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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伏牛山的秘密

    笑了一会,云渡用只有彼此可以听到的声音说:“他说的话,你相信吗?”

    庭月转过头,垂着眼皮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一半一半。”也算她自己的一点小经验,下山后,遇见了这么多人,她发现全说实话的很少,全说假话的也很少,大家说话大多是真假搀半,虚虚实实的样子。

    “邪物,无论妖魔,还是鬼怪,十分之九不喜欢用剑。”她悄声道,“而且,我们在山中转了三天,除了这个人,一只邪物也没看见,怪极了。”

    燕七烛的剑伤很大可能是被人所伤,那山中到底有没有邪物,还是一切都是人搞的鬼,庭月只有等燕七烛醒来后,从这人半真半假的话语中,挑拣拼凑出线索。

    云渡点点头,目光闪动温和笑意,“那真的一部分又是什么?”

    “他说的青衣女子,十有八九是我大师姐满金玉,她确实进山了。”庭月掰着手指头,不乐意道:“现在好了,除了要找师兄,还得多加一个师姐。”

    从她“麻木不仁”语气中,云渡更加明确一个信息,她和师姐满金玉的关系不算太好,甚至可以说是差。

    伏牛山太平的好像隔绝了人世间的所有黑影,入目是绵延起伏的高山、茂密如发的绿林,飞禽走兽穿行在山林断壁,悦耳的鸟鸣远远近近传进耳中,天亮时,乳白的山峦雾气遮盖了眼前的景物轮廓,脚下的道路比寻仙问道的路更加难走。

    庭月要燕七烛带她去青衣女子布阵的地方,既然陆成沅的踪迹一时半会没有线索,不如先去找满金玉,两人会合后,一起找寻陆成沅,顺便探寻伏牛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些进山的人到底去了哪里。

    “那地方我也不知具体位置,只知道山中有一条溪流,我们正是沿着那溪流的方向赶路,再走一遍的话,应当可以认出来。”燕七烛脸上增了些血色,说话时声音也比原先沉厚。

    庭月对云渡道:“应该是进山时那条溪流,你还记得在什么方位吗?”

    云渡抬头看了一眼灰白的天空,从袖中拿出一只墨绿铜盘,是低阶修士入门后,人手一个指示方向的罗盘,在人间,商人旅客花钱就可以买到,是最低阶的法器。

    “西南。”大概许久没用过,他不太熟练地晃了晃指针,又背着庭月捶了一下铜盘,才正过身,指了一个方向。

    庭月不放心地看他一眼,“我有通天图,你要不要用?”

    “不用。”他先一步朝着那方向走去。

    山中地势起伏大,溪流湍急奔涌,隔了两里地,急促水流声,乘着山风,贯进了三人耳朵里。

    河道曲折,河水深不见底,在宽阔处汇成深潭,在狭窄处,溅起白浪,飞涌往前。

    “为什么一个邪物也没有见到?”路上,庭月问狼背上的燕七烛。

    燕七烛屈指点唇,似乎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推测道:“也许是躲了起来。”

    “为什么要躲?”她问个不停。

    燕七烛目光撇向她,因为坐在狼球身上,垂眼时,有居高临下的神态,嘴角牵起一抹弧度,“只有山中出现了更强大的邪物,它们才会躲起来。”

    不排除这个可能,妖魔对同类不像人一样友好,它们互相残杀,吞噬对方,以增强自己的力量。

    “那你朋友呢,你不去找他们吗?”庭月又问。

    溪水哗哗流过岸边,狼球鼻尖有一只蝴蝶飞来飞去,似乎把黑乎乎的鼻子当成一朵奇怪的花朵,当它终于发现这里无花蕊可采时,挥动双翅,飞向高处,这时,一只手极快地捏住了它在空中抖动的翅膀。

    燕七烛抓着那只蝴蝶的半只翅膀,任由另半只竭力扑闪,看着手中的小家伙,他眼中闪出疼惜,观赏了一会儿,才不舍地放开了蝴蝶,“我的朋友,大概在瀑布那等我,不过,现在要紧的还是找到那位青衣姑娘,你说是吧,月仙师。”

    庭月向云渡靠拢了一寸,没有回答。

    他从腰间解下一只金黄色,雕刻了奇怪纹饰的圆球,下方缀了编制繁复的花穗,轻轻摇了摇,金球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一下一下,间隔均匀。

    庭月听见动静,好奇地看过去,“这是什么?”

    燕七烛先看了眼她身旁的云渡,见他没有任何反应,眸光掠过一丝惊讶,视线移到庭月脸上,笑着说:“这个小金球不过是我解闷的玩物,晃一晃,摇一摇,会发生很多有趣的事情。”

    “比如?”

    “服从。”他笑容慢慢加深,斜飞的眉毛带着予取予求的狠劲。

    雾散尽了,日光一下子变得浓烈起来,照得滚涌的溪水灿灿夺目,远处的景物也清晰明亮起来,古老的大树上,站了十几个人黑袍白衣,头戴幕离的人,如同长在树上一样,风吹过身旁,身上的衣饰纹丝不动。

    出现地无声无息,却让庭月惊心动魄,雪白银光一闪,她抽出了长剑,“什么意思啊,恩将仇报?”

    如同从缝隙里钻出来的影子,眨眼间,已有七名斗笠人护在了燕七烛身前,狼球也被制服住,一道银色脖环套在了它脖子上,越缩越紧,它惨叫一声,匍匐在地面,伸长舌头,咕噜咕噜喘气。

    “别动它!”庭月看着狼球哀求呜咽的样子,怒吼一声,又很快平静下来,笑嘻嘻道:“看诸位仙师,身手了得,法力高深,何必去跟一只狗斗法?”

    那七人也不屑对一只未化形的狼妖做什么,没有进一步缩紧脖圈,看了一眼端坐在狼背上的男人,躬身垂首,等待下一步指令。

    燕七烛侧坐在狼背身上,交叠双腿,屈指摩挲下巴,微笑看了眼强作镇定的庭月,又看向面容平静的云渡,道:“男的杀了,女的留下。”

    “等一下!”弱者天生会对法力强大的人产生惧怕之情,庭月面对这七名神秘的斗笠人,有一瞬差点跪了下来,咬紧不争气颤抖的牙关,朝向对面的对手道:“你们不能杀他,他,他是八念天师,有福德正神庇佑,杀了八念天师,正神降怒,你们的仙途可就毁于一旦了。”

    云渡伸手按住她的肩,温暖坚实的触感,让她慢慢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好歹救了你,燕七烛,看你不是小门小派的仙者,应该是大宗仙门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对你的救命恩人,不求报恩,也该有些尊重才对吧。”一面目不转睛观察燕七烛的神色,一面贴近云渡,压低声音道:“你打得过吗?”

    云渡轻笑一声,与她并肩而立。

    “果然是八念天师。”燕七烛玩着手上的金球,语气没有半点尊敬,怪不得他手中的法铃无法操控他。

    一名斗笠人,手握弯月长刀,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冷笑一声,对左右人道:“嗐,八念天师呀,多新鲜啊。”

    引来几声刺耳的嗤笑。

    燕七烛换了个姿势,一腿弯曲,踩在狼背上,手搭在膝盖,点了点身前几名斗笠人,对庭月轻呵一声,“好巧,他们都是八念天师。”

    无异于当空雷击,她如何也想不到,这些人竟然是荡妖除魔,守卫人间的天师,还是八念级别,见过云渡一个八念天师的威力后,一下子直面七个,不,不止七个,她视线转到不远处,那里,还有不知多少天师暗中保护着燕七烛,她俩的胜算可真是鸡蛋砸铁山,碎成渣了。

    事已至此,她深吸一口气,愧疚地看了眼狼球,飞快转回视线,盯着燕七烛,讽刺道:“好,算本仙师倒霉,我认栽,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不明白,那些救了你的人,你是不是喜欢反手一刀杀掉,除了我们俩,之前那名青衣女子,估计早被你身旁的走狗咬死了吧。”

    那群斗笠人,听到她口出不逊,手中的刀剑铮鸣作响,燕七烛打了个响指,从容高傲地压下群怒,完全不见当日受伤时的奄奄一息,“呵呵,我可没说要你命,与你师出同门的那位姑娘,我更舍不得,”停顿一瞬,他眼睛弯起来,贪婪道:“一个冰冷似雪,一个娇美如霞,何劳去尝修仙的孤苦,待我抓到你,引出另一个,凑成难得的仙门双艳,赐你们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比作神仙还快乐的鱼水之欢。”

    “痴人说梦。”

    庭月冷下脸,听到满金玉不在他手里,松下一口气,至于那些污言秽语,对年仅十七,未经历红尘的少女来说,并不解其中的龌龊,而忘恩负义的男人投在她身上的视线,袒露出势在必得的炽热。

    她反感至极,挽起长剑打出凌厉耀目的剑花,将他无形的视线遮挡,剑光如青练,柔中带刚,飞刺向对面高高在上的男人。

    “虚浮之术——”中间的斗笠人不屑地摇摇头,说话间,那道青光奕奕的剑气凝滞空中,再不能往前一步,下一刻,破散无踪。

    庭月压根就不指望可以刺中在重重保护中的燕七烛,趁这群人大意分神的一刹那,她抓起云渡的手,另一只手拽出腰间的三窟图,传送的一瞬,扔下一句“狼球,我之后再来救你!”话音还在空气中发出余荡,人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想抓我,略略略——”一落地,庭月就对着某个方向,气哼哼跺脚,做挑衅的鬼脸。

    云渡比往常更加安静,庭月寻思他是乍一见到这么多八念天师,自尊心受挫了,开解了几句,注意力全放在当前两人被三窟图传到的地方。

    滴答——

    滴答——

    耳边传来空旷清越的液体滴落声,眼前黑乎乎一片,适应了好大会,才模模糊糊看清周边的事物,布满青苔的石壁,摸起来坚硬湿滑,脚底黏糊糊,似乎在湿润的泥沼中,她举出夜明珠,淡蓝色光辉霎时充盈了一方天地,头顶的石壁挂满凸出的锥形石柱,有晶莹水珠,顺着石柱,一滴一滴坠落在地面。

    “是个山洞。”庭月小心地往前探路。

    这山洞中的隧道多如蛛网,一条道走着走着可以岔出四五条,交叉纵横,错密相连,似乎永远没有止境,如果没有修为的人,恐怕终其一生,也很难走出去。

    没有头绪的走了一会,身后的云渡,忽然道:“阿月,你的门牌,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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