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第46章

    好冷。

    很久没有这么冷过了。

    祝无虞蜷缩着身体,缩在狭小的笼子中。

    她仿佛又回到了幼时,被爹娘抛弃,转而被这人牙子捡到,囚禁在囚笼中。

    出乎意外地那人牙子竟将她放了出去,连带着他们所有人,都跟在一个白衣人身后。

    祝无虞莫名觉得那人熟悉,可还没走出多远,她便脖颈一疼,人事不省。

    再醒来时,冰天雪地中周围俱是朱门大户,她仿若沧海一粟般躺在雪地中。

    又被抛弃了呢。

    小祝无虞强撑着站起来,一瘸一点走出去,又累又饿又冷。

    不知走了多远,才看见一个茅草棚,里面挤着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

    她一头便扎了进去,却被那群孩子合伙又丢了出来。

    摔得灰头土脸。

    小祝无虞也不知从哪爆发出的潜力,拎着旁边不知谁家丢的烧火棍,一棍一个。

    再也没有人凑近她。

    她也成了这群小乞丐中没人敢惹的“孤狼”。

    半年过去,她已经熟悉了这种生活,却被诬陷成奸细。

    再看见面前对她伸出手的那人——

    祝无虞猛然坐起,浑身大汗淋漓喘着粗气。

    她双手抓着自己的头,项坠在颈前一晃一晃。

    将她从人牙子手中买出的人——是养父。

    将她丢在朱雀大街雪地中的人,也是姜泠。

    好半晌,祝无虞才觉得身体回暖些许,理智回笼。

    她这才转头看向周围。

    依旧是摄政王府,那个囚禁她的地方。

    不过现在房门大敞四开,门口挂着门帘,面生的丫鬟站在她床边。

    “姑娘醒了?可想吃什么?王爷这几日不在府中,怕是要晚些才能来看姑娘。”

    那小丫鬟说着,难掩面上揶揄的笑意。

    祝无虞顿了顿,抬头沙哑着声音:“我……睡了几天?”

    小丫鬟给祝无虞递来水杯:“整整三日,您再不醒,王爷可要发疯了。”

    祝无虞这才抬起手,接过茶盏。

    “咣当”一声,茶盏应声落地。

    祝无虞低头看着自己使不上力的手臂,方才被噩梦掩盖的无力感瞬间涌起。

    还以为大敞四开的房门是司宸终于想开了。

    没想到竟然是因为祝无虞根本肩不能提。

    茶盏落地,丫鬟连忙打扫,给祝无虞喂了一口新倒的水。

    屋外早等多时的府医进来,饶过屏风坐在祝无虞床边。

    丫鬟端着茶盏碎片行礼出门。

    祝无虞看向正为她把脉的大夫,试探着开口:“先生,我……中毒了?”

    府医点头:“王爷说是太子给您下了毒,应当在三天前您用的膳食中,投毒的丫鬟已经被王爷亲手杀了。您这解药,还是王爷亲自去将军府为姑娘求回来的。若不然,太子殿下可想用您的解药换王爷手中的传国玉玺呢。”

    祝无虞一滞。

    合着又被司宸救了一命,即便好像又是因他而中毒。可总归留在宫中被养父送给太子做次妃强上许多。

    她盯着府医,余光看见丫鬟的影子逐渐靠近房中。

    “先生可否帮我离开摄政王府?我想为王爷回掩月楼窃那眼疾之药,可王爷总认为我心有异心。还望先生暂时替我隐瞒。”祝无虞举了举无力的手臂,在丫鬟转进屏风的前一刻,祝无虞抽回手,向府医一躬而下。可惜身上没什么值钱之物,只能赌司宸这位眼疾御用的府医能信她的话。

    府医垂眸皱着眉,深深地看向祝无虞一眼,随后与丫鬟擦肩而过离开祝无虞的寝居。

    祝无虞目送府医远去,垂眸捏起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她身上的项坠。

    那颗丹药仍在其中。

    她举起项坠放在唇边,闭眼吻上去。甚至出乎自己意料地放空了脑海。此时什么养父,什么太子,什么司宸,她什么都不愿去想。

    片刻安宁。

    门外熟悉的脚步声便响起。

    以祝无虞对这人的了解,这脚步明显是带着气。

    果然,抬眼便看见司宸迈大步走了进来。

    丫鬟识相退出去,掩上房门。

    祝无虞看向站在她面前的司宸,嘴唇颤了颤,最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结果不知怎么惹到这位,整个人便俯下 身来压在祝无虞上方,双手顺着祝无虞肩头滑出去,扣住祝无虞手腕。

    只见身上那人勾着一抹嘲讽的笑容,黑瞳一眨不眨:“孤的王妃——和府医说什么了?”

    祝无虞心脏骤停,一口气缓了一瞬才慢慢呼出来。

    “只是问了先生我是如何清醒的。说起来,属下为王爷添麻烦了。多谢王爷救我。”

    若府医将方才她的话全盘托出,恐怕司宸怕是不用脑子也能想到祝无虞是想跑。她分明叫那府医隐瞒……也罢,各为其主。

    司宸保持着那个姿势半晌未动,片刻后毫无任何征兆地,压下身子,腾出一只手捏住祝无虞的下巴,吻住她。

    祝无虞瞪大眼睛,看着司宸的脸在面前放大却挣脱不开,只能被这人夺去呼吸。

    直到祝无虞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而亡,那人好不容易才稍稍松开她。

    祝无虞抬手便是一巴掌甩在司宸面上,一边奋力呼吸新鲜空气。

    可惜本便浑身无力,再加上窒息,这一掌落在司宸脸上,便说是被鸟扇了一翅膀也不为过。

    可摄政王哪里受过这样的羞辱。

    手被司宸捉住,贴在他的面上。

    摄政王闷笑两声,一只手穿过祝无虞腋下,将人往榻内拽去,他整个人也紧随其后。

    祝无虞惊呼一声。

    意识飘散之际,她模模糊糊听见身后那人叼着她的耳垂问:“姜泠到底哪里比我好?”

    祝无虞稍微抓住一些回笼的意识。

    “你哪里敢和爹爹比?”

    那人顿住,祝无虞以为终于要结束了,长处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尚未呼出来,祝无虞便再未喘出过一口完整的气。

    直到月白风清,司宸才松开熟睡的祝无虞,起身摸索着在祝无虞额头上落下一吻,转身带着站得老远的司康离开。

    二人不约而同站定在书房门前。

    司康上步挡在司宸身前。

    下一瞬,破风声响起。

    白影直奔司宸而来。

    祝无虞几乎是司宸起身的刹那便跟着他一齐醒了。

    只是直到司宸离开她才睁开双眼。

    这次司宸并没有帮她解开身上的软筋散。

    祝无虞躺了半天仍旧一动不想动。

    门外有人靠近,祝无虞偏头看过去。

    竟然是府医背着药箱走进来。

    祝无虞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该不会是司宸怕她死在这吧。

    府医走到祝无虞身边。

    端着一碗药垂眸看向祝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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