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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咬人

    深夜里,风雪俱来,狂风吹得门窗难以闭合,哐哐作响。

    早就被洗劫一空的沈府内灯火人影俱无,寒凉如冰窖,比起阴曹地府也差不了几分,甚是可怖。

    沈知漫独自一人躺在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入大理寺这些日子,虽说十分艰辛,得罪了不少人,还遭锦乐庄庄主贿赂不成反刺杀,但也确实从中获取了一些秘闻。

    只是事有蹊跷,令人忧心忡忡。

    沈知漫心中思绪良多,头疼得紧,瞧见外头天色渐亮,干脆起了身,给自己倒了杯茶。

    一杯凉水下肚。

    沈知漫只觉愈发寒冷,但大脑却越来越清醒。

    周璟珩的世子府虽是虎狼窝,这人又捉摸不透、性情古怪,但凭着前世的了解,和前段时间的来往,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倚靠。

    不说多富贵,起码他不会整天盼着她死,还要维持一些表面的安定,成婚后的日子肯定比她如今自己在沈府好过。

    若是小心行事,说不定还能利用上他身边的那些资源。

    无非就是付出些代价。

    沈知漫叹了口气,想在给自己倒杯水。

    就在这时!

    刷的一声——

    一支利箭穿门而入,直击沈知漫手中的茶盏!

    瓷片碎了一地。

    沈知漫心脏狂跳。

    方才那箭正好擦过她的手指,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印子,骇人得很。

    她连忙起身跑到里间屏风后,确认无人后将手伸进了衣袖,紧紧攥住了里头的东西。

    茶盏破碎声响太过明显,来人显然察觉,便干脆不再隐蔽,推门直入,瞧见屋内没人,又放轻了脚步寻找。

    万幸沈知漫在危急之时总是十分敏感,还能捕捉到那些细微的动静。

    她摒住了呼吸,手中力道越来越大,紧张的听着那人越来越近。

    一步。

    两步。

    ……

    突然!

    沈知漫冲了出去,和来人四目相对!

    趁着那人没反应过来,她毫不犹豫地将手里地东西扔出去。

    正中靶心。

    迷药药效极强,那人触碰到的一瞬间就立刻晕倒在地。

    沈知漫连忙深呼吸几口,越过那人出了卧室,在外头牵了马,直奔大理寺。

    马蹄在雪地里留下一连串印记,慌乱至极。

    穿过门前小巷时,一个幼童与沈知漫擦肩而过,她下意识回头相望,只瞥见幼童衣角,且转瞬即逝,随即改道换行。

    -

    蒋之远废了不少力气,才用先前办案时学来的手段,撬开了沈府的大门。

    一入院,便见其中白雪杂乱,无人清扫的模样。他刚想嘲笑一下,巷子里独自玩雪的小孩竟也跟着冲了进来,四处拾掇沈府院内的雪。

    “喂,小孩。”想着大清早的,沈知漫那个娇气的大小姐醒不了这么早,蒋之远便没着急,走到小孩身边踢了她一脚后问道,“你哪来的?不知道沈府早被抄了,闲人不得入内吗?”

    那小孩大概是被他踢生气了,哼了一声,挪了挪背对着他继续玩:“我才不是闲人呢,我就住隔壁,这家的漂亮姐姐和我关系可好了,经常请我来做客,我是客人!”

    “客人?”蒋之远眼珠一转,“那你对府内很熟喽?你说的那个姐姐有没有带你去过她卧房?”

    “关你什么事!”小孩气冲冲道。

    蒋之远嘲讽一笑:“那你们关系也不过如此。”

    小孩气得站了起来,拽着蒋之远往里头走,边走边说:“谁说的!我这就带你去,你才不知道姐姐卧房在哪呢!”

    蒋之远没再反驳,得意一笑。

    若是他没猜错的话,这小孩嘴里说的姐姐应当只能是沈知漫了。沈府虽被抄,宅院空置,可曾经家大业大,陌生人独闯还是极易迷路。他若是眼巴巴的干找,怕是还没找到,沈知漫就先逃了。

    但若有这小孩带路,不知不觉中靠近熟睡的沈知漫,那么到了之后,他只需要打晕小孩,就可悄无声息的要了她的命。

    蒋之远默默跟着小孩绕过无数长廊,进了沈知漫的院子。

    “我这就帮你去找!”

    完全出乎意料的,这小孩没等他反应,一进门就飞奔了出去,速度之快蒋之远竟都没抓住。

    那小孩一把推开了门。

    万万没想到的是,门打开后里头站着的不是睡眼惺忪的沈知漫,而是一个身高七尺,黑衣蒙面的男子,那人手持利剑,目眦欲裂,一副穷凶极恶之徒的模样。

    蒋之远心道不好。

    “就是他!就是他在追杀县主姐姐!哥哥你一定要帮姐姐报仇啊!”那小孩还添油加醋的在一旁对着他大喊。

    说完就又一溜烟的翻墙逃了。

    而那黑衣人直奔他而来!

    -

    裁云阁。

    沈知漫掀帘而入,缓了片刻,才觉回神。方才她走时匆忙,来不及加衣,一路上骑马吹风,差点没冻傻。

    好在裁云阁中暖气充足,让她不必慌张,可以慢慢挑选保暖的氅衣。

    期间,她不时瞥向入口处,静候人来。

    不一会儿,门帘晃动。沈知漫收回目光,连忙拿起一件白色氅衣,对结账的伙计道:“老规矩,这件记我账上,每月十五沈府一并支付。”

    伙计听了后,皱眉直言:“恭慧县主,此事恐怕是不成了。今时不同往日,您如今手中有多少银子无人知晓,若您来日还不上这笔钱,我便得自掏腰包抵债,可我一寻常百姓,哪里买得起裁云阁的衣裳啊。您可行行好,别为难我了。”

    裁云阁的衣裳名动京城,此前就与锦乐庄难分高下,论剪裁、质感以及布料的名贵程度,甚至还要更胜一筹,自从锦乐庄倒了之后便是一枝独秀,价格自然也水涨船高。

    若是从前,沈知漫就是带走十件百件也无人会阻拦。可如今,沈府被抄,她在外人看来,就是个身无分文的穷鬼。

    “......”

    沈知漫佯装为难,左顾右盼。

    “陆大人!”像是才发觉一般,沈知漫惊喜的叫住恰好进门的陆翊成,赶忙上前。

    陆翊成大概是被她难得热情的模样搞蒙了,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问:“县主怎么在这?”

    沈知漫讪讪回复:“我今日出门匆忙,忘记添衣,一路寒凉冻得不行,本想进来买件氅衣,不想身上未带银两,店中伙计又不肯记账,陆大人可否借我些许?”

    陆翊成半信半疑替她付了帐。

    沈知漫没客气,套上氅衣后对他道:“陆大人日后记得找周世子还钱。”

    “哦?”陆翊成有些稀奇,“县主如今还没同世子成婚呢,便已经掌管世子府中财物了?”

    沈知漫面无表情:“没有,只是看他有钱,心生嫉妒,所以想害他破财。”

    陆翊成闻言笑了:“世子财物繁多,想来几件衣裳对他而言也不过挠痒罢了吧。况且,这裁云阁本就是他家的,县主便是全搬空了,也无伤大雅。下次若是再来,倒不如报世子的名讳。”

    “这是周璟珩名下的铺子?”沈知漫蹙眉,有些出乎意料,“不是说裁云阁背后主人身份神秘,连户部也不知其深浅吗?”

    “户部那帮娇生惯养的公子自然是不知。”陆翊成笑道,“我们锦衣卫替陛下办事,事无巨细,皆需了如指掌,怎是他们能比拟的?”

    沈知漫不语。

    陆翊成自顾自继续道:“不止裁云阁,世子手底下的东西可多着呢,前段时间又收拢了锦乐庄,如今半个京城加起来都没有他富有,县主日后可有福享了。”

    “享福?”沈知漫面色不自觉白了几分,“近日京中盛传我与他不合,在锦乐庄大打出手,陆大人事务繁忙,竟是不曾听闻吗?”

    “可那不是为了做给刑部看的吗?”陆翊成没绕弯子。

    沈知漫闻言抬眸,有些诧异,既未料到他不在其中却能看穿此事,也未料到他会直言不讳。

    但显然她不能直言。

    “我与他之间的仇怨不假。”沈知漫故意避开道,“我们同在大理寺为官,虽说我早已无力查证家中旧事,可难保世子不疑心,日后仕途定然坎坷。而我又不似平常女子安守内宅,他定然不信我能料理内务,因此府中大权也落不到我的手里。说到底就是表面夫妻,成了亲,自己过自己的,对方的东西半点也沾不上。”

    “这怎么会呢?”陆翊成像是觉得有些好笑,“安平郡主和沈大人生前与现太子关系匪浅,就连亡故前也要见他最后一面,有此等交情,定然会待县主如家人的。”

    沈知漫瞬间警觉:“我父母最后见的人是周承裕?”

    这个称呼一出口,陆翊成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脸色顿时改变,十分严肃,不再回复。

    “县主今日原来是来套我话的。”陆翊成说,“不过你也不必太在意我的话,既然能说出口,就定然不是什么事关紧要的机密。今日这个教训我吃了,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退了,遥祝县主,新婚喜乐。”

    说罢,他躬身行礼,随后转身离去。

    沈知漫如同浑身都被抽干了一般,瞬间泄了气,面色十分惨白,大脑中还回想着方才寥寥数语中的关键信息。

    陆翊成说得没错,他能说出口的事自然不算什么机密,可她也从中窥到了些令她十分后怕的事。

    周璟珩收拢了锦乐庄。

    沈知漫想至此,苦笑起来。

    原来当日她所以为的赌命合作,不过是他一早算计好了,要让她来做那个出头人,担了所有的罪责与后果,保他全身而退,心想事成。

    原来周璟珩不是不想她死。

    而是不想沾上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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