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四目相对,蒋温月吓一跳,惊得差点叫出来。

    而霍祁舟神色不变,眼神中的疯狂掩在平静之下,他甚至弯唇,冲她笑了一下。

    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唔、唔唔……”

    蒋温月终于回过神,用力拍打着顾卓年的肩膀,示意他先停下。

    可为了这个吻,顾卓年已经等了太久,如今好不容易得逞,能够一亲芳泽,感觉比想象中还要好,他怎么可能会停。反而不管不顾,更加忘情地按住她脑袋,唇舌都发力。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蒋温月刚才那一瞬间的惊异。

    蒋温月挣扎不开,在确认这下真的没有人在后面观看之后,只好由他了。

    在一起快五个月了,这是两个人之间的初吻,原本应该很美好的,但是亲完,蒋温月却有点不高兴。

    她没说什么,推开顾卓年自己先上了车。

    十分欢喜、还想再抱着说些话温存一会儿的顾卓年一愣,忙追上去:“害羞了?”

    但蒋温月抿着嘴唇,表情明显不是羞涩。

    她不好意思的时候,会脸红,眼神也软软的,会让他不要说话,但自己不会不说话。

    顾卓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简单回忆一番刚才的行为,只想到一种可能,顿时有点慌:他以前情史不少,万花丛中过,吻技是锻炼出来的娴熟,不像蒋温月,反应那么生涩,应该还是第一次。

    “不要啊宝宝,你别生气,我发誓,我真没亲过几个,都是以前不懂事的时候……”

    他一边解释一边试探着把蒋温月搂紧怀里,蒋温月没躲,只是摇了摇头,转过来面向他,有点严肃地说:“ 不是因为这个。我都说了不要在这里,会有人看到的。”

    原来还是害羞,顾卓年心里面不虚了,又笑起来,哄她:“不会的,刚才我看没人才亲的,下次不在这儿了,去我家里好不好?”

    蒋温月皱眉,刚要说话,顾卓年电话响了,他拿出来看,并不避讳被他抱着的蒋温月,于是蒋温月也看到了,打电话来的是刚还在这里看过他们的霍祁舟。

    霍祁舟说:“有点事,先走了,衣服下次再拿给我。”

    所以他刚才追过来是因为等不及了,但是看到不该看的,礼貌避开?

    那对她笑又是为什么?

    他无声地站在那里,眼神直勾勾,是不小心撞见来不及反应,还是……在等她看过去?

    话题被打断,通话结束后也没有再续上,顾卓年‘啧’了声,总算想起来自己这趟原本的目的。不过事已至此,只好再抛到脑后。

    他跟蒋温月说:“大忙人走了,我现在送你回家吗?”带了点蠢蠢欲动的意思。

    蒋温月:“嗯。”

    “……”

    今天已经有重大突破了,再进一步当然是妄想,不过到了蒋温月家楼下,临下车的时候,顾卓年还是缠着她又腻歪了会儿。

    “晚安,记得想我。”

    蒋温月没回应,涨红了一张脸,走的时候步子都比平时大。

    顾卓年就爱看她害羞,平常温柔而冷淡的人,被臊到极致时会失去一点分寸,变得鲜活生动起来,可爱、柔软、又意外的纯情,是他从来没见过的颜色。

    抽完一根烟,顾卓年重新启动车子准备离开。

    大灯打开,随着他掉转车头,有一瞬间,照亮了不远处另外一辆停留已久的车上,一张不算陌生的脸。

    如果顾卓年此时用余光看一眼,就会发现,刚对他说有事的大忙人,其实是早早等在了这里。

    ——可惜,没有如果。

    蒋温月上楼,先洗了个澡,本来是想压一压脸颊不断上涌的热意,没想到事与愿违,热水将她整个人都蒸得红扑扑,皮肤泛粉,倒是色调均匀了。

    她换上睡衣,擦着半干的头发从卫生间出来,打算检查一下工作群里有没有新通知,解锁,恰好有人打电话。

    她以为是顾卓年到家了报平安,看都没看,直接接起:“卓年?”

    对方沉默,好一会儿没说话,蒋温月这才意识到不对,从耳朵上拿下来看来电显示,发现是陌生号码。

    她语气换成疑惑:“你好?请问是……”

    霍祁舟开门见山:“外套我拿到了,内衬口袋里少一张身份证,在你那里吗?”

    他没有说自己是谁,但蒋温月听出来了,十分意外:“什么?”

    霍祁舟重复:“身份证。”

    “有吗?我没有看到,”蒋温月立刻回忆他送自己回来的那天,衣服只是在身上披了一下,她没有乱动,而且很快就叠好拿给顾卓年了。

    里面有卡片这样的硬物吗?

    她不确定,因为没印象,记忆是模糊的,只好一边在地上可能遗落的角落找,一边试图帮霍祁舟回忆:“是不是落在别的地方了?我家里没有,你车上有吗?要不就是那天我穿的时候不小心……”

    最坏的结果就是最后一种,穿的时候不小心掉在外面,被人捡走了。

    蒋温月有点着急,语速都快了,一口气说出来一长串。

    霍祁舟不知道是不是不耐烦,直接打断:“出来说,我赶时间,现在在你楼下。”

    然后就挂了。

    不由分说,听筒里留下的那串忙音似乎都带着强势的意味。

    ‘在她楼下’其实是个很微妙的词,尤其再搭配深夜、不熟的异性……这样听起来就危险的附属条件。

    但这会儿蒋温月被霍祁舟丢失的那张身份证绑架,已经没办法拒绝,如果不商讨出个结论,就这样卡在半程,她可能睡觉都要失眠。

    她心里十分不认同,身份证那么重要的东西,随随便便装在口袋里借出去,居然这么久才发现。

    楼下有一辆黑色的车,停在霍祁舟上次送她回来那里,但是车牌不同,蒋温月不太确定,走近了想要看清楚是不是他,‘咔哒’一声,车门自动弹开了。

    霍祁舟自己开车,还穿着晚上打牌时的衣服,衬衫领口的纽扣解开一颗,外套因为困在座椅里,带出一点细微的折痕。

    除此之外,没有秘书和司机,也没有蒋温月以为的出差要带的公文包,甚至看不出来他口中的‘赶时间’是赶在哪里。

    不过没关系,这不是她可以质疑别人的理由。

    蒋温月接着刚才电话里她没说完的话,一上车就问霍祁舟:“找过了没有,在不在你车里?”

    霍祁舟却没有回答,而是在看她。

    车内灯开着,比起在房间里,是一种独特的昏黄光线,将人照得朦朦胧胧,但是又丝毫不影响视物。霍祁舟的视线落在她因为说话而不断开合的嘴唇上,眸色沉沉,眼神里几乎带了几分赤.裸。

    他注意到了蒋温月刚洗过未干的长发、她身上沐浴露的芬芳,还有与此不匹配的、在任何场合都不能算不正式的整齐的衣服,但这些都不重要。

    这样明确而小心的防备,反而让他觉得欣慰。

    他只是盯着她被别人吸肿染红了的嘴唇,回忆,仔细地回忆。

    对视会激发暧昧,不必要的眼神注视也可能造成误会,所以说话的时候,蒋温月只是礼貌性地面向霍祁舟,眼神微垂,在别处找了个落点。

    最开始她没意识到霍祁舟是在看自己,直到一阵不短的沉默后,她觉得奇怪,抬头看了眼,视觉得到反馈,然后其他那些不需要太灵敏的感官才像是被激活。

    一发不可收拾。

    她的嘴唇开始发烫,背后汗毛竖起,座椅下面像扎了一千根针,刺得她坐立难安,那种好像被野兽觊觎的错觉又来了。

    蒋温月不适地皱起眉,几乎要怀疑这是不是一场骗局。

    她已经有点后悔了,只剩最后一个要负责任的念头支撑着,语气里也带上情绪,是不快的:“霍先生,你在听我说话吗?如果你没有很着急的话,我们可以明天再讨论这件事。”

    期间,霍祁舟的视线就一直黏在她嘴巴上,带着某种进攻的意图。

    他突然说:“那天忘了看,我亲完你之后,你的嘴唇也像现在这样吗?”

    什么?

    蒋温月被他的话惊到了,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愣了一下,然后那种足够让人恼怒的荒谬感才涌上来,气得人头脑发昏。

    “霍祁舟,”她甚至忘记保持他们之间不熟但是礼貌的关系,第一次喊了他名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什么斯文,什么好心,通通都是装的,他根本就是在调戏她!

    不带半点尊重,三番五次,变本加厉!

    荒谬的是,她居然现在才发现。

    之前每一次被他狡辩过去的试探,她甚至还疑心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

    蒋温月不擅长和别人争吵,也不喜欢,尤其在这样一个恶劣放肆的男人面前,惊诧过后,她本能的反应就是离开。但已经晚了,车门被霍祁舟锁上了,在她要打开的前一秒。

    “你想干什么?!”

    发现自己走不掉之后,蒋温月看霍祁舟的眼神完全变了,惊恐、愤怒,其中又夹杂了一些张牙舞爪的虚张声势。

    她原本是一只猫,拥有美貌的外表和只想坐在高处睥睨追捧她的人类的高贵气质,看起来不亲人,但是性格又是无害的,甚至会躺在不怀好意的坏人脚边,傻乎乎地对他露出柔软的肚皮。

    只需要一根猫条的引诱。

    现在,她被激怒了,于是亮出爪牙,变成一只凶狠的豹子。

    可是在野兽——或者卑劣的猎人面前,豹子永远比猫咪更有吸引力。

    霍祁舟被她这样瞪着,不爽了一个晚上的心情好像也没那么坏了。

    他没有理会蒋温月的质问,好像已经不管不顾了似的,探身过去,仗着本就狭小、紧闭的空间,把蒋温月逼到一个退无可退的地步。

    他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身体还离得很远,只是谨慎地用一截指骨抬起蒋温月的下巴,大拇指隔着一点距离,空悬在她红肿的嘴唇上方。

    眼神倒是毫无阻隔。

    霍祁舟用很冒犯的词语形容:“这么糜.艳,这么可怜,让人想……”

    他笑了一下,没有说出来。

    威胁在蒋温月红唇上方、让她呼吸都快要停掉的大拇指微动,似乎是想要触摸,然而终究也没有落下。

    那根不安分的拇指歪到旁边,最后压着唇线的边缘,在蒋温月唇角蹭了蹭。

    “妆花了。”

    霍祁舟找了个哄鬼的理由,抽回手,坐正了,又很莫名其妙地说:“你是个好女孩。”

    短短几分钟,蒋温月一句话没说,他完全靠自己领悟,仿佛又完成了一遍从野兽到人的进化,又变回了那个斯文矜贵、温和守礼,好像是个正经人的‘霍总’。

    他坦然承认自己的错误:“抱歉,是有一点下流。”

    “只是刚好看到你们亲热,我也是男人,不可避免地会有一些遐想,下次我会控制好自己的。很晚了,你回去吧,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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