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适时响起。夏知了抓起书包就走,听见陆知夏在后面喊“等等我”,但她今天不想等。走廊上热浪扑面,她拐进洗手间,往脸上泼了三次冷水才抬头。镜子里的人眼圈发红,像被抢了玩具的小孩。
“原来你在这。”
陆知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靠在门框上——男洗手间在走廊另一头,他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数学笔记忘拿了。”他晃了晃手里的本子,呼吸还有些急促。
夏知了盯着水滴从自己下巴滴落。“江玲很漂亮。”她听见自己说。
陆知夏走近一步,递来一块浅蓝色的手帕。
陆知夏:“你昨天趴在我背上说梦话,说想吃校门口的芒果冰。”
她答非所问,“现在去?”
手帕上有阳光晒过的味道。夏知了攥紧它,突然意识到自己胸口这种闷痛感是什么——六年前父母葬礼上没流出的眼泪,此刻全部化作了对陆知夏的占有欲。她抓住他的手腕,就像运动会那天一样用力。
“不准吃她给的便当。”她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咬得清晰。
陆知夏笑了。他反手握住她潮湿的手指,指腹擦过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写字留下的。“好。”
他说时,眼睛里落满细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