    两人相握的手还未松开,忽听得竹林深处传来“噗通”一声闷响。穿白色劲装的醉梦熙举著木剑冲出,狼尾辫凌乱地散在肩头,身后的大风抱著断成两截的竹剑,哭丧著脸:“熙姐,我真不是故意砍断你宝贝兵器的!”醉梦熙转身时,剑穗扫落一串葡萄,紫珠般的果实滚到觅佳脚边。

    “又在胡闹!”穿红色襦裙的醉梦红晃著猫耳发饰现身,怀中灰猫正抓著半块葡萄糕。她俯身捡葡萄时,发间铃铛撞出细碎声响:“冯郎新制的葡萄酒该开坛了,都别在这儿当夜游神。”话音未落,穿金色纱裙的觅媛摇著团扇款步而来,金铃随著步伐叮咚作响:“徐郎送来的夜光杯还没试过,正好配...”

    “都让让!”穿橙色衣服的虎妞小葵扛著扫帚杀出重围,虎头铃铛震得竹林簌簌落叶,二宝举著沾满果酱的抹布跟在身后。她瞥见李屹川和觅佳交握的手,突然咧嘴大笑:“哟!还躲这儿说悄悄话呢?二姐说酸梅汤要加葡萄汁才够味,快去帮忙!”

    觅佳刚要抬脚,李屹川却纹丝不动。大力士古铜色的手臂环过她腰间,另一只手捡起脚边的葡萄,指尖轻轻擦过她唇畔:“先尝尝这颗。”葡萄入口的瞬间,酸甜汁水混著他指尖残留的糖霜,化作温热的气息在喉间散开。

    此时穿青色纱裙的醉梦青托著蛇笼走来,玉簪上的蛇形纹路泛着冷光:“别只顾著吃,明日酿葡萄酒的橡木桶还没...”话没说完,笼中小蛇突然窜出,直直扑向觅佳发间的鎏金步摇。李屹川反应极快,长臂一揽将她护在怀中,另一只手稳稳扣住小蛇七寸。

    “吓著了?”他低头时,鼻尖几乎擦过少女泛红的额头。觅佳望著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觉得这慌乱的夏夜比任何精心准备的浪漫都要鲜活。远处传来醉梦甜呼唤开饭的声音,混著醉梦紫弹奏的琵琶曲,而她腕间缠绕的绛红丝绦,不知何时又与他束发的丝带缠成了死结。

    众人簇拥著往厨房方向走去,月光将葡萄架的影子拉长,在地上织成细密的网。觅佳被李屹川半揽在怀中,鹅黄襦裙扫过青石板,银丝绣就的蚁纹在夜风中若隐若现。忽有穿蓝色襦裙的醉梦兰踉跄著后退,怀中装满草药的竹筛倾倒,鼠尾草与紫苏叶纷纷扬扬落在觅佳肩头。

    “当心!”李屹川长臂一伸,稳稳接住下坠的竹筛,古铜色的手臂擦过醉梦兰泛红的脸颊。觅佳盯著他垂落的绛红丝绦,突然觉得喉头发酸,脚尖无意识地碾著地上的石子。醉梦兰慌乱道谢时,发间蓝宝石步摇晃得厉害,“南、南宫公子说这些草药要配葡萄藤...”

    “我帮你送回书房。”李屹川话音未落,觅佳已抢先抓过竹筛,鹅黄衣袖扬起带起一阵风:“我顺路,你去帮二姐生火。”她转身时,裙摆扫过李屹川的手背,凉意却抵不过心口翻涌的酸涩。

    穿过回廊时,穿金色纱裙的觅媛摇著绘有金猴的团扇拦住去路:“小佳这是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话未说完,穿白色劲装的醉梦熙拎著断剑冲来,狼尾辫扫过觅媛发间金铃:“正好!快让徐怀瑾帮忙修剑!”她身后的大风抱著剑柄,脸上沾著草屑:“熙姐,要不咱用葡萄藤捆捆?”

    觅佳趁著混乱溜进厨房,却见穿橙色衣服的醉梦甜正踮脚够房梁上的陶罐,发间橙玉簪子险些滑落。“我来!”她急忙放下竹筛,踩著木凳取下陶罐,余光瞥见李屹川扛著整捆木柴走进来,臂弯肌肉紧绷,汗湿的衣襟贴著胸膛。

    “水开了!”醉梦甜的喊声惊得觅佳手一抖,陶罐里的桂花“哗啦”撒了半桌。李屹川几乎是瞬间闪到她身后,宽大的手掌护住她的手腕:“小心烫著。”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带著葡萄的酸甜气息,“还在气刚才的事?”

    觅佳咬著唇不说话,却被他轻轻扳过肩膀。大力士垂眸望著她泛红的眼眶,指腹擦过她眼角:“你发间的步摇歪了。”说著小心翼翼将鎏金藤蔓扶正,动作轻柔得像是捧著易碎的琉璃,“在我眼里,再美的药草都比不过...”

    “比不过什么?”觅佳抬头时,正对上他眼底的温柔。李屹川突然从袖中掏出颗裹著糖霜的葡萄,正是她最爱吃的模样:“比不过某人吃葡萄时,把汁水沾得满脸都是的样子。”

    厨房外传来众人的笑闹声,醉梦红的猫叫声、醉梦紫的琵琶声混著夜风飘进来。觅佳咬开糖霜,酸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却比平日更甜几分。李屹川伸手替她擦掉嘴角的糖渍,指腹停留的瞬间,两人相视而笑,仿佛周遭的喧闹都成了最动听的背景音。

    陶罐里的桂花与葡萄汁在沸水中翻滚,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觅佳的视线。她盯著咕嘟冒泡的汤锅,耳畔却清晰传来李屹川往灶膛添柴的声响,柴火爆裂的噼啪声与他沉稳的呼吸交织成细密的网。穿绿色襦裙的醉梦艾抱著装满葡萄的竹篮撞开厨房门,兔耳发饰随著动作轻轻颤动:“阿屹,帮我把这些...”

    “放著我来。”李屹川起身时带起一阵风,宽大的衣袖扫过觅佳发梢。她攥著木勺的手骤然收紧,滚烫的汤汁溅在腕间,刺痛却不及心口蔓延的酸涩。醉梦艾望著他轻松抱起沉甸甸的竹篮,蓝宝石般的眼睛亮晶晶:“多亏有你,苏郎前日还说...”

    “二姐,糖罐空了!”觅佳突然打断,将木勺重重搁在灶台上。鹅黄襦裙扫过满地碎叶,她转身时撞进一双含笑的墨眸——穿金色纱裙的觅媛倚在门框,摇著绘有金猴的团扇轻笑:“哟,我们小佳这是打翻了陈年老醋?”她话音未落,穿白色劲装的醉梦熙拎著修好的木剑旋风般冲进来,狼尾辫扫过觅媛发间金铃:“徐怀瑾那小子手艺不错!走走,找大风试剑去!”

    厨房突然陷入短暂的寂静,唯有炉火噼啪作响。李屹川擦著手走近,古铜色的手臂不经意间蹭过觅佳肩头:“带你去个地方。”他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带著不容拒绝的温柔。觅佳还未反应,已被他半揽著往葡萄架深处走去,月光透过藤蔓在两人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到了。”李屹川停下脚步,指尖轻触她发间歪斜的鎏金步摇。觅佳这才发现,葡萄架最隐秘的角落挂著个竹篮,里面躺著几串晶莹剔透的葡萄,颗颗裹著糖霜,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今早特意留的。”他喉结滚动,将竹篮取下时,绛红丝绦垂落在觅佳掌心,“本想等你气消了...”

    觅佳咬著唇不说话,眼眶却渐渐发烫。酸甜的葡萄香混著他身上的皂角味萦绕鼻尖,记忆突然翻涌——春日里他帮她修补秋千时滴落的汗珠,梅雨季他冒雨送来的油纸伞,还有此刻眼中化不开的温柔。“下次不许对别人那么好。”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风,却牢牢攥住他的衣袖,“只能对我好。”

    李屹川笑出声,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泛红的耳尖。他将裹著糖霜的葡萄轻轻喂进她口中,指尖擦过她湿润的唇角:“遵命,我的小公主。”远处传来醉梦甜呼唤开饭的声音,混著醉梦紫悠扬的琵琶声,而葡萄架下,两人交叠的影子被月光越拉越长,缠绕的丝绦在夜风里晃出无声的誓言。

    正当两人在葡萄架下依偎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静谧。穿橙色衣服的虎妞小葵抱著小虎崽,身后跟著满脸慌张的二宝,两人跌跌撞撞地冲进葡萄架。“不好了!”虎妞小葵的虎头铃铛剧烈晃动,“小加加的羊和我家的小虎崽打架,把后院晾的葡萄乾全踩烂了!”

    二宝举著沾满泥的双手,快要哭出来:“阿屹哥,快帮帮我们...”李屹川刚要迈步,觅佳却拽住他的衣角。少女仰起头,鹅黄襦裙上的银丝蚁纹在月光下微微发亮:“先说好,帮完忙得陪我做葡萄糕。”

    “都听你的。”李屹川笑著捏了捏她的脸颊,转身时顺手摘下一串葡萄塞进她手里。两人赶到后院,只见穿白色衣服的小加加正蹲在地上抹眼泪,身旁的羊崽耷拉著脑袋,羊毛上还粘著葡萄乾碎屑。穿红色衣服的醉梦红正举著扫帚,试图分开还在对峙的羊和小虎崽,猫耳发饰歪到了一边。

    “别打了!”李屹川大步上前,轻松将纠缠在一起的小动物分开。他古铜色的手臂肌肉紧绷,动作却格外轻柔,生怕伤到它们。觅佳蹲在一旁,将手中的葡萄分给委屈的羊崽,银丝绣成的蚁纹随著动作轻轻起伏:“好了好了,再闹就没糖吃了。”

    这时,穿蓝色衣服的醉梦兰抱著账本匆匆赶来,蓝宝石步摇下的流苏晃个不停:“这月的食材损耗又超支了...”话没说完,穿金色衣服的觅媛摇著团扇踱来:“损耗什么的先放一边,徐郎送来的冰窖钥匙,正好用来冻葡萄汁!”

    夜色渐深,众人围在后院收拾残局。醉梦甜和燕子严在重新晾晒葡萄乾,醉梦紫的琵琶声混著醉梦熙练剑的呼喝声远远传来。觅佳靠在李屹川肩头,看著他认真修补竹筐的侧脸,突然觉得,这充满喧闹与烟火气的夜晚,比任何时候都要安心。夜风拂过,带著葡萄的酸甜与青草的清香,她悄悄勾住他的小拇指,就像藤蔓缠绕著竹篱,再也不愿松开。

    竹筐刚修补好,穿粉红色衣服的醉梦泠突然从月洞门跑来,鱼尾发饰随著步伐摇晃,溅起细碎的水珠:“快来看!觅两哥哥在后院搭了葡萄架秋千!”她话音未落,穿白色劲装的醉梦熙已拽著大风冲过去,狼尾辫在空中划出银弧:“本姑娘要第一个试!”

    李屹川望著觅佳发亮的眼睛,主动伸出手:“去吗?”觅佳将掌心复上他粗糙的手掌,鹅黄裙摆扫过满地碎叶,跟著众人奔向喧嚷的后院。只见穿素兰色衣服的觅如正帮洛君调整秋千绳,鼠形银饰在灯笼下泛着微光,而醉梦泠的恋人觅两哥哥正站在木梯上,往新架的藤蔓间挂小灯笼。

    “小心些!”穿橙色衣服的虎妞小葵抱著小虎崽守在一旁,虎头铃铛叮当作响。醉梦熙刚坐上秋千,大风便猛地一推,惊得她发出狼啸般的欢呼,剑光在夜空中划出凌乱的弧线。穿金色衣服的觅媛摇著团扇调侃:“当心把葡萄都震下来!”

    “该我们了。”李屹川轻轻将觅佳扶上秋千,自己蹲下身攥住麻绳。他束发的绛红丝绦垂在肩头,随著动作扫过觅佳的脚踝。秋千荡起的瞬间,觅佳的惊呼声混著葡萄叶的沙沙声,惊飞了栖息在架上的夜莺。她紧紧抓住绳索,回头望见李屹川含笑的眼睛,古铜色的脸庞被灯笼映得发红。

    “再高些!”觅佳兴奋地喊道,发丝被风吹散,鎏金步摇晃出细碎的光。李屹川的手掌稳稳托住秋千板,力度却逐渐加重,将她推向更高处。夜风裹挟著葡萄的酸甜拂过脸颊,她仿佛伸手就能触到漫天星辰,腕间缠绕的绛红丝绦在夜空中飘成鲜艳的旗帜。

    突然,“咔嚓”一声脆响。秋千的藤蔓连线处崩裂,觅佳失重的瞬间,被熟悉的怀抱稳稳接住。李屹川单膝跪地,将她护在怀中,另一只手稳稳撑住地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有没有伤著?”他的呼吸急促,温热的气息喷在觅佳发顶。

    觅佳仰头望著他紧绷的下颌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他劲装下起伏的胸膛:“没事...”话未说完,周围突然爆发出哄笑。穿红色衣服的醉梦红抱著灰猫蹲在一旁,猫耳发饰随著笑声抖动:“哎哟,这英雄救美比话本子还精彩!”

    “都怪这破藤蔓!”穿绿色衣服的醉梦艾举著断裂的枝桠凑近检视,兔耳发饰跟著晃动,“明日得让苏郎找些更结实的...”她话没说完,李屹川已抱著觅佳起身,古铜色的手臂肌肉紧绷:“不用等明日,我这就去砍新竹。”

    觅佳窝在他怀里,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将脸埋进他汗湿的肩窝。葡萄架下的灯笼明明灭灭,远处传来醉梦紫新弹起的曲子,而她嗅著他身上混著皂角与青草的气息,忽然觉得,这跌跌撞撞的瞬间,竟比稳稳荡荡的幸福更令人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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