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永二年,夏。
——
“现在是下午,刚结束完一天半的练习目标……等过一会,到晚上都会有任务。”
“纸'鸟(纸鹤*比较草的楷字*)我放在床头,和带来的书一起。师傅让我不要大晚上不点蜡烛看书,对眼睛不好。”
“然后就是,红好像胖了点,你是不是给它喂太多了?”
——
“看书看晚了些,提笔给你回信时已经是半晚。”
“好好练功,要听你师傅的话。”
“红和你一样,都爱贪嘴,不给食物还会对着我叫,甚至学会拿寄信这个事作威胁了。”
“但你要多吃点,每回见你看着都很瘦,像没吃肉一样。”
“以及,晚上看书确实对眼睛不好,要好好睡觉。”
……
大景某处隐秘的深山中坐落着一座较小的府邸,门前的空地上躺着刚练习完招式的女孩,旁边则站着一位高大的女性。
“别躺地上。”
范庭安中正有力的声音总是有人容易听话,她语气平静道,“再来,今天的练习还没达标。”
“……我今天还没把信写完。”
“那快去。”
范庭安说完后又停顿了一下,想起什么要补充的:“记得把字写好看点。”
“知道了。”
每回范庭安看予南之抄的书都很想感谢一下那位坚持不懈教她习字的少年。
这虽潦草但也有个字形——只是分辨下来太耗精力,检查作业时女人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除开实战上的武术,针对心神的练习也是必不可少的。
相处久了予南之也意识到这个师傅不是普通人,给的书怎么看都比自己看的小说里面描述的厉害多了。
这段时间跟着练也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不同,举重跑步跳高都比之前轻松不少。
予南之走进房间里后站在原地伸了个懒腰,放松身子后坐到桌子前开始回信。
她和凌晏如通信的其实比较稀碎。
两人都有自己要忙的事,信都是挑着空闲的时间去写。
最后一字落在白纸上,屋外的师傅也敲着门催促她:“南之,写的怎么样了?”
“可以了——”
予南之靠在椅背上再次伸一次懒腰,动作轻快的起身跑到外面。
“红!”她喊了一声。
远处的森林那传来一阵鸟声,一道棕红色的身影飞了过来。
信被它用爪子抓住,红围着女孩飞了一圈才离开,飞向那个熟悉的目的地。
边缘地带丛林茂密,多有野生动物的出现,人迹罕见,只是赶路途中能瞧见有些念头的捕猎网和已经被土地吞噬的弓箭。
在很早以前这里曾有猎户踏足过,之后他们之会在外围捕捉动物。
“想来是出过什么事。”
予萧仪摇摇头后继续走,凹凸不平的土地和交叉的树枝并未阻碍到他的步伐,行云流水的像自己家。
再走了一段路,抬腿跨过前面的草丛后就看到一座与周围山林格格不入的巨大府邸。
男人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后向大门走去。
府邸的门口没有护卫,护卫对这个地方没有必要,没有人会过来也不可能随意进入。予萧仪敲了敲大门,身后的长发像是被风吹了起来,眼中闪过流光眼瞳拉长缩起——和那日的兄长一般。
他推开大门,屋门前站着一位留有红色长发的高挑男人,肩上披着黑色大衣甚至衣摆长到拖地,他揣着手,脸上一边还画着奇异的文字花纹。
“老家主。”
“嗯,先进来说吧。”
几天后的宣京。
凌晏如难得没有待在屋子里,他的教书先生也让他多到外面走走,别再房间里闷坏了。
其实他巴不得多到山上逛逛,自从九岁之后反而很少时间带外面玩。
少年正蹲在地上拔花玩,另外一只手还抓着个红色的风车,一阵熟悉又清脆的鸟叫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凌晏如站起身,红松爪那卷信掉到他的手心,信使也降落到肩膀上。
这个夏天他们几乎都保持着联系,随着次数的增加,予南之信里的错别字也少了许多,直到已经没有。
凌晏如在想,或许是受小说的影响,又或者是天赋,他觉得这孩子有点写作的能力在里面。
至少书面表达比语言表达要细腻的多。
读信读到一段后凌晏如停了下来,笑着伸手去摸肩膀上鸟儿毛茸茸的胸口:“南之又说我给你喂得太胖了——”
“要不你控制点?嗯?”
红听着他这话就不乐意,站在少年肩上扑腾着翅膀,发出不悦的尖叫声。
它貌似想以此表示自己是壮!不是胖!
“好了好了。”凌晏如乐嘻嘻的哄着,转身回去看书。
“玩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