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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月

    范庭安离去的时候夏季还未过。

    接连几个星期的高强度练武让予南之行动更加敏捷,即使换上了以前那套会拖地的大衣也没有绊倒的情况发生。一开始几天还会因为之前的生物钟早醒,到后面又变回晚睡晚起的作息了。

    现在予南之没事就会使师傅教给自己的剑法,算是变相练武,饭量也随之变大。

    再之后就是凌家过来的事了。

    阿云出去玩了半个多月,一回来就和那只红隼大眼瞪小眼,最后莫名互相玩在一起。

    “它们在干什么?凌晏如问她。少年拿来一件毛绒大衣披在她身上,最近天气逐渐变凉,感冒就不好了。

    予南之顺手裹紧大衣,领口的毛绒围在她的脸颊边。

    她回答道:“它们在玩。”

    凌晏如再次抬头看去。

    一只鸟一只猫跑来跑去,这一场景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吵架。

    越阳冬天下雪的频率很少。大部分情况下只会刮风,或时不时飘些小雪。

    那只红隼还没有取名字,予南之干脆直接叫它“红”,简单又好记,看鸟儿的样子对这个名字也很满意。

    红只认予南之和凌晏如两个做主人,其他人喊它都爱答不理,甚至还会啄人。

    予萧仪就被啄过一次,然后追着红在府中跑了半天。

    最后还是薛黎洳把他劝住才消停。

    日子依旧继续,练字刻不容缓。

    阿云回来后看着予南之练习的生物又多了一个。

    事到如今凌晏如对她的要求已经低到能看出来是什么字就行了。

    别的不敢求太多。

    临近元旦的时候予南之已经可以写出一手还算及格的字,那练习的日子才算消停。

    不知道予叔和薛姨那手好字怎么就没给予南之遗传过去。

    少年这么想着,在原地沉默了一会才走去帮忙做家务。

    宣京自己家那边听父亲说予叔自有安排,就不去考虑太多。

    “薛姨。”

    “诶。”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正在整理物件的女人思考了一会,说:“你去看着南之吧,她老是爱乱跑捣乱,你盯着她。”

    “哦,好。”

    凌晏如应下每日任务,根据经验沿着目标经常出没的地方,最后在厨房找到了。

    赶到的时候予南之还在偷盘子上的糕点吃,才咬上一口就被抓了正着。

    “呜呜——”

    “……这个你就吃了吧,剩下的不可以。”

    手里拎着的女孩挣扎着,但依旧咬着糕点不松口。凌晏如往屋外面带去,小跑离开厨房就怕她会挣扎开溜回去。

    中途手里的人消停下来,低头一看是在吃偷到的食物。

    被发现了还有点慌,连忙把食物吃完弄得满嘴都是。

    把凌晏如给看乐了。

    “贪嘴猫。”他笑话道。

    “…嗯唔!”予南之听不懂但也不觉得是在夸她,甩腿踢了一脚过去。嘴里还吃着东西,说话都含糊不清,“坏!”

    “是是是,和我去书房待着吧,薛姨让我看着你。”

    家中的书都被予南之给看完了,前些日子薛黎洳还给带了一批新的回来。

    予南之在新的那批里挑了一本出来,拿着走到凌晏如面前。

    女孩举起来在人面前晃了晃。

    “读这个。”

    “我看看。”

    凌晏如拿过粗略看了几眼,点点头嗯了声。随后他在老地方坐下,予南之也跟着坐到旁边。

    屋内暖和,两人用外衣垫着也不会着凉。

    “书名是叫……《春江月》,你是会挑,也是个侠客的江湖故事。”

    书翻开第一页,故事逐渐浮现在两人眼前。

    凌晏如讲故事时的语气说不上是有感情,只是平缓的像是阐述一件日常的调子。

    但对予南之而言,她很喜欢。

    她喜欢听他讲故事。

    “那侠客身着一袭红衣奔跑在湖面上,身形轻盈,每步落于湖面就形成圈形的波纹,束在黑发上的红丝带飘在身后。”

    翻过一页,剧情进展到一个节点。

    “侠客说,‘来追上我。追上我——我就让你们拿走这封信’……”

    故事读到最后还差一点,凌晏如准备留到晚上给她当睡前故事。

    他从旁边的书堆里抽出一张白纸。

    “要不要和我学折纸?”

    “折什么?”

    少年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凌晏如把纸对折撕成两份递给她,“你先跟着我学。”

    予南之点点头,跟着对方的动作折起来。

    整个步骤下来,一只鸟儿的形状呈现在手中。

    “这是以前母亲教我折的纸鹤,许久没有动手,幸好没有生疏。”

    凌晏如折的纸鹤更精致,予南之虽然是第一次折但成品也是相当不错。

    “母亲的手工活是我很羡慕的,她会做很多东西……我跟着学过,虽然最后还是只能学会一些简单的物件。”

    “这个纸鹤是我最擅长的一个了。”凌晏如将纸鹤捏在手里感慨道。

    他经常被说像他的父亲。

    很多时候是指样貌上的,他几乎一比一印刻他父亲的样貌,甚至头发和眼睛颜色——除了那抹紫色更深更沉。

    可贵的是,眼睛和气质更像他的妈妈。

    “它可以浮在水上吗?”

    “嗯?”

    “这个。”予南之低头看着捧在手里的纸鹤,她第一次学着去折,折出来的成品有点歪但也能看出来大致的物种。“它可以浮在水上面吗?就和故事里的侠客那样走在湖面上。”

    “纸很轻,当然可以浮在水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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