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苏韫探究的视线落在书籍:“陆世子有何事?”

    “这本书晦涩难懂,劳烦苏姑娘帮我讲解一二。”陆慎炀嘴角上翘,扬扬手中书本。

    苏韫面色不解:“为何不请教先生们?”

    她还想再加一句同窗们,可仔细一想陆慎炀的好友们估计与他一般不学无术,走马斗鸡。

    陆慎炀笑得张扬:“前儿我请教了张先生,听闻他气得一日都用不下饭。”

    而且被他臭骂了好久,陆慎炀哪里是好性子的人,学不会忍气吞声那一套。

    春风扫过竹林,带起阵阵细响,高空的竹叶随着微风翩翩起舞,从空中打着旋落下,然后落在了苏韫乌黑的发丝上。

    风带着发丝挥舞,苏韫将拂在脸上的发丝掖在耳后。

    陆慎炀的视线被竹叶紧紧吸引,苏韫接过他的书籍。

    她翻了翻几页,是国子监内用的教材,小时候父亲就教过她了。

    “哪儿不懂?”

    陆慎炀的视线收回,身体靠近书籍,拉进了与苏韫的距离。

    他伸手指向不解的段落。

    苏韫声音温柔地解释,她发现陆慎炀其实不笨,稍稍一点拨就能明白,只是思维过于跳脱,甚至于叛逆不容于世。

    国子监的先生都是正儿八经的科举出身,接受正统的教育,视其他为歪门邪道。

    陆慎炀听着苏韫的讲解,顿感这本书也不是那么难懂。

    她解释的很简单,通俗易懂,善于举例。

    不像哪些老头,满口之乎者也。

    见陆慎炀能举一反三,苏韫欣慰地笑笑:“陆世子若是静下心好好学,以后科举前途无量。”

    陆慎炀看了眼书:“我对这些书本没兴趣,还是更喜欢骑马射箭。天天看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哪有骑着马儿自由自由,或是武场上大汗淋漓打上几场痛快。”

    “那陆世子今儿怎么转了性?”苏韫侧身望向陆慎炀。

    两人的距离本就极近,此时两人面对面,陆慎炀能清楚看见她粉嫩的嘴唇,像是小时候他吃过的糖果诱人。

    被他直直的目光盯着,苏韫的耳垂染上胭脂红晕,尴尬地错开视线。

    陆慎炀才发觉不妥,又看见她发髻上的竹叶,随手就摘下。

    “还不是我爹说。这次考试我再考倒数打断我的腿。”陆慎炀懒声道。

    其实他不认为肃王会这么做,但他实在看不得他娘流不尽的眼泪。

    苏韫莞尔一笑,没想到陆慎炀都这么大了,苏王还用管教小孩子那一套。

    她看见他将竹叶随手丢下,以为刚才陆慎炀在看竹叶。

    两人大概闲聊了半个时辰,小老虎这只猫早就不耐烦一直待在这儿,喵喵叫个不停。

    它嗓门够大,想无视都很大。

    “这只猫膘肥体胖,苏姑娘不可太过溺爱它了,该让它控制饮食减减肥。”陆慎炀对着小老虎恶狠狠说道。

    小老虎似乎对他很不满,扑着要抓咬陆慎炀。

    苏韫感觉将小老虎抱在怀里安慰:“好了,咱们去其他地方逛逛。”

    陆慎炀听后眉头微蹙,神情不乐意:“好人做到底,苏姑娘这是要半途而废?”

    “陆世子若有不会可去找张兴。”苏韫抚摸着小老虎橘黄色的脑袋,它尾巴惬意地甩动。

    陆慎炀回想了下这个人:“他成绩平平,恐怕没这个本事。”

    苏韫笑笑:“有人成绩平平恰是因为读了太多书,但思维古板固定,写不出一气呵成的好文章。但有人写不出文章则是底子太差,没有打好地基如何能修葺房屋。”

    张兴刻苦好学,定会将这些课本研究透彻,与人讲解问题不大。

    “我去找他,说不定又能将他吓得屁滚尿流。”陆慎炀眉梢一扬。

    苏韫:“陆世子难不成是善解人意,顾忌他人想法的人?”

    她让陆慎炀去找张兴其实有私心,张兴既然会被陆遇等人欺负,难保其他人不会跟着效仿,可若张兴能跟陆慎炀扯上关系,依照陆慎炀的性子定然不准旁人欺负他。

    说完后苏韫将小老虎放在地上,仍由她挑选地方走了。

    等她走后,陆慎炀看着刚才的书卷,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梅花冷冽的芳香。

    快到晚饭时分,苏韫才牵着小老虎不紧不慢回院子。

    一回院子竟然碰上她父亲,身后还跟着一男子。

    苏韫只觉男子有几分眼熟,可更具体的想不起。

    苏祭酒出声介绍:“这是景阳,景愉的哥哥,你们小时候还经常一起玩。”

    苏韫顿时豁然开朗,难怪眼熟。

    两兄妹自然长得有几分相似。

    “景公子好。”苏韫得体地问好。

    “苏妹妹好。”景阳心里泛起一点苦涩,小时候她都是跟在身后叫他景哥哥。

    苏韫探究的眼神落在苏祭酒脸上,她父亲一向不往院子里带外男的。

    苏祭酒轻咳一声:“有本书要给景阳,刚好景愉托景阳给你带了东西,就一起过来了。”

    苏祭酒领着苏韫和景阳前往书房,拿书时他一个人进去了,独留苏韫和景阳在外面,气氛有些尴尬。

    “小老虎这毛色真好。”景阳努力找话题。

    听见有人赞美自己,小老虎得意地叫来几声,又熟练地围着景阳的裤脚处转。

    苏韫想收紧绳子:“小心它沾你一身毛。”

    “没事。”景阳却不在意地蹲下,用手给小老虎捞下巴,舒服得它呼噜呼噜作响。

    “景公子经常和它玩?”苏韫见一人一猫气氛融洽,似乎相熟。

    “是呀,以前常常见它在国子监溜达,还嘴馋吃了景愉给我准备的零嘴呢。”景愉温和笑笑,脸上未见一丝恼怒。

    苏韫不好意思地脸红了:“它就是贪吃嘴馋,遇见好吃的便走不动道了。”

    “这是景愉托我给你的东西。”景阳拿出一个木盒递给苏韫。

    苏韫接过打开,里面都是些花样式图案,上次她见景愉衣裳上的刺绣别致文雅,就多嘴问了一句。

    苏祭酒有意在书房拖延了会,出来时看见两人气氛和谐,尤其景阳对猫如此热情,他脸上的笑意愈加明显。

    将书本递给景阳后叮嘱了几句,谆谆教导倒像是个父亲。

    景阳认真倾听,时不时附和几句。

    后来苏祭酒更是亲自送景阳出院子,苏韫自然看出门道了。

    父亲这是有意撮合她和景阳。

    半月后小考的成绩出来了,苏韫特意问了苏祭酒。

    苏祭酒喜笑颜开,还以为她是心系景阳。

    “魁首自然是景阳,依我看明年春闱他必定榜上有名。”苏祭酒笑着回答。

    苏韫关心的不是这个,却不好再多问。

    肃王府内,众人喜气洋洋,肃王妃更是赏赐不断。

    “儿啊,依娘看你也是天资聪颖,是个读书的奇才。”肃王妃喜滋滋地看着小考成绩排名,陆慎炀名列中间。

    “一次小考罢了,有什么可得意忘形的?”肃王不屑一顾,接着起身离开,懒得再听肃王妃絮絮叨叨个没完。

    他离京的调令一再被拖延,心里知晓他的皇兄早已对兵权垂涎欲滴,估计这次不肯轻易松手了。

    陆慎炀近来心情极好,心里忽地好奇苏韫要是知晓了排名会是什么表情?

    是惊喜?或是难以置信?但更多的是镇定从容吧。

    看着一个人傻乐的儿子,肃王妃心里越发察觉不对劲。

    以前王爷也说过许多威胁的话,可陆慎炀向来我行我素惯了,从不放在心上。如今却真正收心读书,她总觉得事有蹊跷。

    “娘有件事不知该不该和你说?”肃王妃倏地想起近来京城的传闻。

    陆慎炀扫了眼故作神秘的肃王妃:“我不想听。”

    不是哪里的八卦,就是无聊的话本子分享。

    “是苏家姑娘的。”肃王妃小声说道:“听闻苏家有意和景家结亲。”

    “哪个景家?”陆慎炀薄薄的眼皮微掀,整个人气质凌厉。

    “就翰林院那个景家啊。”肃王妃回答。

    她一个不懂朝廷形势的人都知道,景家曾任当今陛下的帝师。

    知道这个消息还是她因为身边的姐妹,有人青睐景阳想让他做女婿。

    虽然肃王妃对自家儿子很有信心,长得英俊高大,以后又承袭肃王府。

    可也大概知道自家儿子民间风评。

    苏家书香门第多半不喜打打杀杀,更喜景阳这种读书人。

    又曾听闻苏祭酒和景阳之父是同窗好友,以她之见趁早告诉儿子,早早了断心思。

    陆慎炀把玩着手里的茶碗,漫不经心道:“娘你少道听途说。”

    “马上就到三月初三上巳节了,你去痛痛快快玩一场说不定就遇见合心意的姑娘了。”肃王妃劝慰道。

    明年陆慎炀就到及冠之年了,今儿有喜欢合适的就可以先定下了。待明年及冠便可成亲,说不定他很快就能抱上孙了。

    “一堆姑娘闹哄哄的,不想去。”陆慎炀的心情不好。

    肃王妃笑眯眯道:“我的儿面若冠玉,不知有多少姑娘中意你,你若去了恐怕怀里的芍药花都放不下。”

    上巳节是男女相看的好时节,女子若中意男子,便会将手里的芍药花赠与男子,以表心意。

    陆慎炀忽地想到,苏韫会将芍药花送给景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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