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咬咬去的时候,镇上的大夫正准备躺被窝里睡觉,听说有人快不行了,瞌睡都吓没了,飞快地收拾了东西跟着她走。

    一路上大夫冷汗都吓出来了,一直在询问病人的情况,语气中带着责怪:“今天真不该睡那么早的,肯定又耽搁了一些时间。“

    两人风风火火的到了阿肃的房间,大夫嘴里天哪天哪的叫着,叫的咬咬一颗心都快出来了,等包扎好,咬咬留着泪在坐在床边摸着阿肃的脸,满脸的心疼。

    “要静养半个月,直到伤口结痂这条手臂都不能用力,多吃点补血的。”大夫交代道。

    咬咬点头记下。

    “我走了。”大夫收拾好东西走到门口。

    咬咬哭着点头。

    “我走了。”大夫又重复一遍。

    咬咬虽然不知道一句话为什么要重复两遍,但还是热情地点头回应,他可救了阿肃的命。

    那大夫看咬咬只顾着流泪,一跺脚,说:“出诊费。”

    “哦哦,忘了。”

    咬咬这才反应过来,忙跑到隔壁房拿银子递给他,又遭到了一记白眼。

    搁平时,咬咬肯定回他一个白眼,但现在,她只想着阿肃的伤。

    阿肃是被手腕处的伤口痛醒了,想到昨晚的事,脸色又阴沉了下去,左手被人握在手里,抬手一看,右手手腕已经包扎好了,红色的血渗透了纱布,看起来触目惊心的。

    咬咬昨天怕压到他的手,就爬到床里面躺着,后来,太累了,一晚上睡睡醒醒,一直看手腕还有没有流血。

    感觉身边有动静,一睁眼就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

    ”阿肃,你醒了,还疼不疼。“说着,咬咬又要落泪。

    ”你昨天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我并没有……。”咬咬哪还敢骗他。

    话落得一瞬间,阿肃高兴的想从床上跳下来,但看到那人一副心疼的表情,又默默垂下了眼眸,叫人看不出他的欢喜。

    “”疼。”委屈巴巴的声音响起。

    得到了他想听的话,他才回答了咬咬方才问的那个问题。

    一听疼,咬咬顿时又心疼的不行,想说教他为什么做傻事,抬眼看到床上的人一副恹恹的表情,把话咽到了肚子里。

    等他好了再说吧。

    脸上的泪水被人轻轻擦去,手指在脸上细细摩挲。

    “别哭了,嗯?”不说还好,越说咬咬的泪越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像大坝放水一样。

    阿肃被她突然的大哭弄慌了手脚,顾不得其它,只觉得哭的他的心都揪到了一起,起身轻吻去她面颊上的眼泪,心里却因为她的担心而隐隐欢喜。

    一夜的担心、懊悔都从眼泪中宣泄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我昨晚有多害怕,流了那么多的血,如果你真出事了。“让我一个人怎么活,她已经习惯了他的陪伴。

    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我不疼了,真的,不要哭了。”冰冰凉凉的泪水简直一路烫到了他心上,灼出了一个个洞。

    最后的最后,咬咬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被他搂在怀里,而病人在安慰她。

    红着脸推开他,哭红的一双眼睛到处瞟,就是不看他。

    阿肃只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可爱的紧,胸膛里满满涨涨的。

    “饿了吧,我去做饭,早上就吃清淡一点。”咬咬跳下床,跑去厨房做饭。

    ……

    阿肃机械的喝粥,浑身僵硬的像一个木偶,因为喝到一半的时候,他知道了他应该叫她姐姐。

    姐姐……

    姐姐……

    你真是害的我好苦,他想到刚明白他对哥哥有那样的心思后,羞愧不敢面对她,怕她骂他恶心,更怕看见她嫌恶的目光。

    三年前在吉香居门口听到哥哥说她有“隐疾“,所以一直不成亲,他心里是高兴的,就这样过一辈子也好,他不想成亲,他只想和哥哥在一起。

    哥哥有个神秘的匣子,总是上着锁,哥哥有秘密瞒着他,让他有一种无法掌控的感觉,所以他趁哥哥睡觉的时候,偷偷看了,在匣子里看见那么多图,都是两个男人的,他心里又有一丝期待,会不哥哥是喜欢男子的。

    再后来,他又想哥哥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呢,他可以变成她喜欢的样子。

    直到前几日,她的”隐疾“治好了,虎子大哥给她说亲事,他好害怕她松口,点头答应,所以才会愤怒的从房间出来。

    咬咬看着呆滞的只会喝粥的人,咳了一声:“你能不能不要断袖啊。”

    阿肃回过神来,本来惨白的脸色又红润了起来。

    “是姐姐把我变成这样的,姐姐要帮我。”

    咬咬一听没直接拒绝,有戏,信心倍增。

    “怎么帮?要怎样你才会喜欢女子?”她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要不问问牡丹,她肯定有办法。

    想到阿肃因为喜欢男装的她而变成断袖,心里产生了愧疚,义不容辞的说:“这是自然,我一定把你掰回来。

    阿肃也点点头,眸子里漾出笑意。

    一碗粥很快见底,咬咬问他还想在吃什么,昨天晚上就没吃东西,早上只喝一碗粥肯定吃不饱,何况还受了伤,应该好好补补。

    阿肃摇了摇头,期待的看着她,说:"不饿了,想要姐姐亲一亲我。”

    咬咬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有些不解。

    ”你不是喜欢男子吗,可我是……”

    后面的话没说,但二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阿肃故意抿着唇,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如此,姐姐就更应该亲一亲我,看我喜不喜欢女子。”

    嗯,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姐姐,试一下可以吗?”眼睛里有明显的乞求。

    话落的一瞬间,咬咬好想逃,但他受伤的手抓着她,白色的纱布上因为用力而透出丝丝血迹,她不敢再挣扎,怕弄疼了他的伤口。

    嘴唇印在额头上,又飞快地离开。

    “我去刷碗。”感受到抓着她手腕的力道的松动,一个人影窜了出去。

    阿肃想说,你碗没拿,但人已经没影了。

    这么害羞,以后可怎么办呐?

    床上的人手轻轻触碰被吻过的额头,到底还是没忍住,闷沉沉的笑出声来,身体震动,血又开始呲呲往外冒。

    一整天,咬咬对他是无微不至,事事亲力亲为。

    阿肃也仿佛在梦中,姐姐今天一整天都围着他转,有点不真实,尤其这是在他表明心意之后,但看到她关心自己的样子,他恨不得就这么一直伤下去,永远不要好。

    一个阴暗的想法出现在心里,但姐姐会哭,想想还是算了。

    晚上,在某人的死缠烂打下,咬咬以照顾病人的名义留在他房间陪护。

    五天后,咬咬又来到了怡红院。

    “什么?我说你就是太心软,八成是那小兔崽子的苦肉计。”牡丹疯狂摇晃着她的肩膀,高声说道。

    “不会的,阿肃很单纯的,你不知道,那天他流了多少血。”咬咬不想回想起那晚的胆战心惊,噩梦一样,这几天做梦都是自己满手的血,无助的看着阿肃死在她面前。

    呵,单纯,单纯的是你吧,被那小子耍的团团转,牡丹睨她一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两人耳语了好久,商定了一个办法。

    牡丹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人什么话都表现在脸上,当下安慰道:“放心吧,都是雏,干净的很,而且不会真的做,只是挑逗一下而已。”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等阿肃伤好的差不多了,计划就能开始了。

    这大半个月里,阿肃缠人的很,咬咬出去买个菜都要计时,一旦超过约定好的时间还没有回来,晚上定然是没有一个好觉可以睡。

    她感觉养了一只大狗狗,黏人的很,一边在她怀里拱来拱去,一边谴责她为什么今天回来的这么晚。

    吃完晚饭,咬咬给他换药,发现伤口上的痂已经脱落了,留下一道浅红色的痕迹。

    “明天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吧。”

    “好呀,都听姐姐的。”

    “那今晚我回自己房间睡。"

    "这件事不能听姐姐的。”

    咬咬的表情垮下来,哭丧着脸,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第二天,咬咬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阿肃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手横在她的腰上,身后是温热的胸膛,离得很近,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

    ”姐姐醒了。”沙哑的声音砸在咬咬头顶。

    不对,后腰上有一个滚烫的东西。

    他有反应了?

    喜欢女人了,可喜可贺。

    顾不得害羞,疾呼一声:“阿肃,你好了?”

    后面的脸上出现了茫然,感受到两人的距离,默了一瞬,手里捣鼓半天,从被子里掏出一个东西,哑声道:“是这个。”

    咬咬转身看见一把精致的匕首,带着刀鞘,摸了摸,是热的,有点失望,看来是真的弄错了。

    倒是忘了问这人睡觉为什么在被子里放一把匕首。

    看到阿肃魂不守舍、怅然若失的模样,只当是自己伤害了他的男性尊严,安慰地说:“这件事急不得,慢慢来。”

    阿肃乖巧地点头,眼眉低垂,长长的睫毛掩去欲念。

    下午,咬咬带着阿肃一起出去,阿肃执意要她带个面纱,她已经好久没故意把自己脸化黑了,而且那东西对皮肤不好,阿肃也不让用。

    “戴面纱很奇怪,我近来一直这样出去的。”咬咬有些无奈。

    自从知道了她是女子,阿肃更是不愿她出门,也不让她同男子说话。

    “不会的,若有人问,据说是脸上过敏。”阿肃哄到,嗓音温和,态度强硬。

    *

    怡红院门口。

    ”为何来这里。”阿肃路上不断整理她的面纱。

    “找牡丹有点事。"说完,拉着他从后门进去。

    咬咬敲了敲门,听见有人应了,推门进去。

    牡丹看着咬咬的装扮,拉平了嘴角,这肯定是她好弟弟的意思,咬咬啊,你让人拿捏住了你知道吗?

    咬咬掀开面纱,偷偷给牡丹使了个眼色,牡丹眼睛向左边瞥了一眼,迅速看向咬咬,两人会心一笑。

    “咳,阿肃你去左边的房间的房间休息一下,我同牡丹有些话要说。”咬咬放开手,推着他的背把他推出房间,看见他进了左侧的房间,长舒了一口气。

    转身,回房,关门。

    “放心吧,都是我的人,不会做出出格的事。”牡丹看她一直往门外看。

    两人聊了一会儿天,咬咬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隔壁房间什么情况。

    突然隔壁传来了瓷器破碎的声音,咬咬心里咯噔一下,跑了过去。

    打碎的花瓶散落在各处,几个打扮清凉的女子哆哆嗦嗦站在一边。

    阿肃坐在椅子上,呼吸急促,浑身泛着不正常的红,看见她来了,委屈的直掉眼泪,像是在谴责她的行为。

    咬咬尽量躲开地上的碎瓷片,走到阿肃面前,手刚触到他的胳膊,就感觉手下的人身体都在颤抖,喉间更是溢出了一声低吟。

    受伤了吗?但手被紧紧按着,她没法查看到底是哪里受伤了。

    牡丹看了一眼椅子上的人,就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她在怡红院长大,什么腌臜事没见过,但手段竟然使到她这里,真是活腻歪了。

    一记冷眼扫过几人,有个穿青绿色衣服的女子吓得两股战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牡丹记得她,叫苓儿,十五,本以为是个安分的,心思竟这么多。

    咬咬看着阿肃的眼睛通红,软软的倒在她身上。

    牡丹回房拿出一瓶药递给咬咬,说喝了能压制一点,但对身体有伤害。

    牡丹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最后,问需不需要给他们找一个干净的房间。

    椅子上的人直直地站了起来,不容拒绝地拉起咬咬就要回家,步子急切。

    最后牡丹找了辆马车把他们送了回去。

    这其实也是一个机会不是吗,自从阿肃进到这个房间里,咬咬就心不在焉,一直注意隔壁的动静,是没意识到自己地感情,还是不敢承认。

    看到马车走远,牡丹才冷着脸回到房间,既然不想在她这怡红院待着,她有的是好去处。

    马车里。

    咬咬很煎熬,火热地身体紧紧贴着她,一只手抬起她地下颌,无意识地寻着她的嘴巴。

    暧昧地声音响起,咬咬更是脸红地不行,哄到:“马上就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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