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祝无虞瞬间皱眉，抬头和丫鬟对视一眼。
听见外面说书先生回话：“这位公子……恕不知这姜泠是何许人也……哪朝哪代人士啊？”
祝无虞连忙穿好衣服，便听见司宸再次开口：“掩月楼楼主。”
“啊！”隔壁另一人恍然大悟，“原来掩月楼楼主名为姜泠。”
“公子想听姜大侠，那我还真有一段可以说的。”
祝无虞捉急推门的手愣在原地，长出一口气后才整理表情走到司宸身边，重新抱起腊八粥小口喝起来。
本想着来替说书先生解围，现下看起来不需要她，还能听一耳朵养父的故事。
“话说那年也是腊八佳节，东夷兵临京都城下，当今摄政王殿下率兵阻敌，却被人泄露了军机密保，线索直指城中乞儿……”
中间是什么祝无虞没心思听了。
司宸不知抽什么邪风，用力攥着她的手不放。
“算上腊八那日救下的孩子，姜楼主已然救下数百名孤儿，算得上是做尽好事……”
说书先生还想继续夸。
祝无虞刚递到嘴边的腊八粥被人一把夺过，摔向地面。
瓷碗四分五裂。
祝无虞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司宸，好似这碗不是他摔的一般。
但她也明显察觉到司宸心情不好。
果然，看上去面无表情的摄政王起身拽着祝无虞便走。
祝无虞顿了顿，惋惜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一滩腊八粥，在坐着给司宸下面子和配合司宸之间选择了后者。
毕竟她日后还需要再出门，不能彻底惹恼这尊大佛。
只是不知道腊八粥触了这大爷哪根逆鳞，连着说书先生一起遭了这无妄之灾——说书先生的灾大概是因为他言之凿凿夸养父？
可在她的记忆中，即便摄政王府的下人，聊天时也并未骂过养父分毫，难道不是说明养父在百姓心中形象上佳吗？那夸夸养父如何了？
祝无虞被司宸“拽”出门，趁着司康在前面开路，她则转回头看向茶馆丫鬟和说书先生。
“等我。”
这茶馆算是掩月楼的——驿站？去年她来姚州刺杀时便看过这附近能接应她的地点。
只是那时被人追踪又身受重伤栽进深山，这茶馆她便一直未来。
一是她已经得救无需暴露，二也是的确没找到机会。
如今到了这里，茶馆并未废弃，里面的同僚也还认得她便已经万事大吉。只是不知养父到底如何。
她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如今她还想在养父口中得到确认——他并未勾结东夷。
祝无虞几乎是一路被司宸拽着返回行宫。
到了大门路过偏殿只步未停，她径直被拽进主殿寝居。
踉踉跄跄直接倒在榻上。
后面几乎小跑着跟了一路的司统领在门口刹住，眨了半天眼睛默默替司宸关上房门，守在门外。
祝无虞仰头看着上方平淡表情逐渐龟裂的司宸，还是小声问出口：“王爷这是怎么了……？”
她好像有时候参不透这人生气的点。
司宸按着祝无虞的手腕，冷笑一声。
“腊八粥好喝吗？”
祝无虞：……？
哦。
她翻着白眼，语气不变：“还好。没有陈伯母煮的好吃。”
司宸呼吸陡然加重，腾出一只手捏住祝无虞的下巴。
“你明知我问的是什么。”
祝无虞轻轻用鼻子哼出一声：“嗯？”
司宸抿了抿唇角，低头咬住祝无虞下唇。
“唔！”
祝无虞下意识抗拒地偏过头。
下巴被人用力掰回来。
祝无虞顿了顿，想着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后面还要哄大佛开心。索性便由着他去了。
司宸确实柔和下来。
舌尖轻轻探入祝无虞口中。
尝到了一丝尚未散去的甜味。
下一瞬，祝无虞便觉得下巴上的手愈发用力。
这人的另一只手顺着她的面颊摸下来，摩挲着她的脖子，甚至还有再向下的趋势。
祝无虞瞬间惊醒，抬手扣住司宸向下的手腕，另一只手捉住摄政王后颈，掐着将人提起。
被司宸抬手拍开，转换方向再次向抓住祝无虞手腕。
祝无虞侧身躲过，腿下用力。
二人位置调换。
祝无虞撑在司宸上方，垂眸看着眼底发红的摄政王，伸手探入司宸胸膛，将他差点便要撒出来的香料拿出放在一边。
“王爷这是做什么？属下陪您玩。”
她现在杀司宸的心思已经淡了许多，满心都是回去看养父。
现在动手杀人，万一失败，之前所为功亏一篑。
她不敢赌，也赌不起。
司宸撩起眼睛，若有若无地看了祝无虞一眼。
“孤想要什么，你现下心知肚明。”
祝无虞噎了一下。
的确是心知肚明。
但她只想哄骗司宸，根本没想过要真的与司宸行云雨之事。
“属下不知。”
她猛地站起来，松开司宸后退两步保持安全距离。
司宸慢慢坐起。
“你是我的夫人。”
祝无虞莫名从这句话中听出一丝威胁。
好像在说：我的夫人与其他男人不清不楚，应该关起来他才安心。
实际上，司宸面上又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也不知四下无人他在装什么。
祝无虞差点气笑。
哪里有人把夫人当成犯人看着的。
更何况，这人刚开始可是称她做妾，否则她也不会与太子有什么交集。
但如今，王妃这个身份倒是更有利于她，不妨便先认下。
“可王爷现在都看不见我……”
一句话被祝无虞说得委屈巴巴如泣如诉。
司宸顿了顿，站起身逼近祝无虞。
祝无虞攥了攥项坠，控制住后退的冲动。
“这是属下第一次，属下请求王爷回京都后寻个良辰吉日再做打算。”
先糊弄过眼前再说，反正如若顺利，她再也不用回到京都摄政王府了。
司宸一言不发，还在靠近。
祝无虞下意识后退，贴到门板上。
被司宸一把拽过手腕，压在门上。
耳边传来这人唯一温热的呼吸。
司宸用气音贴着祝无虞的耳垂开口：“孤以为，你是想哄骗我，趁机逃走罢。”
祝无虞脑袋“嗡”地一声，浑身气血上涌头皮发麻。
唇瓣再次被人吻住，面前人却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祝无虞抬起的手慢慢放下，闭眼压下恐惧，稳住颤抖的双手。
至少她得到了司宸肯定的答复——你不愿，孤也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